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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之书_分节阅读_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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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扫视完全场,索格里面无表情的问道,“狩猎游戏,你们怎么看?”他就像是随便这么一问,也没有在问话里注入任何情绪,现在,他想知道的是另外四人的真实想法,而他不希望他们的想法受到自己情绪的影响。索格里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游戏进程而已,倒完全不是为了尊重另外四人的意见。
    魔族,是等级相当森严的种族。对于位阶比自己低的恶魔,高位阶魔族往往只有命令,而没有尊重。这一点,是被所有魔族成员维护的阶级制度,是理所当然的状况。
    被问到对于狩猎游戏的看法,克罗塞尔立刻阴沉沉的笑了几声,“当然要想法赢了这场游戏,可以自由出入人间界,再也不用和那什么协会维持见鬼的平衡了。”
    对于明确想要赢的表态,索格里只是听,不发表任何意见。早就知道在几人当中,最沉不住气的就是克罗塞尔。历来,他就是主张全面进攻人间界言论的代表。在他这一类恶魔的眼里,人间界并不是另一个界面的存在,其意义,几乎就等于是魔界的饲养场。在那里居住的并不是和恶魔等同的生物,说白了,人类就只是恶魔狩猎和戏弄的对象。
    就连容貌,克罗塞尔都选择了完全不符合目前魔界审美观的那一种,维持了更多的恶魔本性。尖削的脸孔,狭长的眼瞳,鼻翼并不明显,宽大的嘴巴一只裂开到耳下的位置,里面是锯齿般的牙齿。
    曾经,也有克罗塞尔熟识的恶魔善意的向他提醒——他这幅的样子如果放在几百年前倒是万分流行,不过现在已经成了众人嘲笑的目标,他也应该适时换一副“含蓄”的样子了。但是克罗塞尔对于这种类似的提醒不以为然,他认为自己的模样好到不能再好,只要能成为低等人类的恐惧,那么就是最完美的形态。
    克罗塞尔的这种论调,在场的几人显然不是第一次听见,都感觉有些无趣。哈加提与拜恩索性打起了呵欠,完全没有给克罗塞尔留下任何面子。
    恰恰,索格里本人也同样感到相当无聊。众人的兴趣缺缺,让他想起魔王所说的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看来,魔界的大多数成员都并不重视这场狩猎游戏。对于游戏结果带来的制约,真正关心的只有人类那一方吧。
    “喂,殿下。”阿米跑到了索格里跟前,凑的极近,两人的鼻尖都差点碰到一起,索格里的眼里映出了他一张放大的笑脸。“我有个主意,我们去伏击他们吧。只要把敌人的领队干掉,不就搞定了吗?”
    “你知道人类的领队是谁?”索格里随口一问,并没有表现出是不是赞成阿米计划的意向。尽管这也是他自己原本的打算,为了速战速决,这当然是最好不过的办法,可不知为什么,他却迟迟下不了这个决心。有一种本能在阻止着他——他一向都恨相信自己这种直觉一般的判断。
    阿米耸耸肩,“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嘛。”
    没有做任何调查就提出这个计划,果然,阿米玩票的性质更大。虽然他与克罗塞尔的主张近乎相同,都是得胜主义的拥护者,但是出发点却完全相反。克罗塞尔,他更加重视的是游戏的结果,可以打破与协会之间的平衡,不受任何控制的在人间界胡作非为。而阿米,那些结果并不重要,他看重的是游戏的过程,享受的是与敌人拼斗的快乐。
    索格里看看阿米,“连领队都不知道,你又如何去伏击?”
