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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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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义已经走了,他身上盖着那张带着人体温度的毛毯,淡淡的烟草味,就像宗正身上散发出的那个味道。
    「呃,十点了吗?」安野有些愧疚,原本说好十一点叫醒宗正的,结果他自己却……
    「醒了?」宗正义从远处走来,手里拿着两瓶饮料,递了瓶没开过的咖啡给安野,「喝点吗?」
    「谢谢。」安野伸出手,接过饮料。
    两人指尖触碰到的瞬间,宗正义突然收回了手,安野下意识地想去接瓶子,慌乱中身体失去了平衡,人整个向前倾,眼见就要从躺椅上摔下来……
    噔――饮料瓶掉落在地滚出好远,甜腻的可可顺着瓶口淌出,在地板上留下一道痕迹。
    「谢谢……」安野被宗正义稳稳扶住,倒在他结实的胸口。
    「坐好。」宗正义像是在教小学生般的口吻道。
    安野望着宗正义没喝多少全洒了的饮料瓶,可惜道:「我的给你吧,反正还没喝过。」
    「受伤没?」宗正义黑色的眼眸显露出紧张的神色,上上下下打量安野,身怕他有什么碰到磕到的地方。
    「理论上来说,我还没摔倒……」安野觉得他有些大惊小怪,可看到他略显慌张的样子又好好笑,忍不住就轻笑起来,「和我爸爸好像。」
    爸爸……仿佛被这两个字震住的宗正义放开握紧安野的手,退后了两步,沉默地盯着地板。
    「呃,我开玩笑的。」安野见他一副受伤的表情连忙解释,「我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也没被什么人关心过,我只是有点、有点感动……」
    「嗯。」宗正义摸摸安野的头,享受他柔软发质的触感,露出满足的微笑,「乖。」
    什、什么啊。
    安野捂住胸口,血液全朝他的脸颊流,脑海里闪过一个两个画面,模模糊糊。
    「我以前见过你吗?」安野抬头,认真凝视宗正义。
    一次两次他可以当作是巧合,但每一次宗正义的触碰都让他有奇怪的感觉,这种心情无法释怀,太过熟悉、太过温暖、让人留恋……
    对上这双纯净无暇的眼睛,他就无可奈何。
    宗正义轻轻扶上安野的眼睛,阻断他的视线:「没,在江城警局,是第一次见面。」
    骗子。
    安野下意识就想说出这两个字,但他忍住了。
    「饿了,有吃的吗?」他拿开宗正义的手,微笑问道。
    「嗯。」宗正义掏出手机,拨通艾篙的电话,「都准备好了吗?我过来了。」
    「可以了,另外,汐雾他们也要回来了,听说有重大发现。」艾篙的声音传来。
    「一会儿说。」宗正义似乎不想在安野面提那起案件,迅速挂了电话。
    「有什么新发现?」安野歪头问。
    「先吃饭。」宗正义拉起安野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临时会议室内摊了一桌美味食物,虽比不过中午吃的那顿,但也算得上豪华丰富。干他们这行的人吃饭和睡觉都是大难问题,别说按时,能吃上就很好了。
    蒋斐石趴在桌子上吃个带劲儿,唔唔,如果警司部也能天天吃这样的大餐,他也不会营养不良到面色惨白了!还被那个渣渣取了这么难听的外号……想想就气,陆渣渣,怎么能让你好过呢!
