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不了卡尔艾尔，天堂的圣疗术可以帮他止血，帮忙愈合伤口，但他的伤不仅是皮肉之伤。
    已经竭尽全力的他，甚至崩裂的基因链。”睿欧严肃道。
    “你的治疗方式与我不同？”哈莉问。
    死人复活，是圣经中的神迹，是被上帝眷顾的标志。
    但并非所有的复活，都一样的难度。
    像大超这种肉体上遭受物理伤害，因为失血、要害受损刚刚死亡，复活难度最低。。与其说这是复活，不如说在进行极限抢救。
    他的脑细胞、脑神经还很活跃，身体细胞也保持活性，只需将胸部的伤口修补好，这具躯体对归来的灵魂没任何排异。
    相当于做了一场特殊的手术。
    若尸体放个两三天，肉都臭了，再想要复活，就得先让细胞从崩溃、死亡，变得生机勃勃。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逆转生死，需要动用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奇迹之力”。
    代价之大，远超“特殊手术”亿万倍。
    哈莉打算趁热修复大超肉身上的伤势，接着把灵魂拍进他识海——和当年在北极寻找氪星飞船时，对露易丝做的一样。
    按照她的想法，睿欧若要救大超，也会用类似方法。
    唯有一点，她不会在救人过程中使手段。
    睿欧却可能居心叵测，在大超的肉身上做手脚。
    “我会将他放入‘氪星生命矩阵’中缓慢恢复。”睿欧说道。
    “生命矩阵是什么？”哈莉问道。
    睿欧表情肃穆道：“是氪星基因力量的源泉，钢铁之躯的终极秘密之所在。”
    哈莉皱着脸道：“这可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你就不能说具体点？”
    “氪星的社会制度，你大概有所了解，战士生下战士，科学家的父母和儿子都是科学家。
    从出生起，一个婴儿的基因决定了他未来的人生。
    卡尔艾尔的父亲是科学家，母亲为政治家，都不是战斗人员。
    从基因上推断，他连一个普通战士都打不过。
    可现在，他战胜了氪星最强怪物，他在战斗过程中爆发了超越基因极限的力量。
    他胸口的贯穿其实是小伤，你能修复，能把他救活。
    可真正要命的, 是他榨干潜能后的生命力枯竭......”
    哈莉道：“基因只能决定一个人的下限, 卡尔艾尔能打败毁灭日, 靠的是绝大多数氪星精英战士都没有的精神属性。”
    睿欧眸光微闪，道：“这正是卡尔艾尔的特殊之处，也是我愿意为他跑一趟的原因。
    或许地球特殊, 或许他在地球的经历特殊......总之，他突破了基因赋予他的力量极限。
    此时他如同一块超频运转的芯片, 由于精神上的某些特质, 效果增强了五倍。
    我希望了解其中的细节。
    生命矩阵不仅能修复卡尔艾尔的基因创伤, 更能让他的氪星基因彻底觉醒，获得超过物质之躯的潜力......”
    “氪星人还有基因觉醒的概念？我从没听说过。”哈莉怀疑道。
    “这么说吧, 哪怕普通地球人，比如你，进去生命矩阵, 也有机会得到氪星人最强大的‘钢铁之躯’。
    但你的基因不会被修改, 你还是你, 你却觉醒了氪星基因的力量。
    因为氪星基因不是化学与生物的碱基对。
    氪星人当然也有基因序列, 但那只是表象，我们的基因技术早突破四维物质的范畴。”
    哈莉惊疑道：“难不成氪星神系开发了‘基因神力’的宇宙新力量？”
    睿欧摇头道：“还不够资格称为‘基因神力’, 顶多算‘体魄基因之力’的神性化。
    你与宇宙守护者打过交道，对他们的文明之路可曾了解？
    其实，氪星人和马尔图斯人（小蓝人）一样, 都以基因进化为主。
    我们按正常‘物质宇宙进化之路’，在基因进化中走到极限。
    与我们偏向体魄不同, 他们的进化方向为精神与意志。
    这条路不仅算不上‘宇宙新力量’，甚至非常普通, 是文明中最常见、最容易出成果的进化之路。”
    哈莉沉默下来，目光看向大超与毁灭日的最终战场, 已经有英雄和军人围了过来。
    可以猜到，大超的尸体将被带走，随着时间流逝，他体内细胞的活性会迅速降低，也越来越难以复活。
    她得迅速做出决定，。
    之前她坚决不愿让睿欧触碰大超，可现在她心里开始迟疑。
    与睿欧聊了这么久, 哈莉至少能感受到祂的真诚。
    若祂说的全是实话，她再阻拦大超以氪星神的方式复活，是对他的不负责。
    “克拉克，你怎么想？”
    她意识沟通瓦拉哈尔中的超人, 把情况详细讲述一遍后，将选择权交给当事人。
    “睿欧的目的，真像祂说的那么单纯？只为了最后的氪星希望？”大超皱眉道。
    “最后希望什么的，随便听听就行了，别当真。嗯，佐德都比你更像‘氪星的希望’。”
    大超硬朗的国字脸浮现些不满，“哈莉，你是不是对我在‘氪星入侵战’中扮演的角色不满意？”
    “不，我非常满意。”哈莉连忙且肯定地说。
    作为一个地球人，她非常满意他对地球与氪星的不同态度。
    但作为一个氪星人，人家佐德将军有话说（被毁掉生长系统数以万计的氪星胚胎后，他跪在地上，满脸绝望地说）——卡尔艾尔，你毁了我们唯一的希望。
    “我能确定两点。”哈莉立即端正态度，坐稳屁鼓，竖起两根手指，把话题拉回来。
    “第一, 氪星神不希望氪星人彻底灭绝, 就像上帝绝不愿看到伊甸园被撒旦摧毁，不愿人间被灭世。
    普通的信仰神需要信徒。
    创造世界和生命的神王，也需要祂的造物继续演化，验证祂现在的道，演化未来的道。
    所以，氪星人死绝，对氪星神系没好处。
    第二，睿欧想从你身上得到些别的什么，一切奇迹皆有代价，祂甚至坦诚地说了出来，只不确定真假。
    当然，反过来说，你付出代价后，这次八成也能从生命矩阵中得到不少好处。”
    “我不想要好处，能无副作用地复活，哪怕最后失去氪星基因的力量也没关系。”大超道。
    ......