    阿米显然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皱皱鼻子,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恶魔,倒有些像天真的少年。“管他呢,反正要来五个人类,看谁不顺眼就杀掉谁好了。如果运气好,猜对了,那就更好。”换言之,猜不对也没什么。也许他原本的心思里还真不希望猜对,好不容易有了个游戏的机会,太快结束就太没意思了。
    不是阻止不了,是没有阻止的理由。魔族以追求本能的快乐为生存准则,只要是能够满足欲望的做法,在魔界的是非观念中就属于正确的一方。一般而言,很难得有人会对此横加干涉。包括索格里在内,他也不认为真的就有反对的必要,更何况手下的情绪正在高涨,如果在这个时候泼冷水,未免也太不通情理了。
    忽视了内心深处的反对声音,索格里看看众人,“还有谁愿意和阿米一起去的?”克罗塞尔是一定会去,这点倒毋庸置疑。“哈加提、拜恩,你们呢?”
    这两位是魔界出了名的懒人,与其他两人主动请缨不同,他们是被雷恩硬派来交给索格里的。原因也很简单,这两个人好几百年了,竟然没给魔界做过任何一件有用的事情。大概就连魔王雷恩也受不了如此的米虫行为,命令他们来参与狩猎游戏,与其说是一项决定,倒不如说是对他们的一个惩罚。
    “殿下,你就饶了我们吧。”哈加提苦着一张脸,“我们在这的理由,你又不是不知道。”
    拜恩接着开口,“殿下,你就当没我们这两个人。又不像以前,人类可以使用人海战术,这一回一共就五个人类,随便你们哪一位,只要认真一点,转瞬就可以全灭了。”
    对于两人吊儿郎当到轻浮的口吻,克罗塞尔当场就表示了不满,重重的哼了一声。正如哈加提和拜恩看不惯他一样,他也同样看不惯这两人。正所谓是两看两相厌,彼此都不顺眼。
    索格里摆摆手,阻止了一场显而易见的冲突。这里是他的寝宫,几个人如果在这里动起手来,虽然还构不成一场玛法,但却是真的……头痛。他可没打算要在无聊的善后工作上浪费精力。“狩猎游戏还没有正式开始,今天就散了吧。”
    索格里既没有命令他们去伏击,也没有否定阿米的提议,传达出的意思简明清晰——各人全凭自我意愿,同样,也要有承担行为后果的觉悟。当然,他更加不会对手下说出类似于“小心”之类的话。说白了,恶魔都是自私的存在,而索格里本人更是这其中的代表。别人的死活与他没有丝毫的干系,这几个人就算全部死在游戏中,也无法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魔神的命令已下,四人都不敢再做耽误,行礼后便各自退下。
    阿米的心情相当好,其中还有很大成分的兴奋。后果之类的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他只晓得已经获得了魔神殿下的默许,于是高高兴兴的拉着克罗塞尔去一旁商量伏击的计划。
    剩下的哈加提与拜恩,两人互相看看彼此尚且睡眼惺忪的模样,想到一大早就被魔王的一纸命令派往了索格里麾下,都有些欲哭无泪,然后就忍不住对对方产生了同情的心理。也不用太多的言语交流,只用了几个眼神,就决定了下一步一起找个地方补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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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狩猎游戏篇——PART10
    空间传送的阵法内部,是一个类似迷宫的地方。
    无形中,就给走在其中的人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假如彻底没有任何照明的光线还好,完全看不见,也许就避免了对未知的猜想。偏偏迷宫里有着昏暗的光,影影绰绰,在那光影的交汇处,似乎随时都会跑出无数嗜血的怪物。自己的影子也被拉得老长,晃晃悠悠的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蜿蜒,或淡或暗,连真实的存在感都被磨灭干净。
