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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征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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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颖川世族,在东汉年间占居了极为重要的地位。
    但如果说到东汉末年,颖川最杰出的人物,莫过于颖川四长:钟浩、荀淑、韩韶、陈寔。
    钟浩的曾孙,就是钟繇,
    而荀淑有八个儿子,名为八龙。他的孙子,也就是荀彧。
    韩韶同样是声名显赫,不过子嗣并没有扬名。而四长中的最后一位陈寔,就是也就是陈群的祖父。
    陈群的父亲陈纪,同样是颖川望族名士。
    史书上记载,说陈群这个人,清尚有仪,雅好结友,有知人之明。
    能够在史书中得到这样的评价,足以看出陈群的不俗之处,不过在三国演义之中,陈群的戏份并不是很足,只是在刘备入川时,曾登场建议曹操出兵攻打孙权。但由于后来诸葛亮设计,说服马超起兵,而迫使曹操放弃了陈群的这个计划。但在此之后,陈群一直深受重用。
    而在真实的历史里,陈群曾先为刘备所用。
    兴平元年,刘备为豫州刺史,征陈群为别驾。
    当时正好陶谦病故,于是刘备准备入主徐州,但陈群却认为不太合适,还说刘备早晚必被吕布所袭。刘备不听,执意前往,最终果然如陈群言中,为此刘备感到万分的后悔,却无可奈何。
    此后陈群被举为茂才,而后又随父亲陈纪,避居徐州。
    颖川陈氏和广陵陈氏虽然没有什么关联,但是陈珪和陈群的父亲陈纪,却有着莫逆之交。
    陈群居住在下邳可是吕布却不愿意用他。
    而陈群本人呢似乎也无意辅佐吕布,于是便得了个闲职,四处游逛,呼朋唤友的很是快活。
    曹朋知道陈群这个人,但并不是很了解。
    他对东汉末年的那点了解主要还是脱胎于三国演义。
    而三国演义中,陈群也只是个龙套角色。除此之外,曹朋对陈群的了解,还有一点…………
    那就是后世极为著名的九品中正制,就出于陈群之手。
    但如果你去问曹朋:九品中正制是什么内容?
    他还真不一定能回答出来。
    其实,九品中正制脱胎于九品官人法,由曹操所创立。而后陈群在此基础加以改变,就变成了九品中正制。可以说,九品中正制在此后的数百年里,对华夏有着极为深刻的影响。
    当晚曹朋在家中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家宴。
    不过与这时代最常用的分餐制不同,他让人准备了一张圆桌,而后把铜锅放在圆桌的中央。
    北集市并没有河套地区的羔羊肉,但是却有本地喂养的小羔羊。
    经过屠宰之后,曹朋让人把羔羊肉片成薄薄的片状而后用大盘盛装,摆放在圆桌的上面。
    鲜嫩的羔羊肉,还有各种蔬菜此外还有曹朋命人特制的作料。
    当然了,不会有麻酱味精之类的作料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这种东西。曹朋也只是让人用现有的作料进行简单的调制,而后端上来,别有一份风味。
    陈登也是个老饕,更甚于陈群,
    早就听陈群说过这种新鲜的吃法,如今既然有机会品尝,他自然不会错过。
    只放了葱姜的清水煮沸之后,把鲜嫩的羊肉在里面来回一涮,很快便熟了……”曹朋招呼众人用餐,陈登和陈群也不客气,把鲜嫩的熟肉在料碟里蘸了蘸,放入口中咀嚼,连连点头。
    “这食法虽简单,却别有风味。”
    “恩,我倒是觉得,这等天气,配上这等美味,绝对是一种享受”
    两个老饕称赞不已,而邓稷则不住责怪曹朋。
    既然知道有这等吃法,为什么不早一点说呢?
    曹朋忍不住笑了,“就算我说了,姐夫你有那胃口食用吗?”
