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你想不想报仇？”反监大王笑道。
    “怎么做？”法老王问。
    反监大王盯着三维投影图像，“还得再等等，等她更靠近起源墙，等她完全放松警惕。
    我再以反物质之力，撬动宇宙本源，在墙边掀起一场元素风暴。
    如果运气够好，可以一下子将她吹到墙上。”
    “不能百分百成功？”法老王道。
    反监大王淡淡道：“摧毁正物质宇宙前，我不能离开反物质领域，去直接干涉第六维度外的事务。
    撬动宇宙本源这招，还是从蓝色巨人那学来的。
    见到阿萨尔，我才产生这个想法。
    师徒两人以同样的方式，落得相同结局，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
    “以起源墙的强大，何需监控？刚有活人靠近，立即发出警报，可见大王对起源墙的重视。”法老王问道。
    反监大王阴沉着脸道：“我们三兄弟都在监视它，早年甚至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现在......监视设备还在，我们却很少关注这事儿了。
    今天要不是碰到哈莉奎茵，我也会把警报当成垃圾信息，随手划拉掉。”
    “为什么？”法老王疑惑道。
    反监大王叹道：“起源墙内的确隐藏着关乎多元宇宙命运的大秘密。
    别问是什么秘密，我不能说，甚至不能去想。
    相信即是初步的信仰力，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秘密越少被人知道，越安全。”
    连反监视者也视为禁忌的秘密，让法老王越发好奇。
    不过他没问，只安静立在边上看着，等到哈莉越来越靠近起源墙，嘟着嘴准备吐气时，反监大王敲击键盘，弹出一个选择框，又把目光看向法老王。
    维特迟疑片刻，还是咬牙道：“虽然不能亲自报仇，但这样也不错。
    等我帮大王用反物质宇宙取代现在的多元宇宙，还可以去她的坟墓边大声嘲笑。
    更妙的是，她能听到。”
    在反监大王的示意下，他摁下激活元素风暴的按钮。
    “呼呼呼......”元素之力凭空搅乱，在黑暗虚空闪烁五颜六色犹如极光的瑰丽色彩，哈莉猝不及防，啪的一下贴在起源墙上。
    “mother 法克，怎么还有风？”她爬在墙上破口大骂。
    骂了一句，她立即心中凛然：只怕和阿萨尔一样，不是巧合。
    ——有人在搞她，有人在监视她！
    “mother 法克，怎么没效果？”反监大王和法老王目瞪口呆。
    “holy shit，哈莉，你——太好了，原来哈莉你真的天赋异禀，是修炼遁空纹的绝世天才，我...我有救啦！”
    阿萨尔女神震惊得又想跳脚，却在最后发出喜极而泣的欢呼。
    “什么？”哈莉愣了愣才醒过神来，自己贴在墙上扭动，却毫无滞涩。
    “居然是......联结之力力场！？”
    仔细感知片刻，她惊讶发现，起源之墙与她的联结之力力场有了微弱的反应。
    反应不强，但起源墙对她失去粘贴作用。
    “难道起源之墙黏人的能力来自联结之力？”
    这个念头突兀却又很理所当然地跳入哈莉脑海。
    联结之力力场是第五联结之力防御专长的一部分。
    虽然哈莉从曼哈顿博士那吸收的力量被称作‘量子之力’，其实量子只是表象，本质上是量子属性的联结之力。
    由这种力量开启的第五防御专长，自然是联结之力防御。
    吸收什么能量开启防御专长，这种专长就专门针对什么能量。
    如果哈莉能吸收“贫穷之力”，开启贫穷防御，那她再也不会被‘贫穷’击倒。
    此时她的第五防御专长防住了起源之墙，就说明起源墙靠联结之力将靠近它的人黏住。
    这又说明墙内流动着联结之力！
    “肯定不是曼哈顿博士的联结之力，因为起源墙不是曼哈顿造的，那么......”
    哈莉眼睛一亮，心脏激烈跳动起来：第五防御专长现在九级，并不代表它没法提升，比如第三上帝防御专长便升到十级。
    如果吸收了新的联结之力，第五防御专长说不得还能再升一级！
    “嘿嘿嘿......”想到美妙处，哈莉趴在墙上笑起来。
    “你在笑什么，这么猥琐？口水都流出来，黏在我脑门上。”
    阿萨尔惊疑的声音将她唤醒。
    “呃......”哈莉抹了一把粉嘟嘟的唇瓣，果然在掌心看到一抹湿痕。
    “哈哈，我高兴呀，”她干脆把得意和欢喜挂在脸上，“老师你猜我为何没事？”
    “你天赋异禀，什么能量都能偷？”阿萨尔道。
    ——艹，要不要弑师灭口，居然直接把咱的秘密说了出来！
    “我倒是想，可我要是能做到，早偷遍天下，天下无敌了。”哈莉叹道。
    “那是什么原因？”阿萨尔好奇道。
    “因为我半个月前吸收了曼哈顿的力量，成了个‘白皮哈莉’。
    如果不能抗住起源墙的黏力，曼哈顿博士怎么穿越到我们宇宙？”
    她越说越来劲，却也不全是谎话。
    曼哈顿靠自己的联结之力，主动躲过了墙内的联结之力束缚。
    好似一位陷阱大师，靠技巧躲过另一位陷阱大师布置的绝杀阵。
    哈莉纯靠防御，被动顶住了联结之力对她的作用。好似一位什么都不懂的莽汉，靠着一身铁甲硬淌大师的陷阱。
    效果相同，方法不一样。
    适用性也差异巨大。
    回过头，曼哈顿也能‘布置陷阱’，哈莉却只能硬抗所有大师的陷阱。
    不过，哈莉也有没有联结之力，将专长升到九级后，剩下的曼哈顿之力都被她身体吸收了。
    所以，她才显得这么轻松，没有铁甲人淌陷阱时的磕磕碰碰。
    “不管什么原因，你能救我吗？”阿萨尔急切道。
    “怎么救？我感觉就像落在普通却坚不可摧的墙壁上，无法触动墙内任何‘机关’，没精神感应，没魔力或法阵波动。”哈莉尴尬道。
    “你之前不还打算偷起源墙内的力量吗？难道连那股力量也没感应到？”阿萨尔问。
    哈莉连忙道：“我正想问你呢，能量在哪儿，为何我毫无感应？”
    阿萨尔想了想，道：“我们按原计划，进精神链接，我把那股力量的感觉传给你。”
    哈莉没反对，很快她识海内的‘遁空纹’被触动，感应到虚空另一处遁空纹的波动，两者被一缕奇妙的波动连接在一起......
