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没定，少说点。”月缨缨摸着下巴，刻意露出手上的戒指，“我看为了公允起见，把奥黛丽约下来问问先吧。”
    五人面面相觑，不懂这么做的原因。
    “吉克斯死了，咱们不想开战, 说不定奥黛丽那边想吞了咱们呢！公开对话的话，也能减少给她们的思考空间。”
    跟班2号径直出去，叫了个人去通知奥黛丽。
    她原本的意思是提前竖立些威望，哪想奥黛丽还真同意谈谈了！
    生化监狱第八天晚上8：50，两大帮派的代表聚在楼下正中央。
    常在奥黛丽身边跟着的就两个黑皮辣妹，这次她一口气叫了十个人，除下心腹以外全是打手。
    撒旦教这边也不怂，把教会内能打的也凑了十个过来。
    双方隔了几米的距离，像是楚河汉界般对立。
    此时的一楼被清空了, 看客都聚在二楼往上的中心区观战。
    奥黛丽仍戴着她特制的波斯帽兜，好整以暇地被基督徒打手们护在中间，心腹站在两旁替她挪出对话需要的空间。
    “你们想说什么？”她装模作样地扫了一圈跟班们，最后停在月缨缨的身上，故作惊讶道，“安娜？你怎么跟她们混一起了！是不是吉克斯逼你这么干的？”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靠着回音传到小恶魔们的耳朵里，撒旦的打手也怀疑地看向她。
    月缨缨再次摸着脑袋秀了圈戒指：“我和吉克斯是可遇不可求的知心好友，你这话就说得有点轻狂了，凭什么加入撒旦就是被逼无奈呢？我就是喜欢这氛围不行吗？”
    几句话下来嫌疑解除，奥黛丽没占得上风，勾起地嘴角闻不可见地僵了僵。
    “我倒也没这个意思，你过度解读了……”说着，抬头朝二楼递了个眼色。
    这边的跟班1号絮絮叨叨地将吉克斯惨死的事公布了，无论是小恶魔还是基督徒都很诧异，第一个想法就是两边失了个首领会不会打起来？
    小恶魔们立刻抱团和基督徒们拉远了距离，而平常总显弱势的基督徒们此刻，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猜想圣女会不会把撒旦给吞并了！浑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跃跃欲试！
    奥黛丽第二次给二楼的某人递眼色了，但那人就是不出来说话！
    真是看走了眼，分不清谁会赢的废物！
    她做了个撩头发的动作，乔芬旁边的一名明面上是小恶魔，实则被策反的卧底就站出来大喊：“是安娜·福克斯！是她亲口问奥黛丽要的毒药！还说借这个不会死的药去拉近和吉克斯的关系！好有能接近她的机会！”
    “什么？！”
    平常看起来脑子不怎么聪明的跟班1号，一听到这话脑子突然就开窍了般，指着月缨缨痛心疾首地说：“是你！没想到真的是你！”
    跟班2、3、4、5顿时紧张起来。
    凶手是安娜·福克斯的话对她们就没有一点好处了！必须得是奥黛丽才行！
    这样杀了奥黛丽，合并撒旦及基督，那就能空出两个物资人选了。
    必须把格局打乱，越乱越能捞到好处！
    跟班2号率先拍掉1号的手：“别乱指！一个没做什么贡献的小恶魔的话怎么能全信？”
    跟班1号不急不徐，火力全开：“她还没着急你就先急上了，也对，吉克斯那么强，要杀她起码得两个一起！”
    “你！”
    “够了！”月缨缨抬起手，戒指第三次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我以撒旦教恶魔的身份发誓，绝不会背叛我所信仰的，否则……就叫奥黛丽亲手杀了我。”
    毒誓，在教徒面前是绝对有力度的，无论是上帝也好, 路西法也罢，但凡违背誓言，死后的灵魂会被抛尸野外，被乌鸦分食。
    尤其这个誓言还是被圣女结果生命，恶魔就算是自残也不能死在基督徒手里，不然就是奇耻大辱！
    奥黛丽勾唇，她左手边的黑皮辣妹威胁地看向二楼。
    出来指证的人没法，只好紧咬牙关，做最后的心理建设。
    “我！我也发誓！”她闭了闭眼，“如果撒谎，就暴死荒野，永世不得超生！”
    这个毒誓虽然不是精神上的侮辱，但也足够狠了。
    一时之间众人竟不知道该信谁好。
    奥黛丽也在想应对的办法，她之所以答应会下来，就是提前探知到吉克斯已死的消息。
    她当然想吞并撒旦教，所以才会搅这趟浑水，保险起见，她必须要让对方内部紊乱，最好自己人先打一架，她再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奈何思考方式的时间太短暂只有二十分钟，除了安排人泼脏水以外，再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气氛竟陷入诡异的安静中，众人都在等奥黛丽或者安娜·福克斯说点什么。