    “这个……”
    邓稷也不禁哑然。
    曹朋说的是实话,在今天以前,邓稷可算得上是连轴转,一直都没能得空出来。
    在许都是帮助典韦练兵,而后到了海西,又面临着重重困难,重重危险。如果不是昨夜将海贼们解决,说不定他现在,还是提心吊胆。嗯想也是,来海西之后,好像只有今天最轻松。
    “叔孙,你准备推行屯田,我不会反对。
    但是有两件事,你必须要答应我。第一,你不能强行屯田,还需乡人自愿。海西县这些年来多灾多难,如今好不容易平定下来,我实在是不希望,这海西县再有什么磨难和麻烦………而且,这样对你也有好处,海西地方虽不算太大,可那些乡人在广陵,毕竟是盘根错节,很难说清楚他们之间的关联,如果你强行推广,恶了名声,那对你日后而言,可没有好处。”
    陈登这一番话,是为邓稷着想,
    邓稷也不是那种不识趣儿的人,焉能听不出陈登的好意?
    “这个请陈太守放心,下官一定会小心行事。”
    “这第二件事………”
    不等陈登说完,陈群就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元龙兄,你们这等公务,最好还是在私下里说。
    此等美味在前,你居然还有心情说什么公务,真是大煞风景,大煞风景………来来来,叔孙,请酒。”
    陈登不禁苦笑,瞪了陈群一眼。
    曹朋开口道:“陈太守可是担心,海西有危险吗?”
    “这个…………”
    陈登叹了口气,点点头。
    “其实有些事情你们也都知道,我就不复赘言。
    但我必须要提醒你们,你们设立盐引,使私盐合法化时海西目前来说,的确是“是个好办法。只是这样一来,你们势必会引得一些人的仇视。尔们把海西的盐路控制手里,只怕呢………”
    “东海糜家?”
    “这个………”
    陈登没有想到,曹朋会说的这么直白。
    唉,到底是有年轻气盛。
    “东海糜家毕竟经营多年,糜竺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他如今虽然不在插手家族里的事务,可实际上,东海糜家始终都是糜竺手中一支极为强大的实力。嗯当初,东海郡也不是不想收拾糜家,但到头来,也是凄凄惨惨的离开了东海郡,糜家不仅仅有私盐,也有人脉。你们若是封锁海西盐路的话,势必会遭受到糜家报复。”
    陈登这一席话,其实隐含一个意思。
    如果糜竺出手报复的话,他虽然是广陵郡太守,恐怕也不会出手相助。
    这其中的环节,想想其实也非常简单。
    糜家祖世贩卖私盐,将两淮私盐牢牢把持在手中多年,肯定有他的道理。广陵正是在两淮之地,又怎么可能没有糜家的人呢?邓稷若真的控制盐路,只怕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到那时候,陈登不见得能够给予邓稷太多的帮助。虽然在私下里,陈登也赞成把盐路控制。
    “这个嘛……下官已经有了打算。,,
    “哦?”
    “我离开许都之前,曾听人说,曹公欲行兵屯之事。”
    “兵屯?”
    邓稷点点头,“我欲效曹公之法,在海西商屯与兵屯并行。农忙时务农,农闲时练兵………正所谓寓兵于农,兵农合只只要能撑过来年秋天,就算糜家在厉害,我也不会害怕他。”
    “寓兵于农,兵农合一?”
    陈群放下筷子,看着邓稷轻声道:“莫非叔孙是法家子弟?”
    “啊?”
    “这寓兵于农之法,与当年暴秦颇有相似。
    曹公行兵屯,也许还不会被人攻击;但如果叔孙你行兵屯,传扬出去的话,势必会引发争议。
    以我之见,你可以推行这兵屯之法,不过当以商屯为主,兵屯藏于其中。
    同时,你必须要尽快将此策略上疏许都,求取曹公的首肯。否则的话,很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
    练群这一番话,一下子点醒了邓稷。
    他扭头向曹朋看去,就见曹朋轻轻点了点头。
    邓稷是个修律法的人,其实哪里懂得这些?兵屯藏于商屯之法,其实是曹朋给他的一个建议。
    三国时期,的确曾出现过兵屯,而且走出自曹操手笔。
    只不过由于目前民屯刚刚开始,才不过两年时间,故而兵屯尚未出现。
    至于曹操是否真的提出兵屯的概念,曹朋也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若想说服邓稷兵屯,就必须打着曹操的幌子。陈群说的不错,如果贸然推行兵屯,弄不好会被曹操怀疑,毕竟,曹操的多疑,可是在历史上出了名的。寓兵于农,兵农合一,这搞不好真会引起曹操的多心。
    自己似乎还是考虑的简单了一些,的确应该上疏许都才是。
    邓稷端起酒杯,“长文,多谢了!”
