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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宾后退一步,胸腔里突突的跳了两下。
    这不是胡小猫第一次亲他了。以前,王宾见小猫乖巧可爱,也喜欢在人家脸上凑上一凑,并不觉得有什么关系。只是最近一人一猫间的氛围有些微妙,王宾望进胡小猫直直看过来的碧色眸子里,突然就有些心慌。
    他想开口责备,可胡小猫一点不脸红,正眨巴着眼睛模样无辜,一点心虚的意思都没有,`佛不过做了件好像买菜一样普通的事情,再正常也没有了。
    王宾的气顿时就短了,装模作样的捏了捏喉头,转身就往厨房里去,头也不回的说:“我倒点牛奶给你喝。”
    王宾开车去接杨佳丽,胡小猫坐在车后座上,老远看见女人从楼道里出来,它吸了吸鼻子,把头扭向一边,脸贴着玻璃看着另一面。直到杨佳丽上车,在副驾驶上坐稳,胡小猫也没有理会她。
    倒是杨佳丽一眼就看见了胡小猫,有些诧异,问王宾:“这是谁家的小孩呢?”
    王大编辑突然就幽了一默,笑道:“我的!”
    女人的脸顿时扭曲了:“……”
    王宾知道这玩笑是开左了,连忙摆出一早想好的说辞,道:“我同事的小孩,胡小凌。”
    “……”
    “他有事让我帮忙带两天。开玩笑,我哪能有这么大的儿子!”
    杨佳丽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回头又多看了胡小猫两眼,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心里骂自己傻。
    “小孩儿害羞,不喜欢说话。”王宾解释道。
    “没事儿。我就喜欢小朋友,这样的乖巧。”杨佳丽笑着说。
    王宾点了点头,从后视镜里看了胡小猫一眼,伸手从车夹子里摸出一根阿尔卑斯的棒棒糖,扔到后座上去。脚下踩上离合,道:“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出乎意料的下笔如有神,速度诡异的快!
    ☆、第四十九章
    因为是周末,游乐园的人不少。
    王宾带着胡小猫和杨佳丽检票进去,触目可及全是热闹的景象,远处,过山车龙般的在过道上滑行出来一个无限大,空气中还隐约能听见人们大的惊叫声。
    杨佳丽笑了,说:“我多少年没来这种的地方了,真感觉自己年轻了不少。”
    王宾看见胡小猫一脸兴奋,眼睛亮亮的四处瞟动,也笑了:“那咱进去,走!”
    来游乐场怎么能没有尖叫和刺激?既然已经看见了过山车,王宾一行人当然不会错过。
    王大编辑问小猫:“害怕吗?”
    胡小猫喜冲冲的蹦到了售票处。
    王宾询问地看向杨佳丽,女人几分羞涩的一笑:“没玩过,不过看见大家都这么high,我也想试一试。”
    于是一行三人就坐上了游乐场之经典游戏――过山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过山车上下来,杨佳丽手扶太阳穴做晕眩状,回头寻找王宾,想着给男人一个表现机会。却见一道黑影闪过,王大编辑已经趴到垃圾桶边干呕去了。
    杨佳丽:“……”
    胡小猫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脸色苍白,摇摇晃晃的走到王宾的身后。他倒是不吐,直直的朝王宾的背上倒去,脸蛋贴上人家的脊梁骨,有气无力的唤了声:“大宾……难受……”
    杨佳丽:“…………”
    没办法,女人只好将两个货扶到一旁的木椅上坐好。胡小猫软泥一样瘫在王宾的怀里,王宾的脸色还有点发青,不过也勉强缓过神来。杨佳丽无奈的看了两人一眼:“我给你们买点喝的来。”说着就往一头的店面走去。
    王宾给她递了个感谢的眼神。
    三个人在木椅上无言的坐了会儿,杨丽佳手里捧着热奶茶,笑了笑对王宾道:“看不出来你的身体还挺虚。”
    王宾有些尴尬,“那速度太折磨人了,颠来倒去,真受不了。”低下头想了会儿,自己也有点乐:“老了,腰板比不上年轻时候硬实。”
    “他好像跟你挺亲近的。”杨佳丽又看了眼胡小猫,小孩正靠着王宾身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奶茶喝。
    王宾哈哈一笑:“小孩儿带过几回,熟了!”
