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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偷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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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将至,战事已歇,两方阵营相距甚远,隐隐可见对面营地里有点点火光跳动!
    济州这边的临时营地中,炊烟袅袅,诸将士正在进食,气氛很压抑,多日来的血战已经磨光了这里所有的欢声笑语!
    “咚咚……”
    待得新补充的兵力抵达临时营地外后,营地大门嗡嗡而鸣,在震颤间打开,放众人进去!
    “尔等在校场上等着,稍后会安排你们各自的任务!”把人带进来后,吴廷吩咐道,随即下马,和吴老贼一起复命去!
    人群中,苏衍他们待在牢车里左右张望,观察临时营地的状况!
    相比于边关,这里的一切都很粗糙简陋,毕竟是临时搭建歇脚之用,没那么完善!
    营地里可以居住的屋子和帐篷都很有限,绝大多数士兵都只是抱着兵器靠墙休息,不少人三三两两挤在一块,抱团取暖!
    这次吴老贼回边关,护送了一大批伤兵,饶是如此,营地里依旧剩有一些伤员,大多放在帐篷里,状况凄惨!
    苏衍找了一圈,愣是没瞅到死囚营的人!
    在他被关进黑牢前,死囚营的人就差不多战死光了,所剩无几,如今又一个死囚没瞧见,这令他都忍不住猜测,会不会死囚营里的人都死绝了?
    苏衍心中琢磨不断,正思量间,忽得几个彪形大汉走了过来,打开囚车!
    “走!”
    大汉们轻喝道,催促押送着苏衍几人离开了人群,引得周围不少士兵好奇观望!
    他们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最后被领着进入阵营内的一处僻静区域,这儿,赫然集结有另一批大军!
    同外面校场上的士兵不同,这儿的大军更显老练,各个肃穆,身上都带着血腥气,一看就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不止一次的老兵!
    他们沉默不言,身着夜行衣,冷冷扫了眼苏衍等人便不在关注!
    在这支大军的一个侧拐角,苏衍瞧见了一些略微眼熟的面孔,正是死囚营的人!
    原来,相当一部分人都待在这儿,被单独分开,以防暴露!
    相比于他被关进黑牢前的时候,现在的死囚营又壮大了不少,约摸千人,新面孔很多,应该后来又送过来至少一批死囚!
    望着他们,苏衍不由一阵怔然,没想到转眼间,他也从个新囚兵变成了老囚兵!
    怀揣几缕唏嘘,苏衍他们被安排进了死囚营的队伍里,周围都没人说话,他们也不出声!
    彪形大汉们离去,不久,众人身形一震,不少士兵挺直腰杆,因为主帅来了!
    一别多日,主帅整个人都沧桑许多,显然复杂的战事折腾得他心力交瘁,其身旁,一众将领簇拥着他,吴老贼父子也在其中!
    苏衍目光一扫,没见到夏西风的身影!
    “想来诸位已经知道小侯爷的计划安排了,那本帅就长话短说!”
    “坠龙谷开启在即,文侯大人下令,速速结束这里的纷争!”
    “经过多方商讨,最后由小侯爷拍板,敲定此战策略,而你们,就是此战的关键,是小侯爷部署的暗兵!”
    “你们的职责,就是从后方扰乱敌军阵营,与主力军前后夹击!”
    “这次行动,由副帅统率尔等,本帅与小侯爷要在正面作战,尔等一定要尽最快速度攻破北蛮营地的后方大门!”
    “一切行动计划,稍后将由副帅交待给大家,此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
    主帅沉声道,面容肃穆!
    “定不辱命!”那些将士异口同声道,在听到小侯爷三个字的时候,脸上充满狂热之色!
    显然,夏西风只是率他们这些微末之军,却能抗衡北蛮大军,其种种手段已然折服了他们,不愧是文侯悉心培养多年的豪门俊杰,令无数士兵心甘情愿臣服!
    见状,苏衍双眼微眯,对夏西风又忌惮不少!
    “待得月黑风高的午夜到来,你们就要出发,现在,抓紧时间休息,保持一个好状态,争取迅速完成作战!”主帅看了看天色,一算时间,沉声道!
    闻言,众士兵坐下,有的吃起干粮,有的闭目养神,都在调整状态!
