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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当下就掉了下来,当家的,咱们家儿子终于回来了,你也可以安心了,她抚着高桌上的牌位泣声道。
    祁越这边,绿珠熬好了醒酒汤端来,伺候仍然昏沉的杜千吾喝下,祁越在旁边观察着绿珠的神色,见她面色平静,眼神沉稳,丝毫没有春心萌动的迹象,不禁咋舌,难道这次千吾的桃花眼真的失效了?
    在绿珠正欲退下时,祁越突然问她:“绿珠,我给你找好了一家人家,明天给你些银子,去集市上置办些新衣首饰,过两天我跟小溪定好日子,就把你嫁出去。”
    绿珠一怔,动作迟滞一瞬,随即叩谢。
    见人走远了,小溪才开口问:“你找好人家了?是谁?我怎么都不知道。”
    祁越神秘一笑,“反正不会亏待她就是了。”尔后长腿一迈,走到院中,把青磊召唤下来,低声跟他说了几句什么,小溪透过木窗格,隐约瞧见青磊的表情一滞,尔后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小溪暗自纳闷,这是在玩什么把戏?
    杜千吾这才刚醒呢,就瞧见床边坐了两个男人,一个英挺硬气一个俊俏妩媚。
    “哎呦我说,你们俩敢不敢不像连体婴一样出现在我面前啊!看多了会影响食欲的好不好?”
    祁越拍他一巴掌,“别臭贫,说,你来我这儿是不是躲债来了?”
    杜千吾扬眉,“我堂堂小都尉爷,躲什么债啊我,别胡说。”
    “桃、花、债、呢?”祁越一字一顿道。
    杜千吾眼神闪烁,笑嘻嘻道:“你知道小爷我桃花运繁茂,挡都挡不住,这事儿不赖我。”
    “所以,还真的是桃花债?”祁越挑眉语气阴测测地问。
    “哎呦我说,小爷我不就是一不小心睡错了人嘛,那家伙至于千里追人把我追的这么狼狈都没地儿躲嘛。”
    “这次怎么跟你上次说的不一样?不是说是在躲避相亲么?!”
    杜千吾双手高举作投降状:“躲避相亲也有,不过那不是主要原因。”他垂眼小声说,“被人追着跑才是真理由。”
    祁越乐了,“嗨――这哪家姑娘啊,真有气魄,敢追着您跑,难不成你把人家肚子弄大了?”
    杜千吾脸色青红不定,最后几乎是变成了黑色,他慢吞吞道:“不是哪家姑娘,是……是郡爷府里的大公子。”
    祁越:“郡爷府里的大公子?!那个冷脸怪?!”
    小溪:”睡错了?!杜干吾垂着脑袋,有气无力地点了点。
    第30章 声声慢
    祁越笑嘻嘻的用手肘顶了杜千吾肩膀一下,幸灾乐祸道,“来来来,杜小都尉,快跟咱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小溪也跟着凑热闹,两眼亮晶晶地紧紧盯着杜千吾,好似唯恐他突然消失不见一样。
    “喂,不带你们这样的啊,兄弟我正遭着难哪,你们倒好,搬着小板凳来这看戏来了是吧?”杜千吾多情的桃花眼此时满是哀怨,他一脸怨气地望着这俩男人。
    小溪觑了祁越一眼,示意他开口发言,祁越得令,朗声道:“咳,我们不是在看戏,首先你得让我们了解事情的经过,我们才能想法儿帮你对不对?”
    杜千吾哼哼几声,手臂压在后脑勺,眉头皱了皱,开口道:“这是前几天发生的事儿,那天晚上我和咱们那几个玩的好的兄弟去喝酒,喝的很尽兴,我喝的也有点多,祁越你也知道我酒量不行,所以那天是有些晕乎的。”
    “喝完酒,那帮混小子不愿意立马回去,说是今儿要玩个刺激的,我当时没反应过来,只想着玩刺激就也跟着去了,完了到地儿一瞧,好嘛,原来是郡里那家有名的男妓馆。当时虽愣了一下,却也没什么在意,毕竟以前小爷我也去过这地方,啥货色没见过呢。”
    祁越掏了掏耳朵,“说重点。”
    杜千吾瞪了他一眼,还能不能一起玩耍?!小爷我正急躁着呢!祁越见状,忙赔上笑脸,“杜爷,您请,您慢慢来,小的不着急。”
    杜千吾哼了声,这才继续道:“于是我们一伙人就进去了呗,他们叫了几个小倌儿,也给我叫了个,不过我当时太难受,就出去洗了把脸吹会儿风,等回去的时候,发现他们几个竟然都不在了,小倌儿们也不在了,只剩下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站在窗边。”
    “那个男人……”小溪拉长音,眼睛咕噜咕噜地转,望着杜千吾。
    “没错,那个男人!就是郡爷府家的大公子……”杜千吾垂头丧气地接话。
    祁越:“你这是进错房了?”