    “那友学至广陵之事…………”
    陈登突然旧事重提。
    曹朋揉了揉鼻子,疑惑问道:“但不知,陈太守为何征我前去呢?”
    “这个………实不相瞒,此并非我的主意,而是家父之意。”
    “陈公汉瑜之意?”
    “正是。”
    曹朋有一点懵了!
    他可以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和陈珪并没有任何关联。
    怎么好端端,陈珪要征辟他呢?
    “陈公征我,欲有何用?”
    “这个”家父倒是没有说过,只是说,尽量能征辟友学,前往广陵。”
    曹朋这一下,可真的有些糊涂了。
    “陈太守,非我不识抬举,这件事容我三思如何?”
    “这当然可以,不过你最好早些决断。”
    曹朋和陈登的对话,就此结束。
    众人再一次推杯换盏,四个人足足消耗了近六斤的羔羊肉,才算心满意足的结束了酒宴。
    其中,曹朋一个人就吃了将近两斤。
    随着他此前在下邳再获突破,骨骼生长越发旺盛,而且食量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惊人。
    不仅仅是他,王买等人也面临这样的情况。据王买自己说,他现在一顿至少能吃下十个面饼,差不多两三斤之多。如此惊人的食量,更促使了他们的气血进一步旺盛。曹朋吃饱了之后,在院子里又活动了一下,便带上了两个随从,前往北集市,和王买邓范等人商议事情。
    第二天,陈登回去了!
    如同他悄无声息的来到海西,如今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海西。
    不过,陈群却没有走。
    他留在海西,言明要吃遍曹朋所说的那些美食。
    对于此,曹朋自然也不会拒绝。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道理,曹朋非常明白。
    前世,他就是因为自己的交友太过狭窄,以至于在关键的时候,只能单枪匹马的做事,最后累得一个家破人亡。这一世,曹朋刻意的改变自己的性格,努力和周围的人交往,试图进一步融入这个时代。
    陈群的也是个好结交朋友的人。
    而且,他没有那种世家子弟的纨绔,虽然骨子里带着一股子傲气,却也是要看和什么人结交。
    比如在面对黄整潘勇这些人的时候,陈群往往是不屑一顾。
    但转过头,和濮阳闿步骘这些人聊天的时候,就显得极为清雅,彬彬有礼,至于和曹朋在一起,陈群更像是一个老饕,而且很活泼,和陈群结交,用后世的话说,是一桩很“爽”的事情。
    陈群学识过人,博古通今。
    他好说,但是却极有分寸…………
    曹朋很少从他口中听到什么点评时局的话语,也很少说当今天子的是非。
    凡涉及朝堂的事情,陈群都会用一种非常圆滑的方式转换过去。而且,他不说刘备,不说吕布,只说一些风土人情。但如果你仔细去深思,就会发现陈群的话语中,有着极为鲜明的观点。
    他,拥曹!
