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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个晚上的废寝忘食不眠不休,如此矫情的东西便开始立刻还以颜色地报复。
    程越有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慢慢的转过身来,把病历放到床头柜上。帮着肖灏把床稍微摇高一点。
    “醒了?感觉怎么样?”
    “咳咳,还好。”
    “伤口疼吗?”
    “有点。”
    “疼的厉害的话就告诉我。”
    “恩。我想喝水。”
    “术后暂时不能进水进食,先忍耐一下。”
    “阿越,咳咳,你有黑眼圈了。”
    拿着棉棒给肖灏润唇的程越手顿了一下,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昨天脸上随处可见的慌张和无措早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
    程越把床摇到适合的高度,帮着肖灏掖了掖被子,然后坐下来,稍显疲惫的揉了揉肉眉心,最近被肖灏惯得身体越发娇气起来,不过熬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竟然有点挡不住的疲倦。
    “这几天急诊多。”
    “阿越。。咳咳,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恩。”
    程越坐在旁边没看肖灏,眼睛盯着监护仪器,明显是生气的表情。肖灏一急,挣扎着就想坐起来,刚刚还感觉不太明显到的刀口一下子开始火辣辣地疼起来,直直让他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
    “乱动什么?”
    “咳咳。。。你生气了。”
    “。。。”
    “阿越,咳咳。我错了。”
    “。。。”
    程越看着本就虚弱的肖灏暗暗心疼,却还是狠下心来冷着脸不答话,肖家兄弟拼起来不要命的性格不知道是从谁的身上继承过来的,什么后果都不计的主,他却每次都是束手无策。
    “阿越。。。”
    “躺着别动。”
    程越把胡乱动的肖灏按在床上,寻着旁边的椅子又坐下来,顺手压了压腹中躁动不安的胃,神情更加的不耐烦和冰冷起来。
    肖灏盯着程越,他的脸色明显不佳,眼眶一周都泛着青色,嘴唇又是那种不健康的苍白,一看就知道这人是不舒服了,想到自己的手术肯定是让他耗尽心力,心里面有种柔软的幸福,夹杂着丝丝的心疼。
    “阿越。。。咳咳。”
    程越抬起头来,不说话,脸上的冷色可以结出冰来。
    “过来。”
    程越挑了挑眉,一副戏谑的表情看着肖灏。
    肖灏看到程越并不动身,自己挣扎着就要起来。
    程越复又扶着床沿勉强起身,按住不安分的肖灏,神情已是万分恼怒。
    “坐过来。”
    肖灏忽略程越冰冷的眼神,不怕死的一寸一寸挪动着身子。
    程越站在床头看着肖灏挪了两下额头便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麻药的药效早已经过去,这人摁着刀口丝丝抽着气却又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恻隐之心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支使着他的身体顺从的滑到肖灏空出来的床边,程越小心地避开他身上的管子,坐下来又抬起肖灏的手看了看固定在他手上的针头并没有滑落,这才放下心来。
    哪知肖灏的手刚被放下来就不知死活的探到了程越的衣服里面,找到那片冰冷的地方,恶狠狠的瞪了程越一眼却分明带着浓厚的心疼。
    “不是告诉你,以后胃痛的时候在我面前都不要忍着吗?”
    “忍得住。”
    程越面无表情的把肖灏的手抽出来,连接针头的滴管已经有一段不短的回血。
    “阿越,不准拒绝我。”
    “我吃过药了。”
    “陪我躺床上睡会儿。”
    “你什么时候走了幼稚的路线?”