    外面,校场上新补充来的士兵们也等来了训话,是另一名大将在放话!
    绝大多数士兵都不知道暗兵的存在,这也是为了尽最大努力去保密!
    时间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下显得那般难熬,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压力所在!
    终于,夜色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阶段,午夜到来,真正的月黑风高!
    “行动!”
    主帅离去,剩下的副帅低喝一声,率领吴老贼等将军和暗兵大部队出动,如夜色里出洞觅食的蟒蛇,令人心悸!
    浩浩荡荡一行队伍悄然出了阵地,没有惊动太多人,一路绕行,要不露踪迹的潜至北蛮阵地大后方去!
    对此,苏衍持怀疑态度,他不觉得济州这边能瞒过北蛮眼线绕到最后方!
    不过,很快他就改变了观点,因为看到了最前方的副帅取出了一盏灯!
    这是一盏很古老的铜灯,灯油已干,但依旧有点点微弱灯火在风中轻轻摇曳跳动着,怎么吹都吹不灭!
    豆大的火苗看起来那般脆弱,摇摇欲坠,仿佛一股微风都能叫它散去,可事实证明,这是错觉,它虽跳动,却不会熄灭!
    微弱火光笼罩区域极小,不足巴掌大,但却弥漫有一股独特的气韵,遮蔽全军,令得众人的行动悄无声息!
    火苗外尽是黑暗,这一小簇火光在周围印照出大片阴影地带,大家身处其中,像是被阴影吞噬,身影不被外界所察觉!
    若是有人在远处观望,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浩荡队伍就这么消失在视野中,突兀不见,凭空没了,实在古怪!
    事实上,他们还在,只是肉眼难见!
    人群里,苏衍心头微动,这盏铜灯的气韵给他一种熟悉感,他感受过类似的威压!
    那是还在清羽仙门的时候,袁崇出现之际,气息动天,当时苏衍所感受的道韵和威压,和这盏铜灯极为相似!
    显然,这盏铜灯十有八九是件准圣器!
    意识到这点,苏衍心头稍安,己方的资本越雄厚,他们的活命概率自然就越大!
    在副帅的指挥下,全军严禁出声,大家借准圣器的掩护跋山涉水,竟是真的绕行大半圈,躲到了北蛮临时阵地的后方!
    这儿已然属于北蛮的地界,抬眼一看,可以轻松瞧见北蛮山河的轮廓,那是与九州截然不同的风貌,粗犷又原始!
    到了这里,副帅等人越发郑重,众将士也紧张,小心翼翼,生怕暴露!
    毕竟,这是敌军的后方,一旦现在暴露,他们可是进退两难,必死无疑!
    寻了块杂草丛生的低洼之地,副将他们命大家驻足,不得轻举妄动,打算藏在这!
    见状,苏衍他们这些死囚瞬间意识到,接下来该是他们出马的时候了!
    果不其然,大军藏好踪迹后,吴老贼和吴廷便领命前来,安排众人动身!
    他们并没有急着催促大家出动,而是远眺济州临时营地方向,似在等待着什么!
    “呜呜……”
    不久,苍茫的号角声陡然吹了起来,隔得很远,来自于济州的临时营地!
    虽然由于距离和位置原因,苏衍看不到临时营地的状况,但听这号角也知道,济州这是发动了进攻!
    在军营里待了那么久,各种号角所蕴含的信息他还是能分辨的!
    “咚咚咚咚……”
    伴随着济州的攻伐,不远处,原本安静的北蛮临时营地也骚动起来,沉闷战鼓咚咚响,无数北蛮士兵嗷嗷怪叫着冲向前线!
    “嗡嗡……”
    巨大的守护阵法腾起,淡淡的光缭绕如烟元气,北蛮营地的大阵启动,在济州的攻击下颤动不已!
    绝大多数的北蛮兵都被济州的攻势吸引了过去,连女帅和一些北蛮大将也露面,踏着巨兽同夏西风他们对峙!
    看到这一幕,苏衍很快明白过来,夏西风这是在故意分散北蛮的注意力,以此创造机会给暗兵队伍!
    “小侯爷已经帮你们分散转移了敌军大部分的注意力,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了,现在,都给本将出发!”远远望着躁动活跃起来的北蛮阵地,吴老贼下令道!
