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奎茵！”百特曼瞥见笔记本屏幕上的人物，立即悬崖勒马，把更显亲近关系的‘哈莉’，换成声音低沉沙哑的全名。
    “我在耶比的重启感知中发现一个大问题。”
    哈莉皱眉道：“百特曼，你怎么突然跑进我客厅来了？而且，你没看到我正在与自由世界的领导人商谈国家大事吗？”
    “百特曼你发现了什么？”对面的马帮主立即为他打圆场，“百特曼来了也好，我们正需要与‘自己人’的正联英雄聊聊。”
    “没错，世界变化太大、太陌生，百特曼总算是自己人。”议长以及若干议员，连声赞同。
    百特曼不仅是地球0的自己人，也是华盛顿以为的“普通人与超能者英雄的纽带”、正义联盟中的普通人代表。
    事实上，百特曼私底下与他们的交流与交情，远超哈莉想象。
    “你们先聊，我的事等会儿再说。”百特曼道。
    “除了总统先生和莱恩将军，还有谁的人生受到较严重的修改？”哈莉问道。
    理论上讲，她用梦之书从“混沌化的地球0”召唤出的人，不仅记忆保留，连人生也不会改变。
    毕竟，人生一直在被记忆嘛。
    比如莱恩将军，他老婆若十年前没死，就代表最近十年的记忆与原来的不一样。
    她用两千万本梦之书，召唤了两千万人，除去几十万外星佬、异界人，剩下的皆为地球人。
    两千万地球人的人生能代表多少地球人？
    几乎把半个地球包括进去，所以，这个新世界几乎与原来的地球0一样。
    可哈莉也明白一件事，魔法皆有代价，力量皆有代价，万事万物也都有代价。
    “我老公还是那样儿。”
    希奶奶语气里似乎有些遗憾？
    “我家也没变化，回头再查查远房亲戚。”议长道。
    “唉，我倒是想把我儿子的性格修改一下，别再嗨飞，别再脑残。”副总统老乔摇头叹息。
    之后连娜拉朗也发言，表示自家没出现莱恩与马帮主那种大的改变。
    “连社交圈子与人际关系也变化不大。”她说道。
    百特曼一直站在边上聆听，此时皱眉道：“也即是说，被哈莉‘记忆’的人，人生不变才正常，像莱恩将军与总统属于特例？”
    哈莉看看屏幕上五十多个小窗口，点头道：“目前看来是这样，57人，只两个例外。”
    “但我们从时间起源之地回来的英雄，人生变化很大。”百特曼严肃道。
    “改变了什么？”哈莉好奇道。
    百特曼张开嘴刚要说话，瞥见屏幕上几十双好奇的面孔，又临时改口道：“你们谈完了？我在耶比的重启感知中发现一件事，哈莉奎茵对新世界的塑造并不大，甚至可以说非常微小。”
    “是呀，我只是尽力守护自己的人生。”
    百特曼沉声道：“你今天下午为何不向大家解释？他们人生消失，与你没半点直接关系。
    亚历山大很可能在说谎，他说幽灵重启的世界会更完美。
    可事实上，幽灵与反监视者并没彻底失败，他们依旧接触到创世之手，并参与了重启过程。
    你只保留了自己的现实，没改变英雄们的现实。
    反监视者只创造反物质宇宙，没法干涉正物质宇宙。
    那么，英雄们的现实，只可能是被幽灵改变的。”
    哈莉斜了眼屏幕，华盛顿大佬与女记者都一脸若有所思。
    再看向百特曼时，她也一脸若有所思：百特曼这话不止是在向她询问，还有可能想把话里的内容透露出去......让那些误解她的英雄们知道？
    哼，她才不需要解释！
    “哼，我不需要向他们解释，解释了也没用。”
    “解释了或许用处不大，但不解释一定误会深重。”百特曼叹道。
    “只有想当总统的人，才会讨好选民。我不想做英雄们的‘总统’，何必讨好那些英雄？”哈莉道。
    总统先生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也很让他们华盛顿大佬放心。
    但他这会儿是总统，听着有点......