    “从遇到你那天起。”
    程越低着头看着肖灏偷着红晕又苍白的脸,终究还是没忍住,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扔在旁边的陪护床上,和衣躺了下来。
    肖灏见状,立刻笑得眉眼弯弯,稍稍侧了侧身子费力地拉扯着被子往程越的身上拉,然后把右手慢慢的伸过来重新探进他的衣服里面。
    右臂和后背的伤口连同着手术的刀口都因为这一系列的动作适宜的带着火辣辣的感觉袭遍全身,肖灏不管不顾甚至想抬起左手把程越搂在怀里,被他一个凌厉的眼神扫射,只能可怜兮兮的垂下来放在身侧,却不料想程越主动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他。
    “闭上眼睛,睡觉。”
    “阿越,我爱你。”
    程越闭着眼睛没有回答他,头歪进枕头里面轻轻浅浅的呼吸,肖灏扳过头够到程越微微扬起的眉角趁机吻了一下,然后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又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4 章
    肖沛带着阿姨熬好的粥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温暖幸福的画面。
    两个男子,一个张扬,一个冷漠;一个阳光,一个妖孽。
    彼此相拥着对方的痛楚安然入睡。
    肖沛提着保温桶放在外间的茶几上,兀自坐在沙发上出神。
    肖灏,你看,幸福原来并不是只有等待才会得来。
    程越,你看,幸福原来也并不是埋葬才能获得永生。
    你们都是重情义的人,因为比别人的爱得深,所以才会舍不得放下。
    其实有的时候,放下才会遇到更好的是不是?
    你们都把对过去的执着当成了深深的眷恋,还好经历了一切的一切以后,你们都是找到了幸福。
    有的时候经历何尝不是一种完整。
    漫长的一生里,有人向你解释爱,有人向你解释背叛,有人向你解释不离不弃,也有人向你解释成全。
    那些浩浩荡荡的像是没完没了都不会终结的过往,那些百转千回支离破碎的总以为再也没有办法熬过去的时光。
    现在看起来,不过是一场为了最终的相逢所做的一场梦而已。
    还好这一切都来的不算晚。
    有生之年,相遇是是两个人冥冥之中的痴缠。
    相爱就好,一切都来得及。
    从肖灏急匆匆离开到现在两个人几乎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如今,守着彼此,听闻着对方的呼吸,竟然睡得相当安稳。
    程越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缓缓睁开眼睛,猛然间被阳光晃的有点睁不开眼睛,眯着眼睛抬起手腕看了一下,竟然已经八点半了。难得一夜好梦,胃里竟然很给面子的半夜没有抽痛。
    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失眠就如影随形,以前的时候,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医院对付一下,眯上一会儿。不是不困,只是一闭上眼,就像放电影一样各种不敢去回忆的画面便像是从那老掉牙的机子里面一幅一幅地不需要润色地闪现在脑海里面,久而久之到时习惯了这种不眠不休的自我折磨。
    自从上次出院以后,这种情况到是好了很多。想着便向旁边侧头顺带伸出手臂去摸索谁在旁边的肖灏,这一摸才发现,旁边的床铺早已经是冰凉,肖灏的人早已经是不知去向。
    程越猛然坐起身来,却不想因为晨起的低血压,又重重的摔了回去。一时间早已经忘记了流言蜚语,抬手便按了呼叫铃,不多时便有护士跑进来。
    程越头晕的厉害,脸色煞白,勉强靠在床头坐起来,双手揉按着太阳穴,缓了一会才开口问道。
    “病人呢?”
