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瑟......”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哈莉心里一阵腻歪，“那货是不是又只来了投影？”
    “嗯，你觉得他有没有说谎？”亚瑟紧接着又道：“我并非真让哈尔牺牲自己，小蓝人明确对凯尔说——如果不信，可以问你。”
    哈莉道：“理论上，绿灯侠和《欧阿之书》的联系非常紧密，否则小蓝人也没办法靠它控制军团。
    不过，我不担保他有没有说谎。
    唯一能肯定，他目的不纯，而且没把话说完全。”
    “凯尔说，他在《欧阿之书》中看到哈尔用生命力拯救太阳，也战胜了噬日兽。哈尔的生命力有什么特殊之处？”亚瑟问。
    “他用熵之裂缝吞噬时间母河得到的力量，全部拿出来重塑了现今的大宇宙时间之河和无数条时间虚线，此时体内只剩时陷者、他自己修炼的时间之力以及绿灯能量......”
    哈莉想不明白，也不愿顺着甘瑟的思路去胡思乱想。
    “别去管他，如今优势在我们。”
    亚瑟担忧道：“你确定此时从噬日兽身上吸收的魔力，超过噬日兽对太阳的掠夺？
    真正的太阳可比刚才阿兰和哈尔具现的绿太阳大多了。
    体积越大，噬日兽掠夺能量的效率越高。”
    “现在地球是什么状态？”哈莉问。
    亚瑟沉声道：“陷入彻底黑暗、前所未有的寒冷，大江大河，甚至海洋都开始结冰。如果这种状态持续十小时，地球将回归冰河世纪，大西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层陆地。
    很多地区原本是夏天，居民没做任何防寒准备，已经有冻死冻伤的新闻传出。”
    哈莉道：“让凯尔给地球套上一层绿灯保护罩，尽量减少热量流失。”
    “我们已经在做了，扎坦娜还和火风暴联手，从量子矩阵里抽取能量，用魔法手段在天空制造人工太阳。
    但温度还是在降低，能量流失速度并没降低多少。
    原子侠和卓越先生认为噬日兽在从其它维度抽走地球的能量。
    就像我们是二维生命，在二维‘纸面世界’建立一圈保温墙，但噬日兽是三维生命，越过保温墙，从‘纸面世界’上方抽取我们的温度。”海王道。
    “命运博士呢？他怎么说？”哈莉问。
    “他说一切以你的意见为主。”
    哈莉想了想，道：“琼恩？”
    “我在。”火星猎人应道。
    噬日兽体内无法传递信号，他们的交流方式依旧是心灵放大器。
    “帮我联系命运博士。”
    “马上。”
    半分钟后，命运博士上线，“哈莉，你那边情况如何？”
    哈莉叹道：“感觉不太对劲，噬日兽对咱们的太阳似乎过于执着。
    在塔马兰时，我只稍微捅了它几刀，它便吃不住痛，嗷嗷叫着逃之夭夭。
    现在我几乎把它肚皮划烂，它却闷不吭声，依旧趴在太阳上吸血。”
    “我听不太懂，能不能详细解释一下？你用刀在捅它？可你不是在抽它的魔吗？”命运博士疑惑道。
    哈莉道：“捅它几刀，是形象的比喻，方便你们理解。直接点说，在塔马兰星，我从它身上偷......咳咳，在它身上抽取了相当于30点魔力。
    嗯，一点魔力为公爵恶魔的平均总魔力。
    之前在太阳系外，总共榨取了150点魔力，噬日兽没有逃跑，反而直扑太阳，很邪门。”
    “现在它已经吞下太阳一个小时，你得到多少魔力？说不准它抽取的力量更多，此时已经回本。”海王提醒道。
    “有可能，这就是我找肯特的原因。肯特，有没有哪位大佬找你？”哈莉问。
    “什么大佬？找我做什么？”
    “看来没有......”哈莉皱眉道：“咱们地球应该有星球之灵对吧？是盖亚，还是女娲，又或者太阳神？
    祂若坚持不住，应该跳出来直接找我，或者找哪位朋友帮忙向我传话。
    此时不再需要向绿太阳供魔，我短短一小时又得到100点魔力，相当于25位魔君的庞大魔力，都为祂准备着呢。
    而且，我还有一套确保地球不惧噬日魔的备用方案需要祂来配合。”
    “星球之灵，我不太了解，让纳布王来和你说......”接着，纳布威严的声音取而代之，“地球的确有星球之灵，你怎么会想到这个？盖亚女神几千年没露过面了。”
    “我在塔马兰星见过他们的星球之灵，赛艾尔，你认识不？”
    “赛艾尔......没听说过。你还能将魔力还给星灵？”
    “唰——”
    哈莉灵魂像被鱼钩勾住，要猛地拉出水面。
    哈莉心中一动，没有反抗。
    下一瞬，她来到另一个地方。
    一片灰蒙蒙的奇异空间，一个温和女声问道：“哈莉奎茵，你找我？”
    “喂，哈莉奎茵，你怎么不说话？”纳布王的叫喊好似从信号不良的收音机里传出来的，还隔着一层门，很模糊。
    哈莉晃了晃脑袋，直接把纳布王的呼喊屏蔽掉，“你是大地之母吗？”
    “我是盖亚。”
    随着话语响起，还有一道光在哈莉前方点亮，她看到一个不着寸缕、双手抱膝、像胎儿般沉睡的女巨人。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哈莉问。
    “很虚弱。”
    “你是星球之神，对星球上发生的事都了解吧？”
    盖亚保持沉睡胎儿的状态，只用意念和哈莉交流，“我或许能了解地球上的一切事务，但我没那个心情和精力。”
    “好吧，我直说了，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我的神力具备抵抗噬日兽吞噬之力的效果。
    而我勉强算个神灵，还名列沙赞契约，精通沙赞魔咒，可以把力量借给别人。
    我的想法是，暂时把神力借给你，让你做我的神眷者，等扛过这波危机，你再把神力还给我，神力契约没任何附加条件。如何？”
    “唔，你的想法很天马行空，竟然让我做你的神眷者......”盖亚女神语气依旧温和，可哈莉能听出迟疑和不满。
    “只是暂时的，危机一过，神力还我，咱俩再无瓜葛。”哈莉又解释一遍。
    盖亚缓缓道：“哈莉奎茵，你很大方，很善良，也很体贴......”