    闻言,甭管情愿不情愿,众死囚和一些死士不得不硬着头皮上,若是不去现在就得死,去了,好歹还能拼一把!
    咬着牙,苏衍他们起身,脱离大部队,悄然摸向了北蛮阵营方向!
    临走之时,吴老贼拍拍他们的肩膀,笑眯眯的摸着胡子,一派老狐狸的模样!
    “上战场还带着这小家伙不大好吧,本将替你照看段时间!”吴老贼嘿嘿一笑,手掌抓向站在苏衍肩头上的紫紫!
    “嘤!”紫紫闪躲,气鼓鼓,很讨厌吴老贼!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小爷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另外,你最好信守你的承诺!”苏衍毫不客气的拍开他的手,冷冷撂下一句话!
    见状,吴老贼脸色微冷,真想强抢紫紫,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祝你们凯旋归来!”他虚伪道,苏衍鸟都没鸟他便匆匆离去!
    一行死士,千人规模,放在战场上自然不起眼,但眼下集中起来规模还是不小的!
    他们相互之间各有小团体,各自作战行动,都有自己的潜伏策略!
    苏衍几人没有联络其余死囚,也单独行动,远远吊在后头,不急着一头扎过去!
    “这夏西风还确实有点脑子,他要不动手,单单这一层阵法就绝了所有人潜入的希望!”望着那层绽放淡淡光辉的阵法,老鼠嘀咕道!
    他说的是实话,夏西风如果不动手,甭管是谁,只要靠近敌军阵营,必会触动阵法,到时候暴露无遗!
    现在则有了机会,阵法被夏西风牵扯,苏衍等人的行动就方便许多!
    “怎么办,我们咋进去?”书生远远望着阵地,蹙眉犯愁!
    “先摸黑过去再讲!”李自刚严肃道,在最前面开路!
    夜色浓郁,伸手不见五指,众人眼睛眨动间精光内敛,否则都和夜明珠似的!
    他们走了个人少的路线,于一片芦苇地里穿梭,以此遮掩,以备突发状况!
    “噶噶……”
    突得,芦苇丛一阵晃动,几声嘶哑难听的鸣叫声响起,伴着跑动声,吓了众人一大跳!
    “锵!”
    书生下意识就拔刀了,神经高度紧张的他以为自己暴露,做好厮杀准备!
    众人紧张兮兮,待得看清动静后,顿时松了口气!
    原来,那是一群巨大的飞禽,很普通,常栖居于芦苇地中,因为总是噶噶咕咕的叫,被人称作噶咕鸟!
    它们之前在沉睡,被路过的苏衍等人所惊扰,这才闹得鸡飞狗跳!
    “吓老子一跳,要不是有事在身,老子就把你们炖了加餐!”书生低骂一句,收刀回鞘!
    “已经有人开始潜入了!”这时,李自刚沉声道,令众人心神一动!
    大家纷纷望去,只见已经有小股死士人马摸到了阵地外,开始潜入!
    那种傻乎乎的攀爬城墙之事自然不可能发生,这些人几乎一致采用钻地之策,想打个地洞钻过去!
    现在北蛮阵地里兵荒马乱,这里多个地洞不易被察觉,此法倒也勉强可行!
    最主要的是,除此之外诸死囚别无选择,爬城墙那等于昭告天下我们来了,简直找死!
    至于从空中飞进去,那是主帅等人的本事,他们就是想做,也没这实力!
    所以,打洞,是最稳妥与可行的策略!
    死囚们隐蔽在营地外墙的阴影角落,合力掘土,速度很快!
    他们穿过了阵法,令阵法一阵阵轻颤,换做平时必然引起注意,但眼下却无恙!
    因为夏西风的攻击早就牵制了阵法的全部力量,正面战场动荡不定,这里的小波动根本就无人察觉!
    “走,赶紧滴,别让人捷足先登了!”看到很多死囚都行动了起来,书生大急,生怕头功被旁人夺去!
    苏衍目光如刀,一寸寸的扫过阵地外墙,确定北蛮士兵绝大多数都被吸引到正面战场后,不由加快了步伐!
    “只希望其余死囚别捅娄子!”李自刚念叨着,有些担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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