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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娘娘,娘娘为喜脉。”
    “来人,赏。”婉贵妃语气欣喜,赏赐了胡太医许多东西,等到胡太医离开之后,她对着其中一名宫女说道:“白芨,快去打听打听,圣人此时在何处。”
    “诺。”白芨就是先前和婉贵妃密谈的宫女,她是贵妃从宫外带进来的,从小就跟在贵妃身边侍候,是贵妃的心腹之一。
    白芨得令,立刻离开了紫宸殿,暗暗打听圣人此时在何处。
    另一边,婉贵妃有孕的消息,也传进了立政殿。
    皇后端坐在正位上,听着跪在底下的宫女禀报着,说是适才胡太医到紫宸殿替婉贵妃请平安脉,却把出了喜脉。
    皇后僵着脸,打发了宫女,然后把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她气得一喘一喘的,王姑姑见状,赶紧上前帮她拍背顺气,一边安慰着,“娘娘息怒啊,别气坏了身子。”
    “姑姑,你说她怎么就有孕了呢?”皇后发泄了一通,跌坐在椅凳上,双眼无神地说道。
    “娘娘……”一旁的王姑姑见皇后这副模样心疼极了,她低声劝道:“娘娘别急,现在她只是怀上了,能不能怀住还两说,就算真让她怀住了,也不知是不是又一个皇女。”
    “你说得对……是本宫慌了。”皇后被王姑姑这一通安慰,总算找回了心神,她顿了顿,开口问道:“你今天去了东宫,结果如何?”
    “娘娘,太子妃真的变得不一样了。”王姑姑眯了眯眼,低声说道。
    “哦?依你看,他是改好了还是改差了?”皇后恢复雍容华贵的坐姿,端起另一个茶盏,抿了一口茶才慢悠悠地开口问道。
    “娘娘,依老奴看,还得观察一段时日,现在还不好说。”王姑姑斟酌着答道。
    “嗯,你注意着点儿吧。”皇后摆摆手,没有心情再谈论太子妃,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婉贵妃有孕的消息,心里着实苦闷得很。
    待到晚上听说圣人留宿紫宸殿,更是让皇后又气得砸了好几套茶具。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虽然有侍妾,但他是个傻子,所有侍妾都是摆设用,本文双洁,各位亲们不用担心。 o(n_n)o~
    妃嫔等级表如下:
    超品――皇后一人
    正一品――四夫人: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各一人
    正二品――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各一人
    正三品――婕妤九人
    正四品――美人九人
    正五品――才人九人
    正六品――宝林二十七人
    正七品――御女二十七人
    正八品――采女二十七人
    太子侍妾:
    正三品:良娣 (二人)
    正四品:良媛 (六人)
    正五品:承徽 (十人)
    正七品:昭训 (十六人)
    正九品:奉仪 (二十四人)
    ☆、第四章 梦魇
    太子殿下睡得很不安稳。
    他把那些烦人的侍妾打发走之后,便靠在软榻上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他觉得自己似乎来到一个破败的小院子,院子里冷冷清清,满地的落叶随风飞舞,透出一股萧条的气息。
    突然,他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穿过月亮门,经过抄手游廊来到北边的正房。
    但是他的脚步没停,却是转到正房后的一间挟屋。
    站在挟屋前,他的心跳忽然加快,彷佛里面有什么在呼唤着他,他慢慢地走上前去,伸手推开门扉……
    下一瞬,周遭景象却突然改变,他又回到了那天晚上,回到了惠王的庆功宴上。
    他呆愣地坐在位置上,看着殿中四名舞伎舞着短剑,就在其中一名舞伎接近他时,他猛然回过神来,仓皇地站起身。
    可就在他想要退开时,却发现自己的双臂被人捉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舞伎的剑再次没入自己的胸膛。
    他转头望向捉住自己的人,惠王那张总是挂着温文儒雅浅笑的脸庞硬入眼帘。
    “太子殿下,你该死了。”惠王笑着对他说道。
