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姆戈登先是神情一震，接着又若有所思。
    “你该不会想让我做你旳代言人吧？”他表情奇怪道。
    “我难道不是神？告诉你，我有好几个神位，圣母哈莉、天堂战神、武神。”哈莉抬了抬下巴，“若非咱们多年老交情，这种好事几万年也不可能出现在你身上。”
    戈登心中迟疑不决。
    他本该直接拒绝她，因为他了解‘上帝驱魔法’，猜到她是为了哥谭驱魔事务，才找他做代言人——她自己的名声“臭了”，没人找她驱魔，她就让他这个经常与犯罪案件打交道的警监来做代言人。
    他不想违背坚持了几十年的“法律至上”的理念。
    但他现在已不是十多年的“麻瓜戈登”。
    现在对超凡事件比较熟悉的他，至少能确定三件事：第一，凡是在冤屈中堕落为恶灵的灵魂，必然冤情极重，凶手多数泯灭人性、手段残忍。
    替受害者伸冤是任何还具有良知的执法者的责任。
    第二，亲眼见证保罗与苔丝夫妻从恶灵变成圣灵后，他的三观受到极大冲击，已无法再坚持“法律适用所有情况”的信念。
    法律可以用在活人与活人间，但人死如灯灭，阳世的一切都烟消云散，法律自然也失去意义。
    法律连它的命都无法保护，现在再要求不是人的它来守法......连上帝都不赞同。
    第三，尽早了结因果，对恶灵和凶手都有好处。即便现在逃脱法律制裁，避开凶灵的纠缠，可死后呢？
    上帝记得一起，也早安排好一切。
    “神之代言人要做什么？”
    他声音沙哑，还带着些颤音，听在他耳朵里，好像它来自别人的嘴巴。
    他明白，问出这个问题，代表自己已然有些心动。
    为什么心动？
    戈登立即又在心里问自己。
    是为了正义？
    有几分。
    但他无法欺骗自己，他也为成为“神之代理人”的超凡力量血液上涌。
    “很简单，牧师如何侍奉上帝的，你就如何侍奉我......的理念。”
    哈莉临时改了口。
    她不需要别人侍奉自己，那点子虚荣和微薄信仰力, 远不如理念得到落实更让她发自内心地愉悦。
    想到这, 哈莉忽然愣住了。
    上帝老哥是不是也和她一样的想法？
    “你的理念是指‘上帝驱魔法’？”戈登问。
    “不仅要践行上帝驱魔法。作为使用上帝驱魔法的驱魔师, 还必须了解当地主流信仰的经典教义与社会法律。”哈莉道。
    戈登有些惊讶，他还以为她把自己的理念凌驾在法律之上呢。
    就像她这些年一直把自己凌驾与哥谭法律之上。
    看到他的表情，哈莉解释道：“上帝驱魔法以上帝教义为衡量标准, 已经是一套完善的系统。
    但使用这套理论的驱魔师，也要有自己的是非观。因为这个世界没有统一的信仰和法律, 驱魔师面对的案子会很复杂。
    比如, 我用上帝大棒敲打保罗和苔丝, 忏悔棒强行让他们按照上帝教义的方式思考和行事。
    这没问题，因为他俩是基督徒, 他俩这辈子信仰的法律符合基督教义。
    如果保罗是佛教信众，忏悔棒在他脑子强行刻录上帝教义，最终他带着这种思想完成复仇, 他能得到救赎吗？
    显然不会。
    他会觉得人格被羞辱、信仰被玷污, 只会更加怨恨, 更加堕落。
    我们的目的是救赎所有人。
    驱魔不是以杀人为目的的复仇, 更不是在宣扬、实践驱魔师自己价值观。
    我们要尊重驱魔案子中的每个活人、每个亡灵，尊重他们的信仰, 尊重他们适应了一辈子的法律。
    当然，还是前面那句话，这个世界很复杂, 驱魔师得灵活应变，明显是邪教或不合理的法律, 没必要遵守。”
    “我明白了。”戈登郑重道。
    如果说之前为了正义、为了超凡之力，去做哈莉的代言人, 心理上还有些勉强，现在听了她这番话, 他竟真有些认可她的理念。
    “忏悔棒只能打基督徒恶灵，如果遇到其它教派的人该怎么办？”他又问道。
    “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根据情况决定是否帮他请‘外教’。”
    “能请到别的教派的神灵？”戈登震惊道。
    哈莉轻轻点头，“我和奥丁喝过酒，和佛陀一起吃过面条，几乎有名的神系都和我有关系。
    要么欠我人情，要么欠我钱。”
    “神灵还欠钱？”戈登瞪大双眼。
    “如果你遇到异教徒恶灵, 我可以带你去他的神灵家收账，顺便请他帮个小忙。”
    戈登表情扭曲。
    “你习惯用什么武器？”哈莉问。
    戈登怔了怔，道：“我是警察，用手枪, 格洛克19。”
    “我习惯用棒球棍，所以在天堂银棒球棍上镶嵌忏悔之泪。你也需要一件校准恶灵思想的武器，可以随身携带，不显得突兀，也习惯使用。”哈莉道。
    戈登惊喜道：“我也能拥有一件驱魔武器？”
    “当然。”
    戈登兴奋地想了想，道：“钝头虎指！”
    “耶比。”哈莉向客厅空地处叫了一声。
    法阵自生，“嘭”的一声，耶比出现在召唤法阵中心。
    “记住他的气息，”哈莉指着吉姆戈登，吩咐耶比道：“我会把忏悔链交给你，戈登需要时......嗯，耶比你现在自创三套召唤魔咒教给戈登。
