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有私心，这份私心里也确实是考虑我哥哥的更多，但是也有你的啦。”
    陆暖见盛妩哭成了泪人儿，也知道她是心里苦，索性不打扰她宣泄情绪，而是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手帕准备去给她擦眼泪。
    手都伸过去了，眼睛一撇看到一抹竹青色，立马又收了回来，将手帕收回了袖子里，拉起自己的袖子去给盛妩擦泪珠儿。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哥哥真心爱的人，别看他现在别扭得好像个麻花，但是他可没有放过你。”
    陆暖一边给盛妩擦着泪一边儿说道：“你看啊，从我回来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光我知道的，每天上折子喊他纳妃的人没有十几个也有二十几个了。
    哥哥从来都是骂一顿把折子丢了回去，最近听黄公公说，他一听有纳妃的折子，看都不看就让退了。
    可见，哥哥心里从来都没有放下和你的那段感情，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了。”
    盛妩哭得抽抽噎噎的，听了陆暖这话，顿时戛然而止：“很多吗？”
    陆暖认真点头：“相当多，我听黄公公抱怨过，每天都跟雪花儿一样。”
    “那……有没有呼声最高的？”盛妩抓住了陆暖的手，还不忘记用腾出来的手背抹了一把脸，顺便还吸溜了一下鼻子。
    见她如此，陆暖倒是认真想了想，随后道：“有是有，也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是谢大小姐？”盛妩立刻问道。
    陆暖点头。
    “完了完了，谢姝钰本就是京城贵女之首，还是谢家嫡出的大小姐，我拿什么和人家比！”
    盛妩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
    见她如此，陆暖心中更是好笑，忍不住打趣道：“紧张了？害怕了？觉得自己比不过了？”
    “……”一不小心露出的情绪被陆暖顺利捕捉到，盛妩顿时一阵尴尬，又不说话了。
    她的心里不是没有幻想过。
    不过还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哪怕历尽沧桑，骨子里还是保留着对爱情的期待和想象。
    明知道她与陆斐然之间还有一道眼下跨不过去的鸿沟，可是感情之事，哪里又能随己所愿地克制。
    “你知道哥哥每次都骂那些喊着要他纳谢姐姐为妃的人什么吗？”陆暖笑眯眯地看着盛妩问道。
    “什么？”盛妩立刻追问。
    “骂他们罔顾伦理，不屑纲常，没有道德心。”陆暖笑出了声。
    “为什么啊？”盛妩不解。
    陆暖撵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鼓着嘴吃完，随后才迎着盛妩期待的眼神慢悠悠道：“谢姐姐是谢家嫡女，谢家祖籍在江东明琅郡，你知道的吧？”
    “这有什么问题吗？”盛妩没明白。
    见她反应不过来，陆暖当即笑哈哈地塞了一颗绿皮酸葡萄到她的嘴里：“我二舅娘就是江东谢大拿的嫡女，谢大拿和京城谢家同出一脉，
    如果哥哥真的纳了谢姐姐入宫为妃，那就是不成体统了！”
    “这有什么？”盛妩蹙了蹙眉：“这不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吗？”
    “盛姐姐是不是不知道玄战国立国之后新颁布的法律法规？”
    “不是基本沿袭了天龙国旧制吗？”
    “是，但是哥哥在此基础上做了很多修改。
    为了避免外戚专权，皇族姻亲之下，家族之中不可通婚。
    也就是说，如果一定要哥哥纳谢姐姐为妃，那么我二舅舅就要和二舅娘和离。
    大臣们一再让哥哥纳谢姐姐，就是在倒逼我二舅舅和二舅娘嫁不成家，所以哥哥才会骂他们罔顾伦理，不屑纲常，不配为人臣子。”
    说完，陆暖笑眯眯地托腮看着盛妩：“所以谢姐姐是最不可能的，她也有自己心仪之人，那可不是我哥哥，我哥哥心里知道，所以只会撮合，不会去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