    「哟,你们来啦,我实在太饿等不下去了。」蒋斐石理直气壮,宗正义欠他的,哼哼。
    「……」宗正义只能用冰冻杀气进行攻击。
    「就算你这样看我,我也不会停下的。」蒋斐石抓过一只鸡腿往嘴里送。
    「有其徒必有其师。」艾篙瞪眼,想起林汐雾之前说的话,总结的真叫出色。
    所以造成今天这个场面的元凶其实是蒋斐石自己,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陆桥河厚脸皮的水准明显青出于蓝了……
    「没关系,我好久没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了,中午也是,很开心。」安野坐下来,笨拙地拿起筷子,微微颤颤地夹东西。
    「你不习惯筷子吗?」蒋斐石想起资料里写的安野出国留学了四年,「在那边不吃中餐吗?自己不做饭?」
    「我在餐厅打工,自己出钱买菜太贵了。」安野那几年过得很拮据,他慢慢放下筷子,无奈地笑,「果然太勉强了么,我还是喝粥吧。」
    勺子比筷子顺手,真是难以想象,自己四年前竟操控过难度系数如此之高的道具,那边的生活真使人退化啊……
    「来。」宗正义夹了一块茄子给他,「肉就免了,吃点素菜,光喝粥也不是办法。」
    「嗯。」安野喜欢吃茄子,好久没吃过了,好怀念。
    「正义哥,我们回来啦――」陆桥河猛地推开门,招摇地撞进来。
    「出去。」宗正义放下茶杯。
    「啊?」陆桥河动作僵直。
    「出去,外面等我。」宗正义重复了遍站起来。
    「噢、噢。」陆桥河回头对林汐雾和魏武壮道,「正义哥说外面等他。」
    两人都默默退了出去。
    宗正义转身离开时,不着痕迹地给蒋斐石一个眼神。
    「这里交给我吧,去去去。」蒋斐石挥手,表示他会照顾安野的。
    艾篙也跟着宗正义出了门,转眼,热闹的办公室就只剩下安野和蒋斐石两人。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安野很敏感,宗正义是不想让他知道什么造成他的不安吗?
    「嗯哼,是什么呢?」蒋斐石意味深长地盯着安野看,「我说你,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安野反问。
    「嗯……」蒋斐石捣鼓着饭碗,「你的小说都写完了?设定发布时间了吗?」
    「十一点。」
    「我通知了南岭分局,他们会将出警时间稍稍延长的。」蒋斐石挺佩服安野能想出这个办法,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很不错了。
    「只是这里?」安野皱眉,犯罪者一直在流动作案,为什么只是南岭呢?
    「放心,这儿有他想见的人,在没达成目的之前,他是不会离开的。」蒋斐石撑着下巴,目光锐利却饱含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神马的……望天。(我什么都没听见~)(喂!)
    ☆、34【15】荷鲁斯之眼「倒」
    啪嗒。宗正义合上打火机,轻轻吐出个烟圈……他深沉的表情令人琢磨不透,散发出的气场即凝重又静谧,就像潺潺小溪漂流的伤感,淌进人的心底深处。
    「义哥……」林汐雾第一个受不了这种气氛,压抑得她难受,「您和我们说实话吧!」
    「知道多少了?」宗正义吸了口烟,抬眼望向众人。
    「没多少。」陆桥河随意道,「也就什么和你当年办过的案件有联系,什么和小野妹子关系紧密,什么你有事故意瞒着我们之类的。」
    「那也不少了。」宗正义对着身旁的垃圾桶弹弹烟灰,「继续说。」
    「犯案的人和义哥十几年前追捕的那个,不是同一个。」魏武壮坚持他的想法,绝对是不同的两个人。
    「嗯。」宗正义承认了。
    「但犯罪者与犯案人必然有关系,他们的作案手法相似,非常残忍……」林汐雾不忍心去想。
    这已经不是变态的领域了,完全丧失人性。
    「安野,也是其中之一?」艾篙试探地问。
    嘭!
    宗正义手边的垃圾桶倒地,铁制的边环硬生生凹进一块。
    「不是。」宗正义断绝的眼神令人望而生畏,冷漠的态度告诫他们不许再多问一句。
    艾篙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抱紧身旁的林汐雾。
    「过去的事与你们无关。」宗正义重新抽出一根烟叼嘴上点火,「把好奇心放在眼前的案子上如何。」
    「得,您不想说我们也不逼您。」陆桥河双手抱臂,「可起码给个方向,别让我们像无头苍蝇似的飞来飞去。」
    「义哥……」魏武壮沮丧着脸轻声呢喃。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把他带走,越远越好。」宗正义暗哑声音带了一丝哽咽。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沉默地垂下头。
    父母尸体上的刀伤零碎浅显,就像是不会用刀的人刺出来的伤口,更像是满怀恐惧的人制造出的伤口……那个房里只有凶手、父母、孩子。
    能想象在那间房里发生了什么吗?
