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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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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父亲多年不愿意回到老家,不愿意面对他们。
    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跟父亲是什么关系?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父亲的吗?
    而二叔又为什么要害死她?是蓄意谋杀还是无意使然?
    父亲知道这件事吗?
    一连串的问题把林珩搅得头晕脑胀,他正打算好好理清思路想想这件事,忽然见到放在一旁的手机信号灯一闪一闪,提示他有新短信。
    他拿起手机,点开短信内容。是南郁城十分钟前发来的讯息。
    “睡没?”
    林珩握着手机考虑了一下,他没有回复。
    这件事情他需要时间好好的想想,要是一会儿发短信把南郁城招过来了,那他肯定会问自己遇到了什么事。
    像自己这种藏不住事的性格,不出几句话就被他给套出来,这种事情毕竟算是家丑,林珩暂时不打算让他知道。
    想通这一点,他便将手机调成静音,放到一边,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
    黑暗里,他的思路慢慢变得无比清晰。
    根据二叔刚才简短的一段话,林珩可以基本得出三个结论:
    第一,二叔在年轻的时候曾经做过一件事,这件事的知情者只有二叔和姑母两个人。这件事导致的结果,是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意外离世。
    第二,这个女人与自己的父亲有一定的关系。但具体是什么程度上的关系,林珩无法判断。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父亲并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死亡是二叔促成的。根据二叔刚才的话推断,父亲很可能知道一部分二叔对那个女人所做的事情,就是因为这一部分,直接导致了父亲这么多年来不愿意踏入老家一步。但显然,父亲并不清楚那个女人最后是被二叔害死的,甚至于,父亲很可能这么多年都并不知道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第三,二叔对于自己所做的这件事情没有表示过愧疚。即使是他因为害死了一个人而惶惶不安多年,却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错。他只是感到愤怒,愤怒那个女人在死后还对自己纠缠不休。
    一个正常的、有道德标准的人,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在害死了一个人的这种情况下,或多或少都会产生一定程度的愧疚和懊恼。但是林珩仔细回忆了刚才二叔所说的话,他反复提到的却是那个女人始终不肯不放过自己,这令他感到愤怒、恐惧、却从头到尾没有丝毫的愧疚。
    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对于自己害死另外一个人这样的事实不报以任何愧疚呢?
    一种情况是,这个人是个彻头彻尾、泯灭人性的变态。在他的眼中,害死一个人是一件稀松平常,不值一提的事情。就好像你在路边踩死了一只蚂蚁,你不会因为这只蚂蚁而产生罪恶感,因为它与你是不同的生物,你们的价值不同,没有可比性。
    然而这种人有一个非常大的特性,就是漠视。他们不单单漠视别人的生命,同样的也漠视自己的生命。而这一种特性显然就与二叔的情况不符。
    从刚才的谈话中,不难看出二叔是很怕死的。他因为怕死,所以努力改善自己的性格,所以努力做好事。就这一点,基本就可以将他从第一种情况里排除掉。
    那么还有一种情况是什么呢?是被害死的那个人,是个死不足惜、应当被千刀万剐的罪人。
    当普通人看一些暴徒惨无人道行凶的新闻事件时,对于那些暴徒人们心中也会生出一种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的念头。因为在大部分人的心里,这些泯灭人性、道德沦丧的败类是没有资格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对于他们做出任何事情都可以被原谅,做出任何行为,都是正义的、值得拥护的行动。
    二叔对于这件事情的反应,非常倾向于第二种情况。
    但是,假设第二种情况成立,那么那个被害的女人,就必定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角色。
    可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孕妇,又能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来?
