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至高强者不是地狱那边的人，那祂是谁？
    新的疑问出现在哈莉脑海。
    “玛门有没有找出凶手？”哈莉问。
    埃崔根摇头，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一遍。
    “不可能呀，怎么只勉强魔君的实力.......”
    哈莉柳眉微蹙，‘我姐死亡’亲口所说，上都死于至高级别的手段，甚至突破了死亡豁免屏障。
    嗯，‘我姐死亡’在上都身上施加了免疫至高必死一击的祝福。
    可埃崔根也没必要说谎，奧尼玛只瞎了眼睛，玛门屁事没有。
    难道那位至高存在扮猪吃老虎？
    也不像，玛门虽没死没受伤，但祂也没被虚假的未来误导。
    玛门什么也没看到。
    埃崔根好奇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哈莉迟疑片刻，坦言道：“如果其他人问起，我会说谎。
    说我给了午夜老爹五千万美刀和一栋位于曼哈顿繁华市区的大厦，那栋大厦是他老家，对他有特殊意义。
    他答应帮我打探地狱消息，顺便帮我传递虚假消息。
    但你是我朋友，我当然不会骗朋友，我的确收买了午夜，但压根不信他，还故意让他传递我想让玛门知道的消息。
    就是那条我预言了玛门行动的消息。”
    埃崔根点头道：“午夜是棵墙头草，地狱天堂两边倒，你不信任他是对的。”
    接着，他又皱眉道：“即便玛门死了几个占卜师，对他有什么影响？
    一旦他知道你察觉他的行动，还多了个强者盟友，必然会准备更强大的后手。
    似乎祂会亲自出手，你更危险了。
    这结果，怎么看也是你吃亏。”
    “谁说那位强者是我盟友？”哈莉苦笑摇头道：“祂是一位至高无上的存在，差点杀死帮我占卜的上都夫人。
    我不确定祂身份和态度，才故意试探玛门的。”
    “呃，居然是一位看热闹的路人。”埃崔根呆了呆，“你的情况不是更糟糕了？
    不仅没有强者盟友，还让玛门以为你有盟友。玛门为它准备的大杀招，终将落在你身上。”
    “整个地狱，我只忌惮你的路西法老大，倒不是我狂妄地看不起其他魔王。
    实在是有了三宫魔那个大敌，其他魔王只能算雪上加霜。
    只要确认没有至高加入玛门队伍，玛门是否亲自出手，对我没根本性的影响。”哈莉道。
    埃崔根道：“我觉得无论玛门出不出手，你都该立即跑路。
    至高存在一指头戳死你。
    玛门一巴掌糊死你。
    ‘玛门佣兵团’三拳五脚揍死你。
    过程有区别，结果差不离。”
    “跑路的确最保险，却不符合我的风格。”哈莉朗声道：“我哈莉奎茵出道以来，披荆斩棘，乘风破浪，翻山越海，有过挫折和磨难，却从未窝囊过。”
    “不窝囊。换成是我，也得跑，实力相差太悬殊。”埃崔根劝道。
    “我心里有数，如果确实没机会，不会拿小命开玩笑的。”哈莉道。
    “好吧，你好自为之，我走了。”
    埃崔根叹息一声，准备告辞。
    “等等！”哈莉叫住他，好奇道：“午夜为何对地狱消息如此灵通？”
    “他手里有个骷髅头，你知道不？还经常称它为家人。”埃崔根问。
    哈莉想了想，道：“巫毒术士常以家人的骷髅头为媒介，沟通地狱亡灵，难道他靠家人的灵魂打听消息？”
    “没错，他的‘家人’遍布地狱各处，尤其是上位恶魔家里，几乎每位恶魔贵族都拥有一位他的姐妹。”埃崔根表情有些不自然。
    “什么意思？”哈莉疑惑道。
    埃崔根道：“最初，他杀了自己亲姐姐，将她的灵魂送给一位大恶魔。
    不久之后，他发现被献祭的姐姐，远不止取悦恶魔、获得黑暗魔力一个好处。
    比如，帮他收集来自地狱的消息。
    之后数百年，他又陆续送出无数个姐妹、兄弟。
    于是，他成了人间最大的地狱消息贩子。”
    “法克，还能这样？”哈莉瞠目结舌。
    接着，她又盯着他双眼，古怪道：“他也有给你送姐姐？”
    埃崔根黄褐色老脸一红，轻轻点头，“我也是男人，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在床头泄露秘密，因为我完事儿后直接呼呼大睡，不喜欢聊天。”
    哈莉艰涩道：“难道他的姐妹就这么值得稀罕？我记得地狱有魅魔。”
    “这就像地球的热干面，很好吃，可谁也不会天天吃、顿顿吃。
    男人嘛，有能力了，就绝不可能只守着一个女人。”埃崔根理所当然地说。
    “唉，我还以为你是条好汉子。”哈莉叹息道。
    “我就是好汉子。”
    “好汉子专注打熬筋骨，于女色上不大打紧。但凡好汉犯了溜骨髓三个字的，都好生惹人耻笑。”哈莉一本正经地说。
    “胡扯！在地狱，禁欲才会被人耻笑，恶魔就该随心所欲，无所不为。”埃崔根道。
    ......
