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淳从一开始就知道，白盛婴在给陆暖灌输的全都是帝王权术之道。
    如何拿捏人心，统筹全局，掌握动向，衡量得失，一点一点地教给陆暖，缓缓渗透到她的脑海里。
    虽然才过去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可陆暖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像一个渴水的海绵一样吸收了许多白盛婴要教给她的东西。
    而且白盛婴了解陆暖，知道她是非分明，自己有自己的衡量标准。
    所以他每次在给陆暖建议的时候，都会故意给出稍微过分一些，但是又不是特别过分的建议。
    从而让陆暖来反驳他。
    而反驳之后，陆暖便会惯性思维地顺着自己反驳的思路去想。
    最后选择的便是白盛婴最初想要陆暖把握的那种程度。
    就这样，陆暖在不知不觉之中，被白盛婴缓缓教出了一个模样。
    起初凌淳想着，陆暖毕竟也是掌权者，学这些并没有什么不好，甚至还是好事。
    可是现在听了白盛婴的话，他忽然不敢这么笃定了。
    “把话说清楚一些。”
    凌淳面上分毫不动，在白盛婴面前坐下：“我倒是想知道，你在笃定什么。”
    他和陆暖眼下的情况，大家都寄希望于肃云国。
    可白盛婴似乎并不这么想。
    凌淳需要知道，白盛婴心中在打什么主意。
    “舒然国，是我送给我女儿的礼物。”
    白盛婴此时也不再避讳，看着凌淳缓缓道：“她是我女儿，这舒然便是她的。”
    好大的口气！
    饶是凌淳也在此刻忍不住有这种想法。
    但是他的潜意识中又很清楚很明白，白盛婴不是在说大话。
    那一场针对与盛家的屠杀，白盛婴杀掉了所有盛家说话有分量的人，自己登上了皇位。
    而在那之后，他又将盛家的旁支召了回去，开始一点点重塑自己的权柄。
    看起来他好像残暴可怕，但是凌淳很清楚，白盛婴几乎将舒然国从内到外的沉疴痼疾都清除了。
    对外，舒然关闭了大量进出贸易，杜绝了大部分窥探的视线。
    对内，白盛婴手段凌厉，全国上下有钱的世家都被他薅走了不少钱财。
    手里有了钱，白盛婴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增强兵力。
    第二件事，就是将当初陆暖带过去，逃走之际没完全带走的高产量农产品免费分发到了百姓手中。
    还拨了一大笔钱做补贴。
    有了兵力，有了粮食，权贵又没了权利和财富，舒然眼下皇权至上。
    即便白盛婴眼下被困，他的地位也稳若泰山。
    原因无他，便是因为盛月弦，她是白盛婴最好的左膀右臂，忠心耿耿，从来都没有半分异心。
    “暖儿不想当什么帝姬。”
    “那就当女帝！”
    白盛婴的话嚣张又狂妄，好像说的是什么理所应当的事情一般：“肃云国的夏族的确有办法，可以压制曼珠沙华圣体。
    但是暖儿有心衰之症，一旦曼珠沙华圣体被压制，心衰便无可挽回。”
    凌淳拧着眉头，这一点他早就想到过了。
    “古老的蛇龙寨盛夏族中，有一个玲珑心密录。
    暖儿这一趟只需要到夏族要到玲珑心密录，便会知道，最后她还是要回到舒然国。”
    白盛婴看着凌淳：“她会走上我给她安排的路，我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