    想到这里,事情又回到了死局。
    林珩揉揉太阳穴,放松自己思绪,叹了一口气。
    到目前为止,他得到的信息太少,根本无法对这件事情做出任何判断。如果想要更深一步的去了解,他还得趁着这几天在老家的时间多去跟周围的人打听一些消息。
    一想到打听消息,林珩又想到明天还得早起去跟叔祖父问好。今天是因为叔祖父身体不适,所以才没去打扰,但明天说什么也是要去见见长辈的,要不然就实在是太失礼了。
    林珩看了一眼手机,自己坐在这里瞎想竟然不知不觉也过去了几个小时。这会儿已经将近凌晨了。
    他打了个哈欠,起来换了身衣服,准备接着睡觉。
    这时,他忽然听到墙壁里,传来一阵细小的、o的声音。
    ☆、chapter 4
    那声音非常轻微。缓慢的,透着一股悠然自得的诡异,在这样安静的深夜里,从他的房间墙壁里传了出来。
    倘若不是因为外面过于安静,恐怕任何一点响动都可以将它盖过去。
    然而林珩却听到了。不仅听见,并且在一瞬间就做出了快速的反应。
    他的反应是:立刻冲到床边拿起手机,然后迅速拨通了南郁城的电话。
    南郁城应该还没有睡觉,他的电话几乎是刚刚拨过去那边就接了起来。
    “喂?”南郁城声音低沉,听到他说话的瞬间,林珩这才觉得稍稍安心了一点。
    他快速的道:“我房间里有响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过来看看。”
    “好。”南郁城没有迟疑,也没有挂掉电话。林珩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挂断,但是此刻,他却非常感动于他的这个做法。
    在经历了白琴事件的冲击后,神经一度紧绷到极限的林珩,又一次的感受到了那种莫名的恐惧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而此时贴在他耳边,仍然保持畅通的电话,就成了他唯一的安慰和勇气来源。
    他听到南郁城沉稳的呼吸声,听到他快速的穿上衣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点点的靠近自己。
    林珩的心跳得很快,说不清是被吓的,还是被这种暧昧而又疏离的感觉所刺激。他只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感觉到南郁城对自己的重要性。这个人就像是一面坚韧又稳固的盾牌,牢牢的将自己挡在他的身后,遮住所有可能伤害他的一切。
    林珩这边还在胡思乱想,南郁城已经到了门口。
    “开门。”他在电话那头道。
    林珩立刻跑过去把门打开,南郁城上身穿着黑色的衬衣,头发有些凌乱,仍然是林珩第一次见到时那种不可一世的模样,林珩看着他,心一下子便安安稳稳的落回了原处。
    “刚才我听到房间里有响动,从墙壁里传来的。很轻微。”林珩指着墙角的一处说道,神色还有些紧张。南郁城看了他一眼,没吭声,走过去将耳朵贴近墙壁。听了一会儿,他回过头来眼神古怪的看着林珩。
    林珩被他看得越发紧张:“怎么了?是不是闹鬼?”
    南郁城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是不是没睡醒?”
    林珩一怔,他现在挺清醒的啊。于是就摇摇头:“没有,我不困。”
    “那你为什么被一只老鼠吓成这样?”
    林珩紧张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破裂:“啊?”
    “这房子这么老,有几只老鼠是很正常的事情吧?你至于大半夜吓成这样?”南郁城环视了一圈,像是想找个什么东西敲醒他,最后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趁手的玩意,烦躁的“啧”了一声:“林珩,其实你是女人吧?怎么胆儿这么小?”
    “啊?”林珩还保持着呆滞的表情,慢慢的才反应过来:“啊,呃……我以为……”他抓抓脑袋,尴尬得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算了,我今晚就睡这儿吧。省得一会儿半夜又有老鼠出来把你吓个半死。”南郁城臭着一张脸躺到了林珩的床上,见林珩还杵在原地半天不动,又道:“傻站着干嘛。关灯,睡觉!”
    林珩被他隐含怒意的语气吓得一颤,立刻迅速把灯关掉爬到床上。这一晚上跌宕起伏,他的思维还没跟上事情发展的速度,他甚至来不及考虑一下自己即将面临和南郁城首次正式同床共枕的事实。
    当然,等他躺到床上,感觉到身畔那个温热的身体时,他今晚脑子里所有的担忧和思虑都被瞬间清空。
    只剩下三个字无限循环: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林珩住的房间相当宽敞,床也是一米八的双人床,因此虽然是两个大男人躺在一起,却丝毫不显得拥挤。然而即便如此,林珩也尽量将自己缩小到床的边缘去,努力淡化自己的存在感。
    可无论他怎么缩小自己,身边那人强大的存在感依然时刻提醒着自己,他们两人正躺在同一张床上的事实。
    林珩叹了一口气,翻身。想了一会儿,又觉得不舒服,再翻个身。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又一次翻身。
    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南郁城终于忍无可忍。
    “你过来。”
    黑暗中,南郁城隐含怒气的朝着林珩伸出手。
    吊在床沿边上正忐忑不安的林珩听到这句话,立刻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颇有些无辜。
    “睡过来。”南郁城拍了拍自己身边空出的一大片位置。
    林珩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不用了,我就睡这里。”
    “过来。”南郁城危险的眯起眼睛。
    “不――”林珩拒绝的话刚说到一半,南郁城就一把将他拖到了自己面前。
    “大半夜的滚来滚去你还睡不睡了?”南郁城将人搂到怀里,紧紧的困住,林珩挣扎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南郁城暴躁的打断:“闭嘴,睡觉。”
    他的头就在林珩脖子的上方,微微的垂下来一些,鼻尖几乎要贴到林珩的脖颈。
    温热的呼吸喷在裸露的后脖颈上,令林珩心头一颤。
    南郁城似乎是很困,搂住他之后便再也没有动静,呼吸平缓,像是已经睡着了。林珩在他怀里安静的呆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慢慢的仰起头去观察他。
    他睡梦中的面容非常的平静,眉头习惯性的微微蹙起,林珩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将他的眉头抚平。
    然而他的手才刚刚一动,就立刻被南郁城收紧力道束回了原地。
    南郁城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他:“你今晚是不打算睡了?”
