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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肩膀,“也别太紧张嘛,我们两个可是全岛城最一流的临床医师,这次又是强强联手,有什么手术搞不定的。”
    华夏面露忧色,“这次情况毕竟特殊,万一――”
    鹿桓捏了捏华夏的肩膀,“我知道,你行医多年,从没出过意外,这次可能会背负上人命,所以心情很复杂。但你得明白,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而不是起死回生,没有哪个医生能攻克得了所有的疑难杂症,我们所能做的,不过就是努力了,尽力了,无愧于心就够了。何况,这次手术是由我接手,我主刀的,你只是我的助手而已,如果真出了意外,责任也算我的,你不用自责。”
    华夏看了他一眼,“你说的轻松。”
    “适当的放松一下嘛。”鹿桓笑了笑,揽着华夏的肩膀出了科室,说:“走,我带你去看看那两个孩子。”
    华夏跟着他,去到了三楼的病房,只见两个小家伙正侧躺在床上,摆弄着玩具汽车,玩的不亦乐乎。
    因为常年一边卧倒,两人头颅明显有些走形,后脑显得特别大,脖子以下紧紧连在一起,两人各自往一边错开脸,显得有些吃力。
    那一瞬,华夏似乎能理解他们父母的选择了。
    与其看着两个孩子都不幸,不如放手搏一搏,哪怕换来的是其中一个人的幸福。
    瞧着两位医生来了,孩子的父母收起了玩具,看起来紧张而忧虑,甚至就要哭了。
    华夏有些不忍,回身问鹿桓:“什么时候手术?”
    “下午两点。”
    两点吗?华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看向了两位家长,说不好,这是他们最后的相处时间了。
    愣神的刹那,只见孩子的母亲突然跪了下来,抓住了华夏的衣角,说:“医生,我求求你们了,一定要保住我两个孩子啊。我爱他们,我不能失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求你们帮帮我。”
    华夏吓了一跳,赶紧扶起了她,说:“行医救人是我们的天职,我们一定会尽力的。放心吧,我身后的这位医生是全岛城最有名的,有他在,手术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所有事情都不能说满,身为医生,更是如此。
    床上,那两个原本无忧无虑的孩子,有一个突然停止了玩耍,直勾勾看向了他的妈妈,说:“不哭。”
    “嗯,妈妈不哭,我们一家都要坚强。”女人拭去了眼泪,摸了摸那孩子的额头。
    “嗯,康康最坚强了。”孩子呲着小小的虎牙,一脸的乖巧听话。
    华夏注意到了他,那孩子身子有些错位,不像另一个孩子那么挺直,正是今天手术里,会有危险的那个。
    注意到华夏的目光,康康也看向了他,一脸天真的问:“叔叔,你是医生?”
    华夏扯了扯自己的白大褂,说:“我是医生,今天要为康康治病的。”
    “那,我的病能治好吗?”
    华夏顿了顿,说:“叔叔会努力的,所以康康也要加油。”
    “嗯,康康会加油的。”康康点点头,目光突然落在了华夏手腕上的转运珠上,那是一颗通体翠绿的翡翠,由一根红色的绳子穿过,一边打了个结,系在华夏的皓白的手腕上。
    华夏这人喜欢简简单单,并不怎么喜欢佩戴饰品,只是前些日子和华熙出去旅游时,华熙买了两个转运珠,自个儿系了一个,另一个系在了华夏的手腕上,说是能为他带来好运气。左右不是太碍事,华夏也就戴着了,做手术时再摘下来。
    此刻,瞧着那孩子有点眼馋,华夏晃了晃手腕,问:“好看吗?”
