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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妄咎 作者:烟猫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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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么了?”他低头打量自己,眼睛一眯,露出好看又狭促的笑:“觉得我屌大,屁股翘?”

    追人,蒋齐不会,开黄腔,他更比不过裴四的二皮脸,瞥瞥裴四裹在被子里笼统的线条,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揉揉鼻子不接腔。

    裴四仰头哈哈大笑,笑到一半被口水呛住,老绵羊一样“喹喹”咳了半天。这次蒋齐没去管他,乜着裴四,眼神儿里颇带着些“嘴贱活该”的意味。气得裴四又伸脚踢他:“水!水!”

    二人倒难得这么和平相处了一个半天。

    睡了个冗长的午觉,裴四醒过来觉得舒爽许多,他活动活动筋骨,在另一个男人家里醒来,身体却没有任何被触碰的感觉,还让他真有些不太适应。

    得去店里了。

    摸过手机看时间,提示栏里一串消息,他挑挑拣拣,滑开来自温让的那一条。

    温让没什么事儿,发来两件衣服,询问裴四的看法。

    衣服的风格不像温让,裴四笑歪了嘴,给他回复:给你那小炮友买的?你跟养儿子似的。

    蒋齐就像在喂兔子,又端来一碗青菜白粥给裴四喝,裴四不乐意,被蒋齐捏着后脖子往嘴里喂。

    这人怎么总在这种时候不容抗拒?烦死人。

    裴四呼噜呼噜把粥喝完,气哼哼地把碗往桌子上一墩,瞪蒋齐:“老大。”

    “嗯?”

    “给你个追我的机会。”裴四的烟被扔了,这时候只能衔根牙签在嘴里吊儿郎当,冲蒋齐挑挑眉毛:“我有个朋友,亲弟弟被人抱走了。十七年前。”

    第027章

    裴四没有告诉温让他找了蒋齐帮忙。温良丢了十七年,能找到的希望太渺茫,以蒋齐的身份和人脉,能找到线索是好事,找不到,也不至于让温让再难受一把。

    裴四跟蒋齐说这事儿的时候,温让正在帮沈既拾收拾东西——再有两天就开学了,沈既拾的兼职也赶在这时候结束,活动算得圆满,至少没出什么纰漏,程期还以老板身份表扬了他。

    “有什么想吃的?”

    温让把几件叠好的衣服递给沈既拾,看着他放进箱子里,倚着门框问。

    “黄桃罐头还想吃么?我妈那儿的……上回被我顺光了,只能从超市给你买了。”

    沈既拾合上箱子,他来的时候东西并不多,现在收拾起来也极方便。把箱子竖起来靠墙放着,沈既拾轻松地往床上一坐,仰着脖子看温让,开口说:“今天不想吃罐头,我们去吃火锅吧,去上次你说想带我去吃的那家。”

    温让轻轻笑了,“好啊。”

    二人稍微收拾收拾,驱车出门。盛夏,九月初的傍晚,太阳的半个脸已经坠到地平面底下,燥热的暑气依然像某种阴魂不散的鬼怪一样盘踞在地面上。温让怕热,出门前专门洗了个澡降暑,偏偏他怕热,又闻不了汽车空调的味道,沈既拾开车,他只能开窗享受自然风,车还没开出去五分钟,他感觉自己一整个人已经被蒸成一滩黏糊糊的果冻。

    沈既拾看他蔫儿叽叽的样子觉得好笑,空出一只手摸摸他汗津津的额头,把额发给他捋上去。

    “热坏了吧。”

    温让晃晃脑袋,把沈既拾的手拿下来捏了捏。沈既拾体温偏低,手指摸起来凉凉的,要不是顾及他开着车,真恨不得攥着不撒手。

    “冬天也这样么?”他问。

    沈既拾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温让这问题指的是他手掌的温度。“还真没在意过。”他想了想,回答道:“我不怕热,也不怎么怕冷。大概冬暖夏凉吧。”

    “这样倒真是很不错,我一过夏天就像受刑。”

    “夏天怕热,冬天也怕冷么?”

    温让耷拉着眉毛:“冷倒是不怕。就怕热。”

    沈既拾发现自己越来越爱看温让露出这样细微的表情。他想起第一次跟温让遇见的时候,这人在酒吧的卫生间里问自己“有约了么?”一张白净脸皮几乎称得上神色寡然,一双眼睛里藏着几千斤的重物。

    “你知道,我对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样子么?”沈既拾歪歪嘴,侧过头瞅了温让一眼,向他抛出一个问题。

    温让歪着头望回去,沈既拾好看的嘴唇勾着笑,引得他对这话题起了兴趣:“什么?”

    “白。”

    沈既拾吐出这么一个字,又认真酝酿起话语,向温让解释道:“不止是觉得你皮肤白,温老师,你身上有一种空白的气质,这种白可以扩散到性格的每一处,素净、沉默、寂静……苍白。”

    “我不太会措辞。”他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笑笑:“就是觉得,你像对生活已经没什么想法了一样,你……举着一根已经熄灭了的火把在照明。”

    这个比喻让温让迅速抬头看了他一眼。

    “咱们是五月份认识的,到现在也就三个月吧,可是我总感觉已经跟认识了很久。温老师,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他把话说一半儿,突然停在此处,像在故意吊着温让的胃口,带了狡黠的神情,从方向盘上空出一只手拍拍裤子口袋,要拿烟。温让帮他取出一根来送到嘴边,又掏火给他点上,沈既拾这才惬意地喷出一口烟雾,接着说:“——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你的表情,变得丰富多了。”

    “会抱怨了,会委屈了,还会撒娇了。”

    他们正从大桥上快速驶过,车窗外涌进一簇簇呼啦啦的晚风,太阳已经彻底下了山,大桥上的建筑灯扩散着黄白的光晕,从后视镜里看过去像是镶嵌在墨蓝天幕上的硕大星子,被一路甩在路途上。

    “更可爱了。”沈既拾说。

    不知道是不是都想赶着暑假的小尾巴放松心情,火锅店里人满为患,麻辣的热气和鼎沸的人声混裹在一起,被空调一升腾,温让刚站到店门口就脑袋一大。沈既拾看看这个场面,低头问温让要不要换一家店?温让摇摇头:“吃火锅嘛,就是得热闹一点儿。”

    二人点了一桌子菜,大多是温让擅自为沈既拾加上的。

    两个月前,他很是纠结了一阵子才开口让沈既拾搬来家里跟自己住,那时候的自己满是顾虑,他不习惯让别人过分进入到自己的生活,炮友关系也本来就不该过分亲近。

    沈既拾去盛料碗,温让慢吞吞地往锅里下着菜,散漫思考着沈既拾对自己说的话。

    “苍白。”

    “举着一根已经熄灭的火把在照明。”

    温让幻想出一个羸弱佝偻的老年人,背着一蓑斗笠,在雪夜里高举一根潮湿的火把蹒跚前行。他为自己想象出的画面笑了起来。

    自己这些年的状态,跟个老头儿也差不了多少。温良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不知道是死是活,自己的火把也确实是熄灭的。

    “会抱怨了,会委屈了,还会撒娇了。”

    “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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