    胡小猫脸上并没有多余表情,咬着吸管往纸杯里吹气,“咕噜噜”“咕噜噜”。
    “哦。”杨佳丽:“这小孩儿长得可真好,你那同事不会是大美女吧!”眼睛弯下来,女人摆出笑模样。
    王宾知道这是原则问题了,虎背一挺,“哪能呀?都是男同志,不是忙么,关系好帮忙带带。”
    在过山车的问题上,王大叔损了面子,他想了想,猿臂一伸,往一座阴气极重的建筑物一指,“咱们去那!”
    鬼屋――
    “王哥,这个……我真有点怕……”杨佳丽把自己往王宾身上贴,站在鬼屋前打了个颤儿。
    王大编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特痞的一拉嘴唇,把胸肌拍的啪啪响:“妹子放心!有哥在呢!”
    然后他又扭头向队伍中唯一的未成年,作成熟稳重相:“小凌,不要怕哦。”
    胡小猫抬头看了他一眼,埋头吸出最后一口奶茶:“滋滋滋――”
    王大叔:“……咱进吧。”
    鬼屋,漆黑一片,只有角落里散落着橙黄的暗光,仔细一瞧,却是蜡烛。
    偌大的鬼屋里,惊叫声此起彼伏,全是来这儿的游客。王宾虽然不是特别怕鬼,却也被这一把把嗓子给激起身鸡皮疙瘩。
    杨佳丽猝然尖叫一声,猛地抓了王宾一把。王宾只觉手腕一疼,知道是对方的指甲掐进了肉里,他眉头微抽,问道:“咋啦?”
    杨佳丽哆哆嗦嗦的指着前方,王宾一看,好家伙,前面白布飘飘荡荡之下隐约可见一个鬼影,那“鬼”正用十分缓慢僵硬的动作朝这边走来。
    王宾初初也有些心惊胆战,却见胡小猫眨巴眨巴眼睛,显然也看见了“鬼”。正茫然又好奇的盯着瞧。王宾突然想到:自己身边这位才是真、妖、怪!装神弄鬼的工作人员简直弱爆了!
    这样的念头一出,王宾很快就定下了神,他拍了拍杨佳丽的手背说:“没事没事,那都是人,装鬼就吓你来着。”
    杨佳丽要哭了,索性将眼一闭,“我知道啊……可我还是怕!”
    “鬼”很快走近,他的任务就是与游客擦身而过,至于有没有小动作,就要看“鬼”大爷的心情了。
    很明显的,面前有三个人,性别女的那位已经破了胆子,略过;中间的男士倒很是稳重,不过被夹在两人中间,地理位置恶劣难以下手,略过;最左边的是一位少年,眼睛又大又亮,一看就是招鬼的主。
    “鬼”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鬼”,他知道哪些游客可以吓,哪些游客不能吓。他在心中默默的较量了一番,就向胡小猫“飘”了过去。
    然后,在少年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哇啊!!”
    王宾和杨佳丽全身一震,前者是惊的后者是吓的。
    王大叔赶紧将猫咪伸出去的爪子给逮住,拽在自己的手心里往回拉。
    急道:“你没事吧?这是个意外,对不住了真是对不住!”
    “鬼”捂着自己满是田字格的手背哀嚎,他想不到这个小孩哪来这么尖锐的指甲,竟像是刀锋划过般疼人。
    王宾手下用力气,狠狠往胡小猫的手心里捏了一记,胡小猫难得聪明了一回,趁着黑赶紧将尖利的兽爪给收了回去。
    他心里其实有点委屈,那个怪模怪样的东西一看就不是好人,还对自己动手动脚。胡小猫最讨厌陌生人碰它,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疼得哀嚎出声。
    胡小猫觉得,这件事情是不能怪他的。
    “鬼”很严肃的抬起头,说:“这里不准带刀片进来!”