    “好看。”康康点点头。
    “那,送给你吧。”华夏说着,将转运珠取了下来,在康康手腕上绕了两圈,打了个结,说:“希望能给你带来好运气。”
    一旁的父母见了,满是感激,“医生,谢谢你。”
    “不用谢,就个小玩意而已。”华夏摸了摸康康的头,又看向了另外一个孩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健健。”那孩子回答着,有点羡慕的看了一眼康康的手腕,说:“这个,我也想要。”
    “可叔叔只有这一个,这样吧,等做完了手术,叔叔就送你一个。”华夏做出了承诺。心想等着一回家,就把华熙那个抢过来。
    “好。”健健点点头,又看了康康一眼,笑笑说:“我没有也没关系,弟弟有就可以了。”
    华夏一愣,只听健健继续说:“弟弟开心了,我就会开心。”
    华夏心里微动。这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懂事呢。
    健健,康康,健健康康。
    他们的父母对他们给予了这样美好的愿望,但愿他们真的能健健康康吧。
    回过身去,华夏问:“准备几点手术?”
    “下午三点。”
    “去做一下准备。”华夏说着,出了病房。
    ☆、第26章
    暮色西沉,华灯初上。
    华熙坐在飘窗上,俯身看着下面灯火熹微的街道,公车一开一合,走出来的人里面,始终没有华夏的身影。
    华熙也不动作,只是坐在那里,等待着华夏回来。
    他觉得这一天里最漫长而幸福的时光,就是等待。等一个人,开门时,对自己说一句:“我回来了。”
    可今晚的等待,显得极为漫长,已经过了十点,也没等来华夏,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手术室里,众医生全部绷着神经,在经过了长达好几个小时的手术之后,两个孩子已经成功分割。健健的各项生命体征都很正常,康康却有些虚弱,不过呼吸、体温、脉搏和血液都维持在正常范围内,倒是没有生命危险。
    鹿桓冲华夏点点头,示意他没有大碍。然后,众人打起精神来,完成了手术最后一步。
    彼时,已经过了半夜。
    剩下的事情留给助理们处理,华夏和鹿桓先出了手术室,还不等舒口气,就见康康的父母围了上来,问:“怎么样,医生?”
    “手术很成功,不用担心。”华夏对他们笑了笑。
    夫妇两人同时松了口气,突然又有些情难自禁,再一次跪在了华夏面前,满脸热泪的说:“谢谢你,医生。”
    华夏又被吓到了,赶紧扶起了他们,说:“别这样,救人治病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再说了,主刀医生是他,又不是我。”华夏说着,有些尴尬的指了指鹿桓。
    鹿桓耸耸肩,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啊……
    安抚了那对夫妇之后,鹿桓和华夏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路上,鹿桓帮华夏摘掉了帽子,说:“没想到会忙到这么晚,累坏了吧?”
    “有点。”华夏整理了一下被压扁的头发,问:“这会几点了?”
    鹿桓找了一间就近的病房,趴在玻璃门上瞟了一眼,说:“一点了。”
    “一点了?”华夏一惊,“华熙该在家里等急了。”
    “瞧你说的,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都这个点了,等不着你应该早睡了。再说,咱这工作比较特殊,随时熬到半夜,他又不是不知道。”
    华夏想了想,觉得也是。
    两人去到了更衣室,华夏换上了衬衣,刚要扣扣子,却听鹿桓大惊小怪的问了句:“你脖子上是什么?”
    华夏摸了摸脖子,问:“很明显吗?”
    鹿桓眼皮急跳了几下,“这是吻痕吧?你可别告诉我,你偷偷摸摸交女朋友了!”
    华夏脸上一黑,“你胡说什么呢。”
    “那这是什么?”鹿桓指了指华夏的脖子。
    “昨晚可能吃到了刺激性的食物,有点过敏了。”
    “过敏?”鹿桓怎么看都觉得不像,这一块一块的,怎么看都像是被人吸出来的,于是伸出了手,抚上了华夏的脖子,想着为他检查一下,却冷不丁听到了一声质问:“你想对我爸做什么?”
    鹿桓一个激灵,回身看向了突然冒出来的华熙,问:“你小子怎么来了?”
