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儿！”陆斐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瞥了一眼地上的匕首，径自走到陆暖的身边：“走吧，三皇子和五皇子被俘，此战已成定局。”
    三皇子龙含章是谢皇后所出，乃正宫嫡子，朝中呼声最高的太子人选。
    五皇子龙柏元娶了纵延城的李城主的李若婉之后，曾经在京郊大营呆了两年。
    这两个人，是天龙帝一众拿不出手的儿子里最拿得出手手的两个。
    如果连他们俩都不能力挽狂澜，天龙帝又被困在京城里出不来，那这场战争就毫无疑问了。
    “好。”陆暖愤恨地看了地上的盛妩一眼，满心都是失望：“盛姐姐，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
    甚至在广阳县见到你的时候，我还愿意原谅你，因为你当时虽然可恨，但也却是身不由己。
    但是这一次，你让我无法理解。
    过去就当是我瞎了眼觉得你真的好真的可怜，以后再见到你，我不杀你就是我的仁慈。”
    说完，陆暖扭头就走。
    陆斐然示意叶飞跟上之后，走到盛妩的跟前站定。
    “暖儿说话一向条理分明，方才她那番话说得混乱，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陆斐然说道。
    盛妩抿唇：“是我辜负了她。”
    “看来你还算是有几分自知之明。”说着，陆斐然捂着伤口，微微弯下腰，抓起了盛妩的下巴：“盛威死在我的手里，你恨我，是吗？”
    盛妩不敢与陆斐然对视，只好把视线挪开：“我没有，从来没有过。”
    “你这张嘴里，什么时候能有一句实话。”陆斐然轻笑，松开盛妩站直身子：“你走吧，本王不希望你再出现在暖儿面前。”
    闻言，盛妩诧异抬头：“你不杀我？”
    陆斐然没有回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后转身就走。
    “王爷！”盛妩下意识地喊住了他。
    “不杀你，”陆斐然没有回头：“只当是我与你两清了。”
    两清。
    这两个字就像是两把玄冰利刃猝不及防地扎进了盛妩的心脏，让她几乎瞬间木了脑袋。
    “我可以最后求你一件事吗？”盛妩看着陆斐然马上就要消失的背影突然开口。
    陆斐然再次顿下脚步：“不可以。”
    话音落，陆斐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盛妩仿佛瞬间失去了力气一般，一贯直挺的脊背也塌了下来。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盛妩闭上了眼睛。
    她伤了陆斐然。
    她怎么可以伤了陆斐然！
    ……
    年幼时候，盛妩被送去接受训练之时，百里族说她体质特殊，天生带毒但是却没有别的牧家血脉那么孱弱。
    是上好的清毒药人材料。
    所以，她自小就被人在体内种下了稀有的玄蚕蛊。
    这种蛊种在她的心头，能将她体内未能转化的药性吸收反哺己身，生成的毒性还能抵抗那些对她来说太猛的毒性。
    配合着她天生特殊的体质，她被练成了清毒药人的同时，玄蚕蛊也在她的体内养成了。
    这玄蚕蛊，是盛威从南疆带出来送给天龙帝的，盛威是玄蚕蛊的主人。
    他死在盛妩的眼前，玄蚕蛊心有所感，那一瞬间掠夺了盛妩对自己手的控制权，刺向了陆斐然……
    盛妩原本是想解释的，可是她感觉到，在刺中陆斐然之后，玄蚕蛊就死去了……
    如今她无凭无据，哪怕是说出来又能如何，反而会让陆斐然和陆暖更加厌恶她吧！
    落在地上的匕首被她缓缓握在手中，对准了左手手腕，用力地切了下去！
    既然控制不了，那便毁了吧！
    这满身的罪恶令她恶心，这令人绝望的失控也令她感到痛苦！
    死了好了。
    盛妩躺在地上，一双手腕摊开放在身体两侧，鲜血正疯狂地往外涌出来。
    盛妩看着帐顶。
    我这一生从未如己所愿，有过怦然心动，有过真情挚友便已足够。
    人间很美，是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