    王宾的冷汗都出来了,赶紧解释:“哪能呀,就是指甲,你看你看!”说着拖过猫咪的手就往“鬼”的眼皮子底下凑。
    鬼屋的光线黯淡,胡小猫的指甲虽然已经收了起来,却还是比一般人的都要长些,阴影下,甚至几分怖人。
    “鬼”瞪了半天,也没了主意。
    王宾赶紧表态:“兄弟,这事是我们不对,我赔医药费,你别跟小孩儿一般见识。”
    在鬼屋,游客因为情绪激动误伤工作人员这种事情并不少见,“鬼”想到自己不过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孩抓了一下,就要死要活的很不成样子。讪讪地,说没事,解释清楚就可以了。然后也不等王宾说下去,自己就消失在了重重血色白布之下。
    如此一打岔,三人的鬼屋行也没了兴致,灰溜溜的跑了出来。
    杨佳丽有点不高兴,说:“这胡小凌怎么随便抓人呐?”
    胡小猫把头一偏,并不理会她。王宾倒是有点心疼,问猫咪:“是不是吓着啦?”
    胡小猫摇了摇头,往前一个大跨步,兀自向前走去。
    杨佳丽眉头微蹙,对王宾小声道:“现在的孩子真是娇气,说都说不得。”王宾笑了笑,并不语言。
    路过一家玩具店时候,猫咪盯见人家店面前一篓筐的卡通塑料球不挪步了。王宾见之有点好笑,心想这小妖果然是孩子心性。拉着人走过去,说:“就一个,挑吧。”
    胡小猫高兴,冲他笑了一下,手指在塑料球堆里拨弄。一颗印有米老鼠大头像的灰色气球从他指头下走过,胡小猫顿了顿,心里也不知道琢磨什么,突然就去戳了一下。仅一下,就听“砰!”的一声炸雷,米老鼠头顿时七零八落成了渣渣。
    胡小猫:“……”
    王宾:“……”
    男人有些头疼,对着闻声赶来的店员抱歉的笑了笑,瞪着地上的老鼠”尸体”很无奈。他牛眼一扫,直接从框里捡出颗粉红色的,hallo cat,塞进胡小猫怀里让他抱着。
    “就这个吧。”掏钱,走人。
    胡小猫还有点没回过神来,把怀里的小红猫翻来覆去瞧了半天,才露出个笑模样。
    因为这件事,杨佳丽对胡小凌的意见便更大了。小声跟王宾碎碎念,说:“你还真迁就他。”“一个男孩子指甲留那么长……”“娇不娇气呀!还不爱搭理人,家里头怎么管的……”
    王宾嘴角上的幅度便有点保持不住,他不爱听关于胡小猫的坏话,心里顿时有些烦杨佳丽。
    胡小猫依旧事不关己,抱着他的新玩具沉溺于自己的世界中。
    又四处逛了会儿,王宾就要带着胡小猫回家了,先送杨佳丽回去。
    他的车停在广场靠马路的一边,取车的时候,胡小猫的塑料球没舀稳,落到了地上,holle cat于是蹦蹦跳跳的往马路一头滚去。
    胡小猫赶紧去追。
    王宾正在开车门,也没有在意,只是抬头随意的一瞟,顿时心脏都不会跳了。
    “胡小凌!!!”
    猫咪一心一意追着自己的新玩具,被王宾这么一吼,顿时吓得脚上一软,踉跄着跌到车道上刚好扑住球。
    杨佳丽瞪向胡小猫的方向,也吓直了眼。
    猫咪不知道自己的身后,一辆小汽车正疾驰而来。
    小汽车的车主分明没料到会有人突然从人行道上滚下来,也蒙了神。凭着本能踩下刹车。
    “吱――!”
    汽车头在距离胡小猫一厘米的地方险险停住。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彼此大眼瞪小眼。还是胡小猫首先反应过来,浑身一颤,喵呜一声扭头连扑带爬的往王宾方向奔去。
    看着小孩憋红着脸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终于一个扑趴滚进自己的怀里,他实实在在将人抱住。王宾只觉小腿跟一软,就要滑倒在地。
    男人的背脊顶着车,死死的勒住胡小猫,这时候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心脏咚咚地锤着胸腔。
    小汽车的车主摇下车窗支起脑袋冲着他们破口大骂,王宾什么也听不见。
    胡小猫吓得瑟瑟发抖,脸贴在男人的胸前,一张嘴全是哭腔:“大宾……大宾……”
    王宾揉了把猫咪的脑袋,大手在人脸上扒拉几把,眼睛微微发红,扯着嘴角露出个笑来,说:“你这小祖宗,可他妈要我的命了。”
    胡小猫于是踮起脚,在男人的唇上亲了又亲。
    “啊!”女人一声惊叫让王宾晃过神来。
    小汽车已经不见,杨佳丽捂着嘴惊讶的瞪着他们,不可思议:“你们在干嘛?!”