    “爸爸一直没回家,我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了。”华熙说着,上前了几步,给华夏扣上了扣子。
    华夏攥住了他的手,说:“以后不用等我,过了十点,就睡觉吧。”
    “你又不给我来个电话,我知道你是加班还是遇上事了。特别到了夏天,犯罪率又高,万一有人――”华熙说着,觉得自己扯远了,便咳嗽了一声,把事带过了。
    鹿桓却摆出一副欠抽的嘴脸,笑着说:“怎么着,你还怕你爸长得太貌美,被流氓半路上劫走了?”
    华熙甩了他一眼,心想这也不是不可能,就像刚才,某人趁着爸爸换衣服,图谋不轨,动手动脚的,也不知道有几个意思。
    换好衣服之后,三人一起出了大厅,华夏原本想带华熙去打车的,却被鹿桓拦下了,听他说:“都这个点了,你还饿着肚子呢,我们先在附近找地方吃个饭吧。吃完了饭,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华夏看向了华熙,问:“你晚上吃饭了吗?”
    “没有。”华熙摇摇头。
    “那一起吧。”华夏说着,跟鹿桓在附近找了家菜馆,进去之后,点了两个素菜,便把菜谱让了出去。
    “不吃点肉吗?”鹿桓问。
    “不吃。”华夏摇摇头,这做了一天的手术,身上还透着一股子血腥味,肉类看着都恶心,更别提吃下去了。
    “那你吃点什么?”鹿桓把菜谱递给了华熙。
    华熙看向了没什么胃口的华夏,说:“来个紫菜汤吧,再来一个荷塘小炒,一个姜汁菠菜。”
    都是清淡爽口的菜肴,估计华夏多少还能吃点。
    鹿桓眯着眼睛,带着探究的意味在这对父子身上扫来扫去,突然被华熙凌厉的目光逼了回来,听他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鹿桓咳嗽了一声,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妙。
    这父子两人相处的模式怎么看怎么古怪,儿子不像儿子,爸爸不像爸爸。
    而且,华熙看向华夏的眼神,根本没有孩子该有的单纯清透,反倒是透着一个男人强烈的占有欲。
    那感觉,就像是一只狼崽子,在打量面前的食物。
    等菜的过程中,鹿桓看似无心的问:“华夏,你们昨晚在哪吃的东西,怎么好端端的,说过敏就过敏了呢。”
    “在邻居家的饺子馆里。也可能不是食物过敏,是酒精过敏,昨晚喝了不少的酒,连怎么回去的都忘了。”
    “你喝酒了?”鹿桓皱了皱眉。
    “嗯,喝的白酒。”华夏必须说明一下,觉得自己挺爷们。
    鹿桓眼皮跳了跳,“那,过敏之后,身上痒吗?”
    “说来也怪,一点都不痒的。”华夏又摸了摸脖子,“我是学临床的,对这些皮肤过敏症不是很了解,应该没事吧?”
    事大了!
    鹿桓简直要暴跳起来。这得多迟钝啊,被人占尽了便宜,居然一点都没有觉察到。
    话说,他身边到底是养了个什么东西啊,平日里看着温顺乖巧,听话的跟只哈士奇似的,感情只是外表长得像啊,其真实的血统根本就是一匹高原狼!
    完蛋,让这么个狼崽子待华夏身边,华夏那天被人吃干抹净了都不知道。
    十四岁就这么饥渴难耐了,再大一点,不得欲|火焚身啊!
    发觉鹿桓正拿吃人的眼神看向自己,华熙轻轻笑了笑,问:“鹿叔叔,怎么了?”
    “你小子!”鹿桓恨得咬牙切齿。
    “怎么了?”华夏也跟着看了过来。
    “我――”鹿桓欲言又止,这话怎么开口,跟华夏说你儿子不是好东西,天天在打你坏主意吗?
    按照华夏的性子,准会来一句:“你该洗洗睡了。”
    简直太悲催了好吧!
    “没什么。”鹿桓错开了视线,内心无比纠结。
    要知道,他喜欢华夏许多年了,迄今为止连他的手都没有拉过,而华熙这熊孩子,仗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居然连华夏的脖子都啃过了!