    他怔怔地望着惠王,只觉得对方的嘴脸可恨极了,可还没等他破口大骂,一眨眼间,周围的景色又变了。
    他回到刚才那个破旧的小院,眼前是门扉大开的挟屋,他下意识地走了进去,屋里头的摆设简陋,桌椅都是陈旧的旧物。
    他接着往里面走,掀开眼前布料粗鄙的棉帘子,里间里的布置更简单,处处都看得出屋子主人的拮据和清苦。
    就在太子殿下疑惑万分时,一个小男孩从卧室跑出来,很快地就和他擦身而过,往外间而去。
    太子殿下眨眨眼,转头望去,已经看不见小男孩的踪影。
    他抿了抿唇,继续往卧室走去,一进入卧室,就被躺在床榻上的人影给惊着了。
    眼前躺在床榻上的人,头戴远游冠,身着绛纱单衣,白襦裙,革带金勾,佩双瑜玉,方心衣,飘带,金缕囊。
    他震惊地望着穿着太子服饰躺在床榻上的人,步履蹒跚地走上前,来到床榻边,低头一看,却是一张又熟悉又陌生的容颜。
    他踉跄后退一步,眼神惊惶地往旁边一扫,正好瞧见了妆台上的铜镜。
    铜镜映出来的人影,长相和床榻上的人影如出一辙。
    太子殿下顿时怔愣在原地,心里思绪纷乱,怎么都理不出一个头绪。
    他在心里不断群白牛这张脸是谁?他不是这个长相!
    就在这时,床上穿着太子服饰的“人”突然坐了起来,太子殿下的瞳孔骤缩,惊疑不定地瞪着对方。
    只见对方张着嘴,似乎正在说些什么,可是太子殿下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皱了皱眉,正想开口――
    “凡凡……凡凡……”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声呼唤,梦中的情境顿时像被一把刀砍过似的,画面碎成了好几块。
    太子殿下还来不及辨识那个人到底要跟他说什么,就被一阵摇晃给惊醒了。
    太子殿下猛地睁开眼睛,就见到窦淳正凑到自己的面前,他轻抽了一口气,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拉开和窦淳的距离。
    “凡凡,你醒了。”窦淳欣喜地望着他,语气是纯粹的喜悦。
    “嗯,殿下什么时候来的?”太子殿下觉得有些昏沉沉的,伸手揉了揉额角。
    “我刚刚放学,就马上来看你了。”窦淳用一副邀功的口吻,让太子殿下听了有些失笑。
    “殿下辛苦了。”太子殿下伸出一手,轻轻摸了摸窦淳的发顶。
    窦淳显然很喜欢这样的顺毛,他顺势坐在软榻上,和太子殿下依偎在一起。两个大男人挤在软榻上,其实有一些拥挤,不过太子殿下看着窦淳满足的笑脸,心里一顿,把话咽了下去。
    殿内的宫女们见到太子和太子妃亲近,赶紧垂下头不敢再看,太子妃打从醒来后,性子就变得不一样了,宫女们只要一想起春桃的下场,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虽说太子妃没有真的发作春桃,却让太子殿下发话把春桃赶出去,就算春桃是皇后送来的,但是太子殿下可是皇后的心头肉,惹得太子殿下不快,皇后怎么可能还会留下春桃。
    最后春桃被杖责三十,然后丢回尚仪局重新学规矩。
    宫中的宫女被分发到各殿侍候前,都是由尚仪局调教出来的,尚仪局里的姑姑们可不是吃素的,这春桃被退了回去,日子肯定不好过。
    因此本来有些小心思的宫女,这下子都乖乖地不敢作乱,就怕哪一天惹着了太子妃,也被太子殿下赶走。……
    太子殿下和窦淳腻在软榻上好一会,直到太子殿下受不了窦淳的黏糊劲儿,好说歹说才让窦淳自个儿坐在一旁的椅凳上。
    由于刚才没有睡好,太子殿下的脸色有些憔悴,虽然他不太记得梦境内容了,可是梦中那种心悸的感觉,到现在还没消失。
    太子殿下装作不经意地抚过左心口,眉宇间缠绕着一丝困惑。
    “……凡凡!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突地,窦淳忿忿地吼了一声,一下子就把太子殿下的心神引了回来。
    “抱歉,我想事情想入神了,淳儿不要生气。”太子殿下忍着鸡皮疙瘩,温声安慰着窦淳。
    “凡凡在想什么?”窦淳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微微歪着头,好奇地问道。
    “在想……今儿个晚上要吃什么。”太子殿下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着窦淳。
    就在两人说着话时,殿外的宫女进来禀报,说是王姑姑来了。
    太子殿下的眉心跳了跳,王姑姑?这又是哪个宫殿的掌事姑姑?