    凶手给出选择,杀了你的父母,或者你自己死。对一个三观都没形成的幼童,给予如此残酷的抉择,让他们稚嫩的双手沾满鲜血。
    面对想让他活下去而苦苦恳求他杀死自己的父母,面对怂恿他弑亲的凶手,小小的身体哆嗦着,被握住的双手感受到刀刃刺入内脏的颤动……
    父母告诉他,他做的很好,凶手告诉他,他做的很好。
    可眼泪顺着脸庞滑落,混淆在粘稠的血液中,随着良知与灵魂一起消散,只留下躯壳。
    如果不是这次的犯罪者没有销毁武器,除了当年知道内情的这些人,这个秘密将永远封存在黑暗之中。为了最后存活下来的那个孩子,为了可能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其他孩子,无论如何,这都不能公开……
    错的不是他们,是那个逼迫他们的人。
    唯有那个人不可饶恕,唯有那个人不能让他活着!
    宗正义发誓,哪怕赔上他的命,也要拉那个凶手下地狱……
    「呃……」谢亦愣愣地站在拐角,望着cao的众人,「检测报告出来了,那把匕首上……都是那个孩子的指纹。」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林汐雾正好无处发泄,有个人白白送上门,她还会放过?
    「这、呃……」谢亦哑言。能说凶手是那个孩子吗?明显……不可能。
    「话想清楚再说,没有证据的事,别信口雌黄!」她几近怒吼的声调吓得谢亦后退了两步。
    他们是警察,可他们也是人。
    只要还有点人性的人,就不能承认这件事的存在……不然,那个失去所有的孩子该如何再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
    对,安野与那事无关,他们不该去挖掘真相,这完全没必要。
    遗忘是种幸福,我们不该去揣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知道他活下来了就好,知道他活得很快乐就好……
    「我、我进去找蒋探长!」谢亦如逃似地窜入门内,头也不回下就关上门。这群人是怎么了啊,吃了火药么,恐怖……
    「安野……很特别。」宗正义仿佛想到美好的回忆,露出温柔的眼神,「他不是那些孩子之一,我没维护他。」
    「哇,正义哥也有这种表情啊。」陆桥河暧昧地笑。如果不是知道当年那起案件有宗正义的参与,陆桥河一定以为宗正义现在说的是他的情人!
    「这什么不纯洁的笑容!」林汐雾猛地推了把陆桥河,「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龌蹉,义哥是把安野当儿子看,这是份责任,懂不懂!」
    「懂懂……」陆桥河揉着背,嘟囔道,「暴力女。」
    「很好,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暴力!」林汐雾吱嘎吱嘎捏拳头。
    「喂,我告你袭警!」陆桥河被林汐雾追着跑,「妨碍公务!扰乱治安!逼良为娼!……」
    「噗。」艾篙松了口气,她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试探地问了不该问的话。
    「抱歉。」宗正义对于自己刚才迁怒的行为表示歉意。
    「义哥您别这样,没事。」艾篙抿唇,「是我问了不该问的话。」
    「他战斗了。」宗正义原本并不想说,那是属于安野和他两个人的秘密,「没顺从、没让犯罪者得逞。」
    众人停下嬉闹,齐齐望向宗正义。
    「他还是个孩子时,就喜欢反抗。」宗正义想起那双小手搂紧他的温度,心中暖流股股。
    安野很特别,对他来说是,对那个犯罪者来说,也是……
    只可惜故事并不是happy endg,那都是他的错,如果他没自作聪明、没做多余的事,后面的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不错不错,大家都松了口气了呢。」陆桥河拍拍他的小心脏,他的小野妹子没经历那些真实太好了,「我提议,不如回房间,继续商量如何抓住凶手?」
    「我难得同意下你的观点。」林汐雾拉着艾篙走在前面,「走走,回房!」
    三人热闹闹地向门的方向走去。
    宗正义正抬脚时,一直保持缄默闭口不语的魏武壮低沉的声音响起:「如果在小野妹子身上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他会想忘记那些事呢?不被他记得的义哥你,很痛苦吧……那为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宗正义摇摇头道:「记起更痛苦,为了他好,我无所谓。」