    宇宙尽头的普罗米修斯星系。
    阿查拉斯废墟之上。
    “感觉如何，学到了什么？”
    哈莉跳上陨石岛，问神像前冥想的布鲁斯。
    “我正在用上古瑜伽术治疗腰伤。”
    “只学了瑜伽术？”
    布鲁斯叹道：“通过阿萨尔老师的教导，我明白了的武道的真谛。
    武道和魔法是两条路，魔法师相信奇迹，所以能掌握奇迹的力量。
    武道家不假外物，只相信自身，所以能凝练武道意志，让身体发生蜕变，获得超越凡人的体魄和精神。
    相信是超凡力量的根基。
    每个人只能坚持一种理念，武道家和魔法师的信念相反，一个壮内，一个求外，两者无法兼得。”
    “扯淡，我不就魔武双修？”哈莉不以为然道。
    “你经历过蜕变吗？”布鲁斯问。
    “当然，我经历过两次，第二次的贪念之变持续七八年，还没结束。”哈莉道。
    “肉身之变呢？”布鲁斯道。
    “魔力之变引起血脉进化，算不算肉身蜕变？”
    布鲁斯摇头道：“两年前，我在雪山下完成肉身之变，体内没一丝魔力，力量速度反应等身体属性却增强了一倍不止。
    除此之外，灵觉也进入天朝武道家所说的‘天人合一’状态，可以细致感知附近环境、临近的危险。”
    “你说的，我已经有了。”
    布鲁斯道：“你现在努力得到的一切，超人出生时便具备了，这能比吗？
    普通法师如果不偷窃魔力强化血脉，肉体强度不会随魔法蜕变而改变。”
    “除了这套理论，你还学会什么？”哈莉问。
    “我掌握了用意志力凝练符文的技巧，比如遁空纹。”布鲁斯笑道。
    “呃，你也想偷魔力？”哈莉表情古怪，“小心了，别到最后把自己弄成了别人的奴隶。”
    “我建议他偷你的魔力。”
    神像眼眸光辉一闪，阿萨尔温柔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
    “偷我的魔力？从来只有我偷别人......”哈莉惊了一下，又摇头道：“我哪有魔力给他偷？”
    “早晚的事，我对你非常有信心，这几年，你成长速度太快了。”阿萨尔惊叹道。
    “偷我的魔力，不就成了我的奴仆？”
    做百特曼的主人，想一想，似乎还蛮刺、激呢！
    “放心，我不会偷你的魔力，”布鲁斯脸蛋微黑，“我并没把遁空纹当做主修目标。”
    “嗯，布鲁斯更适合隐遁纹。”阿萨尔道。
    哈莉转头看向灰暗虚空的模糊尽头。
    “阿萨尔老师，阿查拉斯废墟靠近起源之墙的速度似乎在加快？难道起源之墙周围也存在重力加速度？”
    “没有重力，只不过废墟是我的神国，相当于我的一部分，我和它距离越近，牵引力越大，陨石岛便开始加速。
    大概二十年后，这片残破大地会彻底坠入起源墙，将我埋葬。”阿萨尔女神苦涩道。
    哈莉心中一动，改为精神传音：“老师，我能去起源墙边探望你吗？”
    阿萨尔道：“很危险，虽然没引力，但起源墙环境复杂多变，一不小心就会撞在上面。”
    “现在，我只希望它越危险越好......”
    当年蕾切尔留在哈莉眉心的渡鸦印记已经消失，但定位阿查拉斯的效果依旧保留，并随着哈莉实力成长，定位感应更加细致精准。
    只不过她体内依旧没诞生魔力，无法直接开启印记传送。
    阿萨尔早年也考虑到哈莉需要隔三差五进入阿查拉斯，便教了她一个小技巧：血之阵法。
    她的血液中蕴含力量，如果用它绘制阵法，再将其中的魔力激发，就能打开传送门。
    之前阿福、布鲁斯，乃至装了满满一船舱食物和水的阿基米德飞艇，都是这么来的。
    现在，哈莉留着布鲁斯继续在废墟岛修炼，自己带着黑武士，开飞艇来到起源墙边。
    “偶买噶，不愧是起源之墙，好壮观!”
    哈莉觉得自己不是走到一堵墙面前，而是从外太空落向星球地面，起源墙比大地更广阔，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皆看不到边界。
    墙壁并非空荡荡的，有些区域挤满了巨大的神灵雕像......让哈莉想到“进击中的巨人”的围墙，由一个个巨人，手拉手石化而成。
    当然，起源墙太广袤，石雕犹如餐盘上的花纹，只是点缀，不是主体。
    “怎么伟大的造物主，才能创造这堵墙？！”
    “我在这儿......”一道虚弱的精神波动从远方传来，传入哈莉‘渡鸦之印’。
    她循着波动快速飞去，就见一尊三千米高大的女神，以屁、股着地、四肢乱挥的姿态落在起源墙上，脸上还凝固着惊恐与茫然。
    “嘿嘿嘿......”哈莉不厚道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