    更可恶的是,这小子不但没有心虚,还冲自己扬了扬眉,大有下战书的意思。
    一顿饭,鹿桓吃出了千百种滋味。
    出了菜馆之后,鹿桓揽过了华熙的肩膀,避开了华夏的注意,小声说:“小鬼,我劝你收敛一点。”
    “噢?收敛什么?”华熙明知故问。
    “你爸爸他有精神洁癖,你最好点到为止,不要玩过了。”
    “点到为止?”华熙眯起了眼睛,“所以说,这些年来,你一直都没有跟我爸爸表白过?”
    一句话,刚好戳到了鹿桓的痛处。
    的确,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没有跟华夏表白过。以前,他是没勇气,后来,他是觉得没意义了。
    华夏这人虽然迟钝,但终究不笨,这么多年了,自己明示暗示过好多次了,他要是有心,两人早就水到渠成,走到一起了。可华夏明确表示过自己喜欢女人,未来,一定会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
    他言尽于此了,鹿桓再死缠烂打,等于是自取其辱,说不定把人恶心到了,连朋友都没得做。
    点上了一根烟,鹿桓闷闷的吸了一口,说:“没用的,你爸爸他是个直男,喜欢的是女人。我们两个,谁也别想得到他。”
    “只是你而已。”华熙舔了舔性感的嘴唇,笑得满脸妖气,“你得不到他,不代表我也得不到。”
    毕竟,他是我毕生的梦想。
    就算倾尽一切,我也要得到他。
    从到灵魂,一点不剩的,全部占为己有。
    ☆、第27章
    第二天,因为不用上班,华夏睡得昏天暗地,从南到北,自西向东,摆出了千百种姿势,睡得要多香甜有多香甜。
    华熙知道他昨天累坏了,也就没有喊他起床,一直靠到快十二点了,突然听到了卧室里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华夏的一声闷哼。
    华熙推开了华夏的门,伸着脖子问:“爸爸,你怎么了――”话没说完,脸就黑了。
    只见华夏正缠着被子躺在地面上,因为床很矮,地板又是木质的,所以并没有摔疼,也就没有影响到他的睡眠。大约是觉得地上有些硬,华夏还特别扯了被子往身下塞了塞,然后咂了一下嘴,继续睡。
    简直要多懒有多懒。
    华熙摇摇头,上前将人抱了起来,重又放回了床上,然后看了一眼壁钟,就快一点了,也不知道他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大中午的,华夏觉得有点热,便伸手扯了扯睡衣,露出了白嫩的小肚子,然后摊开四肢,增加了散热面积。
    华熙笑了笑,趴在他的肚子上亲了一下,瞧着华夏一个哆嗦,竟是被痒醒了。
    一看就很敏感,简直不能更好。
    华熙赶紧站直了身子,指了指壁钟,说:“已经中午了,起来吃饭吧。”
    华夏睡眼惺忪地看着华熙,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床单也皱巴巴的,无意中竟有一番引诱的滋味在里面。
    华熙喉结动了动,咽了一口唾沫,说:“快起来吧,我去把菜热一热。”
    “嗯。”华夏懒洋洋答应着,好容易坐起来,却觉得浑身一阵酸痛,昨天持续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术,是真的累坏了。
    吃过了饭,华夏又回床上躺下了,大有睡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华熙收拾好碗筷,来到了他的房间,问:“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就是感觉累,全身都疼。”华夏说着,翻了个身,趴在了床上。
    “那――”华熙犹豫着,伸出了狼爪,“我帮你按按?”
    “你会?”
    “试试嘛。”华熙说着,帮华夏脱掉了上衣,露出了他白皙却略显单薄的后背,心里一阵荡漾,可以公然的吃豆腐,简直太棒了。
    华熙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华夏的肩膀,只听他倒吸了一口气,说:“疼。”
    “疼吗?那我轻点。”
    “嗯,这个力度就不错。”
    “舒服吗?”
    “嗯,舒服。啊,有点疼――”
    “这样也疼?那这样呢?”