    「义哥……」魏武壮很难受,不知为何,他就是能感受到宗正义心底深处的那份疼痛。他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可他偶尔会比谁都敏感细腻,特别是在同伴需要他的时候,他的直觉会告诉他。
    「没事的。」宗正义拍拍魏武壮的肩,他知道这个后辈对他的敬仰和关心,这就够了。
    安野是他的责任,由他来承担、由他来保护。
    ……
    「你们讨论出结果了吗?」安野见众人回来,茫然地问。
    不过是十几分钟之隔,再次见到安野,大家都有种说不出的心疼在胸口隐隐作痛。
    「嗯。」宗正义若无其事地坐下,「把你的稿件打印几份给他们。」
    「哦?」安野狐疑,「你是认同我的想法了?」
    「嗯。」宗正义点头。
    安野的嘴角禁不住上扬,偷偷在心底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啊,上帝啊,宗正部长到底如何做到脸不红心不跳还和安野有说有笑的呢!大家都是人,身体结构没有不同啊,为嘛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悠然自得,他们却在一旁心惊胆颤呢!坑爹啊!
    「噢呵呵,可以好好读一下小野的小说,真不错。」林汐雾强迫自己扯出一个笑容,狠狠肘击陆桥河,「陆渣渣也很期待呢,是吧?」
    「是是!」陆桥河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壮壮,你怎么了?」安野从刚才他们进门就发现魏武壮一声不吭地站在角落,眼眶红红的,像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他眼睛进沙子了。」艾篙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眼药水放进魏武壮手心,「叫你滴一下润润眼不听,逞什么强啊。」
    「嗯、对……我眼睛进沙子了,我沙眼。」魏武壮往眼里狠命挤药水,「唔唔……」
    笨蛋!进沙子和沙眼不是一回事啊!
    「噢呵呵,他经常这样,嗯,我们都习惯了,是吧陆渣渣?」林汐雾的手肘再往后捅时,陆桥河成功闪避。
    哼小样,同样的招数我不会中第三次。
    「是,是。」陆桥河站开三米远,愣林汐雾是猿猴手臂也够不着他。
    「别站我旁边……滚远点。」蒋斐石厌恶一推,将陆桥河的肚子林汐雾手肘上撞。
    卟。大家都看见陆桥河脸色发青了……
    安野真忍不住想笑,对于独自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他来说,朋友这两个字真太可贵了。他好羡慕这群人之间的互动,好温暖,让人向往不已。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那该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个星期会有三更或者n更这种事我会说吗?
    猜测如下:
    1东家有喜。
    2每个月的那几天。(别想歪,是说特别想码字的那几天)
    3这货良心发现。
    4这货的老板良心发现给假了。
    ☆、35【16】荷鲁斯之眼「倒」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安野见众人放下打印稿,询问意见。离十二点还有时间,若是现在提出修改方案,还来得及弥补。
    「很完美。」陆桥河第一个表态。如果蒋斐石能让南岭警方配合他们,那么,抓住凶手就只是时间的问题。
    阴一个人就要在他以为掌握一切的时候,抽掉所有积木的唯一着力点,让他垮台。
    安野的想法完全符合陆桥河的美学,没人能想到如此细枝末节却又至关重要的地方被动了手脚。
    「南岭一天的报警数量维持在多少?」林汐雾合上纸页,问谢亦。
    「一千至两千之间。」谢亦答。
    这个数字在二线城市来说算少的,曾经让警司部疯狂的某个城市,一天接到8000起报警电话。起用了其他五个地区的全部接线服务员,依然不及应付这场电铃风暴。
    「除掉经常恶意骚扰的那些……」林汐雾边思考边说,「还有造成死亡的那些,可能还剩下多少起?」
    「我说,大小姐。」陆桥河鄙夷地看着林汐雾。
    「干嘛?」
    「你有没有好好看剧本?」陆桥河举起打印稿抖了抖。
    「有啊!」林汐雾从头到尾看了两遍,真精彩!