    等到王姑姑进来向他请安后,他才知道,原来王姑姑是皇后宫里的人。
    “太子妃,老奴奉皇后娘娘的命,给您送药材来了。”王姑姑暗地里打量着太子妃,觉得对方的脸色好了许多,看起来也比以往有精神。
    “多谢母后挂念,还请姑姑替我转达谢意。”太子殿下淡淡地开口,摆摆手就有宫女上前把东西接过来。
    王姑姑微微挑了挑眉,又笑着说道:“皇后娘娘还说了,太子妃您大病初愈,不急着接手东宫的宫务,待得您完全无碍了再接过来也不迟。”
    “嗯,一切但凭母后吩咐。”太子殿下的语气平平淡淡地,让人听不出喜怒。
    “老奴不打扰太子妃休息了,还请太子妃多多保重。”王姑姑又说了几句,还是试探不出太子妃的深浅,也不好再多待,只好赶紧告退。
    “茯苓,送一送王姑姑。”太子妃淡淡开口,目送着王姑姑离开。
    名唤茯苓的宫女,就是太子殿下醒来时,唯一待在身边服侍的宫女,太子殿下见她机灵又忠心,便把她留在身边。
    茯苓得了太子妃的命令,恭敬地把王姑姑送出了太子妃的寝殿,等到王姑姑的身影都瞧不见了之后,才转身回到殿内。
    “殿下饿了,传膳吧。”太子殿下看茯苓回来了,便开口吩咐道。
    “诺。”茯苓赶紧带着宫女准备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晚膳。
    用过了晚膳之后,傅良娣等人又来了。
    太子殿下听见宫女禀报的时候,正在净手,他微微皱了皱眉,淡淡地说道:“请进来吧。”
    “凡凡。”突然一只手拉住他的衣袖,太子殿下顿了顿,转头望去,就见窦淳睁着一双无辜的眼,手却紧紧攥着他的衣袖。
    “怎么了?”太子殿下见窦淳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愣了愣神。
    “凡凡,不喜欢她们……”窦淳低下头,声音细如蚊蚋地说道。
    太子殿下的眉心一跳,抬起头对着服侍的宫女说道:“茯苓留下,其他都下去吧。”
    “诺。”宫女们立刻屈身行礼,鱼贯地退了出去。
    “淳儿,为什么不喜欢她们?”太子殿下对着窦淳轻声细语地问道。
    “……她们笑我,说我傻,还总是骂你……”窦淳嘟嚷了几句,太子殿下听了却是心下一酸。
    以前的卓惊凡连宫女都可以压在上头,更遑论这些有品级的太子侍妾,他伸出手摸了摸窦淳的头,淡淡地说道:“不怕,以后我保护你。”
    莫说他用了卓惊凡的身体,现在是窦淳的太子妃,就说他想利用窦淳登上那个位置,对窦淳好也是应当的。
    再说他刚醒来那日,就曾在心里下定决心,要好好地对待窦淳。
    别看窦淳是个傻子,似乎什么都不懂,但他对人心却很敏感,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心中自然有一把尺。
    单看他这么依恋卓惊凡,就可以知道以前的卓惊凡肯定是真心待他,若是他一下子改变了态度,就显得太过突兀了。
    总归只是多一张嘴罢了,太子殿下瞥了窦淳一眼,待他登上那个位置,也不是养不起一个痴傻的亲王。而且在这偌大的东宫中,有一个人无条件地信任他、依赖他,这种感觉能够让人上瘾,毕竟上辈子的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中。
    尽管太子殿下心里有时会闪过对卓惊凡的愧疚,认为是自己抢夺了卓惊凡的身份和地位,还有窦淳的依赖和信任。
    可是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他这几天旁敲侧击打听出了卓惊凡会卧病在床的真相,竟是误食了专门准备给窦淳的糕点,然后就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那盘糕点在卓惊凡倒下去后,就被皇后娘娘给扣下了,送到尚食局和太医署一查,里面竟然被人下了剧毒。
    宫中众人原以为太子妃这次挺不过来了,谁知在昏迷了五日之后,卓惊凡清醒了,福大命大地度过了这次的生死大劫。
    太子殿下知道,真正的卓惊凡怕是已经被毒死了,所以醒过来的才会是他。
    也因为查清了这些事,所以他对于窦淳在东宫的处境,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叹。就是他这样神智清醒的人,都被刺杀了,窦淳一个傻子,又要怎么躲过那些明枪暗箭?
