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科波特迈着企鹅步离开，百特曼眼睛微眯：企鹅人这么精明，看来之前在他身上投放的关注还不够。
    回过头，他神色淡定，对几位眼神怀疑的英雄使了个“你们这下明白了”的表情。
    英雄们明白了他眼神的含义，但不明白自己该如何‘明白’他先前的话。
    ——百特曼才最该进阿卡姆。
    之前企鹅人的话，莫名出现在他们脑海。
    英雄们看百特曼的目光变得......
    “这么明显，你们都不明白？”百特曼先发制人，声音低沉沙哑，让人信服。
    “企鹅人知道我在诈他的话，才故意否定‘今日规矩’的事实。
    他的警惕和戒备，更加说明哈莉奎茵给他的压力有多大。”
    “那边还有我朋友等我回话，先告辞了。”闪电侠指着上都夫人的小圈子，准备拔腿就跑。
    以他的反应和速度，竟然没跑掉。
    百特曼的大手无声无息、快若闪电抓住他的手臂。
    “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但现在你们似乎怀疑我的信誉，那么，今天这事就必须解释清楚了。”
    “没怀疑你。”闪电侠苦着脸道。
    阿阔曼和战鹰兄弟后退几步，“百特曼，这种小事没必要较真。”
    “你速度快，去哥谭逛一圈，应该能听到、看到很多事实。”百特曼还拿出‘蝙蝠手机’，打开哥谭地图，指着上面标注的红点，“多去这些地方逛逛，你一定能发现真相。”
    见闪电侠迟疑，他又道：“我了解你，闪电侠。三分钟内，你就能做完这一切。”
    “好吧，三分钟。”闪电侠叹口气，化作一道闪电消失在楼梯口。
    三分钟时间很短，对水行侠、战鹰和白鸽三位英雄而言，却又异常漫长。
    他们面对沉默不言、神情严肃的百特曼，表情和心里都尴尬且沉郁。
    水行侠拉住一个白衬衫、花纹领结的服务员，“有啤酒吗？嘴巴有些干。”
    服务员怔了怔，提醒道：“武道场什么酒都有，但半小时后大会就要开始，您确定要一杯啤酒，而不是苏打水，或者别的饮料？”
    “就要啤酒，给我一扎百威！”
    对上百特曼“冷酷的”眼神，他又干巴巴道：“你为何不把小丑、谜语人、企鹅人他们送进监狱？”
    “送了，刚逃出来。”百特曼闷闷地说。
    “很容易越狱？”战鹰疑惑道：“我记得当年小丑被市长侠逮捕，关了好些年，久到我差点把他给忘了。
    对了，之前哥谭阿卡姆是全国模范监狱，连续多年没出现过一次越狱......”
    百特曼木着脸道：“阿卡姆正在改革......唔，闪电侠来了。”
    “呼呼......”狂风卷动，闪电侠果然出现在几人对面。
    脸不红，气不喘，好像之前只是闲庭散步去了。
    “逛了一圈，哥谭果然没犯罪案件。另外，我还看到不少疑似帮派首领的人，或者清扫大马路，或者提着篮子给流浪汉分发食物......的确很不正常。”闪电侠皱眉道。
    百特曼没露出得意笑容，反而沉沉叹口气，“有些事，哥谭本地人都知道。”
    侍者端着啤酒来了。
    水行侠“咕咚咕咚”喝下半杯，打了个嗝，道：“我不在乎哈莉奎茵是什么样的人。我来参加大会，只为了‘英雄许可证’。
    我不怕政府找麻烦，但我有个父亲。”
    百特曼轻轻点头，阿阔曼这个态度，已经注定哈莉无法把他拉入天眼会了。
    “那边有很多新朋友，你们要不要一起？”闪电侠指着上都的小圈子问。
    几人没反对，都跟着闪电侠过去，和上都、绿箭等人打了个招呼。
    之后闪电侠便把小丑为何来这、哥谭无罪日说了一遍。
    这次上都没替哈莉掩饰什么，坦然道：“她做没做，我不确定，但她若去做，一定能做成。在哥谭，没人敢不听她的话。”
    “这么说，奎茵议员是哥谭罪恶皇帝？”绿箭侠难以置信道。
    “我还当她是偶像呢，准备大会结束后，找她商量加入守望者小分队。”动物侠喃喃道。
    “政客果然不可信，哪怕‘政客侠’。”原子侠叹息道。
    “她是哥谭皇帝，但不犯罪，也不指使人犯罪。”褪去哈莉的‘神圣英雄光环’后，百特曼反而开始帮她说好话，“她的力量、权势、金钱、势力、声望，足以保障她以合法甚至合乎道德的手段，达成自己的目标。
    一般情况下，她想达成的目的也不邪恶。
    关键时候她的所作所为，甚至比很多超级英雄都更高尚。
    她只是个不超级英雄的好政客。
    超级英雄应该对她保持最高警惕，却完全没必要将她当成超级罪犯。”
    众英雄陷入沉思，他们对五环上将的了解很片面，之前被她的光环“欺骗”，现在因为百特曼揭露的事实，印象又不由自主走向另一个极端。
    了解不够深入，便无法像百特曼这样客观理性。
    上都眯眼盯着蝙蝠侠，“你今天是专门搞事来的？”
    百特曼环视众人一圈，坦然道：“我对哈莉奎茵无恶意，事实上我从她那得到的帮助，不比布鲁斯·韦恩先生给我的少。
    只不过她此时代表政府，你们还记得当年守望者身上发生了什么？
    曼哈顿博士帮米军入侵别国，屠戮百姓无数。
    笑匠化身‘黑暗007’，无数次执行暗杀外国领导人、挑起米国敌对国政变的任务。
    丝魂......”
