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凌淳的情况不同的是，白盛婴醒来的时候十分平静。
    看着陆暖盯着自己，他甚至还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吓到你了吗？”
    见他神色不似有异状，陆暖暗中松了口气的同时，摇了摇头：“没有，你在幻境里遇到了什么？”
    “陈年老事，我没有心魔。”
    白盛婴十分随意地说完，挥了挥袖子：“不需要这么担心我，毕竟我可是活了一百六十多年的老怪物了，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是我看不开的。”
    “那你有什么是看得开的吗？”
    陆暖猝不及防来了这么一句，倒是把白盛婴给弄愣住了。
    随后，白盛婴莞尔一笑：“也没有。
    俗话说得好，虱子多了不痒，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执念和业障罢了，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那你说说，你的幻境是什么样的。”
    陆暖不担心凌淳那种醒来还身陷幻境，分不清现实和虚妄的症状。
    她最担心的，就是白盛婴这样。
    虽然清醒，但是幻境中的一切都被埋进了心底里慢慢发酵，指不定什么时候忽然就爆发了。
    而那个时候，也就晚了。
    所以陆暖希望白盛婴能讲出来，至少告诉自己，幻境的内容是什么。
    “我去到你小时候了。”
    白盛婴看得到陆暖眼神中的担心，故而虽然似乎有些不愿，却还是缓缓开口：“那个地方很神奇，四面都是海，陆地少得可怜。
    你那么小小一个，被那对夫妻带回家之后就没有过过好日子。
    好在最后进了那个什么基地，至少没有小小年纪就饿死，也没有再次被他们抛弃。”
    听了这话，陆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道：“你在幻境里看到的就是这些吗？”
    所以，白盛婴心里的向往和恐惧，也是自己吗？
    “嗯。”白盛婴点了点头：“所以我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把你从五岁到十六岁的这十一年都看完了而已。”
    “你什么都没有做？”陆暖不放心地再次追问。
    “他们把你丢进洪水中的时候，我把他们杀了，算不算？”
    白盛婴歪了歪头：“我自负见多识广，可若非亲眼所见，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他们这般，可怕又无耻之人。”
    这话，陆暖自然是不相信的。
    但是白盛婴说这些的时候，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甚至连心跳和呼吸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陆暖观察了他好一会儿，终于还是不情不愿地相信了白盛婴的说法。
    既然他说自己没事，那就没事吧。
    毕竟还有一个沈烁年，困在幻境里怎么都醒不过来。
    给白盛婴开了一点药，看着他吃下去之后，陆暖这才起身去了沈烁年的身边。
    他少年时便遭遇了家族剧变，这么多年来始终是一个人沉沉浮浮挣扎求生。
    如今沈家才在陆暖的帮助下重振门楣，他若是折在了这里，陆暖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看着昏迷之中也眉头紧皱的沈烁年，陆暖叹了口气，掏出了ipad按下播放键。
    紫灵的声音便从里面传了出来。
    “沈烁年是个很厉害的大夫，而且为人也很有趣，小姐，你就不要担心我了。”
    “虽然我并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情爱之事，但是和沈烁年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很开心。”
    “我开窍得慢，也不懂怎么才算是爱，但是小姐，我感觉得到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跳是快的，这是心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