    “咳，百特曼你是怎么从耶比圣子那了解重启经过的？”他问道。
    哈莉下意识看了眼百特曼的下半身，还是同款的防弹皮裤，不晓得是换了新的，还是站在半山腰，解开腰带，翻开裤子，让它在晚风中自然晾干的。
    “通过思维共享，你们若有兴趣，也可以试试。”百特曼表情和往常一样严肃，声音也和往常一样低沉沙哑。
    哈莉古怪瞥了他一眼，问：“你大晚上跑过来找我，就为了这点小事？”
    “不，还有更重要的事。”百特曼神情凝重道：“在时间起源之地，你、幽灵和反监视者同时触碰到创世之手。
    你几乎没主动修改过现实，除了武神王历史，但那也只和信仰有关。
    可幽灵与反监视者呢？
    他们绝不可能什么也没做，那他们做了什么？”
    他上前一步，直面视频摄像头，“我们需要对现今的现实进行大排查，搜索任何不协调的地方，政-府和天眼会也应该参与进来。”
    “嗯，想法很好。”马帮主点头道：“史蒂夫上校，你配合正义联盟做好这事。等结果出来，记得把报告发到白宫。”
    哈莉觉得自己没啥说的了，便打算结束视频会议，“今天就到这儿吧，过几天等反监的事彻底解决，我们再面对面，把无限地球危机做个总结。”
    众华盛顿大佬都没意见。
    娜拉·朗急忙道：“总统先生，奎茵议员，我想就今晚视频会议的内容，做个专题新闻，可以吗？
    除了我们，还有两千多万人陷入真实与虚幻的迷茫，他们需要答案。”
    马帮主迟疑不定，“公开真相未必是好事，或许可以宣布为‘宇宙射线造成的集体性记忆错乱’。”
    哈莉嘴角抽搐。
    “可以给我们之前的外星盟友发电报，请他们过来演一场戏，就说外星鬼子入侵，释放的记忆病毒。”议长先生建议道。
    娜拉朗涨红了脸，很想对这群无耻政客大吼：‘励志超越露易丝莱恩的记者’在这儿呢，你们不怕我把这段视频公开吗？
    百特曼严肃道：“正联不会隐瞒真相。”
    “不必隐瞒，英雄太多，人也太多，瞒不了。”哈莉拍板道：“朗记者，你自己看着办吧。
    让你全程参与会谈，有两个目的：首先，与无限地球危机有关的会议，都有第三方参与，常常是记者。
    之前是露易丝·莱恩，现在是你。
    证明我、政-府和英雄所有的决策，皆公开、公正，没有把民众蒙在鼓里的意思。
    嗯，我们和亚历山大、和监视者不同。
    其次，我相信你的专业能力，相信你能在揭露真相与维持社会安定间寻得一个完美的平衡点。”
    “谢谢。”娜拉朗很激动，也很感动：看看这气量，不愧是五环上将！
    合上笔记本盖子，哈莉转向百特曼，“你还不走，有什么事？”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打开蝙蝠腕表，“闪电侠，是我，我在奎茵庄园，你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
    “马上道！”话音未落，客厅卷起一阵狂风，即便以哈莉五级神速力防御专长，也只能模糊看到一道红色人影。
    “现在十一点半。”闪电侠好奇道：“很要紧的事吗？”
    百特曼把宇宙重启的过程说了一遍，道：“我想让你也感受一遍耶比的感知，然后从中发现幽灵与反监视者对宇宙的改变。”
    说完，他又看向狗圣子，眸光一闪，“耶比，可以吗？”
    “没问题，不过，咱们得去外面。”耶比跳下沙发，主动往门口走去。
    “为什么要去外面？”闪电侠疑惑道。
    “跟它去吧。”百特曼拍拍他肩膀，没解释。
    等一人一狗离开，哈莉疑惑道：“为何特意叫巴里过来重复感受‘重启感知’？”
    “我和你打赌，巴里不会痛得大叫。我希望他能找到除你之外，另外几个触碰创世之手的人，对重启的影响。”百特曼意味深长道。
    哈莉侧耳倾听，只隐约听到一声闷哼，便再无一丝异常。
    仔细听，巴里连呼吸都十分平顺。
    大概等了半个多小时，耶比走在前面，巴里揉着太阳穴跟着进来。
    “重启感知对他几乎没有负担。”耶比刚开始十分惊讶，这会儿再说起此事，语气平淡了很多。
    ——哈莉主人，我可以确定，闪电侠一定拥有重启宇宙的能力！
    这句话通过精神力，直接传入哈莉识海。
    哈莉站起身，对闪电侠道：“我们去会议室谈。”
    百特曼给了她一个带着笑意的目光。
    三人没去会议室，而是被哈莉带到防御精神窥探的冥想室。
    “你有什么发现？反监视者、幽灵，甚至耶比，都在重启中做了什么？”百特曼问。
    闪电侠惊愕了一瞬，再看绘有法阵的地板，才恍然大悟，这是在避开狗圣子。
    “耶比的确对重启有影响，不过，不是修改现实，我觉得那是它的本能意识——希望自己熟悉的世界不要改变。”
    “也就是说，它什么也没做，那其他人呢？”百特曼皱眉道。
    百特曼算精明一世，这回也糊涂了一次。
    他找‘能重启宇宙的闪电侠’过来接受“重启感知”，堪称神来之笔。
    可他，包括哈莉，都错估了天堂对人间信仰的要求：保持原来的水平即可，不要落得霓虹、希腊、北欧神系那样，在重启中流失大量信仰。
    天堂和上帝对信仰很看重，但上帝不需要信仰力。
    普通神灵对信仰的要求，只想要更多的信仰力；上帝传播信仰，却是在实践自己的道。
    为了信仰力，可以骗，自己的道却没法骗。
    耶比潜意识中维持世界不变、基督在人间的信仰不变，已达成上帝在这次重启中对信仰的基础要求。
    嗯，只是对信仰方面的要求，其它方面的不算。
    耶比说了实话，它没带任务。
    可它跟着哈莉进入时间起源之地，成功接触到帕佩图阿的手，这事本身已经完成了它阿爸父的任务。
    就像卢瑟带着超级罪犯去一百亿年前的马尔图斯星球。
    似乎什么也没做，刚落地就被热心市民辅助城管逮捕，后来还送进生物研究院做小白鼠。
    但他们抵达目的地这一结果，已经让幽灵达成目标。
    百特曼想从耶比感知中分析上帝的目的，犹如从卢瑟记忆中找幽灵的目的，压根不可能。
    双方段位差太多。
    闪电侠道：“隐约感觉幽灵想做什么，但耶比的感知中没有祂做什么的信息。也即是，耶比不知道幽灵当时在做什么，所以我在它的感知中找不到详细答案。
    反监视者则比较赤果果，只一个要求——反物质多元宇宙。”
    百特曼眉头皱起，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