    在期待值不出意料的攀登到顶峰时，月缨缨终于行动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拿出一个小瓶子：“当初我从你那买的药，就是这个吧？”
    奥黛丽昵了一眼，皱着眉不敢回答。
    于是月缨缨问告密的那人：“你说！是不是这个？”
    那人眼神躲闪，不由自主地想问奥黛丽，哪料后者直接低头作凝思状，仿佛这事跟她没关系。
    可恶！
    那人心里一阵没底，一咬牙，竟装昏迷晕了过去。
    月缨缨顿时蹙眉，倒是奥黛丽忍不住弯了嘴角。
    这个策反的还算聪明，知道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知道！”
    正当众人以为事情陷入僵局时，乔芬站了出来。
    她战战兢兢地说：“就是这个，当初是我交给安娜的。”
    乔芬是近期和奥黛丽走很近的人，她的话百分百真！
    “这么一说，我好像也看见了。”跟班2号立刻跟风，“她俩讨论的时候，吉克斯就在一边远远望着呢！”
    人云亦云，这下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可能看到过。
    月缨缨转过身来，举着小药瓶：“我坚信里面是补药，而你觉得是毒药，并且我认为这是原装的，并没有被动过手脚！所以我敢喝，你敢吗？”
    什么？再喝一次！？
    神经病！
    奥黛丽不耐烦地说：“我没时间跟你耗！”
    看来没办法内讧了，直接挑起争端让她们厮杀一夜吧！
    反正基督徒人数占优势，只要保证在一楼的这几个能全死，撒旦没人带领，便会不攻自破了。
    说着就要下令。
    谁料这时又有人说话：“我看见了！”
    众人抬头，兰成玉就在五楼的牢房外说：“今天下午的时候，奥黛丽和她的两个心腹在卫生间门口鬼鬼祟祟，结合吉克斯的死亡方式，整座监狱只有你奥黛丽能做出来！”
    “胡说！”奥黛丽反驳道。
    “这似乎不是胡说吧，你当时回来的时候跟平常确实不一样！”
    经由跟班3号这么一提醒，众人又隐约记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那是因为……”奥黛丽欲言又止。
    如果把和安娜·福克斯私会的事说出来，那不就等于承认她确实想杀了吉克斯吗？
    虽然双方首领各自不合都想弄死对方是人尽皆知的事，但只要这话没被摆在明面上，就只能被归于捕风捉影，真说出来反而会被扣帽子。
    普通的基督徒尚且好说，她的心腹们之所以肯投诚，就是因为被拿捏了想被宽恕、拯救的心理，要是不顾一切承认了，好不容易靠上帝驯服的心腹就都会回归趋利的本质，反过来动摇她的地位！
    奥黛丽硬生生吃了个哑巴亏。
    月缨缨顺势将药瓶拿出，倒了几滴液体在手掌心，并当着众人的面用舌头舔了下。
    只用吃这么一点？
    奥黛丽放心下来，心想就这么一点药量的话，大不了就进医疗室治个几天，既能保住性命还能好好想想怎么让撒旦教内乱。
    她可是被判了377年的有期徒刑，在这儿待的时间长着呢。
    结果药瓶，她优雅地将药水涂抹两层在唇瓣上，然后舔舐进嘴。
    药水的味道有点腥，让她闻到了熟悉的人血味。
    这时宣布熄灯时间的广播响起：“两分钟后将自动关闭牢门，请回到指定位置。”
    九点要到了。
    再想吵架，不结束的话还是会面临没地方睡的后果，众人都想散了，下面的跟班也不例外。
    “要不？明天再说？”反正1号是能拖就拖，最好拖三天，她自己跟交好的狱警要了管控物资的名额，到时候木已成舟，谁也说不了什么。
    2、3、4、5不想散，但是晚上睡牢房肯定要比睡地板舒服点。
    正犹豫间，月缨缨超前走了几步。
    奥黛丽的打手立刻上前拦住她。
    “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月缨缨心里算着时间，“我就是想告诉大家一件事，就是关于奥黛丽杀了福利院47个儿童而被判没收家产，以及377年有期徒刑的事。”
    ……
    ……
    静，原本纷杂的人群顿时安静。
    奥黛丽更像被雷劈了一样呆愣在原地。
    “她不是圣女吗？不是因为把不信上帝的送去见上帝而进来的吗？”跟班5号好奇的语气就像在听一件八卦。
    但跟班1号跟2号知道，这件事如果是真的，奥黛丽的基督徒还有圣女的名号，不都是骗小孩儿一样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