    小护士被程越一脸的严肃吓得有点晕头转向,抬头看了看程越,战战兢兢的说话甚至有点语无伦次。
    “刚才换药那会儿,那天送肖总来医院的那个女人急匆匆进来说了几句话,然后他让我拿了点口服的药就匆匆走了。哦,肖总留了字条放床头柜上。”
    程越扭头这才发现在水杯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阿越,公司的股价动荡,股东会的那帮老家伙睁着眼睛看笑话呢,我得露面去看一看,外间桌子上有肖沛送来的粥,你记得吃。”
    临末肖灏竟然还在纸上简单画了一张笑脸图,程越看着本来十分恼怒的心情竟似退去了五分,看看还站在原地的护士,挥了挥手,小护士麻溜的跑了出去。
    程越靠着床边微微仰起头,一手抚在额上轻轻的按揉,待这阵眩晕过去,这才慢慢起身往办公室走。
    打开抽屉拿了两只葡萄糖出来吸进针管慢慢的推了进去,又吃了胃药,在休息室里找出了备用的衣服换下,直接去了药房。
    等护士把药单上面的药水配好装进袋子,程越一刻没停便向停车场走去。
    开车路过金鼎轩,这家的汤煲的很有入味,肖灏提过很多次想要带他过来却因为程越一直病着作罢。
    出来的时候问过护士,肖灏已经排气,但肖沛带过来的粥他都没有来得及吃便匆匆去了公司。
    想着昨天肖灏醒过来憔悴不堪的脸,几天没见便清晰的消瘦下来的双颊,程越下意识地停下车来,打包了几份清淡的小菜,又要了份汤,这才又开车向肖灏的公司驶去。
    认识肖灏这么久,甚至同居了这么久,程越却从来都没有到过肖灏的公司,更不曾过问他公司的事情,最多的也只不过是在病床前看过他工作的样子。
    如今站在肖灏的公司前竟然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眼前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承载着肖灏多年来的辛苦打拼此刻却像是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在心头,想到肖灏这一步一步走来的艰辛和不易,程越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握在手里揉捏一般喘不过气来,稍稍缓了一下,这才拎着打包的饭菜和药水走进去。
    前台接待的小姑娘并没见过程越,因为没有预约,让他在休息室等待,程越有点烦躁的扒拉扒拉头发,寻了一处倚靠的地方,掏出手机拨打肖灏的号码。
    小姑娘一双眼睛直愣愣看着程越,靠在旁边粗大的大理石柱子上,闲散而优雅,兀自生出一种天然的贵气。程越穿衣偏向于米色和白色,如今一袭米色的风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上面两颗扣子随意地散开着,露出里面淡蓝色的高领毛衣,衬得整个人倒是少了几分淡漠,一副翩翩佳公子温润如玉的形象引得来来往往的人少不了驻足回望几眼。
    拨打了几次肖灏的手机,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程越回过身来,收敛了脸上懊恼的情绪,重新回到接待处,小姑娘依旧一副花痴的模样,手忙脚乱的拿起电话拨给秘书台。
    等待之余程越回过身来细细观看来来往往的人,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肖灏公司的人并不像他们的老总一样不修边幅,各个衣装笔挺,来往虽然行色匆匆,却自带一份自信张扬,果然是肖灏带出来的人,处变不惊果然适合用在他们的身上。
    接待的小姑娘通过电话,抱歉的告诉程越肖灏在召开临时的股东会,虽然被他好看的外表所惊呆,但良好的职业道德还是扼杀了自己花痴的口水,小姑娘很客气的让程越在休息区等待、想着肖灏在开股东会自己现在上去也不能把人拖出来,程越索性便坐了过去。
    坐在大厅等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还是没有打通肖灏的电话,眼看着一上午的时间都已经过去,被止痛药勉强压下去的胃痛又悄然复苏起来,程越的耐心逐渐的消磨殆尽,正寻思着硬闯一下,就看到了肖灏的秘书匆匆走出电梯。
    程越急急起身想着电梯口走去。
    “杨秘书?”
    “程医生,你怎么在这里?找肖总?”
    “恩,会议开完了?”
    “刚开到一半。”
    “事情很棘手?”
    “股东会的几个老家伙想趁机撤资。”
    “肖灏怎么样?”
    “肖总。。。不太好。”
    “恩?”
    “刚刚动怒差点摔了桌子,估计是牵扯到了身上的伤有点受不住,中途休息让我出来买点止疼药。”
    “他现在在哪?”
    “刚回了办公室。”
    “几楼?”
