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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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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垢 作者:牧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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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谕顿了一下,轻声补充:梁家门不会亏待你亲人的。

    杨哥面上顿时血色全无,紧抿的唇线几乎吐出哀求。梁谕借着愚鸠的手站起身,提着裙襬,踱步到杨哥面前。后者反射地抬起手,梁谕也不避地将心口按上枪尖。

    「怎么样?」

    杨哥倒退一步,他便追上一步。枪口压得胸前雪白的肌肤微微凹陷。

    「开枪呀……有本事你倒开枪呀?杀掉我,你试试看!」

    在他尖厉的声音中,愚鸠感觉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砰──那声宣告终结的巨响!转动的枪口,一缕硝烟随着杨哥太阳穴的溅血,「噗」地洒在梁谕脸上。

    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结束了。

    2.

    他记得,红色颜料,染上鹅黄色的裙子。横越马路朝他跑来时,那人儿被自己绊了一跤,又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弟妹……提着裙襬跑到他眼前,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呀?

    恶作剧的少年早不见踪影,顶着街道上几个行人稀奇的眼光,弟妹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初潮」。愚鸠想说点什么,可只有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想去临街的公园揪出罪魁祸首,一只宽大的手掌却忽然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

    梁家的老管家不知何时走出了宅邸,他绕过愚鸠,把小小的梁谕抱了起来。从愚鸠的角度看,只见得到管家高大的背影,「嘿」地把梁谕举到头顶上。

    那时的年纪,愚鸠已经能分辨大人话里的勉强。

    「那是小谕身为女孩子的证明喔。」

    管家很温柔地说着,一戳即破的谎言。梁谕眨着眼追问「为什么」,老管家便为难地解释起他也不甚熟悉的月事……

    所有人都是如此。

    不知如何面对这样特别的小少爷,只有格外小心地掩藏住眼神里的古怪。说的话、做的事都要缜密地考虑过。荒诞的戏码,是为了梁谕好,愚鸠知道。但他很久以后才明白自己仍觉不对劲的,便是他们待梁谕不自然的表现。

    终有一日,小梁谕明白了自己不会有月经的事实,但他好像忘了那群孩子泼出颜料的恶意、和老管家别扭的谎话。

    「……愚鸠?」

    他沉浸在回忆里,梁谕一叫,才猛然回神。他们此刻身在开往机场的车上,少爷坐在后座,正伸手准备拍副驾驶座上愚鸠的肩。

    「是。」

    「把外套脱给我。」

    优儿坐在后座的另一侧,歪着脑袋睡着了。梁谕要来愚鸠的外套,笨拙地披到她身上。优儿反而被他的举动弄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对了,刚才孟尹跟我说,那白子可能没办法活的弄上飞机。我在想,你等会抓紧时间去找谁来处理一下,反正把他处理成能放进行李箱的样子就好了。」

    要移动没有身分的白子,得过航空程序的种种关卡,虽不是不行,但要协商起来特别麻烦。梁谕想尽快回到汉平,经正在开车的部下提醒,才想起大白的问题。

    他顿了一下,突然疑惑道:

    「那白子还活着吗?」

    他日前没怎么管大白,命人关着,离开饭店时自然有人打包。但状态如何梁谕可真的不清楚了,他只有问过罗森的情况,愚鸠擅自送人就医的事,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还活着。」

    意外地,回答他的是刚睡醒的优儿。她揉着眼睛,其中一侧的眼眶被揉得泛红。听见了梁谕和愚鸠的对话,她犹豫了一下,慢了几秒,又稀奇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留活口带回去吧?少爷不是对青城流传的方子很有兴趣吗……」

    脸上有疲惫之色,睡着前优儿被颠簸的山路晃得头晕。睡了一觉,似乎也没舒服多少,她掩住自己的嘴巴,好像想吐,可又坚持说完了话。

    「他被关住后一直不出声,行动力很弱。想办法疏通一下的话,让他上机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梁谕支着下巴想了想,没注意到愚鸠正从后照镜观察优儿的眼神。坦白说,愚鸠有些困惑,他认为以优儿平时会有的反应判断,她很袒护那个白子。

    在饭店的几天,也不知他们是否有什么接触?或许动了恻隐之心吧。愚鸠并非不能理解。他用钝钝的脑袋思考着是否该帮腔,后方的梁谕却已经做好决定,爽快地认可了优儿的说法。

    「也好,那愚鸠,你打个电话道后面的车上去。让他们先张罗。」

    「是。」

    一切似乎平静无波,车上的气氛完全看不出他们前几天经历的惊心动魄。然而坐在车上的人悄悄换了,孟尹很安静,不同于李伊尔开车时总会扯些不着边际的笑话。

    愚鸠拿出手机,从通讯簿里找出能和航空公司协商的弟兄。他一如往场地处理着他的工作,可这一程,他总感觉他把灵魂的某一部分,留在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山城……

    第8章 章之八 汉平夜

    章之八汉平夜

    1.

    深夜时分,一量轿车缓缓地滑进了三合院前的大铁门。

    梁老的思维,除了对待他唯一的孩子以外,事实上都相当封建迷信。为了风水问题,这间三合院三十年了没动过一寸土。要不凭梁家门的财力,怎么还会居住于红砖水泥砌的老屋中?

    因为外观的旧,便衬托了里头许多东西格格不入。例如一楼神桌前摆的冲泡咖啡包、龟裂墙壁边崭新的三层电冰箱、前院一口封死的井上养着一排洋气的盆栽。又还有左右两间偏栋里,未关紧的门缝后露出了一台非常新潮的点唱机。

    轿车黑得反光,连着三台开进门,同样显得怪异。然而下车后高跟鞋径自跨过了碎石地,在保镖的陪同下,无声地进了屋。

    客厅的茶几上还搁着半壶凉掉的茶、未及收拾的杯子。可见梁老病倒时管家走得多匆忙,之后甚至没有闲暇的心思能回来整理家中。踏上二楼,梁谕的房间则又是另一番景象,他飞奔出门前落在地上的毛笔还静悄悄地躺在原地,墨色早干,地砖上留下了让人难以忽略的溅痕。

    前脚才进屋,梁谕便坐到书桌前,开始用家中的电话拨打一通通号码。愚鸠站在门外守着他,听见他的声音一下轻柔、一下拔尖、一下凶狠如泼妇。像个熟练的花腔女高音,戏剧化地,在凌晨三点,把自己回到汉平的消息张扬地宣告给每个该知道的人。

    愚鸠自然只能沉默。三合院里的结构复杂,主屋这一隅,就算偏门有人遭逢极刑也听不见半点声音。因此他不清楚只晚他们半分钟下车的杀手和白子被带去了哪里,唯有听见窗下优儿窣窣的脚步声,沉寂夜色里猛然传出「汪汪」的几声凄凉狗吠。

    梁谕打了十来通电话,还不肯放下话筒。只是不知何时声音小了下去,和对方轻声细语地谈着什么。从愚鸠的角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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