    “卡尔艾尔不想无限‘超频’，他对现有的力量都不怎么在乎。“哈莉将大超的话，转述给氪星神。
    睿欧呆了足足半分钟。
    ——没欲望的人，太特么可怕了。
    “我没说谎。”哈莉补充道。
    ——没欲望，那就帮他创造欲望！
    想了想，睿欧道：“他在顾虑什么？拥有更强力量，才能保住自己的命，才能守护妻子朋友。你看看她——”
    氪星神指着几十米外、从碎石堆里翻出的露易丝，“她这种伤势，即便能活下来，也得残疾。
    如果他失去力量，下次不用毁灭日，普通的异能者，也能让他们全家横遭意外。”
    嗯，露易丝很惨。
    虽然在毁灭日捅她之前，大超突然爆发潜能，完成反杀，但他和它的高速撞击，在周围掀起数倍音爆的恐怖气浪。
    那力量，不比硬挨航空炸弹好多少。
    露易丝直接被轰飞几十米，撞在残垣断壁中，浑身浴血，脊柱扭曲，脏腑受损......一条命去了九成九。
    哈莉收回视线，看着氪星神道：“你向上帝发誓，不在卡尔艾尔身上做任何手脚。”
    睿欧道：“我发誓，不会伤害他。”
    哈莉把祂的话告诉了大超。
    “祂只说不伤害你，没承诺不做手脚。”
    大超神情一震，立即转变态度，语气坚定道：“祂说得对，我需要力量守护家人，守护大都会，我愿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你确定？”
    “今天死了很多人，你——哈莉你现在什么状态？”
    “我死了，但逝者不死，必将再起，其势更烈！”
    这话说得大超愣了愣，“我也有看《权力的游戏》好不？”
    不过，她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说明她的状态真的不错。
    “今天发生在地球的惨剧，决不能再出现！”他用坚定的语气，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
    既然他都不怕，哈莉一个外人也没啥好计较的了。
    而且，她其实不怕睿欧搞小动作。
    她对尼克和扎坦娜承诺过，他们帮她研究延迟触发的代价魔法，她未来帮他们解决债权人。
    很显然，两位魔法宗师的债权人，比“区区”氪星之神厉害多了。
    若睿欧未来敢搞大超，她会先搞死他......和他身后的氪星神系！
    “卡尔艾尔的灵魂先存在我这，等你将他身体恢复，我再配合你将灵魂放回去。”哈莉还是提了个小要求。
    睿欧心里不满，却也只能接受。
    “我会安排根除者来地球处理此事，你不要攻击他。”
    “根除者？这名字充满不详。”哈莉皱眉道。
    “那我换着叫法，守护者。”
    太敷衍了吧？
    哈莉嘴角抽搐，问道：“他会做什么？”
    “你把他当成生命矩阵在载体即可。”
    睿欧含糊其辞，不愿详细解释，说完还身子化为点点金粉，准备离开。
    “等等！”哈莉叫住祂，指着被拖上大卡车的毁灭日，语气凝重道：“我从它识海离开时，发现它的状态有些古怪，不像死亡的样子。”
    “你进入过它的识海？”睿欧瞪大眼睛，“你想对它进行附体？你现在还没疯掉？真令人难以置信，怎么做到的？”
    哈莉先在胸口划了个十字，“赞美主！”
    “原来又是上帝......”睿欧表情复杂，“毁灭日没死透，也永远不会死。而且下次它绝不会再死于颈脖扭断。
    每次死亡后，它都能再次复活，并进化出适应上次伤害的防御。”
    “你是说，它能无限进化，以适应各种‘极端环境’，包括让它死亡的伤害？”
    哈莉表情凝重，这特么不是要抢她的‘道’吗？
    大道之争的死敌，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