    杜千吾:“好像是……”
    祁越:“郡爷府的大公子……好男风?”
    杜千吾:“好像是……”
    祁越:“难道你就没认出他来么?”
    杜千吾挠墙:“当时不是醉了嘛,连我亲爹估计都辨认困难,更别提那只见过几次面的冷脸怪了。”
    “然后你把人给睡了?”祁越阴测测道。
    “呃,应该是睡了吧……因为第二天感觉精神倍儿爽,那褥子上还有些血迹……”杜千吾面色微红道。
    小溪:“那那个大公子什么反应?哭着抱着你求负责?”
    杜千吾扶额:“哪有那么狗血,那家伙第二天早上根本没了踪影。”
    “那你怎么知道是他的?”祁越分分钟在挑刺儿。
    杜千吾满面愁容:“因为第二天下午那家伙就跑到我们家门口,把我叫出来,一脸严肃地跟我说,我睡了他,要对他负责……”
    祁越、小溪:“我的下巴在哪里?!”
    这事儿发展的可真是没逻辑啊!堂堂郡爷府的大公子竟然会在男妓馆里被一个嫖客给睡了?!事后还跑到人嫖客家门口满脸女王地让人负责?!这大公子……应该不只是冷脸怪吧……他这明明是整个人都很怪啊!
    说了半天,小溪还不知道人大公子的名字呢,他开口问:“哎,这个奇葩男叫什么名字啊?”
    祁越忽而对他笑了笑,“这个奇葩男,名字叫何欢。”
    小溪:“……”
    你们真的确定这货是大公子?而不是什么大姑娘、大小姐么……
    “千吾,你躲在我这儿也没办法啊,人家郡爷大公子权大势大,要是想找一个人不还是易如反掌么?你怎么不跑远点儿啊?”
    “哎,你不懂,这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是战术,嗯,是战术。”
    “但是我怎么觉得最危险的地儿应该是你们都尉府啊,怎么不待在那儿?”
    “咳咳,我前面说了呀,家里有娘亲逼着相亲,外面又有那冷脸怪在堵着,我要是待在家里,指不定得折寿多少年呢!跑来这多好,还能呼吸些新鲜空气,最重要的,还不是因为人家想你了嘛!”说着,杜千吾害羞地扭了扭手,给祁越抛了个媚眼儿。
    祁越满脸黑线地瞪他,“正常点儿,我媳妇儿还在这儿呢,你小子太嚣张了。”
    杜千吾哼了声,翻身朝里,不再理会这讨厌的两人。
    祁越拉着小溪出了侧卧,来到卧室里,自己坐在木凳上,腿上坐着小溪。
    小溪有些无奈:“旁边不就有凳子么?干嘛要坐你身上?”
    祁越义正言辞:“凳子凉,我是怕冻着你。”
    小溪:“……这都春天快一个月了好吧?哪有那么冷。”
    祁越毫不退让:“我说凉,它就凉,这不重要。”
    小溪想了想,也是,凳子凉不凉的问题,确实不重要,眼下比较重要的是杜千吾的逃债和绿珠姐的终身大事。
    “绿珠姐的事,你真的已经安排好了?”
    “差不多,结果怎样,明天等他们回来你就知道了。”
    小溪惊讶道:“他们?”
    祁越抚着他清瘦的肩,温声道:“绿珠和青磊。”
    “你让青磊那个大石头跟着去干嘛呀?不是败坏人家姑娘买东西的兴致么?”小溪嘟着嘴,小声抱怨。
    祁越低低笑了笑,胸腔颤动,听在小溪耳里有些酥痒发麻。
    “你明天就知晓怎么回事了。”
    绿珠快步走在前面,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却在她耳里听的分外落寞,别人再热闹喧哗,与自己终究是无关的,她挎着一个小竹篮,里面放着些许女红用具,还有些简单首饰,她忽地顿下脚步,听到身后人的步子也是一停,嘴角不禁泛起一抹苦笑。
    小侯爷,您这又是何必呢?