    不待王宾回答,胡小猫首先扭过头去,冲着女人龇牙咧嘴,明显炸毛。
    王宾突然就什么也不想解释了。
    “你、你们!”杨佳丽看一眼这个,瞪一会儿那个,脸上跟变脸似的,红橙黄蓝靛紫一个色儿接一个色儿。终于,“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就瞧着奇怪!”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摔包,崩溃的瞪着男人,“王宾你变态!”说完,踩着高登风火轮似的跑了。
    王宾目送着女人的身影渐远,心都累了,他拨弄了猫咪两下头发,将慌乱中掉下的熊猫帽子给人重新搭脑袋上,说:“满意了?”
    胡小猫也不回答,就在他胸前一通乱蹭。
    回到车上,胡小猫脑袋一偏,温顺的躺倒在王宾的大腿上,说:“刚才吓死我了。”
    王宾心想谁吓谁呢,无奈的揉了揉猫咪的头发,骂道:“小混蛋。”
    胡小猫盯着黑漆漆的车皮愣了会儿,又说:“大宾,那女人不要你了。”
    王宾:“……”
    胡小猫支起身子,很认真的看进男人的眼底去,神情几分执拗:“跟我好吧,我喜欢你。”
    王宾有些招架不住,柔声问他:“你知道什么叫‘好’吗。”
    “知道。”胡小猫点了点头,说:“就是要在一起,交/配。”
    “……”王宾被口水呛了一下,胡小猫又凑过来往他嘴巴上贴。猫咪的唇瓣又软又甜,王宾觉得心动极了。就在刚才,胡小猫奔进他怀抱里发抖,王宾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捧起胡小猫的头,舌头沿着那条优美的唇缝挤了进去。
    “好吧。”他说,“咱俩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节日快乐~!
    预计十章内完成此篇,【握拳】
    ps:猫咪cp进展比较快哈,嘻嘻。
    ☆、第五十章
    方泽又失恋了,因为这个又字,他甚至不好意思给好朋友王宾打电话寻求安慰,自己也觉得自己丢人。
    方泽身心疲惫,窝在床上呼呼大睡,要不是突如其来的门铃声,他还不一定能爬起身来。
    方泽家的门铃是最老式的那种,“铃――”“铃――”,跟七十年代小学课间铃一样,大声刺耳。
    打开门,是位不认识的小伙子,头上戴着标志性很强的黄色帽子,上书“橙子餐厅”四个大字。方泽还没缓过神来,小伙子将手里的大盒往他怀里一塞,摸出一张票据来,说:“橙子外卖已送到,请签收。”
    直到关上大门,将手中的大盒子提到餐桌上放好,打开一看,好家伙:热腾腾的虾仁披萨,一小块蛋糕,用密封塑料罐子装起来的辣汤。
    方泽都傻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方泽赶紧摸出手机,想根据盒子上印有的电话给橙子餐厅拨去问个清楚,在此之前,却发现自己的手机上有条未读短信,来信人方泽可熟,二十个小时以前,他们还是一对儿。
    白坚。
    方泽的心里咯噔一下。
    短信的内容让方泽很无语,大狗分明是把天气预报顺手给他转了一条,半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方泽瞪着那条短信来来回回读了无数遍,咬牙切齿,不知道这畜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了想,先无视之,一个电话打到餐厅。
    橙子的人表示没有送错。方泽又询问了订餐人的姓名,对方答曰:白先生。方泽于是便明白了,他挂下电话,有些懵。
    天气预报和套餐外卖,方泽想,这个大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白坚只晾了方泽一个晚上,十二个小时零四十分钟三十秒,他就单方面绷不住了。
    第二天起了个老早,顶着双熊猫眼就颠颠跑去公司开了个早会,等会议一结束,白坚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沉思。摸出手机一看,快十点了。
    男人的眉头微蹙,他心里惦念着方泽,想这人是不是起床了?有没有好好吃饭?初春的天气凉,可要小心感冒……
    白坚兀自纠结了好半天,最后一咬牙,转了条天气预报给男人。又想了想,叫来了秘书,让她定个午餐送到幸福小区xx栋xx单元。
    秘书很有职业道德的问:“好的。还有什么具体要求吗?中餐,西餐,意大利餐,能吃辣不能?”