    “我只是――”林珩想要辩解,然而,话刚刚说出去一半,忽然被打断了。
    打断他的,不是南郁城。
    而是歌声。
    屋外,此时忽然响起了一阵女人的歌声。
    那歌声凄婉柔美,听上去却又空洞的骇人。像是从极远的地方缓缓传过来的回声,在林家这所小院的上空,空旷的回荡着。
    歌声并不大,有几分萦绕入梦的感觉,若是睡得沉的人,定然是听不到这样的声响的。然而令人想不到的是,歌声刚响起没一会儿,院子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听到了。
    这样的夜晚,居然有这么多人都无法入睡。
    首先打开门的是住在一楼靠近大门的保安,林珩躺在床上,被南郁城禁锢得动弹不得,他清楚的听到楼下保安在大声质问,是谁在外面唱歌?
    没有人回答,那女人依然如泣如诉的唱着含糊的曲调。
    随后打开门的是林珩的堂哥,林风奇。林珩听到他对着屋外嚷嚷了几声,似乎是烦恼有人打扰他的睡眠。不过林珩倒是有些奇怪,这人一向是爱好吃喝玩乐的败家子,像这样无聊的夜晚以他的性格应该早早就睡着了,怎么会到了现在还醒着?并且被这样的歌声引了出来?
    林珩心里涌上一种异样的感觉,忽然觉得这个他从前所熟悉的院子里,似乎处处都藏着秘密。
    他推了推闭着眼睛的南郁城:“咱们不出去看看?”
    “看什么?”南郁城闷声道。
    “这唱歌的……应该不是人吧?”经过了刚才的老鼠事件,林珩不敢再轻易相信自己的判断。虽然屋外的声音确实很像夜半鬼哭,但他还是决定先听听南郁城的想法。
    谁知道南郁城根本就没有想法。开了五个小时的车,再加上晚饭没有吃饱,之前在那个房间他辗转反侧几个小时都没睡着,现在南郁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睡觉,顿时懒得提起精神去考虑这些问题,反正不管是不是鬼,有他在这里,这些东西也不敢轻举妄动。既然不会有事,那他又何必去多管闲事?
    因而他睡得非常坦荡。完全不顾林珩的焦急。
    就在林珩仍在跟南郁城僵持的时候,隔壁的二叔也开门出来了。
    二叔房间的另一侧,是林泽宜与曹思云的房间,听到二叔开门出去,林泽宜也跟着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林珩听到姑母林泽宜在低声问二叔。
    “不清楚。”二叔的声音里有些颤抖,“你说,会不会是……她?”
    最后那一个“她”字抖得厉害,几乎都要破了音。
    林泽宜听到后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恶狠狠道:“不管是不是她,明天我就去请这附近最有名的道士来。我就不信这个邪,活着的时候咱们能治了她,死了也一样!”