    感情的事,再怎样,也是强求不来的呀。她绿珠虽只是一介奴婢,却也懂得这个道理,因此,即使那人再怎么不解风情,对她再冷淡,她也只作全然不知,反正,小侯爷已经把她许配给人了,再想这些,徒增愁绪罢了。
    她来到一处卖胭脂水粉的小摊,望着那琳琅满目的精巧包装,忍不住拿起一盒,轻轻掀开,用手指点了点,涂在自己手背上,望着那抹嫣红出神。
    “哎,这位相公,给您家娘子买盒胭脂吧!王家正宗梅花红胭脂,粉末那是磨得相当的细啊,您瞧瞧,看这质地,您再闻闻,这香味儿,多好闻哪。”小贩热情地介绍着,浑然没发觉眼前两个人的神情都有些呆滞。
    绿珠是因为他那相公娘子的话而有些出神,明知道那人就在自己身后,却愣是不敢回头看他,仿佛一回头,他们之间连这样相距两身的陪伴都不再可得;青磊则是望着绿珠垂着的脖颈发呆,他好像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绿珠,原来她那么白,侧脸那么好看,头发那么黑。
    小贩望着眼前怔愣的两人,挥了挥手,“客官?客官?”
    绿珠忙应着,“哎,呃,就要这个吧。”说着把胭脂盒放下,正欲从袖中掏出荷包,却见到一只手从自己背后伸过来,微黑宽厚,尽是薄厚交加的茧子,掌心上有一块碎银子。
    绿珠只觉自己的心异常激烈的跳动起来,能清晰的感觉到贴近自己后背的温热胸膛,他比自己高了那么多,沉稳的气息吹拂在发顶,引得她身子微微发麻,一时间竟忘了动作。
    那小贩见到身后的冷脸大汉递过来银子,忙笑着接过,找了零,把胭脂给人包好,递到那大汉手里,却见那大汉握着那小小的胭脂盒,沉默地立在这绿衣姑娘身后,他挠了挠头,这对小夫妻就是这样相处的?好生奇怪啊。
    过了正午,绿珠和青磊两人都还不曾吃饭,这会儿路过一家酒楼,便走了进去。在一处僻静角落坐下,绿珠看了会儿青磊,见他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便自作主张的叫了几道菜和一壶酒,尔后垂着眉眼望着自己的脚尖不再言语。
    青磊有些困惑地看着绿珠,小侯爷不是说她要嫁人了么?怎么看着一点都不高兴?她要嫁的那个人,她不喜欢么……
    喜欢……他的眼神暗了暗,对于他们奴才来说,喜不喜欢,根本不重要吧。
    酒菜上齐,两人异常沉默地吃着,一时间只有碗筷相碰的声音,青磊偷眼瞟了瞟绿珠,见她面目平静,没有悲喜,一时间忽然觉得这饭吃的太过沉寂。
    “你……要嫁人了?”他忽然开口,吓了绿珠一跳,也吓了自己一跳。
    绿珠愣了一瞬,随即道:“嗯,小侯爷给安排好了。”
    青磊沉默不语,就在绿珠以为他应该不会再说话时,他却再次开口,“要是他对你不好,你要告诉我。”
    绿珠的心忽地快了一拍,望着眼前这人端正严肃的脸,忽然轻轻笑了笑,有些调皮地问:“告诉你干嘛?”