    「那你是瞎了?」陆桥河愣眼。
    「会不会说话呐!」林汐雾一拍桌子。
    「雾雾……」魏武壮帮她把a4纸翻到第二页,指着第三行道,「在这里。」
    ――他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红色的百元大钞和一台破旧的手机,递给身边的男孩。
    ――「打个电话给警察叔叔说有人要杀你,让他们来救你。」
    ――「噢、噢!」
    ――七分零八秒,警车出现在他们刚才的位置。他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偷窥这一切,默默记录在他的小本子上。而那个拿他钱办事的男孩早一溜烟躲入某个网吧,消他的网瘾去了。
    ――咚,破烂的一次性手机被丢入垃圾桶,计划顺利进行。
    「呃……」林汐雾眨眨眼,「所以他会找人报案,而不是自己报案。」
    「正确的说法是,他会在网吧附近找一个男孩报案。」陆桥河对安野抛个媚眼,「对吧,小野妹子?」
    「嗯。」安野点头,不出意外……凶手会按他写的剧本操作。
    「不会吧……」林汐雾咬唇,真是不可思议呢,真会有这种笨蛋?他把安野的小说当教科书了?犯罪入门教程?
    「会。」宗正义斩钉截铁道。
    撇去凶手照安野小说实施犯罪的部分不说,前天那起案件,他仍是模仿十几年前的那名犯罪者的所作所为。除了他没销毁犯罪凶器之外,其他都一模一样。
    至于为何他没有销毁,原因有两种:第一,时间相隔太久,记忆出现偏差;第二,发生了什么事使他没看到还有这么一个步骤。
    别人可能不知道这名凶手的来历,但在宗正义心中,早就明了。
    只是他不能说。
    「那么我就让他们留意最近网吧附近的报案电话。」蒋斐石整理他要做的事,「多少时间能将出警时间调整回来?」
    「一天。」安野竖起一根手指。
    「喔,这次我明白了!」林汐雾指着面前那张a4纸的末页处,开头有三个字。
    ――第二天。
    「噗哈哈哈哈……」陆桥河捶地,大小姐威武、大小姐荡漾,大小姐太了不起了!怎么这种事都被她知道了!
    「我说错了吗?」林汐雾挑眉瞪眼,一脸理直气壮。
    「不,您没说错。」陆桥河就是笑得停不下。
    「那你笑毛线啊!」林汐雾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我就是笑毛线啊!」陆桥河前仰后翻。
    「噗……」艾篙也捂住嘴,努力抑制发抖的肩膀。哎,汐雾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呆。
    这次真呆的好可爱!
    「好了。」宗正义介入他们的纷争,「大家有一天自由的时间,好好休息,这些天辛苦了。」
    从申请转接案件那天算起,cao的各位成员连续工作了120多个小时。每天平均睡眠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加起来吃了五顿饭都不到,其疲惫和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休息?」林汐雾突然有点不认识这两字,「这两个字该怎么写?」
    「单人旁一个木,自己的自下面一颗心。」魏武壮帮她解惑。
    「你真以为我不会写?」林汐雾无力吐槽,人生呐,找个能理解她幽默的男人就这么难吗?
    「……」魏武壮可怜兮兮地望向陆桥河,他被人耍了。
    「没关系,我会替你报仇的。」陆桥河丢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陆陆,不用了……」
    「用的。」
    「真不用了!」魏武壮有点激动。
    「我们谁跟谁呐,别客气!」陆桥河大力勾住魏武壮的肩膀。
    「没和你客气,真不用!」魏武壮认真地看着陆桥河,「我还想多吃点午饭,你别帮我拉仇恨。」
    林汐雾是谁?财主啊!投食者啊!供着还来不及,怎么忍心伤害她呢?