    白坚想了会儿说:“随便吧,一人分量的就行,普通点清淡点儿,主要是卫生好吃。”
    秘书得令,又问:“是以总经理你的名义?”
    白坚摇头,“不用,记在你名下。”见秘书要走,又叫住对方:“算了,还是说我定的。”考虑到方泽为人小心,一般不会动不认识人的东西,白坚怕他疑神疑鬼不吃,改了主意。
    ……
    …………
    方泽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不管是没头没脑的天气短信,还是自己手机桌面那张突然冒出来傻了吧唧的大头贴,或者是诡异的送餐事件,都先无视之。
    方泽心里有种淡淡的感觉,他和白坚之间,还不算玩完!
    这一次的分手和齐宣民的那一次不同,有别于感情渐淡终于分开,他相信大狗还是爱着他,念着他的。
    方泽望着一桌子饭菜,浅浅的叹了口气。
    白坚第三次拨打电话终于被接起,白坚坐直身子,赶紧道:“沈伯伯,我是白坚,可算找到您咧。”
    那边,沈贵雄呵呵一乐:“是白小子吧,很久不见,怎么想起给咱这糟老头打电话啦,稀奇!”
    “都怪沈伯伯贵人事忙,我们小辈想来请个安都怕耽误您正事。”
    “胡扯。”沈贵雄笑骂一句,说:“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咋么的?”
    “那个……”白坚顿了顿,“我想请您跟小烟吃个饭,咱聚一聚。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安排。”
    “哦,这么一茬。”另一头的沈贵雄似乎在琢磨什么,突然问道:“白小子,你是不是做什么欺负咱烟儿的事情?”
    白坚冷汗都下来了。他这个沈伯伯,十几年的交情,也是看着他们这几个小辈长大的。虽说平日里慈祥可亲,可事情一旦涉及到他宝贝女儿的利益,老头子翻脸比谁都快。
    “哪能呀,可能是有些误会。”白坚说:“我不是计较着婚礼的日子也近了,咋两家人坐一起商量商量。您看这事儿……”
    “行!”沈贵雄一口应下,“正好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一句话,又让白坚心里掂量了掂量。白坚殷勤道:“可就说定了。沈伯伯那您看什么时候方便?”
    老头子略一沉吟:“就今晚吧,我把其他的杂务往后推一推,还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重要点。”
    “行咧。”
    晚八点,帝凰饭店,包间。
    沈贵雄,沈如烟,白坚。
    “沈伯伯,这杯我敬您,我全干您随意。”五粮液,深口的天瓷杯,白坚一仰脖就全灌了喉咙里。沈贵雄笑眯眯的看着白坚动作,也抿上一口,示意示意。然后沈大爷发话了。说:
    “白小子,咱这酒先停一停。别一来就整个猛的,我老骨头
    可受不了。”
    “沈伯伯说哪的话,谁不知道您那是海口的量,我这都是班固门前耍大刀,您看着笑话。”嘴上客气着,白坚也不劝,坐□来,知道这是要说正题了。
    果然。
    沈贵雄说:“现在的年轻人和我们当年可大不相同,主要是定不下心来,一天一个样,爱折腾。”
    白坚正襟危坐,点头称是。
    沈如烟坐在老头子手侧。从进门开始便不怎么爱搭理人,现在也是,隔着明晃晃的红酒杯盯着白坚,就想瞧男人的反应。
    白坚顿了顿,说:“沈伯伯,和小烟的婚事,我想缓一缓,咱两家人再商量商量。”
    闻言,沈雄贵一顿。白坚仔细的打量着他的脸色,手心有些发汗。
    老爷子倒是不急,慢悠悠的夹了口菜吃,说:“你看你们这是闹得什么事。”
    “沈伯伯,你怪我吧,我知道我犯浑。这事儿是我对不起小烟,我……”
    “好了好了。”沈贵雄摆摆手,“我都听小烟说了。”
    “啊?”白坚看向沈如烟,对方瘪了瘪嘴,不甩他。
    沈贵雄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背,“我们爷俩谈了一个晚上,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真是搞不懂。但是这件事,我并不赞同。”
    “是是。”白坚有些糊涂,多日不见这沈大爷脾气渐好呀,这都谈到他女儿的终生大事了,老头子还这么淡定。
    “这件事关系到小烟以后未来的幸福生活,事关重大,必须慎重考虑。”白坚一脸严肃,“沈伯伯,我这个人你知道,从小浑惯了……小烟是好姑娘,不敢耽误了。”
    “白小子,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听着心里可不高兴!”沈贵雄脸一沉,说:“你不想跟我家烟儿处是怎么着?一个劲的往外推,什么意思啊?我老头子可听不懂!”