    “顶层左转。”
    程越乘着电梯上去,肖灏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不假思索便想推门进去,最终还是把推门的动作换成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回应程越这才推门进去。
    肖灏的办公室宽敞明亮,大大的落地窗窗明几净,有点低调的奢华。正是中午的时候,有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空气里面氤氲着点点的尘埃上下跳动,蓦地多了一份慵懒。
    从程越的视线看过去,肖灏坐在沙发上半弯着腰手臂横在腰间,手里面拿着笔在和几个围在茶几旁的副总小声商量着什么,周围的一圈人正好堵住了他的视线,肖灏头也没抬,继续拿笔勾画着。
    “杨陌,先把等会开会要用的报表拿给我准备开会,你把药放桌子上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5 章
    没听到回应的肖灏抬起头来,却看到程越颀长而消瘦的身影靠着办公桌而立,双腿交叠,由自生出一股慵懒又闲散的优雅从容,有别于白袍加身时的冷静和自持,这样的程越竟让肖灏深深不能自拔。
    那一恍惚间,肖灏突然有心里荡漾着一种深深的思念,即使不过才分开了一个早上。
    这一辈子,我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肖灏稍微顿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笔靠在沙发的靠背上转身对几个副总摆摆手。
    “大家辛苦了,先回去吃饭吧,会议下午再继续。”
    几个副总都是有眼力的人,带着各自的文件先行退了出去。
    “阿越,你怎么来了?”
    没料到程越会来,肖灏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而这个时候的他身体却像耗尽电量的电池响起了警报,周身都泛起酸痛,无力感逐渐蔓延至全身,靠着沙发竟然起不了身,只能由着程越慢慢的走过来。
    程越把手中的袋子放在茶几上,兀自坐到肖灏的身旁,将手贴在他的额头,他的手一直带着微凉的温度,指尖划过肖灏的眉梢细细摩挲,这个动作却令肖灏倍感舒适,不由的蹭了上去。
    “有点低烧,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就是伤口有点疼,等我收拾完那帮老家伙,就和你回医院,别担心。“
    程越静静的看了肖灏一会说道。
    “能起来吗?我扶你去进里面的休息室躺一会儿,试着配合我使力,好吗?
    “恩”
    肖灏刚躺在床上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一样,无力地闭上双眼养神,朦胧中听见挪动东西的响声,和oo的摩擦声,却疲倦的不想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得手背一凉,有点微微的刺痛,然后便支持不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程越坐在床边看着肖灏疲惫的睡脸苍白中泛着点酡红,眼圈周围覆着一团青色,眼眶甚至有点微微的下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明明知道阻止不了的,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力让他舒服一些,想着便把风衣脱下来,盖在了肖灏身上。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空调运转的呼呼声,程越就这样看着肖灏的脸,竟有一瞬间的怔忪。
    想不起这个家伙是怎么闯进自己单调冰冷的生活里来的,他就像一团明媚的火焰,自己却不由自主寻着光亮逐渐靠向温暖。
    最后再放纵自己一次好不好?哪怕真的飞蛾扑火,就这一次,让我再温暖一下。
    肖灏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睁开朦胧的双眼,程越靠着旁边的椅背貌似已经睡了一会儿。
    扭头的时候看到了衣帽架上挂着的药水瓶,抬起手来才发现自己的手上贴着胶布,肖灏微微笑了笑,起身的时候不免还是牵扯到了伤口,好在已经是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烧也已经退下来,没有先前那么难受了。
    本想抱着程越上床躺会儿,哪知听到动静的程越已经醒过来。
    “阿越,我先去开会,你在床上睡会儿。”
    “尽量快点,撑不住就打电话给我。”
    “恩。”
    肖灏把身上的毯子拉下来给程越盖上,向外间走去。
    秘书已经准备好了开会的资料等在门外,肖灏接过来,杨陌适时开口。
    “肖总,股东大会15分钟后开始。”
    “知道了,你先去准备吧。”
    肖灏关好门拿着资料往回走,看见茶几上放的汤还温在保温桶里,又抬头看了看里间熟睡的程越,肖灏坐下来拧开盖子喝了一些。
    阿越,不想让你这么辛苦,还是想让你享受我的照顾,我一定会早点的好起来。
    只是事与愿违,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那帮老家伙果然难缠,不过还好,暂时压制住了。
    肖灏最后是被人扶回办公室的,到底是一场手术,就算是小,这种无力感还是那般磨人。
    程越早已经醒过来等在办公室,看见肖灏回来便起身迎了上去,准备一起回医院。
    哪知肖灏少气无力的开口说道。
    “阿越,抱歉不能送你,你早点回去,记得吃饭吃药,我晚上还有个应酬。”
    “应酬?”