    外面的歌声仍然在持续飘荡着,屋外有几个人将门开开关关来回了好几次,保安拿着电筒在楼下四处照射,电筒的光照进林珩的房间,光线晃到林珩的眼睛上,刺得他闭了一下眼。
    他听到二叔和姑母都已经回了房间。这幢楼有些老旧,隔音效果不太好,他能察觉到二叔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坐立难安的声响。他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不管是不是那个女人真的回来寻仇,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恐怕不那么好过了。
    ☆、chapter 5
    一夜无话。
    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林珩迷迷糊糊的在房间里看了一圈,竟然没发现南郁城的身影。
    昨晚到了后半夜自己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似乎睡得还挺沉,连南郁城离开的动静都一点没有惊醒自己。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是早上九点十分。手机上显示有两条未读短信。
    点开一看,第一条发件人是南郁城,半个小时前的短信。
    “我出去一下。你在房间里等我,一个小时内回来。”
    林珩抿了抿唇。经过昨晚的老鼠事件后,这个人似乎把自己盯得更紧了。难道他真的以为自己就那么胆小?林珩有些不满,但想了想,自己从认识南郁城以来所表现出来的,似乎的确是非常胆小的一面?
    林珩尴尬的咳了一声,不愿深想,又继续点开第二条短信。
    第二条短信是昨晚三点发送的。发件人是顾崎远。
    看到顾崎远的名字,林珩的手指一顿,考虑了一下,他点开了短信。
    自从上次告诉顾崎远自己要从学校里搬出去跟南郁城同住,顾崎远便表现得非常不满,滔天的怒意令当时正在跟他通着电话的林珩噤若寒蝉,后来两人更是冷战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最后还是林珩鼓起勇气去找对方说话,两人的关系才慢慢缓和。
    虽然不明白顾崎远究竟在生什么气,但是还是能够看出顾崎远对于南郁城似乎非常的不爽。
    因此,每当提到南郁城的时候,林珩都会倍加的小心。
    顾崎远的短信内容是:“回老家了?跟南郁城一起?”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跟南郁城一起回去的?林珩有些疑惑,但却聪明的避开了有关南郁城的话题。转而含糊着回复:“嗯,我来祭祖,过几天就回来。”
    顾崎远回复的非常迅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转而道:“工作找到了么?”
    提到工作,林珩有些头疼。
    原本他父亲的打算是毕业之后就让他进自己的公司,但林珩死活不愿意,想要自己出去历练一番。
    然而想要历练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他的学历不错,能力也很强,但是偏偏每次去面试,不是这里出差错就是那里有问题,不论对方多么欣赏自己,或者是自己多么想要去这家公司,最后总会有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原因令他无法顺利的应聘成功。
    想起自己最近的一次面试经历,工作很和他的胃口,面试官也非常欣赏他,原本已经跟他联系好,过几天就可以去正式上班,没想到等他按时如约出现在公司的时候,却被人告知他没有被选上。
    原因是当时面试他的那个部门经理,因为不小心得罪了大老板,一夜之间被辞退,而新上任的经理又因为正好有亲戚需要这份工作,就果断踢掉林珩,换了自己的亲戚上位。
    得知真相的林珩郁闷了好一阵子。然而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不知道是自己自带霉运还是怎么回事,毕业了好几个月,面试了十几家公司,总是会出状况。
    因此当顾崎远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林珩悠悠的叹了口气,回复道:“没有。我都在考虑是不是要向我爸屈服了。”
    顾崎远很快回道:“要不要考虑来我这里?”
    他的建议让林珩心头一动:顾崎远所在的,是当地很有名的一家传播经济公司,旗下有一批一线明星,也是顾家名下的产业之一。顾崎远毕业后,他父亲便将这家公司交到了他的手上全权打理,也算是让顾崎远历练一番,逐步学着接手家族事业。
    林珩不愿意在父亲的荫蔽下开启自己的事业,是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去打拼一番。但是现在四处碰壁找不到工作,林珩一时也有些灰心。虽然顾崎远的公司是在他们家名下,但以自己和顾家的关系,去那里工作也有些“攀关系”的因素在里面。但顾崎远也是第一次接手这样的事情,一切都才开始尝试,林珩去了说不定可以帮到他一些,而不必像在自己父亲的名下,完完全全的只能做只米虫。
    正想着,顾崎远又是一条短信发来:“你考虑一下,我希望你能来帮我。”
    顾崎远是个非常强势的人,很少会主动示弱,他这么一说,反倒是让林珩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立刻下了决定,他迅速回复道:“好的。等我回来就来找你。”
    发完短信,正好南郁城开门回来。
    林珩有些高兴的看着他,晃晃手机:“找到工作了。”
    南郁城却没有一点放松的表情,他看了一眼门外,把门关上,走到林珩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音响,递给林珩。
    南郁城道:“昨晚的女声,应该就是从这个里面发出来的。”
    林珩一惊:“你在哪里发现的?”
