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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青铜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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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潮迅速离开,他们都是各脉的族长,太上长老,第一时间考虑都是如何延续自己的后代和家族,秘境内是肯定不能待的了,和天大阵破碎,秘境内的灵气与外界再无二致,还需要无时无刻担心那些沉睡仙魔以及他们后代的报复,因为利益聚集在一起的一大帮子家人,终究还是散了。
    “呼——”
    林谟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丁点没有刚才神明般的姿态,显然同时撕开和天大阵已经破开青圜的阵枢,于他的消耗也是极大。
    “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遵守了承诺。”
    一名青衣书生突兀地出现在林谟身边,孟章摇着手中的纸扇说道,林谟疲惫地看了他一眼,用手指绕了绕自己脑后蓝绿色的发绳,缓慢中略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也算是半个天道,自己立下的誓言不遵守也不行,你也一样,”
    他伸出手,指着身旁的几人,笑着说道:“他们就拜托你了,这一支算是我林家最后的人丁了,其他的,比嫁出去的女儿还要不靠谱。”
    “好,有生之年,我会护得他们一族周全。”
    “林谟,你不跟我们走吗?”林火儿急道。
    “不了。”林谟泛着一丝苦笑道,“我还有不少事情得去做,完成之后我会去看你们的。”
    他微微一怔,想起两年前自己仿佛也说过类似的话,他慢慢地从胸口贴身口袋中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纸,递给两眼发光的林火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麻烦帮我送给我妹妹,”
    “我……可能又要违约了。”
    无视了林火儿幽怨的小眼神,林谟对着面色略带悲伤的林玖轻轻点头,随即化为一道流光,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天际。
    “师父。”
    “嗯?”
    “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
    很久之后,她那略微失声的话语才传到林火儿的耳中。
    “大概……”
    大概什么呢?没人知道。
    一道青光乍起,在半空中略微打了个旋儿,随后消失在了长天之上,林谟其实并没有走远,他就位于林天魁的墓地旁边,坐在整片无生森林最后一棵杉木下,安静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
    他轻声叹了一口气,目光投向了身旁十来层高的墓地下,炎帝早已陷入了沉睡,林谟没有按照约定给他找一具能够容纳他神魂的肉身,却教给了他铸就魂体的方法,让他能够以魂体的形态在人世间长存,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他沉睡许久,直到自己的魂体被世界的规则所接纳,这个过程需要多久?十年?百年?还是更久?他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接下来自己又将是一个人了。
    “诶……”
    掌心微张,一团白色的能量如雾一般散开,却又悄然凝实,随即化为一座小巧玲珑的祭坛置于林谟掌间,他没有多做停留,将那团雾气轻轻一甩,祭坛肉眼可见地膨胀,凝实,随后竟深深地嵌入地下,真正的形成一座十二神祭坛。林谟眼神有些复杂,林天魁看穿了祭坛的特殊性,但对于祭坛的用处百思不得其解,随即竟烙上自己的印记后,以之镇压了两千年的血煞之气,使得这座祭坛与其他时代相比更加的特殊与诡异,无论什么被杀伐血气浸润千年,哪怕是最纯粹的神性,都会发生不可逆转地污染与堕落。
    “希望我能够承受得住吧。”林谟站起身来,轻轻掸去衣衫上的灰尘,说实在他也没底,但自己最后一份记忆就被封存在里面,那很有可能暗藏了奥洛斯掩盖的部分真相,最起码他能够从所谓的“完整”的记忆中推断出一些有用的信息,神魔早已灭亡,此时的神界只是一块无用的废墟罢了,他们的复活伴随着这一切彻底失去了意义。
    黑色的石柱散发着妖异的光芒,其上刻录的是是林谟那既熟悉又陌生的淡然的脸庞,一点不易察觉的血芒隐藏在他黑色的阴影之中,将他平静的表情衬得莫名妖异,林谟眉头微皱,略微思考过后,还是将手掌按在了石柱之上,奥洛斯身为神上之神,修为,实力,智慧都是最上乘的存在,如果神国之墟的真相与他有关,凭借现在,哪怕未来的自己,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逃出他的控制。
    这是他最初最后,且唯一的机会,
    “啪——”
    很轻,但却很脆,似天然契合,掌纹与石柱接触的声音莫名的悦耳,但却似触碰滚烫的热水壶一般,林谟食指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一股热流悄然潜入了林谟的心脏……
    “嘭——”
    如雷霆在耳边炸开,林谟整个人剧烈地抽搐起来,毛发根根倒竖,他的眼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翻红,全身的肌肉疯狂地颤抖,挤出一道道或冷或热的汗浆,恐怖不似人类的嚎叫从他口中吐出,难以忍受的剧痛传遍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绝不是血煞该有的威力!!
    他全身的衣服炸裂开来,指尖的黑玉戒指也只是晚了一瞬就彻底爆碎开来,象征着吞噬大道的蓝色戒指以及天道的蓝绿色发带都禁不住微微地颤抖,一股股不似血煞却远比其恐怖百倍的精纯力量疯了一般地通入林谟体内,他像是一个被吹得接近爆炸的气球,剧烈的晕眩感眨眼间便将他的意识彻底淹没。
    祭坛中央,特拉提亚的赤色的身影若隐若现,但在她的脸上,却没有以往的疯狂与嗜血有的只是,悲悯,怜爱,以及……慈祥?
    一点清芒隐没在他血红的视野中,下一刻,林谟再也抑制不住地昏迷了过去,他最后看到的,只有一枚皱巴巴的古青铜戒指,散发着血海中唯一一丝清光,而这之后,便是一片彻底,纯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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