    程越听着就皱起了眉头,刚刚探了探肖灏的额头,他的体温又有点升高的趋势,像他这种状态应该及早回医院的。
    程越抬腕看看手表,把带来的退烧药和消炎药给肖灏,服侍着他用温水送下。
    “记得别喝酒,完了给我电话,应酬结束就回医院,”
    “恩”
    肖灏回到医院已是深夜,程越接到电话一早就在病房等候。一天的奔波使得肖灏晚上又发起了高烧,伤口本就没有愈合,加之不可避免的饮酒又是雪上加霜,刀口周围红肿一片,程越不眠不休的守了一个晚上,到凌晨时分肖灏才逐渐退烧。
    熬了一个通宵又加之精神紧张的缘故,程越自己的身体倒是有些受不住的趋势,胃里面的疼痛在早上如约而至的到来,他费力的挪出房间,悄悄关上病房的门便踉跄的朝卫生间跑过去,扶着洗漱池一阵止不住的干呕,一时间眼前发黑有点直不起身子来。竟分不出是饿的还是疼的。
    待眼前的镜子逐渐映出自己那张惨白的脸,程越清楚的知道现在还真不是自己倒下的好时候,权衡之下,拨通了乔家文的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程越推掉了所有的手术,守在肖灏的病房里面。
    肖沛带着阿姨煮好的粥进来的时候,两个人还在相拥而眠,等他从妇产科带着袁多多的检查报告和药品推门的时候竟然看到向来以大男人自居的自家哥哥半靠在床上对着面无表情的程越撒娇。
    一向冷静自持,波澜不惊的肖沛惊得眼珠子都凸出来好多。
    程越手里端着碗坐在床边,消炎的药水对肖灏的血管刺激有点大,才两天的时间两只手已经浮肿地抬不起来,程越只能修改了医嘱和用药。如今端着碗和勺子自然而然,像是早就习惯了一样。
    “阿越,不想喝粥。”
    “恩”
    “味道寡寡的,没有食欲。”
    “恩”
    程越盯着自己端着的一碗鸡粥,拿勺子舀起来送到肖灏嘴边,淡淡的说。
    “明天做鸡汤给你。”
    肖灏立刻眉开眼笑,得寸进尺说道。
    “阿越,你亲亲我,我就能吃完。”
    程越举着勺子的手带回来放进碗里,眯了眯眼睛看着肖灏那副不知死活的样子,一时间定在那里。
    肖灏却趁着这时起身,一下子亲到了程越的嘴唇,然后又乖乖的坐好,接过程越喂过来的鸡粥,一口一口的乖乖吃着,边吃边心满意足的看着程越,像是吃着满汉全席,周身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阿越,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6 章
    肖灏住院的第三天下午,老爷子又一次气势汹汹的闯进了医院。
    临近袁多多的预产期,肖沛这几天时不时的往外跑,每次出门前都要阿姨做几样肖灏喜欢吃的小菜带走,这些小动作引起了老爷子的怀疑,经历了上次肖沛的事情,老两口都成了惊弓之鸟,一有个风吹草动便开始动用自己的力量去打探一下肖家两兄弟的事情。
    老爷子一查才知道肖灏在外地出了事情,气急败坏把肖沛训斥了一通急急忙忙就往医院跑。
    肖灏被程越勒令卧床休息,床头的文件被一股脑丢给了肖沛,一众副总只能随着打道回府。
    肖灏本来身体底子好,卧床休息两日便补回了精力,苍白失色的脸逐渐恢复了红润,人也不再是恹恹的没有精神,偶尔下床走动总是趁机调戏在沙发上办公的程越,倒也乐得逍遥自在。
    老爷子推开肖灏病房门的时候,肖灏正搂着程越的腰身拼命的撒娇。
    他从小到大独立又张扬的大儿子,白手起家开拓商场的大儿子,一直以来虽然不修边幅却从不肯在外人面前示弱的人,竟然抱着那个瘦弱的人摇晃着讨好的微笑。
    老爷子站在门口久久不愿意进去,在他看来,那竟然是一副温馨而又难得的画面。
    老太太心里面记挂着儿子,小碎步跑在后面愣是把老爷子推进了病房。
    程越放开搭在肖灏肩膀的手,有点尴尬地退后两步,生平第一次竟然有种怕见公婆的拘束不安。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混账东西,你们两兄弟倒是轮流着让我们不省心,要不是我多留个心眼,是不是还被蒙在鼓里?”