    渐渐的，一种空寂荒芜的感觉袭上哈莉心头。
    她似乎成了落在海里的一颗冰糖，忍不住要消融在广袤无垠的虚无中。
    “如何？”阿萨尔收回精神触角，哈莉又成了拉入海底的空心球，失去拉力后极速上浮，在海面迎来光明，送走令人动弹不得的压力。
    浮出水面，她好似重新活过来一般，大口喘息，震惊道：“好恐怖，我感觉自己像落在别人胃袋里，要融化在无尽虚空，难道起源墙在吃人？”
    “唔，你只感应到虚无？”
    “还应该有什么？”
    “能量回馈。”阿萨尔道：“起源墙并没把我当电池一样抽干能量。
    它吸收我的能量，然后再将它回馈到我体内。
    起源墙可怕就可怕在这。
    能量在我体内和墙体之间循环流转，如同血液在左手和右手间流动。
    这不就相当于我成了墙的一部分？
    所以，挂在墙上越久，越难以苏醒，最终就沦为你看到的无生命石雕。”
    “让我想想......”
    或许她该撤销联结之力立场，才能感受到起源墙的力量。
    哈莉等到元素风暴像来时一般突兀消失，才离开阿萨尔的额头。
    开着小飞艇在四周逛了一圈，在距离阿萨尔百万公里外，寻到个没有魔神雕像的空白墙面。
    嗯，若她吸收起源墙的力量，肯定要离老师远点，免得伤害到她。
    哈莉再次离开飞艇，四肢张开，直接五体投墙，贴了上去。
    撤销联结之力力场——“咔嚓咔嚓！”
    她如同中了一招“叫你变兵马俑神掌“。
    全身迅速石化。
    原本坚不可摧的起源墙，成了稀软的泥沼，她的身体缓缓陷入，也急速膨胀。
    一米七二的哈莉，在全身岩石化后猛然膨胀到五千米高大，比阿萨尔还庞大。
    不过她暂时没察觉到自己形体的改变。
    和之前与阿萨尔精神相连时一样，她觉得身体融化成一碗糖水，体内的力量......哈莉忽然惊醒。
    她体内有个锤子的力量。
    她吸收了无数地狱魔力，小到没爵位的低阶恶魔，大到魔君、魔王、乃至小黑豆，庞大接近魔王的魔力，全被她转化成了血脉之力。
    说白了，力量存在血脉中。
    后来她又吸收曼哈顿之力，也融入肉体，无法直接抽调出来利用。
    所以，她体内没力量，也就没法流出力量。
    可现在的确有力量流出。
    力量无法凭空而来，说明她肉身的力量像炼猪油一样，被起源墙榨取出来了？
    哈莉有些惊悚。
    但下一刻，那股力量又回到体内。
    和阿萨尔说的一摸一样。
    回来的力量中还夹杂着另一股力量。
    那股力量流入体内，她意识昏沉了些，身体和石墙的联系似乎更加紧密。
    ——发现异种联结之力，是否开启第五防御专长升级？
    识海进化至宝传来这条信息。
    “果然，它是联结之力!”
    哈莉心中欢喜，立即把异种联结之力存入升级罐子里。
    体内能量继续流出，流入石墙，回馈一部分联结之力，吸干净联结之力，再流出能量......
    “这种联结之力好诡异，硬生生把不同生命和石墙连接在一起。”
    高兴之余，哈莉又开始惊怕。
    活人的存在场，是把原子连接在一起形成人体的力量；宇宙的存在场叫‘联结之力’，将物质、能量连接在一起，形成完整的宇宙。
    比如曼哈顿的联结之力，能让两个宇宙连接成一个新宇宙。
    起源墙的联结之力却是把生命‘连接’成石墙形态。
    为什么要这么做？
    联结之力肯定有主人。
    那么，当初'创世者’为何耗费创世之力（联结之力），打造这诡异的起源墙？
    仅仅是为了阻拦多元宇宙内外之人进出？
    “咔咔......”墙壁碎裂的声音在她身边传来。
    哈莉从沉思中醒神，惊疑发现自己变大了，比阿萨尔老师还大——这代表她体内的超凡之力超越了阿萨尔。
    同时，她陷入墙内更深了。
    随着墙体表面的联结之力被吸收干净，坚不可摧的石墙也自动破碎，从墙体脱落......此时，她好似一枚炮弹，在墙体‘砸出’个深坑，深邃的裂缝如蛛网，密布墙面。
    “孩子，孩子......”
    一道模糊的呼唤，顺着通往墙壁深处的缝隙传入哈莉识海。
    她愣了愣，然后毛骨悚然：墙内有人，一个女人！
    “你是谁，为何叫我孩子？你为何在墙内，其他人都黏在墙外？”
    “孩子，你来自地球，对吧？我乃帕佩图阿，宇宙创世之母，所有地球人皆由我亲手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