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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蝶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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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辈。”莫掌门是和他师父一个辈分的人,而且师父和其是故交,所以苦悲向来对其很是尊重。
    莫真言却不答话,径直从身边迈了过去。苦悲一愣,随即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二人越来越快,就像两缕青烟,向远处飘去。
    另两个依然在那座大殿内。
    谭震和心机子已经又转了一圈了,依旧没多大收获。站在那幅焦黑的画前,一个捻须,一个以指轻敲腮帮子。
    “昨晚动静那么大,肯定是个、、、”谭震说了个半截话。
    “大个。”心机子舔着嘴唇。
    “对,绝对是宝贝!一个我们看守了无数年的宝贝!”谭震的话中带着些许怒意。
    “谭门主,没有外人了,你我明人不说暗话,说吧,贵门有什么打算?”
    “哈哈,痛快!我就知道与你合欢门有缘分的。那画里的肯定是封印了了不得的凶兽,它出不来时,我们自然拿它没办法,但是一旦出来了嘛,哼哼!”
    “我想它能冲破封印,你们天门肯定帮了不少忙吧?”
    “哈哈,你也别挤兑我。实话给你说,我们在这上面下的功夫已经不是一代两代了。那几个秃驴什么也不说,我们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心机子一惊,他早感觉到了天门的觊觎之心,但没想到他们竟然肯下这么大气力。当然,他更知道,人家敢把这些透漏给自己,那是有恃无恐的。
    实际上,心机子想多了,长久以来,天门确实一直在暗暗动手脚,但是光凭他们那点伎俩,‘小乌鸦’还远远不足以脱身。
    “我人老力弱,不知?”
    “别自谦了,我们六大门派俱有底蕴,天门与合欢派各有所长。给你说实话吧,我就是来向贵派寻求帮助的。”
    “哦?”
    “我们通过秘法,早在画上烙印了千里香,虽微不可闻,但没有一半年,是绝不会消散的。而你们合欢门又是最擅长追踪的。”
    心机子犹豫了一会儿说:“那要是得手了?”
    谭震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你还信不过我天门吗?江湖规矩,一人一半。”顿了一下,又补充道:“那种凶兽,现在这个世上可是可遇而不可求啊,甚至可能就是孤品了。它的价值对于你我这样的门派,就不用我说了吧。”
    对于前边的话心机子嗤之以鼻,但是后一句真的就是点到他心坎上了。
    “看来我们只能说合作愉快了?”
    二人相视大笑。
    “对了,谭大哥,其余的几派怎么办?”心机子像是猛然想起,出口询问着刚结识的老哥。
    “哼,苦悲傻帽秃驴一个,清心寡欲的,估计彻底云游去了。剑宗早都沦落到为人看家护院的下三流了。倒是那个莫真言老杂毛有点棘手,不过其孤家寡人一个,谅其也翻不起多大浪花来。至于混元宗嘛,早消失了!”
    、、、
    这是一处断崖,断崖边长着有名无名的各种野草。
    莫真言随意坐在茂盛的杂草上,双腿悬空。紧随而至的苦悲犹豫了一下,也盘腿坐在边上,并不搭话。
    莫真言看着远处,苦悲也静静的看着远处。远处的断崖下有一条河流,河水并不汹涌。此时正是黄昏,夕阳将它的融光毫不吝啬的撒在河面上,溪流就这么披着金光粼粼的外衣,转着蜿蜒而去。如此静谧而又生机的画面,简直使人迷醉,伤感。
    啪的一声,莫真言将一朵小花揪了下来,在手里揉搓着。
    苦悲收回目光,真诚说道:“万物皆是生命,前辈怎可如此?”
    莫真言扭过头,瞪着苦悲,同样认真的说:“今天约你来不是谈佛论道的。”说着,随手一抛,花朵以极慢的速度划出,将打从前边飞过的一只蝴蝶压住。蝶儿扑扇着绚烂翅膀,可是花朵就像是黏着它一样,和它一起朝下挣扎着坠落。
    “花儿与蝴蝶一起殉葬,谁说不是美好的结局呢?蝶恋花,可是花儿终究是要谢的。蜂蝶度不过秋杀寒冬,花儿来年照样姹紫嫣红。”
    苦悲一时语塞,本来自己是最擅禅机斗法的,此时竟被莫真言说了个语结。
    “说吧。”
    “说什么?”
