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这么问，我只能说我没见过。”
    陆暖根本是面不改色，似乎对他故意凑过来的脸毫无反应。
    可是这种类似于特写的恐怖连，陆暖早就已经是心头一窒了。
    与变态的心理博弈，就是要看谁先露怯。
    好在过去处理战后灾后场面不少。
    即便是如今，陆暖在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也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
    “况且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是不知道你见没见过四只翅膀的鸡，六条腿的牛，两个头的人和长翅膀的狗了。”
    陆暖脸上的表情稳稳的，眼神一动不动，似乎完全没有被白盛婴的模样给吓到一样。
    见状，白盛婴倒是先愣了愣，四只眼睛同时眯了眯：“长公主殿下莫不是见过？”
    “自然了，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东西没见过？”
    “两个头的人你也见过？”
    “史料也有过记载，甚至是连体双生子也有。”
    “那就是你没有亲眼见过，只是看过资料？”
    “有的东西，看过资料不就够了。”陆暖抿唇一笑：“在医者眼中没有怪物和变态，只有病患和健康人。”
    “你为什么从医？”
    “或许是因为我天生有一副软心肠。”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或许都觉得可笑。”
    “那不会，但愿世上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医者仁心这种东西，我可从来没有少过。”
    ……
    几番回合下来，陆暖巍然不动，白盛婴面色不详。
    看似谁也没有占据主导，可实际上，陆暖已经不知不觉夺得了白盛婴的半分信任。
    这种东西就像是星星之火，只需要一丁点，便可熊熊燎原。
    她只要不着急，急的就一定是白盛婴。
    白盛婴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此时他却根本抑制不住自己欣赏陆暖的心，也压不住那一丝丝对她产生的信任。
    二人本就是对立面，陆暖虽然是被要挟着同意给白盛婴治病。
    可“救”这一个字，本就是有主动和被动的意思在。
    白盛婴知道自己落了下风。
    “说说看你的结论。”白盛婴重新扣上了面具。
    看到这个动作，陆暖便知道自己是完全占了上风，白盛婴甚至已经不再想要彻底从心理层面上压倒自己。
    “在你的心里，人是什么？”陆暖悄悄松了口气，面色半分未改地问道。
    “什么意思？你在考本座？”白盛婴蹙起眉头。
    “当然不是，你问我你是不是人，那我总得知道你心里什么才是人吧？”
    陆暖秀眉一挑，眉目之间满是尽在掌握。
    “……”白盛婴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陆暖。
    自然陆暖也是不着急的，从来就没有上赶着给人治病的大夫。
    “从外观上来说，人的五官就应当是双眉双目，本座这种，不是。”白盛婴沉默许久之后，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回答了陆暖的问题。
    听了这话，陆暖抿唇一笑：“那按照你这么说，那些天生生下来便有残缺的，都不是人吗？”
    白盛婴张了张嘴，竟然发现自己无从反驳这条：“那你说，什么是人？”
    “这就有得说了。”陆暖顿时坐直了身子。（葛优兴奋坐起.g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