    “就在我房间外面的走道上,靠近顶层的屋檐缝隙里面,那里有个燕窝,这个东西就藏在那后面。”南郁城顿了顿,继续道:“非常隐蔽,普通人不可能发现。”
    “你怎么能确定就是这个东西发出的声音?说不定就是一个普通的音响呢?”林珩质疑道。
    “谁会把音响藏那么隐蔽?况且,我今天一早出门,就是为了探查附近的情况。我围着这个院子走了三遍,没有察觉到任何生魂的气息。”南郁城目光深沉:“这里并没有冤死的鬼魂,所以昨晚的声音,只能是人为造成的。”
    “那、那谁会这么做?”林珩喃喃。
    “这就不知道了。”南郁城冷冷一笑:“你们家这潭水,可深得很呐。”
    林珩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忽然想起昨晚听到的二叔和姑母的对话。
    难道……这件事情,其实是有心人在利用当年的那个女人来作怪?
    可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仅仅是为了吓吓二叔他们?还是说,只是一个无心的恶作剧?
    如果这个人的目的是为了恐吓二叔和姑母,那么他是怎么知道那个女人的事情的?并且,他是怎么无声无息的将音响放到南郁城的房间外的?
    林家这个小院里养着两三条狼狗,夜晚的时候保安都会将它们放出来在院子里自己溜达。而对方既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来,并且在南郁城房间外的屋檐上装上音响,那说明这个人至少可以自由的出入小院,并且不会被人怀疑,甚至连狼狗也不会对他吠叫。
    这样的情况只有一个解释:这个人,很可能就在小院内。
    到底是恶作剧还是别有用心?林珩无法判断。
    他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将昨晚听到的内容告诉南郁城。这件事情透着一股子的古怪,没法在短时间内通过这么少的信息来做出有效的判断。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林珩抬起头看着南郁城:“你出门的时候,院子里的人都起了吧?”
    “嗯。你要出去?”南郁城道。
    “我得去跟叔祖父问个好。”林珩从床上趴起来,换上衣服,对南郁城道:“你要是不想去,就自己出去溜达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林珩出了门,就径直去了二楼叔祖父的房间。
    他的房间在主楼的二层,从林珩的房间里出去,顺着阳台,拐过一个直角再走几步就是了。
    林家的这幢楼,每一个房间都是独立的套间,自带卫生间和盥洗室,倒有点类似于小旅馆的性质,几个房间通过露在外面的走廊连接起来,要串门倒是也方便。
    林珩过去的时候,老爷子已经醒了。因为近来天气太热,吃不下饭,人也不大精神,就在房间里休息。门口蹲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保姆,林珩记得去年来的时候见过一次,名字叫李穗穗,是个特别懂事伶俐的丫头。
    李穗穗见到他来了,立马笑开:“珩哥回来了,爷爷念叨你好久了。快进来坐。”
    一面说着,一面就将林珩往屋子里领。
    老人住的房间,总是有一股淡淡的霉味,混合着叔祖父常年服用的中草药的味道,闻起来格外的不舒服。
    屋内光线很暗,紧巴巴的摆了好多的东西,林珩往里走的时候总要格外注意,避免不小心碰到了什么。
    林老爷子半靠着坐在房间最里面的大床上,精神萎顿,看到林珩来了,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吭哧吭哧的叫了他一声。
    林珩记得去年见到叔祖父的时候,他的精神还很好,有时候甚至会陪他们打打麻将,没想到今年再见感觉精神就已经差了很多,听昨日曹思云说,老爷子近半年已经不大爱出房间了,总是在屋里闷着,说是没精神。
    不过说到底,叔祖父也已经八十多岁了。
    “叔祖父,我来看您了。”林珩笑眯眯的走过去,挨着他的床边坐下:“您老这一年身体好些了么?我爸还说等下次回来再陪您打麻将呢!”
    林老爷子胸口起伏着,胸腔中发出类似风箱鼓动时的空洞声响。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努力堆出一个笑容:“我这老头子大半个身子都在土里啦,也谈不上好不好。就盼着你们多回来看看我。”他说着,拍拍林珩的手:“你爸今年又不回来?他这是打算到死都不来看看我么?”