    「噢呵呵,识时务者为俊杰。」林汐雾笑得意味深长。
    「报仇和拉仇恨哪能是一个意思。」陆桥河以同样认真的眼神回望魏武壮,「就像你吃东西和我吃东西,能一样吗?」
    咦,好像有点道理?魏武壮被绕进去了。
    「是不一样。」安野整理了下资料准备离开,「写了壮壮名字的饭盒,却是你吃的。」
    「那我是不是就少了一个饭盒?」魏武壮有点不能接受。
    「不,因为大家都以为你吃了,所以你没饭盒了。」安野满怀同情道。
    「那不行!」魏武壮完全不能接受,「陆陆,我们还是不报仇了,走,吃夜宵去,我好饿。」
    提起吃的他就来劲儿,终于可以美美地饱餐一顿……他好幸福!
    陆桥河横安野一眼,这比喻打得好,打得他可能因消化不良直接被送进医院。
    「睡前暴饮暴食不科学。」陆桥河诚恳地说。他望着垃圾桶里那几个热乎乎的饭盒,如果没记错,离晚餐时间才过一个小时。
    「那你先睡一个小时,再起来陪我吃夜宵。」魏武壮不折不挠的精神值得所有人学习。
    「我还是先陪你吃夜宵再去睡觉吧……」陆桥河还有别的选择吗,他只能妥协。
    「睡前暴饮暴食不科学,没关系,你先睡,起来我们再吃。」魏武壮好言相劝。
    「先吃再睡。」
    「先睡再吃!」
    「我说先吃再睡……」
    「没关系,你先睡!」
    「你到底吃不吃了!不吃就别吃了!」陆桥河爆发,受不鸟,这辈子遭了什么罪遇上这只满脑子都是食物的吃货!
    「吃吃!走,我们走!」魏武壮推着陆桥河出门,迫不及待。
    等他们两人出门后,林汐雾一跳八尺高。
    「我喜欢你,走,我们去酒店。」她欢快地拉起安野。她从没见人能阴陆桥河阴得那么彻底、那么透彻、那么大快人心的!
    「啊?」安野愣在原地。
    「你真厉害,从没见陆渣渣脸那么绿过,和便秘似的,哈哈哈……」林汐雾好爽,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哦……」安野脸红红,他会错意,还以为被女孩子表白了……也对噢,刚表白就去酒店,这速度也太快了。
    「嘶!」林汐雾倒抽一口气,恍然意识到……苍天!要命啊!她刚才说了什么啊!
    雅蠛蝶!
    「没事都回去酒店。」宗正义皱眉道,「不清楚地址的,问艾篙。」吵吵嚷嚷的,真是低估了他们的极限,以后可以让他们再累一点。
    宗正部长的眼神写明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林汐雾哪能不清楚,这附近可只有一家七天连锁酒店……林汐雾匆匆把资料都塞进她的包包,拉着艾酱逃似地出门。
    「你去哪儿?」宗正义拉住安野的手腕。
    「不和他们一起吗?」安野以为他也该洗洗睡了。
    「嗯。」宗正义望向蒋斐石,「蒋探长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你暂时不用参与行动。」
    「为什么?」安野有些愤怒。
    「你有警员证吗?」对于他的质问,宗正义游刃有余。像在安抚孩子的长辈,随安野如何乱发脾气,都有办法让他安静地闭嘴。
    「……」安野郁郁地咽下脱口而出的话――没有。
    他不是警察、还曾被认定为犯罪嫌疑人,原本就没资格参与办案过程。宗正义让他跟到现在,已是仁至义尽、法外开恩,他没有任何拒绝退出的理由。
    「没事的,交给我。」看出他的不安,宗正义站起身,习惯性地伸出手抚摸安野的头。
    「能不能商量下?」安野抬起头,渴望的眼神令人不敢直视。
    宗正义轻轻摇头,像在看个淘气的大男孩。「一下下,好不好?」安野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他还有很多问题要问那个凶手!