    “嗯,好些了,对,就是那里,用力。”
    这样的对话,真是特别的少儿不宜。
    华熙捏过了华夏的肩膀,手指滑到了他的脊背上,一边帮他捋顺脊椎,一边伺机占便宜,肌肤摸起来又软又嫩又光滑,简直太满足了。
    手掌一路往下,按到腰椎的时候,只听华夏“哼哼”了两声,说:“就是那里,多来几下。”
    “这里?”华熙捏了捏他的腰。
    华夏身子一抖,突然爆出了一阵笑声,和他平日里温润儒雅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在床上打了个滚,说:“别碰那里。”
    越是不让碰,华熙就越是想碰,看华夏满床打滚,既享受又痛苦的样子,华熙内心有种变态的满足感。
    真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个人按在床上,弄到哭为止。
    不敢玩过火,华熙适时地停手了,说:“你这么怕痒,我要怎么捏啊?”
    “不用了,身子轻快多了。”华夏坐了起来,擦了一把眼角的泪花,说:“不睡了,起床了。”
    “哦。”华熙帮他捡起了地上的睡衣,问:“下午做什么?”
    “看书?看电视?画画?”华夏细数着自己贫乏的娱乐生活,突然听到手机响了,刚按下接听,就听小护士焦急的说:“华医生,出事了,您快来医院吧。”
    华夏一惊,“怎么了?”
    “康康的身体出问题了,肾脏急速衰竭,情况很不乐观。”
    华夏赶紧下了床,从衣橱里取了一件衬衣,边扣扣子,边说:“你先别急,我立马过去,对了,通知一下鹿医生,让他也立刻过去。”说着,挂断了电话,套上裤子就往楼下走。
    “爸――”华熙跟了下来,问:“出什么事了?”
    “昨晚手术的病人,出问题了,我得过去看看。”华夏说着,出了门,沿路拦了辆出租车,急匆匆去往了医院。
    换下了衣服,华夏进了监护室,只见鹿桓已经先他一步来了这里,正在同几个手术的医生商量着什么,面色十分沉重。
    华夏走上前去,问:“怎么了?情况严不严重?”
    “很严重。”鹿桓低头看着手里的各项数据,“孩子的肝脏肾脏都在急速衰竭,就好像是离开了供体之后,没办法在受体体内存活一样。”
    “没道理啊,他们两个是单卵双胎,不仅血型相同,组织相容性抗原也是一样的,不可能出现器官排斥啊。”华夏只觉得难以相信,“而且,他们两个作为连体婴,这么长时间了,共同一套肝脏肾脏都活下来了,怎么一做完手术就――”
    “你也知道,康康是没有完整脏器的,他所得到的,不过是从健健身上强行切割下来的而已,而整套器官之间,没办法正常配合。”
    “可昨天手术完了,康康不是一切都很正常吗?”华夏面上有些泛红,拳头却攥得苍白。
    “昨天康康就表现的很虚弱了!”鹿桓不觉间抬高了声调,可一看到华夏泛红的眼圈,赶紧又缓和了一下语气,说:“这不怪你,毕竟我们之前也没有遇上过这种情况。何况,这样的结果,我们之前也不是没想过……”
    话是这样说,可华夏一时间却接受不了。
    就在昨天,康康还特别坚强的说,他一定会加油活下来的。
    而自己也承诺过他,一定帮给他治好病。
    “你告诉我。”华夏拿无助的眼神看向了鹿桓,“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他?”
    被他拿这么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鹿桓实在不忍心打击他,却也别无他法,只能摇摇头,说:“你也知道,他的消化系统和泌尿系统都有先天缺陷,我们帮不了他。”
    华夏的面色骤然苍白,作为医生,他虽然也明白遇上这种情况,肯定是无力回天了。可他就是不愿相信,那么鲜活的一个小生命,在被推进手术室之前,还对生活充满希望。可上了手术台,却是断送了他一生的念想。
    “华夏。”鹿桓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这种情况,谁也不愿意看到。但是,我们都已经尽力了,所以,别这样好吗?”
