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对了，我就是魔女哈莉，想要奖品吗？”哈莉淡淡道。
    “别激动，我没恶意！”赛琳娜举起双手，鼻头爬上几滴晶莹汗珠。
    哈莉把枪收了回去，道：“我不会伤害你，若不同意，你现在就能离开。”
    “你真让我走？不怕我报警？或者，你等我转身，就打我黑枪？”赛琳娜怀疑道。
    “等你报警，我早离开这儿了。”似乎为了增加说服力，哈莉还“哐当”一声，把柯尔特扔到箱子一脚。
    “唉，我早就怀疑修道院之案另有隐情，新闻里那个毫无人性的魔女，与你差太远了。”赛琳娜又坐了回去，语气复杂地感叹道。
    呃，她虽是老鸟，却到底还是被哈莉给套路了。
    对付她这样的街头女混混，哈莉压根用不着手枪。
    拿手枪、扔手枪，都和刘备摔阿斗类似，做戏！
    赛琳娜若真敢拍拍屁股走人，哈莉却对会扑上去，以力服人。
    “你愿意帮我？”哈莉问。
    “先说说修道院发生了什么。”赛琳娜道。
    哈莉迟疑片刻，叹道：“你是个好人，我真不知道该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这里就我们两个。”赛琳娜道。
    “圣约翰修道院是个魔窟......”
    哈莉把自己在修道院的经历大致讲了一遍，只特意淡化了十字架与圣临十字军的一些信息。
    “你是在逃入林子后被击中的？”赛琳娜问。
    哈莉摇头，“修道院是个安逸之地，那些警卫也安逸太久，进了林子，反而被我强袭反杀两人。”
    “呃，你空手干掉带着猎犬、手持自动步枪的警卫？”赛琳娜十分怀疑。
    “你是个小偷吧？”哈莉指着箱子外的装菜纸盒，“第七大道三十六号，835房间，汤姆先生，木须肉一份...这是别人点的外卖。”
    赛琳娜有些尴尬，也有点羞恼，“明明在说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你之前不也吃得挺欢快吗？“
    “我没别的意思，”哈莉摇摇头，“你是扒手，不习惯正面战斗，所以不明白地形与环境对战斗的影响。
    我的确只一根棒球棍，但我身边还有一具尸体。”
    “那个特蕾莎老太婆？”赛琳娜皱眉道：“她活着时都没什么用，死了能做什么？”
    哈莉得意一笑，语气却十分平淡：“血淋淋的尸体吸引狗子的注意力，两只猎犬都围过去撕咬，忽视了躲在树干后的我。
    警卫见猎犬停在那，下意识以为我扔下尸体跑远了。
    当他们过去驱赶猎犬时，我忽然跳出来，送了他们一人一棒槌。
    剩下的就简单了，两条猎犬扑上来想咬我，可我已经夺走警卫的自动步枪。”
    哈莉指着角落里的手枪，“这把柯尔特也是战利品。警卫死了两个，猎犬死光。得知我取走警卫的枪械，那群怂包再不敢追了。”
    “对了，我小时候经常随爷爷到森林打猎，背着半人高的运动包，几天几夜不回家的那种长途狩猎。
    对我来说，进了林子就像回到自己家。”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
    “这可真是......”赛琳娜愣了良久，叹道：“你真是个神奇女孩。”
    “一般般吧。”哈莉心中得意，面上不显。
    与赛琳娜说了几句话，她郁塞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那你是怎么受伤的？”赛琳娜问。
    哈莉小脸皱成一团，苦恼地说：“我不想欺骗你，但有些事......算了，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是圣临十字军！修道院警卫不可怕，可他们只是圣临十字军最外围的成员。”她叹息道。
    “我之前从未听过圣临十字军的名号。”赛琳娜道。
    “我也是第一次接触，看看现在电视与报纸上的新闻，你就该明白他们的力量多强大了。”
    说到这儿，哈莉不由苦涩一笑，“我半夜逃离修道院，第二天上午就回到哥谭。
    我以为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毕竟戈登警员与哈维律师都听了整场直播，哈维丹特甚至全程录音......”
    “一定是戈登警探打了你黑枪，背叛了你，对不对？唉，你还是太不了解哥谭，gcpd还不如黑邦讲信用。”赛琳娜有些激动。
    “不，他是个好人......”哈莉摇摇头，“回到哥谭后，我就打电话给戈登与哈维，准备询问他们修道院的事。
    刚接通戈登的电话，他就向我大喊——十字架的人在定位你的位置。
    然后我听到拳头击打脑袋的闷哼声.
    很明显，戈登被揍得很惨。
    幸亏有戈登提醒，第二次给哈维打电话时，我去了时代广场，那里人山人海，不怕他们定位。
    哈维的手机落在一名陌生男子手里，他......”
    他让她交出十字架，否则就宰了哈维丹特。
    为了证明决心，他还让她听到哈维的惨嚎.....
    ——你个傻屌，他只是我的私人律师！别说是他了，就算我老妈老爸都落在你们手里，我也不会妥协。我永不妥协！
    哈莉当时就这样说的。
    同时，她也非常震惊，圣临十字军能这么快找到哈维，说明他们的警觉性与对高新科技的掌握，都非常强。
    她之前还以为圣临十字军“家里没通网”呢！（ps）
    ......
