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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强烈的撕裂感从心底涌出,一瞬间传遍四肢百骸,他撑不住的跪倒在床边,咬住下唇,下巴却抖动得厉害,眼泪模糊了那句天天开心。
真的好简单,可是原来真的做不到。
他的手再次伸向那个口袋,再也压抑不住那痛苦的喘息,手指死死抓住了戒指。
能不能,给我一个竹蜻蜓啊,我想去他身边。他声音颤抖着,小小的,带着悲凉,带着冲破了头脑的想念,我只想去他身边
我只想去有訾落在的地方。
只想去有訾落在的地方。
江遇很少再接过訾落的视频通话,他坐在昏暗的房间里,以不方便为由,拒绝了訾落一次又一次。
訾落也从来没追问过。
又一年的秋末,街道上落满了枯黄的枝叶,秋风瑟瑟,伴随着一场彻骨的细雨,宣告着冬日即将到来。
三百在床边趴的老实,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床上躺着的人,江遇身子蜷缩成一团,怀里抱着熊娃娃在发呆。
过了几秒后,他把手抬了起来,盯着那枚戒指看了会儿。
当訾落的声音从录音娃娃中传出来时,三百一个激灵伸直了脑袋,带着铃铛跟着响。江遇转头去看他,愣了那么一会儿:三百?
三百盯住他手里的娃娃,歪着脑袋好奇地在看,似乎在等待訾落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你也想他了是不是?江遇摸了摸他的脑袋,轻轻叹了声,我也想特别特别想。
訾落结束了一场巡演,这段时间太忙太累,一直没休息好,半夜下飞机时被A市的冷风吹得清醒不少。他跟成铭章说了再见,打车回租的小屋。
拿出钥匙准备开门,低头看见门缝里透着隐隐的亮光。
一道颀长瘦弱的身影站在偌大的落地窗旁,背对着光,和窗外的黑夜几乎融为了一体。
听到声响,那人慢慢转过了身。
隔了几个月再次相见,两个人一个站在门口,一个站在屋里,在橙黄色的灯光中对视了足足三分钟,空气仿佛都跟着凝结,没有人先开口说话。
门被关上,訾落把行李放在一旁,发觉上场时都稳得不行的双手此刻却有点抖,他五指蜷缩站在那儿,直到被人从身后抱住。
江遇把脸埋在他背上,闷着声音说了句对不起。
訾落没说话。
我知道你不爱听,可我还是要说。江遇的手臂越收越紧,贪婪地呼吸着属于訾落的气息,我趁我妈睡着后偷偷跑来的,你真的打算不理我吗?
他这么说着,手上的力道却没松半分,訾落挣脱不了,身子猛地松懈下来倒在了他的怀抱里,一出声嗓音居然哑着:被阿姨发现怎么办。
不会的。江遇说,明天一早离开就行了。
訾落看着墙角斜射进来的一道月光,沉默几秒后:也不用跑这一趟,我本来打算这两天就回去。
不一样。
訾落不出声,又听见江遇重复了一遍:那不一样。
这回訾落使劲儿掰开了他的手臂,转过身去想把他看得更清楚一些,但夜灯的光太暗,他只能看到江遇亮着的一双眼睛和模糊的轮廓。
刺眼的灯光猛地亮起来,江遇还无法适应,一瞬间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看见訾落皱着眉头紧紧盯住了他。
江遇却笑: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啊。
訾落没理会他的故作轻松,抬头捧住了他的下颚,仔仔细细端详了好一会儿:照顾好自己很难吗?
江遇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和他面对面对视着。
你瘦了太多。訾落说,你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停了片刻,江遇才继续说,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没什么大不了。
訾落看着他笑了,重复了一遍:没什么大不了?
对。江遇看着他的双眼,你觉得那些事能压垮我吗?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僵持的氛围溢满了整间屋子,把他们从上到下包裹住,訾落偏移了视线不再看他,呼吸轻,表情淡,看不出心里所想。
最后江遇去握他的手,轻声道:好了,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你舍得我们这样吗?
我也不想这样。訾落顿了顿,我只是想让你对我坦诚,可你从来不听话。
江遇心往下沉了沉,用力抓紧了他的手指,摩挲着那枚和他一样的戒指:说了也没用,说了也解决不了,多大点事,我一个人承受就行了,我不想让你也受到影响。
影响,訾落喃喃着,从小到大你什么事我不知道,要说影响,从记事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被影响了。
江遇拉着他的手猛地一松。
可我不觉得影响了我,江遇。訾落转头看他,你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你的喜怒哀乐,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訾落看着他颤抖的眼睫:这一部分永远不会被剥离,我希望你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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