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淳的话，让楚玄洲瞬间变得脸色惨白。
    他几乎是颤抖着嘴唇，怔坐在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旁的陆暖有些不忍心，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凌淳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楚兄，你对苏琼姿的真心没人质疑，但是你也得想明白，你这份真心，到底有没有伤害到在乎你的人。
    楚少族长是你们楚家门阀的未来，她如今生死不明，全都是因为你。”
    听了这话，楚玄洲缓缓抬头看向凌淳。
    好一会儿之后，他似乎有些艰难地开口：“芊芊……真的死了吗？”
    “她……”
    “死没死，你还关心吗？你的心里只有苏琼姿，你还记得你自己的身份吗？”
    陆暖正要告诉楚玄洲说楚芷芊还活着，却被凌淳打断了。
    一边说着，凌淳一边用一种极冷的眼神看着楚玄洲：“楚家待你不薄，若是你真的想要和苏琼姿浪迹天涯，你应该自请从族中除名。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边享受着楚家大少爷这个身份的便利，一边做着坑害楚家的事情。”
    凌淳的话，让楚玄洲潸然泪下。
    他痛苦地捧着自己的脸，七尺男儿哭到浑身颤抖。
    悔恨在他醒来的第一时间之内就狠狠地扎入了他的心里，他实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为了一个女人疯魔成那个样子。
    回想起过去他甚至还为了苏琼姿，和家中人反复地争吵，甚至扬言要断绝关系，以此威胁爱他的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楚玄洲就觉得自己那个时候仿佛是疯了！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楚玄洲一边哭着，一边呢喃：“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却忘记了我的家人被我害得有多辛苦。
    我是罪人，我是楚家的罪人……”
    他说完，抬起头，带着满脸的狼藉看着凌淳和陆暖：“可以让我见芊芊最后一面吗？”
    陆暖着实是已经看不下去了，正要说话。
    “没有什么好见的，你也有自己的选择，便不需要再留恋和楚家有关的任何事情。”
    凌淳的话仿佛一把又一把淬了冰的冷刀子，毫不留情地、狠狠地往楚玄洲的心里扎了进去。
    听了这话，楚玄洲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若非是我，芊芊不会出事。
    我的确也不配再见她这一面。
    但我到底还是她的兄长，我会将她的遗物和骨灰送回楚家，回去之后我便会向族中请罪。”
    说完，楚玄洲又忍不住落下了几行泪来。
    陆暖忍不住了：“行了，别在这又哭又闹的，多大人了还跟个二傻子似的。
    表哥，你之前之所以为她痴为她狂为她哐哐撞大墙，全都是因为她在你身上种了情花。
    现在那东西已经被我弄出来了。
    没了情花的影响，你自然会更加看得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楚玄洲苦笑着应道：“但做出那些事的也的确是我，即便是有情花的影响，我也依旧有罪。
    更何况，我还害死了芊芊……”
    陆暖叹气：“那你现在的醒悟，是因为没有了情花的影响，还是因为表姐死了？”
    楚玄洲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此时哪里有心思能想得那么明白清楚。
    他恨不得代替楚芷芊去死！
    “行吧。”陆暖这时候忽然明白了凌淳刚刚为什么不让她把真相告诉楚玄洲了。
    有的时候，只有代价足够惨痛，人才能真正地得到成长。
    楚玄洲前半生过得太过顺遂，即便没有情花，苏琼姿拿捏着他的感情，依旧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只有让他真正感觉到后悔，他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