    少不得要他在一旁维护着。
    思及此,太子殿下又叹了一口气,他伸出手摸摸窦淳的发顶,温声说道:“淳儿乖乖待在偏殿,我去正殿会会那些女人。”
    既然用了卓惊凡的身体,事已至此,那么他会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区区一个太子妃,难道还会比当太子还难吗?
    ☆、第五章 交手
    傅良娣带着张良媛和两个承徽,坐在太子妃寝殿的正殿里,等着太子妃的到来。
    张良媛恭敬地坐在傅良娣的下位,低垂着眼暗暗思索着婉贵妃的交代。
    等了一会,还是不见太子妃的踪影,傅良娣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她重重地放下茶盏,对着一旁的宫女冷声说道:“太子妃还在忙?”
    宫女还没回答,就见一旁的帘子掀了开来,太子妃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傅良娣就算心中有气,也不得不起身行礼,等到太子妃坐下后,她们几人得了太子妃的话,才能跟着坐下。
    “妾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特来向太子妃问安。”傅良娣按捺下不悦,仪态万千地屈身行礼,语气娇俏地说道,身后张良媛和两个承徽赶紧跟着行礼。
    “嗯,起罢,不用多礼了,都坐下罢。”太子妃坐在上位,淡淡地说道,待到傅良娣几人起身后,一并赐坐。
    傅良娣几人入坐后,太子妃没有开口,只是端起茶盏,轻轻地啜着茶。
    傅良娣微微蹙了蹙眉,开口说道:“先前太子妃身体抱恙,皇后娘娘把东宫的宫务交给妾,如今太子妃还未大好,妾就斗胆逾矩一次,继续掌着宫务了。”
    这一番话说下来,不只太子妃停下饮茶的动作,就连一旁的张良媛都多瞧了傅良娣一眼。
    傅良娣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她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执掌宫务,如今不管太子妃醒了还是没醒,皇后娘娘没有发话前,太子妃无权向她讨要宫务。
    太子妃神色未变,只是把茶盏往手旁的案几上一搁,“喀”地一声脆响,像是敲在傅良娣的心上,让她的心抖了抖。
    “良娣这般周到,是殿下的福气,也是东宫的福气。”太子妃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这是真心话还是讽刺。
    毕竟傅良娣虽说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掌管东宫的宫务,到底不够名正言顺,东宫的主子除了太子殿下之外,就是太子妃,现在她一个良娣跑到太子妃的面前耀武扬威,委实太不把太子妃放在眼里了。
    只是太子妃素来宽厚,打从他嫁入东宫以来,就没见他红过脸,或大声说话过,因此才会使得傅良娣等人打心眼里不服这个太子妃。
    “太子妃谬赞了,妾不敢当,只这都是皇后娘娘的嘱咐,妾万死不敢辞,自是全力以赴。”傅良娣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又把皇后娘娘抬出来。
    “良娣太过自谦了,良娣这般能干,怪道殿下总是惦记着良娣。”太子妃轻飘飘地一句话,瞬间替傅良娣拉了不少仇恨。
    就算窦淳如今是个痴傻的模样,但是他面容俊俏,又贵为大周朝的太子,身份尊贵,因此尽管傅良娣等人心中有些埋怨,但既然都已入了东宫,自是希望能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睐。
    等有了一儿半女,也算日后有了倚仗。
    只是太子殿下一直都对其他侍妾很冷淡,只黏着早她们两年嫁入东宫的太子妃。
    可如今却听说,太子殿下开始惦记傅良娣,这使得其他三名侍妾的心里,总有那么些不是滋味。