    “老爸英明,儿子不敢。”
    “还有你不敢的事情?”
    “呵呵。。。”
    程越本是想趁此机会悄悄地退出去,谁都看得出,老爷子刀子嘴豆腐心,虽然是板着脸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却是对儿子心疼的紧。
    就算是不忍心看这幅美好又幸福的画面,不知道那是自己盼了多久都不曾再享受过的温暖。
    “阿越不用出去,这几天照顾肖灏怕是累得紧。”
    程越有点受宠若惊,本以为老爷子会反对会鄙夷会嫌弃,没想到却是这样一幅和颜悦色的场景,程越有点迷茫的抬头看看老爷子,一脸的难以置信。
    说话间老太太已经挪到他身旁,抓起程越冰凉的手,丝毫不掩饰的心疼泄露无疑。
    “瞧瞧这孩子,手冰凉冰凉的,是不是身体吃不消了?看看这身子骨瘦的没多点肉,等肖灏带你回去,阿姨给你做几样好吃的小菜。”
    “没事的,阿姨,我还好。”
    “走,和阿姨坐沙发上。我自己的儿子我还不清楚,折腾自己又折腾人。”
    “阿姨,肖灏挺省心的。”
    “听你阿姨的话,等肖灏出院以后都回家住几天,自己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还要陪着他操心。”
    “爸。。。你们都知道了?”
    “哼。等着你来告诉我们就又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那这么说,你们是同意了?”
    “当然,多一个阿越这么好的儿子我们有什么不乐意的?是吧,老头子?”
    “阿越是好,就是不要惯着肖灏,你们两个过得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送走老两口,程越仍然迷迷糊糊的不在状态,他一直都认为以当初肖灏那场轰轰烈烈却不得不屈服收场的爱恋终究是敌不过外界的阻挠,如今两个人的相守不过也是如履薄冰。
    老爷子那般传统,那般要面子的人,他始终认为,就算能得到他的原谅,却不一定会得到他的祝福。
    只是,没想到,最坦然的竟然会是这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刚刚的一阵紧张和局促,骤然间放松下来才发觉胃里面火烧火燎翻搅着难受,这几天本就没有休息好,加上担心肖灏精神紧张胃里面一直都在断断续续的疼痛,实在忍不下去的时候便吞止痛药勉强压下来,加之今天闹了这么一出,程越竟然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面找出药瓶倒出来两粒药扔进嘴里干咽了下去,药片苦涩的味道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里,掀起一阵恶心感,程越稍稍仰起头来,手轻轻抚着胸口缓解翻涌上来的异物感。
    自从那日肖家二老表明了态度之后,肖沛倒是免了医院家里来回跑,安心在家陪着待产的袁多多。只是阿姨会定时定点送来营养可口的饭菜,两个人的伙食各有不同,甚至很多时候程越的饭菜要比肖灏的精致得多,秦姨说那是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老太太心疼程越太过消瘦,遇到医院大大小小的事情操心起来更是没完没了,想要多给程越补一补。
    肖灏为此嘀咕着反抗,心里却是第一次感动到开心。
    老两口终于还是接受了自己喜欢同性的事实,他们知道阻止不了,却比平常的父母更勇敢,更包容。
    肖灏住院一周之后便出院回家休养,但是真正休养的时间却并不多。
    杨陌每天要往家里跑好多遍送各种文件,肖灏除了处理这些棘手的事情还要开见缝插针开视频会议,电话更是一天到晚响个不停,家里面俨然成为了肖灏的临时办公场所。
    程越明知阻止不了,因此只是牢牢地控制住他的休息时间,保证午休和三餐的营养,督促肖灏按时吃药。
    这样下来,肖灏的身体也倒是逐渐康复。