    对此,曹朋心知肚明,却不会当面点破。
    麦仁突然死亡,引发了海西不少缙绅的忧虑,
    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海西乡老缙绅,便分化成为两派,一派是坚决不肯出让土地和人口,另一派则慢慢开始支持邓稷。辜月中下,邓稷下令开始丈量土地,清查人口。反对派依旧是立场坚定,而支持派则主动配合。至辜月下旬,海西九大行首纷纷交出了手中的土地………………
    从九大行首的家中,清查出近三千庄户。
    这些人,被统一登记造册,正式成为海西的百姓。
    十二月初,郁洲山第一批海民共八千人,乘船抵达海西堆沟集。
    邓稷命步骘亲自主持安置,随后不久,八千海民便入住屯田,成为海西民屯的第一批参与者。
    一时间,小小的海西县,竟凝聚了无数人的关注。
    不仅仅是陈珪陈登父子开始关注海西的事态发展,并有许多人,包括下邳,东海,乃至于与海西相隔下邳的沛县,也把目光投注手海西这小小的弹丸之地。海西县,一下子成了整个两淮地区的焦点,
    邓稷,一个对许多人而言,是极为陌生的名字,开始被人们关注。
    这个人的崛起,似乎颇有些戏剧性。
    他原本只是南阳郡棘阳县的一个小小胥吏,后来不知道怎地,就到了许都,并与许多人有了交集。
    汝南太守满宠、军师祭酒郭嘉、尚书荀攸、侍中荀彧”
    这些人,似乎和邓稷都颇有关系。
    而且邓稷在许都,曾协助典韦练兵的事情,也被人翻了出来。于是独臂参军,柚臂督邮的名号,渐渐开始响亮起来。之后,邓稷还是隐墨矩子,如今少府诸治监监令曹汲的女婿,也被人查探清楚。在一年前,邓稷的名声还不响亮,可一年之后,他已经开始主政一方,并且成绩斐然。
    不过,正是因为邓稷的光环,使得曹朋这个名字,除了少数人知晓外,并没有传扬开来……………
    沛县府衙里,一个中年男子,正眉头紧锁,一脸的忧虑之色。
    他一身华美锦服,身材高大。
    相貌很俊美,给人一种宽厚和蔼之色。
    不过,如果说到最为显著的特征,还是那双颇有服气的耳朵。
    耳垂很大,而且很厚实。
    如果按照后世相法里的说辞,这是招福双耳,
    花厅里,还有几个人,
    华服男子端坐中央,在他身后,一左一右,各有两个魁梧的彪形大汉,
    一个,身穿鹦哥绿战袍,美髯垂胸。枣红色的面膛,卧蚕眉,丹凤眼,有一股骇人的气势。
    而另一个则是一身黑袍,豹头环眼,亚赛钢针般的络腮胡,令他偷着彪悍之气,
    一张黑脸,双手抱胸,
    他和那红脸男子静静立于华服男子身后,活脱脱哼哈二将一般。
    “公佑,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已经安排妥当了吗?又怎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麦仁突然亡故,海西盐路突然封锁?”
    “主公,此事着实有些古怪,也怪不得公佑。”
    坐在花厅下首的一名男子起立,躬身一揖。
    “我们谁也没有想到,那海西令竟然如此棘手。公佑当初和我说的时候,我也没有太过在意。
    但为了保证军粮兵械的及时,我甚至还联络了郁洲山海贼,哪知道,……三千海贼在海西尽没,薛州管亥也战死身亡。海西几乎是在一夜之间,迅速强大起来,而且还封锁了我们的盐路。我已派人赴东海,连发了三批货物,但不是被海西县查没,便是离奇的不知道去向……”
    两淮盐商,已有些骚动,如果不能尽快解决海西事务,只怕会对主公产生巨大的影响”,
    “这邓稷,倒是个人才。”
    华服男子突然开口,可谁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番言语。
    “主公之意…………
    “要不然,派人和他接触一下,刺探一番?”
    孙乾试探道:“我与那邓稷的妻弟,曾有一面之缘。
    只是…………”
    “只是什么?”
    “当时我想要给邓稷一点教训,所以便与吕布假子吕吉联手,设计陷害。不过也不知怎地,被那小子躲过。我感觉到,此人似乎对主公颇有些敌意,所以才与子房商议,解决邓稷。”
    “公佑,你为何不早说与我知呢?”
    孙乾低下头,没有回答。
    黑袍男子突然道:“一残臂儿,哥哥又何必担心。
    小弟愿领一支人马,前往海西,取了那残臂儿的狗头,献于哥哥。残臂儿一死,盐路自通。”
    “这个………”
    华服男子,露出踌躇之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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