    “我没事。”华夏垂着脸,感到一阵脱力,“只是最近太累了,一直没有休息好。”
    鹿桓给他接了杯水,说:“来,你先喝点水,我去监护室看看。”
    “我陪你。”华夏搁置了杯子,跟上了他。
    晚上十一点,经过最后的抢救无效,康康还是停止了心跳。
    华夏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医院,耳边似乎还萦绕着那对父母的哭喊,和他们撕心裂肺的质问:“你们不是说我的孩子没事吗,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
    华夏疲惫地靠着车椅,侧脸看向外面斑驳的夜景,问鹿桓:“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接这场手术?”
    “你不接,这场手术也会照样进行。华夏,你是一名医生,不是救世主,你不能妄图拯救所有人。”
    “我知道,可就是感到很无力。”
    “就这点心理素质,你是怎么当了这么多年医生的。要知道,你从前没有失败过的手术,不代表以后也没有,未来你还会遇上很多类似的病人,或者你让他们舒舒服服死在手术台上,或者让他们再痛苦地苟活几天,作为医生,我们一直承担着风险,却也没得选。”
    华夏低着脸,没有说话。
    把人送到楼下,鹿桓问:“明天有没有假?”
    “怎么了?”华夏依旧无精打采。
    “带你去海边扎个帐篷,喝个啤酒,看个美胸美腿,我们放松放松心情。”
    “我没那嗜好。”
    鹿桓挤眉弄眼,“那如果你更喜欢看胸肌腹肌,我也可以露给你看。”
    “晚安!”华夏带上了门。
    鹿桓:……
    那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
    第二天,华夏心里压着事儿,早早就醒了过来,却没有起床。
    华熙进来过一次,见着他睁着眼,却缩在那里一动不动,知道他有心事,也就没喊他起来,只静静退了出去,进了厨房。
    不多时,华夏闻到了炒饭的味道,肚子叫了好几声,才想起来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吃过饭。
    下了床,华夏走进了厨房,问:“做的炒饭吗?”
    “嗯,你喜欢吃的松仁菠萝炒饭。”华熙笑笑,帮他盛了一些出来,又给他舀了一碗玉米粥,说:“吃吧。”
    华夏端着早餐,问:“你吃过了吗?”
    “嗯,吃过了。”华熙说着,跟随华夏坐到了餐桌前,看他大口大口吃着早餐,嘴角微微上扬。
    嗯,这样才对嘛,看他昨晚回来时,面色如纸,形如灯枯,很让人担心啊。
    有意要陪他出去散散心,华熙等华夏吃完了早餐,提议说:“反正闲来无事,我们去逛逛商场吧。”
    “怎么,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
    “嗯,升初二之后,我想报名学校篮球队,所以想着买套像样的球服,再有个趁手的篮球就更好了。”
    “好。”华夏爽快的答应下来,换好衣服后,就陪华熙出了门。
    这一遭出门,谁也没料到会因为一场意外,让华夏从华熙身上,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第28章
    父子两人逛过了商场,华熙收获颇丰,三套球服,两双球鞋,一个限量版篮球,外加一个运动书包,简直太棒了。
    看他一脸的开心,华夏也跟着笑了笑,问:“还有没有别的想要的东西?”
    想要你。
    华熙内心邪魅狷狂,面上却乖巧听话,“不用了,需要的东西都买齐了,我们找地方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嗯,也好,那边有家冷饮店。”华夏伸手指了指。
    “就那吧。”华熙拎着大包小包的,同华夏走了过去。
    进了店里,两人被里面的装修吓了一跳。横七竖八,到处都是秋千,上面缠绕着藤蔓,装点着花朵,弄得跟童话森林似的。脚下,铺的是仿真草坪的地毯,头顶上,是泡沫塑料装点的云朵,怎么看怎么像是闯入了异次元。
    两人齐齐后退了一步,刚准备开溜,却被热情的服务员拦下了,“小店新开业,所有美食半价哦,还免费送一个情侣杯的冰淇淋。”
    华夏显然不来电,华熙却有些感兴趣,“你说的冰淇淋,是什么样子?”