    林珩尴尬,连忙堆笑道:“您也知道,我爸就是个工作狂。他一年到头满世界的飞,就连我也难得见到他几回。您可别生他的气,等忙过了这一阵子,我一定让他过来看看您。”
    “等他忙完,我怕是都去阎王爷那报道喽!”老爷子叹了口气,声音低下去嘟囔:“也不知道他要闹到什么时候!这么多年了,就那么点事他也放不下!”
    林珩听到这里,心头一动,连忙试探着问:“什么事啊叔祖父,您说出来我听听呗。”
    林老爷子瞥了林珩一眼,见他好奇的看着自己,一张脸上白白净净清秀讨喜,心里也软了一些,想着这些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小孩子也大了,让他知道也无妨,便道:“你爸在跟你妈结婚之前,有一段风流史。当时他看上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非要跟那女人结婚,结果后来是我去他爹那儿告了一状,他爹出面去强行把两人拆散。这么多年了,你爸一直记恨我,就是因为这事儿。现在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了!”说道最后,老爷子颇有些忿忿,用力的拍了床板两下。
    林珩连忙劝慰:“您别生气。”一边说一边给他拍拍胸口:“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我爸还有这么一段。不过,要不是您出面去告诉了爷爷,爷爷不拆散他们,后来又哪会有我什么事儿。”
    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温声道:“都这么多年了,我爸应该早就忘了。我看他平时也从来没提起过这类事情。他不来看您,是因为的确太忙,您可千万别多想。”
    林老爷子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还是有些不满。林珩又是一阵连哄带骗,陪着老爷子说了好一阵的话,见他似乎有些疲累了,这才说自己还有事,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chapter 6
    出了房间,林珩给南郁城打了个电话。得知他在河边,便自己寻了过去。
    走在路上,他琢磨着老爷子刚才的那些话。
    依据叔祖父所说,父亲当年和那个女人确实有过一段感情,并且还相当难舍难分。然而叔祖父在得知这个情况后,却认为这个女人来历不明,配不上林家的家世,就故意将这件事告诉了爷爷,由爷爷来出面拆散了他们。
    爷爷的性格林珩非常清楚,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个性,甚至于有些独断专行。倘若他下了决心要反对,那当时要钱没钱,要背景没背景的父亲显然是斗不过爷爷的。
    当时的爷爷在得知了这个情况后,必定是采取了某种措施来将父亲和那个女人分开。具体是什么措施,林珩无法肯定,但是可以推测的是,爷爷很可能是将那个女人和父亲远远的隔开,让两人从此再也难以见面。
    那么这里,就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
    爷爷和叔祖父,究竟知不知道当时那个女人肚子里,已经怀有父亲的孩子?
    根据二叔当晚的话,那个女人在死之前,是怀有身孕的。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曾让林珩狠狠的苦恼了一阵。而现在他已经从叔祖父口中得到证实,当时确实有这么一个女人跟自己的父亲有一段感情,那么不难猜测,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性,是属于自己父亲的。
    想到多年前有个跟自己同父异母的孩子惨遭横祸,林珩一时心里涌上一股非常复杂的感觉。
    假设当初爷爷和叔祖父知道这个女人肚子里怀有父亲的孩子,那么以爷爷和叔祖父这种传统老一辈对后代的重视,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任这个女人离开。
    那个年代医疗条件较差,刻意选择去堕胎的人很少,大部分人都会将孩子生下来,更何况爷爷并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尽管他性格强硬,但是想必也不会对自己的子孙下手。
    并且,二叔也说过,那个女人死的时候都还怀着身孕,那就说明爷爷是没有动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的。
    没有动这个孩子,却放任那个女人离开?让林家的血脉留在外面?这也不是爷爷的风格。
    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要么,爷爷根本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要么,爷爷将这个女人留在了某个安全,但是父亲无法找到的地方,打算等她安心生下孩子之后,再将她送走。
    这两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都很大,但是相比之下,林珩更倾向于第二种。
    女人对于自己的身体一般都很敏感,那个女人如果察觉到自己怀了身孕,肯定会将这件事告诉父亲。而父亲在跟爷爷抗争的时候,也必然会将这件事当做筹码来跟爷爷谈判,以求博取爷爷的同情和宽容。
    所以,按照当时的情形来推断,最大的可能性是:爷爷得知了父亲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消息,并且知道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为了拆散两人,他将父亲留在自己身边,将那个女人送到了某个偏远的地方藏起来。
    而这个女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得罪、或是妨碍了二叔,导致二叔对她动了杀心。因此当二叔在得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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