    ——从没人这么评价过我，还是盖亚你识货！
    哈莉脸都没红一下。
    盖亚继续往下说，语气中带上些傲慢，“你的主意也不错，但即便我愿意纡尊降贵，做你的神眷者，只怕你也办不到。”
    ——纡尊降贵？觉得我做不到？
    因为盖亚是大地母神，不说泽被苍生，至少有大功德于人类；因为纳布王之前刚说，盖亚十分低调，几千年没在人间露面——也即是孤陋寡闻......
    哈莉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因为祂一时失言，把“盖亚”写入心里的小本本，等危机结束也尽量不坑祂。
    “为什么做不到？”
    “你借一点力量给凡人，足以把他撑爆，你借十点力量给神奇女侠，却在她身上看不出明显的‘厚皮神力’的痕迹。
    哪怕你把体内所有神力给我，也只相当于往海洋里倾倒一壶水，杯水焉能浇灭引燃的车薪？”盖亚淡淡道。
    哈莉有些被唬住了，“如果没有我，你能在终夜中坚持多久？”
    “一周左右。”盖亚叹息道。
    这很强，但到底算多强？
    “荧光人的恒星坚持了三十多个小时，塔马兰的恒星被抽能六个多小时，我只偿还祂30点魔力。
    嗯，恶魔公爵的平均魔力为一个计量单位，魔君为10点。
    此时，太阳被噬日魔吞下肚皮已经一小时，你失去多少力量？”
    盖亚道：“大概150点，随着力量流失，我越发不能反抗噬日魔，单位时间失去的力量会增加。”
    一个小时她吞了100点魔力，差不多遇到瓶颈，很难再提高效率。而盖亚此时便失去150点，逆差有点大呀！
    必须使用备用方案。
    “噬日魔吞噬星灵之力的速度有什么规律？你和赛艾尔的差别好大。”
    按说盖亚更强，能量流失更慢才对。
    盖亚叹道：“大概与魔力债务的轻重有关。
    星灵的力量虽然也是奇迹之力，但不是全部由魔法之母的元素魔力构成。
    就像新神也使用神力，和旧神的神力有相似功效，但神力成分有所区别，新神不用背负沉重的魔力债务。”
    “试试呗，不试的话，地球能换个星系，你却会死。”哈莉道。
    盖亚迟疑道：“能不能帮我联系幽灵？”
    “联系幽灵做什么？”哈莉奇怪道。
    “伊甸园也在地球上，上帝承诺过，会安排幽灵守护我。”盖亚道。
    ——还有这种关系？
    哈莉有些惊奇，老上帝门路挺广嘛，地球上几位巨头，纳布、沙赞、盖亚，都和祂牵扯不清。
    “幽灵靠不住，从我遇到他开始，他就没成过事儿。”
    “不，我印象中，幽灵十分强大，在物质宇宙无人能敌，帮我解决过很多次危机。”盖亚认真道。
    “上次帮你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千五百年前。”
    “唔，上代幽灵或许很靠谱，但这代太拉胯。”
    哈莉嘴上腹诽，却也没拒绝帮祂联系天之声。
    片刻后，常人大小的绿色身影出现在盖亚上方，“抱歉，地球之母的化身，我这次无法帮助你，因为我没得到上帝赐予的力量。
    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如果上帝希望我做什么，祂一定不会什么也不对我说。
    幽灵永远不违背祂的意志。
    不过，我记得当年的承诺，如果真到了最后一刻，哪怕太阳熄灭，我也会尽全力保证你活下来。”
    盖亚无奈看向哈莉，“那就试试吧，哪怕你神力稀薄，至少能发挥些许作用。”
    ——至少能让幽灵更容易保住祂的性命。
    哈莉也不在意祂的态度和语气，在她心中，盖亚就是个星球，和一坨泥巴疙瘩有什么好计较的？
    “按照沙赞魔咒的规则，即便你是大地之母，依旧得喊启动咒语。”
    “我明白，你说。”
    哈莉笑道：“要大声点喊，就喊最简单的‘哈莉路亚，万世荣光’即可。”
    盖亚虽然有些别扭，有些难堪，很有些不情愿，可祂懂规矩，知道无论谁使用沙赞魔咒，都逃不开这一节。
    “唉！”
    下一瞬，整个地球开始震动，“哈莉路亚，万世荣光！”
    “嗡嗡——”淡淡的金光，渗透地表，遍洒昏暗冰冷的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