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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5【决胜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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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辅臣那个倒霉蛋,由于跟哥萨克打过仗,直接被扔去黑龙江流域了。
    他带着五百骑兵、一千步兵,驻扎在黑龙江和松花江的交汇处。那一千步兵,甚至是新募士卒,等整训完毕就要拖出去跟哥萨克打仗。
    虽然兵不多,军衔却很高,直接就是“少将”,并且兼管黑龙江沿岸的民政。
    接替王辅臣职位的骆玉衡,江苏武举出身的猛人,曾一锏敲死满达海的儿子楞塞宜。
    辽宁骑兵师主将王廷臣,带着三千骑兵冲向左翼,似乎是想去救援一支被围困的龙骑兵。“札萨克图汗”旺舒克的二弟,率军前去跟王廷臣交战。
    骆玉衡运气很好,居然对阵的是札萨克图汗本人。
    双方互射弓箭,非常默契的朝着右侧战场而去。旺舒克仗着兵多,射出两箭之后,便亲率部队冲锋,又分出一千骑,绕向骆玉衡的侧面。
    骆玉衡不管侧方的敌人,举起铁锏决死冲锋。
    胯下的混血战马四蹄狂奔,距离敌军越来越近。骆玉衡拿出已经扣弦的手弩,朝着当面之敌射去,可惜射到对方的盔甲,并没有造成致命伤害。
    “呔!”
    一铁锏挥出,砸中喀尔喀骑兵的胸口,对方胸前的锁子甲明显凹下去。
    “噗!”
    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外伤,那个喀尔喀骑兵却口喷鲜血,仿佛浑身力气都被抽空,右手拿不住兵器,左手也松开了缰绳。
    旁边的喀尔喀骑兵,一枪猛刺过来。
    骆玉衡伏身躲避,枪尖刺中护颈的甲片,顺着甲片滑向外侧。他迅速起身,又是一锏砸出,砸中前方另一个敌人的兵器。那个骑兵被砸得弯刀脱手,被紧随而来的大同骑兵戳死。
    “保护可汗!”
    眼见骆玉衡冲过来,旺舒克的亲卫大声惊呼,立即过来两骑想要阻挡。
    此时冲锋速度已经慢下来,都是传统骑兵的松散阵型,大同骑兵和喀尔喀骑兵混战在一起。骆玉衡砸断一个蒙古亲卫的手臂,自己左胸也被刺了一枪,但盔甲保护着连皮肉伤也没有。
    “咔!”
    旺舒克的长枪,竟然被骆玉衡砸断了。
    这家伙是喀尔喀三可汗之一,不怎么把察珲多尔济放在眼里,此刻却被骆玉衡吓得背心发凉。他让亲卫阻挡敌人,险之又险的穿阵而过,再无交战的心思,朝着战场边缘打马奔逃。
    他要逃回漠北,再也不来漠南了!
    旺舒克麾下的骑兵,有一大半还在交战状态,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可汗逃跑了。
    另一处战场,辽宁骑兵师总宣教官王尧臣,本来带兵冲得好好的,战马踩中尸体失去平衡。他跟着战马一起摔倒,战马很快爬起来,王尧臣却被踩中了手臂,而且是被己方骑兵给踩中……
    “保护先生!”
    先生是对军中宣教官的敬称。
    好在骑兵混战时马速不快,周围的大同骑兵奋勇厮杀,部下将右臂骨折的王尧臣重新扶上马。
    “杀敌报国,不要管我!”
    王尧臣疼得满头大汗,他右臂骨折没法作战,只能拉着缰绳,在部下的围护中继续前冲。
    这么一番耽搁,大同骑兵开始处于劣势。
    为了保护王尧臣,一个骑兵团长牺牲了,这是到目前为止,此战大同军阵亡的最高级别将领。
    “轰隆隆!”
    察珲多尔济亲率主力骑兵,直接朝费如鹤的中军奔去。
    当然,前移一段距离,察珲多尔济就止步,让弟弟敦多布代替自己领军冲锋。
    大同军这边,费如鹤也没亲临。
    张铁牛却不管那么多,反正费如鹤做了临时主帅。这货窝在河北好几年,一直在苦练骑术,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张铁牛亲率毅骑兵,不疾不徐的前进,然后一点点缓慢加速。
    双方离得越来越近,停在后面的察珲多尔济,很快看出不对劲:“汉人的那些骑兵,怎么紧挨在一起?连空挡都不留,两军怎么对冲?汉军这是来送死的?”
    近万骑兵的墙式冲锋开始了,这种战术有很多缺点,被敌人研究透了,有很多办法能够克制。
    但用来对付陌生敌人,却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敦多布本来好端端在冲锋,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骑兵墙,顿时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毁了。汉军这是要跟自己对撞,看谁脑袋更硬吗?
    “放箭,快绕开!”
    根本不用敦多布下令,他麾下的骑兵就草草射箭,然后自发转向绕开躲避。甚至都等不及进入马弓的射程,便把箭矢给射出,因为再等就没法转向了。
    “儿郎们,随我杀!”