    “......哈维搜集到的证据都落在那男人手里，到现在，哈维甚至失联了。”
    哈莉从旁边旧家具上取走一些木板，重新在纸箱房子外边点燃，然后拿出一沓《哥谭公报》，翻开昨天报纸副板第四页。
    她指着报纸一个小角落让赛琳娜看。
    《寻人启事》：哈维丹特，二十六岁，居住在皇后区第十八大道瀚海社区......
    还有一张三寸黑白照。
    看着有点像讣告......
    “唉，可怜的哈维，是我连累了他。”哈莉感慨道。
    “看来你惹的麻烦还真不小...后来你又是如何中枪的呢？”赛琳娜问。
    “我与一位中学同学取得联系，准备去她家避避，没想到......”
    现今流落街头的日子当然不是哈莉希望的。
    她打电话给海伦，准备到瑟廷家族的一处房产避风头。
    海伦亲自接的电话，也亲自为她选择“安全屋”，哈莉赶过去时却遭到埋伏。
    她甚至看到海伦与那些十字军的人在一起......
    不管是被胁迫，还是利益，又或者瑟廷家族本身与圣临十字军有关，海伦都在事实上背叛了她俩之间的感情。
    这比后背中了一枪更让哈莉难受。
    很大可能，海伦有苦衷。
    可哈莉知道，她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这才是让她难受的原因。
    “遭了埋伏你还能逃掉？”赛琳娜惊奇道。
    “我也不是蠢蛋，靠近那栋公寓楼之前，我还在附近逛了几圈。他们先看到的我，我却没真正踏入埋伏圈。”
    “现在我的事你已经知道，是不是该帮我取子弹了？”
    “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赛琳娜摇头道：“不如我带你去见坎普？
    ‘医生’坎普在布鲁克林有家地下医馆，专门帮不方便去医院的人解决麻烦。”
    “他在地下世界很有名？”哈莉问。
    “也就不入流的罪犯会去找他，像法尔科内与罗马尼那样的大家族，直接把枪伤患者送医院，也没警察来多管闲事。”赛琳娜道。
    哈莉沉吟着道：“万一他发现我的身份......你觉得他完全可信吗？”
    “呃，新人罪犯没威慑力，大概只要出价两百美刀，他就敢出卖你，更何况你身上背负二十万美刀的高额悬赏。”赛琳娜尴尬道。
    借着火堆的红光，哈莉盯着她的双眼，问：“有了二十万美刀，你能摆脱现在的流浪生涯，住上大房子，不用再担心饿肚子，你动不动心？”
    赛琳娜与她对视，眼中没一丝闪烁，“首先，我从不主动出卖任何人，哪怕他是个混蛋。
    这是我的生存之道，也是我为人处世的原则。
    道上混的人，谁身上没有案底？
    今天你出卖他，明天别人就能出卖你。
    事实上，罪犯举报罪犯，压根拿不到赏金。
    那些警察会在你说出他们需要的信息后，立即翻脸不认人，把你也关进号子，然后赏金就归了他们。”
    说到这，赛琳娜顿了顿，语气复杂道：“另外，我欠你一份大人情，永远不会出卖你。”
    哈莉奇怪道：“我与你是第一次见面，哪来的人情？”
    “不，我们见过不下十次。每一天，你都骑着二手捷安特去学校，对不对？”
    “难道你是我的狂热粉丝？是因为体操，还是乒乓球，又或者我的其它优势项目？”哈莉古怪道。
    赛琳娜摇头，“我曾经非常嫉妒你，他们称你smile queen，我也不服气，因为我的天赋比你强多了。”
    “你使劲吹，把牛皮吹破天。”
    “你若不信，我们找个机会比试一番。”
    哈莉在赛琳娜眼中看到熊熊战意。
    这个银盆脸是认真的，凭什么？
    她很好奇。
    “你继续。”
    “你没猜错，我是个扒手。可没人天生就会偷窃，我的天赋或许不错，却也有失手的时候。
    去年九月份，一天傍晚，皇后区三十四街，我偷一个披风男时，被他当场抓住，他抽了我几耳光，还神色恶毒地把我往边上的小巷子里拖。
    作为一个老手，我知道如何应付这种场面，我大声叫‘非礼’。
    可惜这里是哥谭，他们都看着，眼神冷漠。
    披风男更生气，对我拳打脚踢。
    就在我以为这次彻底衰了时，‘放开那个女孩’，一个头戴小黄帽的女孩踩着自行车脚踏板大喊。”
    “那就是你。”赛琳娜道。
    哈莉面露思索之色，似乎真有这么一回......
    不怪她记性差，为了“挨揍升级”，也为了提升实战能力，她经常管些小闲事——不动用枪械的纷争。
    “披风男让你滚，手上揍我的动作没有停。你怒了，像一头小狮子，冲上去与他拳击。
    你挨了好几拳，自行车头盔都打掉了，头发乱成一团，你却笑着安慰我，说自己没事。
    看着你的笑脸，我呆住了。
    难怪他们叫你smile queen，笑起来真好看——当时我傻傻地想。
    当然，那时你不知道我认识你，还嫉妒你。
    不过那天之后，我就不嫉妒你了，还曾跑哥谭高中偷看过你几次。”
    赛琳娜感慨万千，曾经有一段时间，她真的当了她的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