    “哪能啊,沈伯伯您先别急!”白坚赶紧安抚,他看了看沈如烟,对着沈老爷子讲道理子摆事实:“当初小烟和我订婚,主要是你们长辈的意思。如烟一个小女孩,也不知道啥。我倒是年长了几岁,但也是个没脑子的,这事儿到底办得太草率了点。”
    “小烟今年才二十出头,大好年华!后半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跟我绑在一起,身边要是出现更好更合适的人,错过了,您说多可惜。”
    沈老爷子一拍桌子:“什么叫稀里糊涂,这件事是我和老白仔细商量好的!你们小辈年轻不懂事,我们做父辈的也能不懂?早早替你们安排好,那都是为你们好,以后能少走多少弯路!现在一个一个倒是埋怨起来,你们这……!”
    “好了!爸,
    您说什么说呀,咱们不是谈好了吗?”一边的沈如烟倒是坐不住了,出言打断,也不给老父亲面子:“你现在那么多话,怕我嫁不出是不是,丢不丢人呀?!”
    “你也知道丢人?”沈贵雄气哼哼的瞪了女儿一眼:“回家再教训你!”
    “反正这件事我不赞同。婚都订了,那么多人看着呐,你们小的不在乎,我们老的还要脸!”沈贵雄一指:“白坚,沈伯伯这不是逼婚,知道吗?”
    “是是。”白坚赶紧应承着。
    “总之,你家老子也快回来了,下周的飞机是不是?到时候我们俩老的商量商量……再说,再说!”
    “好了好了,你们都是不让我省心的。”沈贵雄摆摆手:“今天就到这里,我也不吃了,还有别的局呢……不在这里耽误了。”老爷子站起身来,临走前还特气愤的比划比划:“你们年轻人,自己想清楚!”
    “……”
    “……”
    饭桌上,两人独处。
    白坚捏了捏嗓子,首先开口,说:“小烟,这事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怎么我瞧着你家老头态度有点……不对?”
    沈如烟很不高兴,板着张俏脸,递给男人一记白眼,说:“白坚先生,我现在对你的意见很大,还不愿意搭理你!”
    “……”白坚尴尬,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腆着脸给沈大小姐孝敬了块油光水滑的鸡腿,用很沉重的声音说道:“小烟,这事是哥不厚道。哥对不住你,要打要罚一句话,哥眼都不带眨的!”
    沈如烟气哼哼的瞪他,说:“这招对我没用。我沈如烟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这件事对我幼小的心灵是个沉重的打击!”
    白坚抹了把冷汗:“是!是!”
    沈如烟:“你暂时就不要妄想我会原谅你!”
    “不妄想!坚决不妄想!”
    结果沈如烟更气了,“你什么意思啊,我说不原谅你就算了呀?没你这样做人的啊白坚!我算看透你了!”