    李定国率领骁骑兵大军,从墙式冲锋的友军侧后方,一分为二的绕出去冲锋。他们的目标,是惊慌躲避墙式冲锋的敦多布。
    敦多布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张铁牛冲锋,还在继续往侧方奔跑,李定国就突然拦腰冲来。
    犹如小刀切豆腐,李定国的骑兵部队,直接将敦多布的骑兵拦腰杀穿。然后,继续往前冲锋,跟在张铁牛的两翼一起冲,他们的目标是察珲多尔济的本阵。
    察珲多尔济连忙派出部队拦截,但那些喀尔喀骑兵,前行不远就被密集冲锋吓傻。那铺天盖地的阵势,那密不透风的阵型,不是古代游牧骑兵能够抵挡的。他们知道自己冲上去,肯定双方都人仰马翻,汉人的骑兵也讨不了好。但他们不愿这样以命换命啊!
    就像两个壮汉,拿着刀子对捅,结果必然是一起死。胆子大不要命的,举着刀继续往前;胆子小又惜命的,只能转身逃跑。
    双方都没真正接战,察珲多尔济的本阵骑兵,就不顾军令自动溃散。
    “敌军溃了,随我追杀!”
    李定国见状全速前进,逮着溃逃的敌骑死咬不放。
    察珲多尔济本人早就逃了,在本阵溃散的瞬间,便带着亲卫撒丫子开溜。
    “减速,减速!”
    敌人溃了,张铁牛却在踩刹车。
    近万墙式冲锋的骑兵,一点一点放慢速度。等他们完全停下,李定国已经率部追出半里地。
    “散开阵型!”
    “呜呜呜呜呜~~~~”
    随着号角声响起,张铁牛的骑兵缓缓散开,终于重新变成传统骑兵阵型。一部去追杀察珲多尔济,一部散出去帮助周围乱战的友军。
    大玉儿的兄长满珠习礼,此刻正在被追杀。这货的部队只剩千余人,他自己的中了两箭,箭矢插在背上不停晃荡。
    感觉自己死定了的时候,身后族人突然欢呼:“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却见正在追杀他的本巴什希,被兄长达尔罕诺颜吹号召回去。“达尔罕诺颜”本塔尔,时刻关注着察珲多尔济,喀尔喀本阵溃散的瞬间,本塔尔就召集部队逃命。
    满珠习礼喜极而泣,嘶声怒吼道:“追杀敌人!”
    如果从高空俯瞰,就能看到在广袤的草原上,战场绵延出好几里。东一坨,西一坨,双方本来在乱战,随着中央战场分出胜负,喀尔喀那边陆陆续续跟着溃逃。但有些喀尔喀部落,由于乱战交错拉扯,经常是跑不出多远,就被另一支敌军给截杀。
    旺舒克是最先逃的,这货是喀尔喀三大汗之一。接着逃跑的是本塔尔,他已经计算好了,一旦此战失败,回去就要兼并察珲多尔济的部落。
    只要这两人成功逃回漠北,漠北就是他们的天下。
    察珲多尔济也在逃跑,但李定国死咬在后面。后方战场乱战的大同龙骑兵,也舍弃眼前的溃兵,选择回来截杀察珲多尔济。
    “砰砰砰!”
    几百个已经填弹的龙骑兵,朝着察珲多尔济开枪,随即拔出腰刀冲杀。
    前方被堵住,察珲多尔济只能朝侧面转向。李定国麾下的骑兵,很多都被溃兵挡住,只带着一千多骑冲出来,配合前方的龙骑兵夹击察珲多尔济。
    李定国连续挑枪刺击,将几个察珲多尔济的亲卫挑落马下。
    正待他要加速擒获察珲多尔济时,一百多个龙骑兵已经冲来。察珲多尔济挥舞弯刀,挡开一个龙骑兵的腰刀,却被另一个龙骑兵砍到大腿,接着他的战马也被砍伤。
    马儿一身悲鸣,加速往前冲,跟龙骑兵的战马撞上。
    连人带马,察珲多尔济倒下去。后方的亲卫刹车不及时,马蹄狠狠踩在察珲多尔济的胸口。
    已经冲到面前的李定国,看着敌方主帅的尸体,顿时有些一言难尽。
    “追杀敌军!”
    没了破阵斩将的功劳,李定国把一腔怒火,都发泄在那些喀尔喀溃兵身上。
    全军追出百余里,这才陆续收兵。
    不是不想追,而是在开战之前,大同军就因为长途追击而人困马乏。接着又激战多时,战马已经到了极限,强行追杀必然把战马给累死。
    此战杀敌四万七千余,俘虏敌军八千多人,缴获人口、牲畜、粮食无数。那些逃走的喀尔喀骑兵,接下来也不好受,因为就快下雪了,半路不知道被冻死多少。而且粮食也没了,一路还得饿死许多。
    己方的伤亡也很快统计出来:大同军阵亡3251人,重伤704人,轻伤5633人。阵亡了两个团长。辽宁骑兵师总宣教官王尧臣,右臂肘关节被踩坏了,今后肯定不能再打仗。
    另外,跟随大同军出战的蒙古骑兵,察哈尔各部伤亡三千余,巴林两部伤亡数百(族长战死),科尔沁各部伤亡两千余。
    “把喇嘛什希押过来!”费如鹤暴跳如雷。
    “将军饶命啊!”
    喇嘛什希一把鼻涕一把泪,被大同军士卒拖着哭嚎。
    费如鹤咬牙切齿道:“你这厮先是投靠喀尔喀,我允许你戴罪立功,已经是极大的宽恕。两军决战之时,你部竟然一击就走,只死了几十个人,便逃离战场好几里地,害得附近那支龙骑兵死了好几百!来人,把他给砍了!”
    一刀斩下,人头落地。
    蒙古诸部首领,对此大呼痛快,都觉得这人该死。老子浴血奋战(其实也在划水),凭啥你就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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