    青磊犹豫一瞬,语速缓慢道:“告诉我,我再告诉小侯爷。”
    绿珠吃吃笑,继而是大声笑,然后是笑倒在桌上,她好容易喘匀气,从桌上撑起身子,手指指着青磊,眼中隐含泪花,“好!真不愧咱们搭档十年!好兄弟!”然后端起桌上的大碗,给自己满上,吸着气喝完,放下碗后,白皙的脸上已经渐渐染上了红晕。
    青磊望着眼前有些失态的绿珠,心里有些酸,又有些疼,他想说点儿什么,却在见到她漆黑含泪的眼睛时住了口。
    不久她就要嫁人了,过上相夫教子的安稳生活,不会再和自己一起照顾苏少爷,不会再叉着腰站在院子里吼自己,也不会再抱怨自己面瘫没意思。
    这样想着,他的心里忽然空落了一块,像是有疾风肆虐一般,冰凉又难过。
    暮色渐沉,祁越刚带着小溪从林荆楚那儿蹭饭回来,正在溪流对岸溜达,却见对面小道儿上一前一后走着一男一女,前面绿色衣裳的不是绿珠是谁?而那一袭黑衣的就是大石头青磊了。
    祁越勾了勾小溪的手指,附在他耳边低语道:“绿珠的婚事,有好戏看了。”
    小溪疑惑地看向他,祁越却把他的头微微转向另一个方向――咦!绿珠姐和青磊!
    绿珠姐的神色没什么变化,谦谨又温和,而青磊则有些失神,面容也不似以往那么冰冷,反倒是带着些迷茫失落。
    ”他们……这是怎么了?祁越嘴角含笑,悠然道:”青磊那个大石头,终于开窍了。
    第31章 得所爱
    绿珠回到院中,放下竹篮,一扭身进了厨房做饭,青磊跟在她身后,步伐虽稳,眉目间却满是茫然,他立在厨房门口,望着那背对着自己的纤细身影,炉灶间缓缓燃起稻草,烟火的气息扑面而来,真实又温暖。
    祁越故意拉着小溪在溪流对岸转了许久,顺着去了趟自己家的那片果园。果园占地不大,本就是以前苏奶奶还在的时候,她老人家经营管理的,后来娘也管了几年,祁越现在犹记得这园里树上结的果子的味道,又甜又水。
    他牵着小溪的手,边走在这暮色渐重的果树间,边关切出声:“小溪,你这手怎么这么滚烫?难不成发烧了?”说着,另一只大掌已经探上小溪额头。
    小溪微微挣扎,小声说:“没,我体质就这样。”
    “和这季节有关?”
    “差不多……”
    “所以,这也和发春差不多了?”祁越眉眼含笑,语气很不正经。
    小溪面色一热,瞪了他一眼,“你才发春。”
    祁越揽着他脖子笑,“对呀,我就是发春,怎样?”
    祁小侯本想着,自己如斯不要脸,媳妇儿肯定会伸出小爪子挠自己几下,最不济,也会用那水汪汪明媚勾人的黑眼睛瞪自己几眼,却不想,人家压根儿没搭理自己,反而快走几步,径直朝那园中的小木屋走去,把自己抛在了后面。
    “喂,你等等我啊,媳妇儿!”祁越在后面着急叫道,可小溪还是没有回头,他心里一急,暗自运上内力,几个飞步,人已经立在了那小木屋门口,挡在了小溪面前。
    那小木屋,是建在粗壮木架之上的,由木梯连接,上面耸立着一间房大小的木房子,平日里不住人,也只在仲夏时节,为提防村里的宵小之辈,这才会在这睡上半月。
    而在苏婆婆去世之后,芸姨祁越又回了侯爷府,家里只剩下小溪,虽说不指望这果园赚钱,但小溪还是继续经营着。农忙时节,每每都有山岚哥的帮忙,山岚哥会在这小木屋睡几天,小溪却是不曾的,因了林叔叔的叮嘱,再加上自己的身体特殊,小溪便也不再逞强。
    此番,在这春夜里来这儿,对小溪而言,倒是第一次。果树上的花儿刚开或开的正盛,习习晚风吹来,鼻嗅间满是浓郁的香气,在朗月的映衬下,愈加惑人心扉。
    祁越站在小溪面前,伸开双臂拦住他,皱眉撅嘴,神情有些不爽,“你怎么不等我啊。”小溪望着立在自己前面,耍赖般抱怨的祁越,强忍着笑意,淡淡道:“没等你,你不也在我前面了么?”
    被这话堵了一下,祁越一愣,随即昂着脖子大声道:“那你还是没等我!”