    而傅良娣听太子妃说太子殿下惦记自己,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自然,只用帕子掩口笑道:“太子妃这样说,真是让妾无地自容了。”
    张良媛借着喝茶的动作,隐晦地瞥了太子妃一眼,如今的太子妃当真和以前不同了,以前的太子妃如何能说出这些绵里藏针的话。
    看来得通知贵妃娘娘,让娘娘及早做打算了。……
    且不论众人的心思为何,卓惊凡坐在上位,把下面几个女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他淡淡地瞥了一眼看似乖巧沉默的张良媛,然后才又把视线放在傅良娣的身上。
    老实说,窦淳这几位侍妾的姿容,实属上乘,就连两个毫无存在感的承徽,也算中上之姿,就不知这是皇后疼爱独子的表现,还是圣人对独子的补偿了。
    “我大病初愈,东宫的宫务还要麻烦良娣多费心,这几日的晨昏定省就免了,待到我大好了再说。”他手指轻敲着扶手,淡淡地说道。
    “诺。”傅良娣起身款款下拜,脸上掩不住得意欣喜之色。她以为太子妃这是被她的话拿捏住了,毕竟她的靠山可是皇后娘娘呢。
    “好了,我累了,都散了罢。”卓惊凡不想浪费时间和这些女人周旋,反正他已经点了火,傅良娣能不能灭火,就看她的能耐了。
    打发走窦淳的侍妾后,卓惊凡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一旁的茯苓见他脸色不好,赶紧说道:“太子妃,您还好么?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不用了,我没事。”卓惊凡摆了摆手,他只是有些心累。
    看着傅良娣等人,他就想起上辈子自己的那些侍妾,只是以前自己是她们争宠的目标,现在自己则成了她们争宠的对手。
    他自嘲地苦笑一声,堂堂大梁朝的太子殿下,现在要窝在这一方天地里,和那些女人斗心眼,真是可笑至极。
    只是再怎么别扭,他也只能扛下这一切,谁让他成了卓惊凡,是窦淳的太子妃。
    他在心里一再地提醒、告诫自己,自己已经不是大梁朝的太子殿下了,自己现在是卓惊凡,是大周朝的太子妃……
    傅良娣回到了秋华阁后,立刻遣人去请王姑姑过来。
    王姑姑一进来,就见到傅良娣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一脸喜孜孜的模样,她的心里立刻有了思量,看来良娣有好消息。
    “老奴见过良娣,良娣万福。”王姑姑对着傅良娣行了个万福礼,傅良娣赶紧站起身去相扶,“姑姑太客气了,快快请起。”
    王姑姑是皇后跟前得用的宫人,也是皇后的奶娘,傅婉倩在她面前也不敢拿大,况且她还需要倚仗皇后这个姑母,又怎么会去得罪皇后跟前的人呢?
    “不知良娣召老奴来有何事?”王姑姑顺着傅良娣相扶的动作直起身,笑着问道。
    “我奉了皇后娘娘之命,掌管这东宫的所有宫务,如今太子妃虽已清醒,不过身子还是不大好,因此太子妃特意说了,让我再多担待些。”傅婉倩用帕子捂着唇,娇笑地说道。
    “如此大好,老奴回去后,定会如实转告皇后娘娘。”王姑姑自是听出了傅婉倩的意思,知道这东宫上下已经被良娣握在手里,就是太子妃都被良娣拿捏住了。
    看来太子妃的性子还是一样懦弱,原先太子妃的行为有异,怕是刚清醒时脑子还没醒过神来,所以才会做出和往日不同的举动来罢了。
    不过尽管心里是这么想,王姑姑为求稳妥,还是细细询问了一番方才问安时的一切,好回去向皇后娘娘禀报。
    谁知这一问,却让王姑姑惊讶万分。
    傅良娣身边的宫人将方才的对话如实转述,就连太子妃的表情和动作都没有落下,王姑姑越听越心惊,脸上忍不住带出了些异样。
    “姑姑,有什么不对么?”傅婉倩一见王姑姑的表情有异,赶紧问道。
    王姑姑听傅良娣这么问,眉心忍不住一跳,傅良娣竟还没听出太子妃的话中有话么?莫非这位傅家的侄姑娘,竟是个蠢的?