    魔咒1召唤忏悔链，魔咒2召唤你的力量，魔咒2召唤你本尊，你若嫌麻烦，可以安排分身回应他的召唤。”
    戈登见到耶比、听到这话，越发兴奋起来。
    耶比瞥了他一眼, 心中郁闷, 却还是答应下来，只提了一个要求：“响应-召唤没问题, 但召唤所需的魔法材料和魔力，都得驱魔师提供。”
    戈登立即道：“没关系，我现在成了哈莉的‘代言人’，哈莉应该会像借力量给神奇女侠一眼，借我一些神力吧？
    莪虽没魔力，却可以用神力启动召唤法阵。”
    哈莉木着脸道：“这转了一圈，还是得我出力？耶比，你教他一套不需要魔力的咒语。”
    耶比无奈道：“至少流点血，用鲜血画个六芒星。”
    哈莉看向戈登，反正不放她的血，她没意见。
    “可以。”戈登也没反对。
    他做了十来年半吊子黑魔法师，深知召唤最低爵位的恶魔，付出的代价大多数法师都承受不住。
    耶比可比公爵恶魔都强大，区区鲜血，几乎约等于没付出任何代价。
    “哈莉，难道你不借我神力？”他眼巴巴看着她问。
    “你是驱魔师，要我的神力做什么？”
    “怎么会没用？如果遇到强大的恶灵，我可能打不过。”戈登道。
    ——而且哥谭不仅有凶灵，更多的是比恶鬼更凶恶的罪犯。
    “所以我把耶比叫来，让你遇到凶灵时召唤它。”
    在去找阿萨尔老师前，哈莉还真不介意借0，1（侯爵级）的神力给他。
    可既然知道借神力会增加神力对身体的压力，再把“技能位”用在戈登身上，就太浪费了。
    “召唤耶比才叫专业对口，哪怕你遇到强大恶魔，找耶比的效果，也比使用我的神力更好。
    我的神力只能让你抗揍，不能帮你解决麻烦。”哈莉道。
    戈登愣了愣，似乎也有道理，不过......
    “我体内都没你的神力，怎么算你的代言人？“他皱眉道。
    “只要你在践行我的理念，哪怕使用我敌人的力量，也是我的代言人。
    记住，作为我的代言人，你要积极主动些，遇到大案重案，不需要别人雇佣，也不需要驱魔费用。
    甚至没必要让其他人知道你在救赎世人。
    事了拂衣去，不留侠与名，不收赞与酬。
    你轻轻地去了，正如你悄悄地来了，不带来一丝喧嚣和争端。”
    “可明白？”她看着他问。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已经坏了名声，不希望我再重蹈覆辙，成为人嫌鬼怕、没生意可做的“失业”驱魔人。
    戈登点头叹息道：“明白，你之所以选我做驱魔人，主要是我警监的身份，能最快速接触更多案件。”
    哈莉很满意他的自知之明，但还是虚言安慰了一句：“警监身份其实是次要的，你对正义和法律的坚持，才是我更看重的。”
    戈登挺直了腰杆，面色更加红润光泽。
    “虽然没给你神力，但作为我的‘人间代行者’，你每次任务后都能得到相应的‘天堂山功勋点’。”
    就和完成游戏任务，能得到奖励一样。
    “我和超级英雄一样，能得到召唤上帝之力的天堂功勋？“戈登惊喜道。
    “不，是天堂山功勋。天堂功勋来自上帝，天堂山功勋来自我。”
    戈登刚露出失望之色，就听哈莉又道：“天堂山功勋是天堂功勋的加强版，凡是天堂功勋能做到的，天堂山功勋也能。
    比如，一点天堂山功勋，足以兑换100点天堂功勋，固定汇率，无限量兑换。”
    戈登简直喜出望外，一点天堂山功勋兑换100天堂功勋，那一万天堂山功勋不得等于100万天堂功勋？
    他似乎看到全家升天堂的壮观场景。
    一边的狗子撇撇嘴，在心里吐槽道：汇率有个屁用，哪怕1点天堂山功勋兑换1亿天堂功勋，把你的工资压低十亿倍，你照样是十分功劳，得一分酬劳。
    “哈莉，我能不能先预支付一部分薪水？”戈登忽然忐忑问道。
    “你想做什么？”
    “我女儿芭芭拉，你记得吗？她今年快13岁了。”戈登道。
    “唉，时间过得真快，都13岁了......“哈莉感慨一句，又问道：“芭芭拉怎么了？”
    “她从小立志做超级英雄，无论我怎么反对都没用。但她没有超凡天赋，只能练习武道，从8岁开始报名‘天下第一武道场少年班’，之后每次少年英雄选拔她都有报名，比如，少年守望者，少年绿灯......”
    老戈登疲惫又无奈地叹口气，“钱花了不少，可都没被选上。我想着，能不能帮她兑换一个天赋。”
    “你想要个什么天赋？”
    老戈登想了想，“潜力巨大，受欢迎，修炼起来不那么辛苦，尤其是要安全。”
    说完之后，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会不会要求太高了？”
    “不高，只要成为我的祈礼牧师即可。”
    “祈礼牧师？”
    哈莉道：“就是奶妈！我的潜力多大，牧师的潜力便多大，牧师不需要战斗，当然够安全。
    牧师能穿得漂漂亮亮，还能救治其他英雄和民众，不受欢迎才怪。
    牧师不需要修炼，只要坐在那向我祈祷即可，比办公室白领都轻松，没有996，没有加班。
    甚至可以为她准备一间静室，让她在家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