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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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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书 作者:南南落乔木

    分卷阅读71

    那时便不会叫你出现,”帝后未转身,我瞧不见她的神情,下一句语气又极冷,“整日里藏着心思,指望谁能晓得?”

    长辞面上的神色渐渐如水面般,严丝合缝,再未露出什么痕迹。他看着朔令帝后,冷漠的目光像是在听一件旁人的事。嘴边又渗出血迹,他面无表情地随手抹了,过了会儿,道:“我没有想叫谁知晓,也不想妨碍着谁。我从未妄想于母后那处争得一点什么,叫我自生自灭,也不可么。”

    “你怨我,”朔令帝后背着身子,垂在身侧的手将衣袖攥得紧紧,显出一大片不好看的褶皱。

    “我哪里有资格怨呢,”长辞忽而自嘲地笑,映着清晰的眉眼,只显得惨淡,“这条命本就是母亲给的,留我活着,已是慈悲了。我自己贪心。但今次会意晚了,母后不愿脏了自己的手,待下次罢。”

    话末有些刻薄,还带着讽刺。朔令帝后闻声竟也未转身,不知是怒极还是如何,只缓缓松了手,姿态雍容地离了去,再未回头。

    长辞漠然地看着帝后的背影,良久,也转过身去,却弯腰扶住了一旁的假山石,脚步踉跄,险些摔倒。

    我眼皮一跳,华颜已然几步跑了过去。

    早知晓为那饕餮伤得不轻,还能做出半点不妨事的样子,也真难为他。

    作者有话要说:  肝疼……

    ☆、几回魂梦(一)

    长辞已然昏迷了大半日,我守在他床前,依旧心神不宁。

    送他回来后,才见得他身上伤势甚重,除却我见得那肩头上深可见骨的凶兽牙印,褪下衣物才见得腰背上皆是血口,血淋淋的伤口照着前胸口,几乎可想出饕餮欲要一口将他咬碎的情形。

    玄黑的衣衫上瞧不出甚么痕迹,手掂着时,方觉着粘腻血腥。

    那血液救了他。却也害了他。

    他闭着眼睛,神色却有些不安。不过半日,无血色的嘴唇便干涸起来。我拿茶水想与他喝,他只紧闭着嘴。我无奈,只得用手捏了他的脸颊好叫他张开口。然本仙君使了狠劲,几乎要将长辞脸上掐出印子来,他仍无动于衷。

    我端着一杯茶水,瞧了瞧屋子外头。华颜却早已出去了,因恰巧收着簪子附来的一封信,华颜既惊喜,且忐忑,只嘱咐我照料下长辞,便匆匆离了去。

    我无甚办法,只得将茶水搁在一旁,拿了布巾与他擦一擦额头上的冷汗。那伤口叫我料理了一番,未再流血了,只是看着很是惊吓。长辞毫无意识,还不住地冒冷汗,当是疼得很,可惜本仙君没什么好法子。

    手拂过他的脸边,又发觉烫得厉害。我赶忙伸手摸他的额头,早已滚热一片,叫我立时缩回手来。

    照这么个烧法儿,他再滴水不进,再过半日当是会烧成一抹灰儿直接飞了。

    我握着半杯茶水,只看着他闭着眼睛的脸。或许是瞧不着那疏冷的眼睛,此时瞧着竟清和了许多。枕边还搁着那块玉佩,颜色鲜艳得紧。

    我瞥了那玉佩一眼,叹了口气。

    抬手将杯子凑近嘴边,饮了一口含着,我伸手绕过长辞的脖子托着他的脑袋,低了头,才想起我似乎应当先与他告一声罪,说一声唐突冒犯。可口里已含了茶水,我只好在心里默念一声,便低头覆了上去。

    触碰得他的嘴唇时,只觉着干燥又柔软,还带着不正常的滚热。我心跳缓了一下,又伸出舌头撬开他的牙关,将口中水渡了过去。

    他救我一次,我与他灌些水,其实算来还抵不过。

    这活儿确实不如何省力,将那半盏茶水如此与他灌进口里,再待得他咽下去,我觉着胳膊酸口舌麻。

    许是这些水的缘故,他脸上紧皱着的眉毛松了松,瞧着不那么难受了。

    我回身将茶杯搁回桌子上,又坐于床边,将布巾沾了热水,与他擦一擦脸。

    伸着胳膊擦了几下,便又不自觉地瞧见那枕边的玉佩。我放缓了动作,又把布巾搁回一旁的水盆子里。伸手拿了那玉佩瞧,又勉力地想了一遭,我于人间合眼时,瞧见的那块是不是与这块一模一样。

    我去得北次山下时,这玉佩染血斑斑地落在地上,四周还是半凝着的血迹。他后头又出来救我,想必已挨了饕餮的利齿。若我不去,他怕是将走了,然我去了,又累得他回来一遭。我晃着那玉佩,看流苏摇动着,又猛然松了手。

    他将走了,还留了这玉佩在地上,也许是无心。后头见着我时,又问我,若是不来的话,便会以为他死了……

    二殿下一直想离了这处……华颜的话在脑中响起,我咽了咽喉咙,心头有些震惊。

    我怕是去错了。

    若我不去,也用不着叫他再挨伤,也用不着回来再受帝后的冷待。于他来说,许是个救赎的契机,却叫我毁了。

    我攥不住那块玉佩,又将它搁在了长辞枕边。

    又坐了一会儿,刚要起身回我那思齐宫里去,便听得了脚步声。

    转头一看,本仙君又心神乱了几分。

    “出了何事?”扶霖眼睛看着长辞,一贯的笑意从眼梢落了下去。

    “你去了何处,叫我好等,”我起了身,静一静心神,又道,“你母亲叫他去取玄天草,被饕餮咬成这幅模样了。”

    扶霖眉头拧着,旋身坐下来,道:“我不知晓。原来母亲支开我是有意的么。”

    “这是如何说呢,”我听得他如此说,其实未听进去。方才长辞嘴唇上干烧的触觉似乎还残留着,我伸了手,又落下了胳膊,“我听得你母亲说,长辞能活着回来,很给她长脸。”

    “难道不是叫他去送命的么,他竟还回来了,当是不长脸才是,”扶霖唇边笑得凌厉,眼见着也带了气。

    我低头把玩着那没了茶水的杯盏,道:“其实他当是不会回来的。我多余去了一遭,他只好又回来接着受苦头了。且我去得一遭,不仅没救着他,倒还叫他救了我。”

    扶霖眼神依旧冷寒,瞧我一眼,又寒上几分。什么都未说出来。

    “你说有急事找我,是因了何事,”他侧过脸,未看我,话却对着我说道。

    我瞧着那枕边的玉佩,攥了拳头,又松开。

    扶霖扭头过来,又顺着我的眼神转过头去。过了一会儿,我再瞧见他的脸时,已然带了那熟悉的笑意,只是半点不到眼底。

    “你想说什么说了就是,何须与我面前顾忌什么,”他笑吟吟地看我。

    我顾不得他那不对劲的笑,清晰觉着心脏在胸膛里跳:“我那时候在人间,瞧见那一个改了我命数的身影,究竟是不是你……”

    “你怎的如今才想起来问,是记起来那身影的模样了?”他语气轻和,与往常无甚分别。

    “没有。我从起初便未瞧见,那究竟是谁,”我瞧着他的眼睛,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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