    “两位这边请,我把菜单拿给你们看看。”服务员把他们引到了某处秋千上坐下,然后递上了菜单,翻开了某一页,说:“就是这个样子的。”
    “看着还不错。”华熙笑了笑,看向了华夏,“反正来了,要不,就在这里吃吧?”
    “随便你。”既然坐下了,华夏也就无所谓了。
    两人各点了一杯芒果冰沙,和一个香草布丁,等待的过程中,陷入了沉默。
    像这种甜品店,进来的多半都是女生,或者是小情侣,像这种两个男人进来的情况,简直太少见。
    华熙摸了摸两边的吊绳,干笑了一声,说:“挺别致的啊。”
    “太乱了。”华夏的评价很犀利。作为一个喜欢宽敞的客厅和享受充沛阳光的男人,这样密不透风的装修在他看来,简直是犯罪。
    不多一会儿,小店赠送的情侣冰淇淋端了上来,华熙舀了一勺,递到了华夏嘴边,说:“来,尝尝看。”
    华夏张嘴接住了,说:“草莓味的。”
    “是吗。”华熙舀了一勺子,刚准备送进嘴里,却听华夏说:“不是有两个勺子吗,这个我用过了,你还是换一个吧。”
    “有什么关系。”华熙说着,把冰淇淋吃进了嘴里,尝过之后,舔了舔嘴唇,说:“很甜。”
    上面可是有爸爸的味道。
    “来,尝尝这个。”华熙又从另一边舀了块冰淇淋,递到了华夏嘴边。
    华夏虽然洁癖,但对自己的儿子从不计较,张嘴接过了冰淇淋,说:“菠萝口味的。”
    “这个呢?”
    “巧克力的。”
    “这个?”
    “芦荟的。”
    ……
    华熙舀着冰淇淋,一勺一勺喂给华夏,面色温柔的像是能拧出水来,惹来了周围许多小女生侧目。
    众人纷纷猜测,他们是兄弟?是朋友?是师生?还是什么……
    能看到两个美人一起吃冰淇淋的场面,简直太美好,多看几眼都是赚了。
    感受到了她们灼热的目光,华熙也未在意,注意力只放在华夏身上,满心满眼的也只有他。
    华夏这人就比较迟钝了,在众人目光灼灼的注视下,坦然享受完儿子的喂食的过程,末了,有些意犹未尽的说:“再来一个香蕉船吧。”
    没想到他会这么喜欢,华熙有些意外,挥手喊来服务员,帮他点了个香蕉船,然后站起身来,说:“想起来还有东西没买,我出去一趟。”
    “钱够吗?”华夏问。
    “嗯,够了,等我一下。”华熙说着,推门出了甜品店,去到了附近的超市,买了鲜奶,炼乳,白砂糖,玉米粉,香草粉等等做冰淇淋的原材料,准备回家之后,亲自做给华夏吃。
    出了超市,华熙不小心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徐人妖,到嘴边的“对不起”也就咽回去了,拉开阵势,随时准备干架。
    原本以为仇家见面分外眼红,就算徐人妖不动手也得放两句狠话,可没想到,那徐人妖竟是头也未抬,反倒说了声“对不起”,然后错过华熙,拐进了一处巷子里。
    华熙嘀咕了一声,心道这徐人妖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联想起他前阵子和孟贱人得来的大把钞票,觉得有戏,当即也不耽搁,偷偷跟了上去。
    穿过了长长的巷子,华熙来到了一片看起来又旧又破的筒子楼下面,楼身看着黑乎乎的,像是闹过火灾一样,夹在光彩照人的高楼大厦中间,显得格外突兀。
    楼下,停靠着几辆摩托车,还有几辆老式的自行车。中央,一个小花坛,旁边倚靠着几口漆黑的大缸,一半用来屯水,一半养了莲花,此刻花开正浓,浮在水面上,火红一片。
    整个小区虽然坐落喧嚣的都市里,却有种脱离世俗的清净感。
    华熙有些吃惊,仿佛寻到了失落的文明。
    看眼徐人妖跟丢了,华熙四处看了看,实在没什么发现,顿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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