    “良娣莫慌,老奴现在就去向皇后娘娘禀报。”王姑姑收敛好神情,恭敬地向傅婉倩行礼告退。
    傅婉倩摆了摆手,对身旁的一个宫人使了个眼色,“杏仁,送一送王姑姑。”宫人是个伶俐的,赶紧上前跟在王姑姑身后,一道出了秋华阁。
    待到杏仁回来,傅婉倩遣退了其他宫人,这才开口问道:“王姑姑可有说些什么?”
    “没有。”杏仁摇摇头,傅婉倩纳闷地倚坐在美人榻上,思索着王姑姑突然变脸的原因。
    一旁的杏仁欲言又止,几次之后,傅婉倩注意到她的神情,淡淡地开口,“有什么话就说,磨磨蹭蹭像什么样!”
    “诺。”杏仁低声应下,顿了顿,才迟疑地开口说道:“良娣恕罪,奴婢是觉得,王姑姑的脸色有异,怕是因为太子妃的那番话。”
    “哦?怎么说?”傅婉倩也猜到了是因为自己和太子妃的对话,但是她想不出来,那番话有哪里不对劲。
    “奴婢想着,太子妃那番话的用意,是……是……是陷您于不利的境地。”杏仁吞吞吐吐,好容易才把话说完整了。
    “为何这样说?!”傅婉倩心里一惊,失声问道。
    “良娣您虽掌管了宫务,可是却非太子正妻,太子妃却说您是东宫的福气,这话太子妃说得,您……您担不得。”杏仁嗫嚅着说道。
    虽然这话让傅婉倩听了非常生气,可是看杏仁的样子,分明还有未竟的话语,因此压下怒气,冷声问道:“还有呢?”
    “太子妃又说太子殿下惦记您,分明是让良媛和承徽们心里不好受,也让您成为众矢之的,明明太子殿下最……最……最惦记的是太子妃……”杏仁一咬牙,将心中所想全说出来。
    “我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好让我和张素素她们几个斗起来,不过我没想到,就连掌管宫务这件事,他竟也是意有所指。”傅婉倩沉默了一会,这才缓缓地开口说道。
    杏仁不敢随意回话,小心谨慎地站在原地,傅婉倩双眼直愣愣地望着前方,许久,才又开口问道:“杏仁,你说太子妃是不是变了?”
    “奴婢瞧着,太子妃和以前大不相同。”杏仁点点头说道。
    “难道中毒后再醒来,能让人性情大变?”傅婉倩有些疑惑。
    “奴婢以前听人说过,那些在生死关头徘徊过的人,会见到一些厉害的物什,所以有的醒来后会移了性情,依奴婢看,想来太子妃也是这样的。”杏仁压低了音量,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傅婉倩蹙眉低喝了一声,不过心里已经有几分相信,否则要怎么解释卓惊凡的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里解释一下上一章的那个梦。太子殿下在梦中看见了穿著太子服饰的卓惊凡,也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毕竟他已经成了卓惊凡,所以梦里面,本应该是自己的脸孔,就变成了卓惊凡的脸了。只不过因为是在睡梦中,才会觉得那张脸很熟悉又陌生。
    另外,从本章开始,一律用卓惊凡称呼太子殿下了,毕竟他已经有了成为卓惊凡的自觉,开始适应新身份了。
    ☆、第六章 继母
    卓惊凡将傅良娣等人打发走后,就回到了寝室里。
    这时一旁的宫人上前轻声禀报,“禀告太子妃,方才少詹事来了一趟,说是清平郡夫人递了话进来,明日想要谒见太子妃。”
    “清平郡夫人?”卓惊凡微怔,宫人以为他不愿意见,便低声说道:“太子妃若是不见,奴婢这就走一趟詹事府,去回了少詹事。”
    “嗯,去罢。”卓惊凡摆摆手,在不知道清平郡夫人是谁的情况下,还是别见面的好,那名宫人得了令,立刻恭敬地退了出去。
    他走到软榻前坐下,环顾一圈后,淡淡地开口问道:“太子殿下呢?”