    「蒋探长,交给你了。」宗正义躲开安野的视线,最后交代了蒋斐石一句,抽身离开。
    「好嘞,您慢走!」蒋斐石向宗正义的背影挥手。
    太好了,大小瘟神都走了,空气无限清新。
    谢亦也松了口气,在特属部人的面前,他总没办法轻松。想到那个和安野一样麻烦的后辈,刚松下的那口气又倒流回来……
    「蒋探长,谢队长,翰公子在车里了。」办公室门口出现一名身着南岭警服警员。
    「很好很好,走走!」蒋斐石推着安野出门。
    把两个大小麻烦也送走,这次的任务他就顺利完成了!
    「我们去哪儿?」安野认为自己有知道的权利。
    「哪安全去哪儿。」蒋斐石和宗正义达成了君子协定,他必须保证安野的生命安危。
    「那……能给我台无线上网的笔记本电脑吗?」安野做最后挣扎,「我很无聊,拜托了。」
    蒋斐石望着那双黑秋秋的眼睛,心脏咚咚直跳。
    娘的,终于理解宗正大变态会变态的原因了……被这小眼神多盯几秒,他也会忍不住变态的。
    「没问题。」蒋斐石回头对谢亦道,「你处理下。」
    「嗯。」谢亦点头,正好也给翰沐立弄一台,省得他哇哇大叫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比如……重色轻友神马的。
    安野瞥了眼挂在墙上的钟,十一点三十分,还有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我会修文,大家看到更新神马的别激动,说好下个星期会多更,我一定不会提前的。(喂!)
    咳咳,大家看这章的格式有不习惯吗?空行和不空行……如果大家喜欢空行,那我也不用修文了,如果觉得现在这个版本好,那我就下决心全部修一下。(因为我用iphone手机看了下的排版,我现在用的这个排版,手机看起来空行好像太大了……)
    ☆、36【17】荷鲁斯之眼「倒」
    刚上面包车就听见一阵吵闹的声音。
    「我不回家!你们别送我回去!谢亦,求求你了,我不回去行不行?」
    「不行。」谢亦听起来很坚决,「飞机票都订好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保证我会听话,见不到你我很寂寞……拜托了,别让我回去……好不好?」
    「沐立……」谢亦无奈地叹气。
    这不是他同意不同意的问题,是翰总督察想不想的问题。
    「我打电话给我爸,我自己给他说!」翰沐立心一横,豁出去了。
    「说你正和凶手的目标对象在一起吗?」蒋斐石冷冷插了句。
    「呜……」翰沐立快要在车上打滚了,「蒋探长,我真的很葱白你……」他已经口齿不清脑筋打结了。
    「为什么不想回家?」安野拉上车门,坐到翰沐立的对面。
    「哎……」翰沐立垂头丧气,反问安野道,「你有兄弟姐妹吗?」
    「没。」安野自小和奶奶一起生活,从他记事起便是孤身一人,连对父母的记忆都少之甚少。
    「那你是不能理解的。」翰沐立撑着下巴,一副沉重的神情,「我有两个哥哥,他们都优秀得不像人类……从小到大,每个人都拿我和他们比,不管是外形还是内在,比得我一点自尊都没剩下。」
    他活在光环之下,承载着更多人的期待和瞩目。事事都被拿去和他的两个哥哥比较,用他们的完美束缚住他的人生,让他负重担担、举步维艰。
    人与人是不同的,他叫翰沐立,不是他大哥、也不是他二哥,不可能做到他们的程度。凭什么他要按着他们曾经的轨迹生存?凭什么他要按部就班他们的人生?
    「我不想当警察。」翰沐立眼睛红红,「我只想当个侦探,过无拘无束的日子,快乐地帮助别人。」
    「侦探没钱途。」安野直话直说。
    「是啊,所以他们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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