    顿了顿，他还是没把老丝魂做fbi的事说出来，“总之，《基恩法案》之后，曾经的英雄便失去自由与光明的意志，彻底沦为政府的鹰犬。
    我不希望发生在老英雄身上的悲剧，在你们、我们身上重现。”
    他语气诚恳，表情真挚，围过来的英雄越来越多，还都露出动容之色。
    一位银色金属皮肤的男人挤出人群，眼神严厉地盯着百特曼，冷冷道：“为国效力便是鹰犬，那军人算什么？
    没有军人牺牲自己，没笑匠、丝魂、曼哈顿博士的努力，你有机会在这大放厥词？”
    他的体表像覆盖一层水银，胸口有类似钢铁侠方舟反应堆的能量源，米字型，闪烁白光。
    看形貌，赫然是无星上将的老部下、反氪星入侵英雄，亚当少校。
    曾经的普通军人，也顺应潮流，变异成了超能者英雄——原子队长。
    百特曼与亚当少校对视，不闪不避，“我敬重军人，也一直视保家卫国为最荣耀高尚之事。
    而这，恰是我不希望英雄的力量被滥用的原因。
    现今地球的一个现实就是，我们的国家，米国，不是科技、军事落后的被欺负者，反而常常作为不义的施暴者，给欠发达国家和民族带去死亡和泪水。
    比如越战，比如，发生在中东的一系列战争。
    一个人手握多少力量，就会主动去做与力量匹配的事。
    人如此，政府和军方亦然。
    让五角大楼掌控笑匠，他们就敢暗杀任何人；让他们掌控超人，他们将有底气把心中所有邪恶欲望变成现实。
    死在那种战争中的士兵，不仅很没荣耀，更在英雄神灵般超能力的衬托下，显得低贱如泥土。”
    “百特曼说得好，英雄不该成为政府发动不义之战的底气。”绿箭神情激动，第一个鼓掌赞道。
    “没错，英雄应该是自由的。”周围英雄纷纷点头。
    亚当少校皱着眉，想要反驳百特曼，也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啪啪啪......”一个高大英俊的中年西装男走过来，使劲拍巴掌，吸引英雄注意后，大声道：“大家好，我就是天眼会会长史蒂夫·特雷弗，英雄大会马上就要开始，请大家根据各自的身份，有序进入会场。”
    经过百特曼一折腾，大厅气氛远不如之前热烈。
    很多英雄脸上明显带着迟疑与抗拒之色，都不太情愿进入会场了。
    如果有人做带头大哥，喊一声“我不做政府打手，这会我不开了”，转身就走，一定有不少人跟随。
    “嗖！”窗外红光闪过，红披风的撕破曼一瞬间飞过两层楼梯，来到众人上空。
    他缓缓落下，向众英雄温和笑了笑，第一个走向会议室。
    大门打开，警监吉姆戈登带领四个gcpd站在门口维持秩序。
    见到超人，戈登立即打开手里的天堂山平板，念道：“超人，ss级英雄，地球守护者，请上一号桌。”
    “只不过开个会而已，为何要分等级？”撕破曼不高兴道。
    他不是为自己的一号桌不满意。
    很显然，一号桌就是最好的位置。
    他在为其他英雄抱不平。
    戈登表情为难道：“奎茵议员就这么安排的，我只负责维持秩序......”
    “哈莉在哪？”超人问。
    “先进去吧，现在想调整也来不及了。”史蒂夫上校道。
    超人叹口气，迈步走进会场。
    会场布置很简单，舞台上摆了一横四竖五张桌子，舞台下有五千人级别的观众席。
    一号桌就是那‘一横’，正面观众席，位置最好。
    “闪电侠，b级英雄，二号桌。”
    “原子队长，s级英雄，一号桌。”
    “神奇女侠，s级英雄，一号桌。”
    ......
    “百特曼......”一连串英雄入座，轮到百特曼上前，戈登却忽然卡壳了，“百特曼，英雄名单里没有你......”
    “为什么没我？”
    百特曼声音依旧低沉沙哑，心里却盘算开了。
    ——难道哈莉生气他向英雄揭露她的真面目，把他名字划掉了？
    这手段也太小家子气了，不像哈莉的风格。
    戈登茫然道：“难道是系统错误？”
    “系统没错！”平板上立即出现一行字，差点让戈登叫出声来。
    “别紧张，我是初级人工智能朵朵，也是守户犬精灵。”
    平板直接说话了，小萝莉的酥软声音，很好听。
    “百特曼，你没在规定时间内到奎茵议员那登记。戈登警监，把别人的邀请函给百特曼看。”智能朵朵道。
    屏幕立即出现后面的战鹰与白鸽的邀请函。
    样式很简单，两张图片，英雄等级和所在城市信息，以及两人的电子签名。
    “没错，这是我的签字。”后排的战鹰看了眼屏幕，点头道：“当日奎茵议员邀请我们时，让我们签的名。
    她说签了名，就不能爽约，这是对英雄信誉的一次考验。”
    百特曼忽然想起来，议员侠巡视全国，接见一个个英雄，唯独没巡视哥谭，也没接见他百特曼。
    他缓缓道：“那我坐哪儿？”
    “你有两个选择，或者寻个地方，你自己蹲着，或者让侍者为你临时加一把椅子。”‘人工智能’说道。
    这还用选？
    百特曼当然不会蹲。
    片刻后，一位青年侍者小跑过来，递了个小马扎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