    “回太子妃,方才皇后娘娘使人来说,圣人要见太子殿下,因此太子殿下便随着皇后娘娘的人走了。”本来立在一旁低垂着头的宫人,听见太子妃的问话,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应道。
    “嗯。”卓惊凡淡淡地应了一声,倚靠在软榻上,对着茯苓招招手,茯苓随即极有眼色的递上茶盏。
    他轻轻地啜了一口茶,又将茶盏递了回去,茯苓恭敬接过,放回案几上后,才开口问道:“太子妃是否要先沐浴?”
    “也好,备水。”卓惊凡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茯苓则是吩咐下去,让宫人们去准备太子妃沐浴要用的热水。
    “太子妃明日不见清平郡夫人也好,奴婢瞧着,清平郡夫人定又是为了二娘子的事而来。”趁着宫人退下准备热水时,茯苓凑到卓惊凡身边悄声说道。
    “哦?你如何能肯定?”卓惊凡没有睁眼,顺着茯苓的话问了出来。
    “上次清平郡夫人进宫,话里话外不断提起二娘子,就想着您主动提出要见见二娘子,这样二娘子也好名正言顺的入宫。”茯苓有些忿忿不平地说道。
    卓惊凡微微挑了挑眉,在心里琢磨着茯苓的话。
    这几日他已经从茯苓的口中套出不少消息,其中一条便是茯苓是他在未入宫前的婢女,从小就跟在他的身边服侍。
    起初他还担心会被茯苓看出破绽,发现他不是身体原主,后来见茯苓不仅没有怀疑他,反而双手合十不断谢谢各路神佛,让太子妃脱胎换骨,变得强硬许多。
    卓惊凡观察许久,确定茯苓真的因为他的改变而感到欣慰,这才敢放心地用她。
    如今见茯苓主动提起清平郡夫人,再加上有个二娘子,让卓惊凡的心里有了不少猜想,他抿了抿唇,试探地说道:“再怎么说她也是母亲。”
    “太子妃宽厚,您把她当母亲,她却没有真的拿您当儿子,否则当初又怎么会狠心把您送入东宫?”茯苓跪坐在太子妃面前,咬牙轻声说道。
    “噤声!”卓惊凡倏地睁眼,瞪了茯苓一眼。这个茯苓什么都好,就是那张嘴有些口无遮拦,什么都敢往外倒,这话要是被人听去了,旁人只会道他这个太子妃当得心不甘情不愿。
    茯苓被他一瞪,缩了缩肩膀,低下头不敢再出声。
    “如今不比在府里,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还要我教你么?在东宫这两年来,你就没学到一些教训?”卓惊凡坐直了身,揉揉眉心低声叹道。
    “太子妃息怒,奴婢知错,还请太子妃恕罪。”茯苓立刻趴伏下去,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
    “起来罢,下次仔细想想再开口。”卓惊凡在她磕了三个响头后,才淡淡地开口免了她的谢罪。
    “谢太子妃。”茯苓低声说道,这才起身跪坐在一旁。
    “就算这次我不见母亲,母亲怕也是不会就此罢休,倒不如我直接与母亲说清楚,让她以后别再有旁的心思。”卓惊凡沉吟一会,开口说道。
    “太子妃……”茯苓嗫嚅着,这次倒是不敢再无所顾忌地说话。
    “怎么,你担心我无法说动母亲?”卓惊凡瞥了她一眼,好笑地说道。
    “不是,奴婢是担心清平郡夫人又在阿郎面前搬弄是非。”茯苓咬咬牙,轻声说道。
    “她说她的,与我有何干。”卓惊凡淡淡地说道,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被母亲抹黑,也不在乎阿耶对他的看法。
    “太子妃您受委屈了,要是娘子还在,如何轮得到清平郡夫人入门,就是这个郡夫人,本也该是娘子的……”茯苓替主子难过,眼眶泛红低声说道。
    卓惊凡眉心一跳,茯苓这句话里有太多的含意了,不过这也解释了他的疑惑,为何身为中书令嫡长子的卓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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