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牧权川和楚芷芊起初并不知道陆暖要表达的是什么，直到听见了她这句话。
    洛云禅也不着急解释，而是看着陆暖给自己沏的茶，半晌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客室的气氛有些紧张，几乎是凝固在了一起。
    除了陆暖还在旁若无人地喝茶之外，没有人有任何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洛云禅无声地勾了勾嘴角，面上的阴沉倒是瓦解了。
    端起了那杯茶，冲陆暖道：“原本的确没有觉得陆小姐才智过人，甫一接触，倒是觉得是我太过自大，这杯算是以茶代酒，向陆小姐赔个不是！”
    说完，洛云禅一扬手，一杯茶一饮而尽。
    陆暖静静地看着他，也是没说话。
    洛云禅喝完茶放下手，看陆暖就这么盯着自己，不免又笑了笑：“难道陆小姐不接受在下的歉意吗？”
    “嗯，”陆暖大方地点了点头：“你从进门开始就露出了很多的破绽，我不能觉得你道了个歉就无视这些，对吧。”
    “此话怎讲？”洛云禅表情顿了顿，似乎有点勉强了。
    “珍馐楼明里暗里都有人守着，你要进来，是肯定得到了我哥哥和凌淳的允许，所以我知道你没有危险性。
    可是你在见过我哥哥和凌淳之后再来珍馐楼，一进门就接我的话，在屏风外还直接看着我们里头的人，实在是不符合一个皇子应该有的礼数。
    你口口声声喊我长公主殿下，我再三要求你都没有改口，直到我说百里无殇的出现太巧了，你才喊我陆小姐，想来我是通过了你第一道考验。
    随后你觉得夸一夸我，赔个不是，我就应该顺坡下驴不拿着态度，只要是我接受了你的道歉，你下一刻要做的就是反客为主，让我帮你的忙，是也不是？”
    陆暖对于忽然出现的、从未接触过的人，都有着本能的警惕性，否则当初也不会一眼就看穿了廖运那个狗东西。
    眼下这个洛云禅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十分真诚，但是陆暖不信任就是不信任。
    “……”洛云禅大抵也是没想到她的警惕性这么高，不由得哑然失笑：“不过是第一次见面，陆小姐对在下的观察已经这般细致入微，玄战陛下和凌王殿下的话果然没错。”
    说完，洛云禅站起身，冲陆暖一揖到地，这次的语气不知道诚恳了多少：“洛云禅再三冒犯陆小姐，还请陆小姐宽容一二，接受在下的道歉！”
    见到这一幕，一旁的牧权川和楚芷芊双双瞪圆了眼睛。
    牧权川带兵打仗多年，见过的人那么多，是真的没有发现洛云禅想要反客为主。
    楚芷芊就更不用说了，她眼下都是吃瓜群众的心态，哪里会发现那么多？
    看着作揖的洛云禅，陆暖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好，我现在接受你的道歉，所以你欠我一次。”
    洛云禅压根儿没想到陆暖不会顺坡下驴，但是却会顺坡上驴，一下人就傻了：“我欠你一次？”
    “对啊，你冒犯我，难道就道歉就完事儿了吗？”陆暖理直气壮地看着他：“被你冒犯的是我，原不原谅，应该怎么原谅是我的选择。
    如果道歉就能一笔勾销的话，请问要官府有何用？
    杀人偿命，那你冒犯我，你偿什么？”
    说完，陆暖懒洋洋地摇着团扇：“偿一次我合理范围内提出的要求，不是正合适吗？”
    洛云禅：……
    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