    小溪朝他走近几步,和他挨得极近,“那……你想怎么样呢?”他语气低缓,微微仰着头,望着祁越,嘴角含着一抹淡笑。
    祁越被他这招以退为进弄的有些哑然,他不自在地咳了咳,摸了摸鼻子,环望四周,因木屋建在木架之上的缘故,故而位置很高,视野极为开阔,立在这门前,可以望见四周的田地,以及蜿蜒的溪流和对岸的人家,不远处灯火点点,隐约传来孩子的哭闹和狗儿的犬吠,而此处,却极为寂静,两人的呼吸声都极为清晰。
    “我想,等夏天的时候,咱们一起来这儿看果园吧。”
    没想到祁越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以为……咳,小溪望着祁越正经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羞愧,这小流氓都没这么想,自己居然这么好色!他忙低垂眉眼,应了声“好。”
    祁越瞧见小溪慌乱的样子,心里直乐,夏天的时候,在这喝喝小酒,吃吃小溪,应该是很不错的选择。
    他并非不好色,相反,他可是时时刻刻想把小溪给压在身下,只是呢,这么好的机会,应该做些更有意义的事啊!
    所谓放长线,炖大鱼。
    祁小侯内心深处的小人儿极为嚣张的笑了。
    待他们回到院子时,绿珠已经备好了饭,碗筷也已摆好,只是人却不见了踪影,只青磊闷着一张脸立在一旁。
    “绿珠呢?”祁越开口问道。
    青磊怔了怔,低声回道:“她说有些不舒服,先睡了。”说话间,视线还瞟了瞟绿珠的房门。
    祁越顿了顿,看了眼青磊,没说话,转身湿了帕子,拉着小溪坐下,给他擦干净手,递上筷子,这边热热乎乎地给媳妇儿夹起菜来。
    “小溪,明儿山岚哥过来,说是要带咱们去看看绿珠的夫家。”
    小溪边大口吃饭,边含糊不清接道:“沾的么?”
    祁越瞟了眼青磊,见他垂着眉眼,面无表情,可手却攥的死紧,他忍住笑,悠然开口道:“那还有假,具体的我回屋再跟你说,先吃饭。”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青磊就听到有人敲门,绿珠开门一瞧,门外站着的是好几天没见的宋山岚,她忙问:“宋大哥是来找苏少爷的?”
    宋山岚似不经意般瞟了眼杵在院中一角的青磊,笑道:“我跟祁越说好了,今儿和他们一起出去有点事儿。”
    绿珠一听,忙把人请进院,自己去里屋喊人去了,不一会儿,小溪和祁越出来了,虽只简单的洗漱,衣装却很是华丽,甚至一向素淡的小溪,今儿也穿了件儿明丽鲜艳的宝蓝春衫,腰间系了月白色条绸带,黑发挽成髻束于头顶,和一袭红衣的祁越立在一起,真可谓是风流倜傥极为惹眼的一双人。
    祁越跟小溪一见到宋山岚,便显得极为高兴,三人凑在一起叽咕了几句,绿珠支着耳朵还没听清呢,却见他们仨已经准备要出门了,临走前苏少爷还满是笑意地看了自己一眼,绿珠心里一个咯噔,渐渐升起不好的预感。
    小侯爷和苏少爷直到暮色时分才回来,苏少爷的衣服好像有点皱巴,面露疲态,而小侯爷虽也衣衫微乱,精神却是十足的好。绿珠脸色一红,不禁想歪了,她忙上前端来温水伺候两人洗手,却听得小侯爷道:
    “绿珠啊,我跟小溪给让山岚哥给你找了个夫家,今儿我们就是跟着山岚哥一起去看看的,那小伙子不错,模样周正,人也厚道,家里人也都挺好,小溪,你说是不是啊?”
    小溪脸上蒙着湿帕子,闷声嗯了声,叹息般说,“绿珠姐,我看那男子和你挺配的。”
    绿珠听闻这话,面色微怔,却微笑着谢恩,她能察觉到不远处那人的视线,却终究没有回头。
    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若还是不可得,那,便只有认命了吧。
    是夜,祁越先让小溪卧床歇息,自己则坐在长廊下的老藤椅上晃着看医书。
    这是从林叔叔家借的,虽一早就知道小溪常年跟着看医书学医,自己也偷偷摸摸学了那么几年,却还是对天阉之人的了解少之又少。
    一来是这样的人实在少见,二来,即使有这样的人存在,大多也都被视为耻辱,没几个人愿意把自己暴露在世人面前让人去研究。因此,关于这方面的书籍很是匮乏,医书上的内容更是少的可怜,可即便如此,祁越还是不死心,翻来覆去把那本薄薄的集子看了好几十遍,几乎把里面的每个字都熟记于心,对于天阉的特点却还是有些模糊。
    只是知道他们的身体特别敏感,对情事的需求可能会比较大,祁越不禁皱眉,自己家娘子在情事上的需求大么?呃,好像还不是很大啊……
    他的视线往下移,瞟见那几个字――“时机适宜,可受孕。”
    他把书盖在自己脸上,叹了口气,这写书的老头儿,净会吊人胃口,时机适宜?怎样才算是时机适宜呢?而且,这老头儿也没写清楚受孕之后、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啊混蛋?!