    道路纵横交错,没有目的,也没有休憩地点。亚岱尔等人已经走了至少四、五个小时,感觉似乎还要不断走下去。
    手表之类的计时物品在甫一进阵法,就失去原本应有的功能,就连这四、五个小时,也不过仅仅是感觉上的估算。有可能,过去的时间远不止这么短。而更大的可能时,他们事实上并没有走这么久,人对时间的感觉,总会在恐惧和漫无目的之下被无限拉长。
    亚岱尔很清楚计时工具失效的原因,他们处在人间界与魔界交汇的虚无空间上,在这些地方,时间很容易产生混淆。传说,魔界与天界之间相差了九天九夜,这是相当有可能的。
    走在亚岱尔前面的是桑德斯,那个妄图用下马威将他吓退的冰系巫师,只从背影上,就可以看出他的紧张与焦躁。而再前面一位的穆里,也频频抬手抹着额头或许并不存在的汗滴,看样子情况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看来,在真正到达魔界之前,单是这一段模糊了时间与空间的旅程,就足以给队伍带来一定的伤害了。特别是某些自以为是的成员,恐怕之前做梦都没有想到,在魔界大展身手之前,就几乎被自己内心衍生的孤独感给抹杀了。
    刚开始的时候,扎克还期盼着用谈话来缓解众人的心理压力——事实上,他的想法并没有错,在一开始时也确实起到了转移注意力的作用。但是,奈何这个迷宫实在太大,直到那种极为糟糕的气氛再也压制不下去,慢慢的,再也没人愿意开口说话,只顾埋头继续向前走。
    “蕾蒂,还有多久?”扎克替众人问出了一个谁都想知道的问题。这种时候,就算都想知道旅途的终点究竟在哪里,却没有人真的有勇气敢开口去问。理由也很简单,怕失望。如果再像前面几次一样获得一个“不知道”的答案,众人不能肯定自己的精神力还能支撑的下去。
    一行人中,只有蕾蒂能确定是曾经到过魔界的。至于亚岱尔是不是也去过那个界面,扎克从来没有问过。他不是没有好奇过这个问题,还有曾经见过的魔神索格里,亚岱尔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见过他的,扎克也控制不住想要弄清这个谜题。然而,他还是一次也没有向亚岱尔求证过。
    或许,那根本就是一个外人无权触及的隐私。
    蕾蒂深吸一口气,她的确曾经通过这个魔法阵到过另一个界面,就在那一次,她与自己的使魔特洛瓦签订了契约。扎克首席让她带路走在最前面的用意,她也很清楚。不过就算是她也没能想到,魔法阵内部的变化居然会这般大。虽然还是一样的迷宫,其规模却完全不是她曾经见过的那样。所以,她虽然名为带路,实际上也不过是凭借感觉在摸索而已。
    “应该快了。”蕾蒂如是回答。考虑一下,又补充一句,“都跟紧一点,如果迷路了,连我都不知道会去哪里。”
    尽管没有具体的时间,但听到“快了”明显要比听到“不知道”,带给人的感觉要好的多。众人都振奋精神,似乎只要拐过前面那个弯道,就能看见魔界的风光。
    比起他人的兴奋,在亚岱尔看来,蕾蒂的回答倒更像是善意的谎言。不管她如何极力掩饰,还是盖不住身上弥漫的茫然——她似乎遇到了什么自己无法理解的状况。看来扎克之前所说的倒是不错,这个魔法阵果然暗藏了不少危险。
    想到这些,亚岱尔倒是有些佩服这个叫做蕾蒂的女巫。要知道,上次她可是只身一人穿越这个魔法阵到了魔界。为了得到使魔,她也算是不顾危险不遗余力了。看来当时她对于魔法协会会长的宝座,是势在必得,自己的出现,看来还真是破坏了别人的理想呢。
    心理压力的缓解很快反应在外在之上,虽然还不至于恢复一开始的谈笑风生。不过,大家又重新有了交谈的想法。
    “蕾蒂,魔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听说比人间界的风景差多了。”穆里的问话中充满了好奇。不管亚岱尔对于此人是多么的不感冒,不过这样带有点幼稚感觉的问话,倒是提醒了他,穆里不过还是个年轻人而已,或许叫他少年更加合适。
    蕾蒂摇摇头,“说老实话,我上次去魔界时并没有深入,具体情况并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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