    “师父为尊,先说你师父。”
    苦悲一惊,不再言语。
    “你打算瞒我多久?”莫真言摇摇头,“不要以为就你担心,我与你师父是至交,焦忧不比你少。想当年,我也受过你师祖慧静大师的点拨,也算其半个徒弟了。况且你伏龙寺和我万道宗本就世代友好,我岂能袖手旁观。”
    “是,师叔。”苦悲双手合十,“我师父十年前去调查师祖的失踪之谜,就一直没有回来。近十年来,我跑遍了他可能到的任何地方,没有任何线索。”
    “你师父离开前说过什么吗?”
    “没有,不过师父离开之前,好像预感到了什么,进行了交接仪式,将伏龙寺的主持职位传给了我。”
    “对了,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师父说,师祖有可能是在天都山失踪的。”
    “天都山?”莫真言稍感诧异,天都山据说是一处古战场,离中都虽不是很远,但莫测异常,神秘无比,因而被许多人视为禁地或凶地。
    苦悲站起来,又一次欲走。
    “你就这么走了?”
    “师父最放不下的就是伏龙寺,不过他老人家说过,历代主持传下话来:如果哪一天,封印之物出世了,那是自然造化,不要强行。”
    莫真言沉默了一下说:“你可知道,我们六大门派有人心怀内鬼?”
    “怎么会?!”
    “怎么会,混元宗三十年前莫名其妙的消失,你不觉得可疑吗?”
    “你是说?”
    “我已经查好长时间了,三十年前,混元宗好像发现了天门什么,然后就一夜之间消失了。更往前,剑宗日趋衰败,天门却日益强盛,你不觉得奇怪吗?”
    苦悲一时不知说什么,对这一切他是知道的,但从没想过它们之间有什么关联,他原以为门派兴衰不过是自然之事。
    “再往后就是你师父的突然失踪了。”
    苦悲大惊:“你是说我师父的失踪也跟天门相关?”
    “我只是猜测。长久以来,我和你师父秘密调查混元宗消失之谜,我想你应该知道的。十年前,你师父好像查到了什么,飞鸽与我,当我赶到,你师父却已不知去向何处。这十年来,我也在苦苦寻找。”说完,莫真言有点悲切。是啊,茫茫人海,知己难求啊。
    “这些你怎么不告诉我?”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那时我也遭到了伏击。这十年来我不去找你,就是怕被人察觉,从而连累于你。”
    苦悲没想到还有这等隐情,兴许自己云游真的有点草率了。
    “近来,天门越来越妄为,越来越嚣张,我怀疑这次封印被破,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苦悲一愣,内心愈发不平静起来。实际上对于这次封印的突然异动,他也颇感蹊跷,只是无从查起。过了一会儿,他轻轻一叹:“谁让人家的实力如日中天呢,据说修者都好几位。”
    “是啊,可你所知道的那还只是表面的,里面还有个老家伙,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测。我怀疑天门正在酝酿一个天大的阴谋。”
    苦悲不言语了,但是眼神却逐渐犀利起来。他再次盘腿坐了下来,他看着莫真言皱纹密布的脸,深吸一口气,感激的说:“多谢。”
    莫真言展颜一笑,他知道自己的劝说总算没有白费。
    “说实话,我也想看看我们守护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要知道,我伏龙寺墙上那个阵法是相当的厉害,不是谁都能布置的,那副飞天图和地狱万状图都是带有佛力的。尤其是那个伏魔印,历经加持,更是了得。加上殿内布局,整体就构成了一个无上阵法,就是佛家里也是极少用的。”
    莫真言:“那肯定是个了不得的家伙!你连一点线索也不知道吗?毕竟是封印在你们伏龙寺啊。”
    “准确说是封印在我佛门的大雄宝殿内,这也是极不寻常的。“大雄”是我佛的德号。“大”者,是包含万有的意思;“雄”者,是摄伏群魔的意思。可是到底封印了什么,为何而封,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只听师父说过,我伏龙寺传承久远,想当初香火也是旺盛的很,却也正是因为这封印才逐渐没落的。至于为何需要我们六大门派共同维持封印,就不清楚了,想来是因为那封印之物过强或者至邪的缘故吧。”
    莫真言默默思索着什么。
    苦悲转头看向佛龙寺所在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什么。
    香火虽败,主持却存,何处有金身?默然颔首,孑然一身。
    “如今天下,佛道不扬,修界凋零,却红尘滚滚,谣言四起呐。”
    许久,莫真言幽幽的道。
    苦悲不禁一惊,心里一动,抬头看着莫真言。
    “还记得中都那则传说吗?”
    苦悲眼中精光一闪,心头巨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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