    白坚暗暗叹气,把自己往女人身边挪了又挪,低声道:“小烟儿,咱不闹这个别扭了行不行,全是哥的错。可是没办法,你坚哥我这次是真栽了,求您可怜可怜。”
    沈如烟没接话茬儿,盯着眼前这个男人看,半响。
    “我这么好……你眼瞎了!”沈如烟眼圈发红,伸手抹了抹,“记着,是我把你给甩咯!……我丢不起那个人……”
    “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子……”白坚伸手轻轻的搭人肩膀上,拍了拍,心里也有些难过。
    他是真心待见沈如烟这个姑娘,可那不是爱。
    r  “我爸那里,你就别操什么心。我跟他都说了,我还小,婚姻的事情暂时不想考虑。”沈如烟顿了顿,“……你可别往自己身上担屎盆子了,我爸他脾气不好。”
    “……”,几句话,白坚感触良多。揉了揉人家姑娘的秀发,发自肺腑的说了句:“好妹妹,谢了。”
    吃过饭,白坚开车送沈如烟回家。家门口的时候,白坚到底忍不住开了口,说:“小烟,没事的时候也考虑考虑身边的其他人吧,别把路都给拍死咯。”
    车外,沈如烟瞪了他一眼,并不回答,扭身跑走了。
    直到女人的背影消失,白坚才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这一晚真是折腾。
    白坚将车停在了方泽楼下阴影处,远远地,男人坐在驾驶座上点上一根烟,默默的往那一方灯火温馨的人家看了半天,才徐徐吐出一口烟来。
    他想,都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各种没动力啊没动力……难道更年期提前了……请让我圆润的……
    ☆、第五十一章
    透过窗帘的缝隙里,方泽再一次看见了自家楼下的那辆黑色小车,静静的停在旧楼房层层叠叠的倒影之下,就像是等待,或者是守候。
    方泽所在的幸福小区,被雨水侵蚀的墙皮里住着这个社会各色低层人物:老弱病残,打工仔,穷学生或者是像方泽这样的不成功人士。所以好像楼下那样虽然低调却依旧难掩其风范的好车是不常有的。以前,齐宣民有一辆,但很快,他就搬走了。
    方泽盯着那辆小车看了很久,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他看了看时钟,已经凌晨一点,男人抿了抿唇,终于从窗前离开。
    白坚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方泽站在车外,屈起食指有节奏的敲击车玻璃。
    “……阿泽?”白坚愣了瞬间,陡然清醒。
    赶紧将车窗摇下,白坚定定的瞪着方泽,张了张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那摸样几分傻气。
    两人相望无语,竟然都生出几分羞怯来。
    方泽明显是匆忙下楼,身上穿着单薄随意,脚下还踩着米老鼠棉拖鞋,看见白坚醒来,搓了搓手。冰凉的夜风中,他抖了抖肩膀,说:“你,不要在这里睡……要着凉的。”
    “……”
    方泽催促:“……快回去吧。”
    “你怎么……”白坚终于从被抓包的窘迫中回过神来,他揉了揉太阳穴,扯了扯嘴角,“我太累了,所以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
    “……”方泽后退半步,虚着眼打量白坚。只见男人脸上难掩疲惫,方泽的眉头便蹙了起来,说:“你最近很忙么?”
    “是啊。”白坚点头,露出委屈的神情来:“老是加班。”
    “那你还来?!”方泽一听,埋怨的话脱口而出。顿时,脸色一变,有些尴尬,“不是……你……”方泽一肚子话在喉头口转来转去,却不知道自己该在何立场,终于又咽了下去,“算了,你快回去吧。”
    “我想你了,所以过来瞧一瞧。但我想着你可能还在生气不愿意见我,所以没敢上去。我本来想远远看一眼就走。”白坚说着,神情认真。方泽却被他这一番没皮没臊的表白弄了个手足无措。这人永远都是这样,不管场合不论道理,“诚实”的让人想抽。
    但不可否认,因为男人的话,方泽到底心软了。
    “那我走了,明天还有事办。”白坚再一次深深的看了方泽一眼,打火上档。“你快上楼去,夜里别凉着。”
    “那个……”方泽眉头纠结着,男人眼睑下一片青色晃得他心疼,一咬牙,挥手将人拦下,说:“你等一下。”
    白坚:“?”
    “现在太晚了,疲劳驾驶容易出事故。你……下车,跟我上去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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