    自己之前那么几次都没忍住把自己的那东西都弄进了小溪体内,会不会有孕呢?
    祁小侯忧郁狂喜了――忧郁的是,万一风险很大,甚至有生命危险,那可怎么办,毕竟是男子啊,怎么能像女子一般孕育胎儿呢?狂喜是因为,一旦小溪怀孕,他们俩可就有了护身符啊!
    一旦有了孩子,即使以后自己家老爹吃错药反悔,他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祁越摩拳擦掌心思跑的正欢,却听得身边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小侯爷,绿珠不能嫁给别人。”
    祁越把脸上的医书掀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扯了扯衣襟,“为何?”
    “我喜欢她。”
    祁越瞟了一眼面前一脸坚定的男子,“上次当着她的面问你,你可是什么都没说。”
    青磊一怔,开口道:“小人愚钝,昨日才知晓小人对绿珠的情分。”
    祁越手指慢敲膝盖,“然后?凭什么说你想娶人家,人家就要嫁给你呢?”
    面前的男子一愣,忽地朝绿珠房门走去,手掌抬起把门轻轻一拉,里面的女子就跌幢出来,正倒入自己怀里。
    青磊一把搂住绿珠,望着她酡红的脸颊,黑润的眼眸,忽而轻声问道:“绿珠,你愿意嫁给我么?”
    偷听被人抓包又倒入这人怀里,绿珠的脸都快烧红了,她惊慌地瞥了眼小侯爷,见他神情悠哉地坐在那儿瞧着他们,一时间羞窘的不知如何是好,只急道:“你、你快把我松开。”
    “你不答应我就不松开。”青磊面色微红,语气强硬。
    “哎呀,绿珠姐,我看你就从了青磊吧,这几天可把他给憋坏了。”小溪轻笑着,从里屋走了出来,被祁越一把拉过,坐在自己大腿上,蹭了蹭他的脸颊,“怎么起来了?嗯?”
    小溪睨了他一眼,哼哼道:“我要不起来,这不就错过一场大戏了嘛。”
    祁越拢了拢他衣襟,把他抱入怀中,轻笑道:“正好,赶上了大戏落幕。”
    三天后,溪边有户人家办喜事,说是严肃的石头青磊,村里人不知内情,只道小夫妻俩恩恩爱爱一道儿上集买东西时,了心肠?苏小溪家的丫头绿珠嫁人一朵鲜花配了臭石头,禁大呼稀奇,这硬石头,嫁给了那个一脸却在后来见到他们,也可如此这般柔是不却道是,萝卜跟了青菜下锅,南瓜做了马车漂泊,各得所爱罢了。
    第32章 定风波
    小溪和祁越并肩立在青灰色屋檐下,望着渐渐熙攘散去的宾客,西斜的日头不复之前那么耀眼,却更觉温暖和煦,风吹来席卷起满地的鞭炮碎屑,空气中又隐约弥漫起浅淡的硫磺气息。
    “你一早就准备好了房子?”小溪侧身,望着祁越坚毅的侧脸问道。
    “算是吧。”祁小侯神情悠哉,转过脸望着小溪笑。
    小溪不自在地躲开了他那太过直接的调笑眼神,望着快消失于视线内的迎亲队伍,喃喃道:“但你明明一直跟我在一块啊……你怎么会知道河岸边有空房子可买呢?而且,”他扬起脑袋,疑惑地望着祁越,“你怎么知道绿珠姐和青磊愿意留在苏家村而不是去别处呢?”