    程越恢复了正常的工作,却不在排晚上的手术,每天总会按时回家陪着肖灏吃晚饭。
    这天程越刚下了一台手术,换好衣服准备回家,办公室的电话不其然响起。
    市里一栋居民楼发生火灾,大量的伤员被分批送往了几家医院,程越的医院因为距离比较近,接收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伤员。
    程越挂断电话立马通知了医院行政和人事联络各科医生回岗待命,准备好所有能用的手术室,确定所有必需药品和充足的血浆,又联络了icu做好接诊重症患者的准备工作。
    然后一秒都没有耽搁,重新换上白大褂奔向急诊室。
    医院的急诊室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各种烧伤,高处坠落的摔伤惨不忍睹;大人的□□声和小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医生护士来来回回穿梭其中,除了接诊工作还要腾出空来安抚伤员,甚至在门口堵着焦虑不安的家属和闻讯赶来的媒体记者,值得庆幸的是医院的公关部已经第一时间赶到及时应变,在做进一步的协调和接待工作。
    程越又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便投入了救治工作中,甚至都来不及给肖灏打个电话。
    程越从手术室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多了,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告诉肖灏,忙开机打电话回去。
    几乎是刚接通的一瞬间肖灏的声音便隔着听筒传了过来,声音带着哑哑的疲惫,又带着几分委屈,听着程越竟然微微弯起了嘴角。
    “阿越。。。”
    “恩,今晚遇到突发事件,我就不回去了。”
    “你吃饭没有?”
    “唔。。。”
    “没吃?我就知道你也没有吃。你办公桌上放着阿姨熬好的皮蛋瘦肉粥,还有两个小菜,回去吃点休息一下,忙完给我电话。”
    “恩,你早点睡。”
    程越挂断电话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手已经惯性地掐在胃腹间,身体竟然有点受不住斜靠在医院的走廊上。程越不禁自嘲,最近的生活貌似有点太温馨了,这身体一旦被娇惯起来,竟是接受不了这种以前当做家常便饭的高强度工作。
    斜靠在墙上缓了缓,程越慢慢朝病房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7 章
    肖灏挂断电话,活动活动坐在车里已经麻木的手脚。
    程越没有按时回家吃饭,他就有点坐不住了,打电话过去竟然是关机。胡乱的吃了几口饭便带着阿姨送来的还没开封的饭菜开车来了医院。
    果不其然是出事了,医院上上下下忙作一团,本是想在办公室等程越,又怕他担心,只能把保温桶放在他办公室来到停车场等着,后来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程越抵着胃经过手术室,大多已经结束,只有少数在做最后的收尾,一夜的忙碌总算是告一段落。
    走在回办公室的走廊上,拨通电话让行政部门为加班的医生护士准备了宵夜和休息室,程越这才放心的慢慢踱步回了办公室。那个的倒在沙发上只觉得眼前黑影重重,疲惫地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来扔在茶几上,揉了揉眉心,头晕更甚,身上不知不觉便出了那么多的冷汗,浅绿色的手术衣如今被汗水晕染成了墨绿色,想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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