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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 作者:萧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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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妾

    作者:萧灵

    自我十七岁嫁人张府以来,众人皆认为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自丈夫把那妖娆多姿的妾纳进家门,众人又皆认为我是这世上最悲惨的妻子;

    自古妻妾不相容,那妻那妾似乎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才合情合理;

    究竟,这规定因的是人?还是礼教伦常?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我 ┃ 配角:妺妍 ┃ 其它:妾,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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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江南雾雨氤氲,自早春开始就淅沥至今。潮湿的空气隐隐带着织物、木具腐朽的霉味,粘湿得让人不舒服。

    自十七岁嫁入江南张家已三岁,夫家世代经商,在江南也是小有名气。自我嫁过来后,丈夫就接管了家中事务,经常外出经商,这聚少离多,倒也不影响我们夫妻有礼相待,相敬如宾。

    一切和出嫁前没什么改变,只不过是做好为人妻的本分而已。

    从小我就知道我为此而生——我生于书香门第,三岁始识字,读的却不是什么《千字文》《三字经》,而是班昭的《女戒》七篇。

    四岁识女经,五岁懂礼仪,六岁学女红,七岁理家事,八岁就随着大人出入厅堂聚会学习待人接物,到了十三已是远近闻名的大家闺秀,父母教导女儿的范例。

    自幼的学习,无不是围绕如何当一个贤妻良母而习。“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这些条戒只怕已渗入我的骨髓了吧,就如吃饭睡觉般习以为常。

    这几日下雨,女友们也少来了不少,平时总是一窝蜂聚于这儿,或哭诉,或唠嗑,杂七杂八地说着东家长西家短,要么抱怨丈夫的不忠。

    难得这几日清闲,想在丈夫回来前为他赶制件新衣,手中不停,心下却想着这次他又会带点什么礼物回来。

    女友总慕我命好:锦衣华服,丈夫又温柔以待,想来真真当当幸福……

    幸福吗?我应当是幸福的吧。比起被冷落,被施暴的凄惨女子,我若不知足,恐会招天谴。可下意识中还是觉得这一片和乐融融的表面下还少了点什么我从未习得的东西……

    “少奶奶,少奶奶,”管家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什么事?”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惊异管家的莽撞,语气恬淡依旧。

    “是,是少爷回来了……”管家神色怪异,似有什么欲言又止。

    我放下新衣,了然得点了点头:“那我该出去相迎的。叫小翠进来为我梳妆。”

    “可,可是,”管家的脸红了又白,最后硬生生地挤出几个字,“少爷带了个人回来。”

    拢发的手停住了,我怔怔出神。

    丈夫有礼而清疏,对下人总是不屑一顾;而我来此三年,持家有度,待人可亲,加之丈夫常年在外,我与下人的相处时间反而多于丈夫这个家主,所以下人们的心反而偏向我这边多一点。管家如此,必是为我担忧了。

    蓦然想起女友那日哭诉:

    “你相公真情待你,三年来也只有你一个。我那杀千刀的,我一入门就迫不及待纳了两房小妾。如今心全在那两只小狐狸精身上,那两个妖媚仗着得宠,作威作福,反而来欺凌我这正妻。他还不准我哭诉,说我是妒,罪犯‘七出’,若我再扰他清净,他就一纸休书让我回娘家……这日子可怎么过下去!”声音哽咽,形容憔悴。已忘了自己当日是如何安慰她的。

    如今,这也要落在自己身上了吗?

    ☆、二

    屋外缠绵的雨倒是停了,潮气仍在,路上青渍湿滑。

    那个是我丈夫的男子立于一辆华饰马车旁,见我出来,脸微赫,却又忍不住恶声恶气道:“三年来你肚子一点消息都没有,故我纳妾你不得反驳,无子为‘七出’之首,我不休你就已是仁至义尽。”

    这个男人会在意有无子嗣?曾多少次听他叹起:孩子是麻烦,又哭又闹还不讲理,真不知道别人怎么会喜欢生这玩意……那时我还取笑,他小时可也是个又哭又闹还不讲理的麻烦。

    他要纳妾绝不会是这原因,若不是心虚,又何必如此虚张声势——丈夫待人一向有理有节,对我虽不亲热但也温文有礼,不像商人反而像个书生,何曾跟我红脸过。那形那声,就仿若一下子从夫妻降为了仇敌,心下一片冰凉。

    想来他是在急吧,怕我有一丝反对之意,给他纳妾这事多生波折,才摆出家主威严,先抢断了我的话。

    于是我敛眉颔首:“夫君说的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倒是妾身疏忽了,拖到今时,还累夫君亲自寻找,妾身早该替夫君张罗的。”

    听我不但不怒,反而为此歉疚,男子脸上掠过喜色,卸下先前紧张,握住我的手欣然道:“就知夫人明理,为夫保证绝不会厚此薄彼,绝不负你。”

    我笑得柔和,颔首以应。

    绝不负我?多可笑的一句话,此时此刻此地他做的难道不是负我之事?但自幼所受礼教,却不容我对此多做置啄。

    本来就应该妻贵妾贱,他却跟我说不会厚此薄彼。竟还向我保证?

    唉,人之本性……向来总是在可能做不到的事上才赌咒发誓的。

    想来,马车内那女子真的很深得他喜爱,甚至如痴如狂。

    男子见事情已定,遂对着马车柔声说:“妺妍,我接你下来。”

    车帘隙间伸出一只白脂玉手,五指青葱,柔若无骨,单那挑帘一个动作就惑人万千。

    男子忍不住心痒,去执那手道:“地上湿,我抱你进屋就好。”

    车内那名被唤妺妍的女子轻笑:“姐姐都脚沾着地儿,我这做妹妹的怎好逾矩。相公不是才说不会厚此薄彼?”声音酥媚入骨,一句话说的甚是挑衅。帘门一掀,探出身来。

    肌肤冰玉,有着弹指可破般的娇嫩;面容也佼好的仿若天成;抿着笑的唇瓣嫣红较花瓣还润泽,像是邀人采撷;一双翦水双瞳,眼波流转处尽是勾魂。

    明明比自己年幼,还应属青涩童真年纪,但那种奇异的美丽中总似藏着什么特别的东西,妖娆的引诱着谁,迷惑着谁,仿佛看一眼就会泥足深陷在她柔媚的艳丽容光之中……

    心下只一句:此等女子,若我是男子,也会爱上!

    那女子轻移莲身下的车来,却似站立不稳的跌入男子怀中。男子大急,万分怜惜地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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