    祁越揉了揉他柔软乌黑的发髻,手指卷起一绺碎发把玩,“他们的去留,我是猜的,要是留下,房子就送他们做礼金,若是不留,那房子咱就留着呗,以后干什么用都好。”
    “我是跟你在一块呀,但咱们也并没有时时刻刻连、在、一、起吧?”说这话时,祁越以一种异常邪恶的目光盯着小溪。
    小溪虽偏于内敛了些,但脑瓜可一点儿也不笨,再加上被某人言语行动调教过那么多回,这会儿要是听不出这混蛋话里的意思,那他就白吃那么多小鳊鱼了!
    只见他双目一瞪,修长的手指蓄力,发功,立马就听到祁越低沉的闷哼。
    “喂,我说,你敢不敢换一个地儿掐?”祁越嬉皮笑脸地吸着气说。
    小溪瞪着他,面色都泛起了红晕,只是嘴角却突然扬起一抹笑,不是往常的淡笑,也不是羞涩时勾人的媚笑,而是……带着点儿坏?祁越正被那抹笑弄的疑惑不定时,突然觉得下体被一处温热包裹,他吃惊地望着小溪――
    “你……”
    “换这里……如何?”仿佛是在诱惑他一般,小溪笑着勾舔了下嘴唇,红嫩小巧的舌头钻出来又躲了回去,看的祁越心里直痒痒。
    “好。”祁越狭长眉眼里满是笑意,一只手还伸过去覆住小溪的手,“上下套弄,哎――就这样……呼……你的手好舒服……”
    小溪的身子一僵,耳里是这人舒服的喟叹,面前是他闭着眼享受的模样,而自己本来是想威胁恐吓他来着,怎么会变成他现在这样不知羞耻的用手服侍他?思及此,小溪恼了,不顾那人感受,使足了力气把自己的手从那人大掌下抽出,却忽地察觉到那人那处好似一瞬间又粗壮许多,当他的手划过顶端时,祁越忽然一把抱住了他,腰腹急速挺动,在他耳边溢出一道低沉的呻吟,满足又惬意。
    祁越含着小溪发烫的耳垂,轻笑着:“挑战我?嗯?”
    小溪震惊地僵着身子站在那儿,胸襟和腰腹间一片湿热,自己手上也是一片黏腻,又闻到了那股透着淡淡腥气的麝香味――
    而自己那处竟也隐隐起了湿意。
    他有些惊惧,更多的却是羞耻――原来自己竟是这般淫荡的人。
    祁越缓过那股酥麻劲儿,轻轻啃吻几下小溪白皙的脖颈,一点点吻去,待来到他明媚的眉眼时,这才意识到他身体的紧绷。
    他心中一惊,忙开口问道:“怎么了?我刚刚伤到你了?”手下动作忙查看小溪的手掌,却见柔软白皙的掌心上沾满了自己白稠的津液,映着他纯净茫然的神情,说不上的媚人心魄。
    “祁越,我是不是特别淫荡啊?”小溪低垂眉眼,声音极轻地问道。
    祁越一惊,这才恍然这家伙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望着小溪恹恹可怜的样子,不禁心疼不已,一把把人揉进怀里,下巴摩挲着他发顶,低声道:“没有呀,小溪,我问你,你……喜欢我么?是像喜欢一个女人那样喜欢?”呃,刚说完,祁小侯就觉得有哪啊不对劲……
    果然,小溪摇了摇头,“我喜欢你,但我不喜欢女人。”
    祁越额角抖了抖,赶忙补救,“那你想跟我一辈子在一起么?可以生儿育女的那种?”咦,好像又有哪啊不对劲……
    果然,小溪又摇了摇头,“我想跟你在一起,但是……”他声音萎靡地低了下去,“小溪不会生孩子。”
    祁越握了握拳,告诫自己要好好说话,千万别吓着孩子,“小溪,你愿意跟我成亲么?”
    小溪抬眼看了他一眼,眉眼间满是羞窘,支吾道:“我、我愿意……但、但不是现在……”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祁越很是高兴,继续一点点开导自己羞怯的小娘子,“呐,既然咱们是抱着要成亲在一起过日子的打算,接受彼此一切是很重要的吧?”
    小溪猛点头,祁越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后一点也不嫌弃他,反倒是对他千般好,他都能接受那样残缺的自己,自己又怎么会不愿意接受偶尔犯傻的他呢?
    祁越忽地低沉声音,眼睛直视小溪,柔声道:“那……小溪喜欢我那样对你么?”
    那样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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