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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肩:“我决定了,这次回去无论他再说什么我都不能放过他,我还算是个男人吗到嘴边都不吃!”
    杜绍言在老家呆久了决定回家,回家之前给常生电话通知,言下之意是做点好吃的,常生下班之后去超市买菜,临付款时又拿了两根胡萝卜。
    真是的,为什么要因为他一句饭店里的菜都有胡萝卜雕花就要在家里做这么傻的事,常生一边削着胡萝卜一边埋怨自己,哪里的家常菜放胡萝卜雕花啊又不是卖给外面人吃,那么讲究卖相还真是少爷,常生没削过胡萝卜花,但是他的手很灵巧,用块状胡萝卜削简单的五瓣梅花也不难,很快削出一朵,拿在手里看还像模像样的,常生挺有成就感地把胡萝卜花放在餐盘里,好像还真的让整盘菜漂亮了不少。
    会不会太宠小少爷了,这个想法只停留了一秒,常生又拿起一个胡萝卜块决定挑战自己弄个难度高点的,削个洛阳牡丹怎样,牡丹花开富贵彩头也好,胡萝卜的颜色也够鲜艳,他耐心地雕刻着牡丹的繁复花瓣,突然听见门开锁的声音。
    “我回来了!”杜绍言声音传过来的同时人也扑了过来:“想我吧!”
    常生手里正拿刀,差点就削到自己的手,忙躲开:“我手里有刀,小心……”
    杜绍言抱着他不放手:“累死我了,什么破车颠得我骨头都散了。”
    “累就去外面歇歇,我泡了凉茶。”常生推开他:“我在做饭,别闹了。”
    杜绍言哦一声,一眼看到他手里的半成品牡丹:“这是什么?”又看到餐盘里胡萝卜梅花:“很好看啊!不过你也不怕麻烦,在家吃饭削这玩意干嘛,味道是最重要的,搞花样不是浪费时间么?你这纯属瞎讲究。”
    明明是你自己之前抱怨我不会胡萝卜雕花的!怎么现在成了我讲究……常生无语地看着这位显然忘记前言的小少爷。
    杜绍言玩着胡萝卜花:“你手真巧,这也会弄,饭店里都弄花很俗套,下次你弄个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
    “比如泰迪熊啊helloketty啊七龙珠啊写轮眼啊什么的。”
    “……”
    “开玩笑啦,不难为你,只要你做饭就好了。”杜绍言放下花走到客厅里把背包放下:“我带了很多好吃的给你哦,都是老家特产外面买不到的,背得我沉死了。”
    “……谢谢少爷。”这孩子真善于打击完人之后给点甜头。
    “你不用谢我,你平时对我那么好我给你带吃的是应该的,”杜绍言低头从包里拿吃的,边说:“不过我发现你的好是遗传的,你爷爷也是大好人呢!”
    常生回过头:“我爷爷?”
    “对啊,三楼的老奶奶说你爷爷以前照顾过她,还想请我们过去她家吃饭,她要当面感谢,还想问你爷爷后来的情况。”
    常生停下手里所有的动作,他又重复了一遍:“我爷爷?照顾她?”
    杜绍言头也不抬地说:“你爷爷是六十年前在山里做卖货郎的吧,做这么危险的工作方便他人很了不起啊!老奶奶说她十岁得肺炎,家里大人都怕传染,只有你爷爷特别好心照顾她,还给她糖果,她说她记得你爷爷的样子,说你和他长得很像。”
    常生沉默了一会,他想起来了。
    他不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因为他的特殊体质他不怕毒蛇猛兽也不怕翻山越岭,他只是做了一些自己能做到的事情,至于照顾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他不怕被传染上病所以他照顾了她,帮助他人不算什么,他并不需要几十年的念念不忘和感激。
    杜绍言把背包里的东西全清到桌上,抬起头:“老奶奶按年纪猜测你是他孙子,难道不是?”
    常生低下头:“我不清楚那些事。”
    “做好事还不到处说,你爷爷是大好人啊,”杜绍言笑了笑:“不说别人的事了,这大半个月不见我,你是不是天天都很想我啊?”说着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凑过去问:“想不想我?”
    常生果断否认:“一点也不。”
    “当然一点也不,是非常非常多的想我,对吧?”杜绍言顺势把常生抱进怀里:“晚上我们……”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常生趁机挣开他:“我去开门。”
    “谁啊这么煞风景,”杜绍言跟他一起往外走:“房东来收房租?还是收物业……”
    他的话没有说完,常生打开门,门外出现的是他完全不想见的人。
    杜绍言下意识反感地叫道:“杜绍博你来我家干什么!”
    杜绍博安静地站在门外,他沉默了一会,说道:“爸爸不在了。”
    ☆、第 44 章 此诺一生3
    杜绍言没反应过来,他反问道:“你说什么?”
    “我来你叫回去参加葬礼,回不回去在你。”杜绍博说完准备走。
    “你胡说什么!爸爸怎么会……”杜绍言几步冲过去抓住他衣领:“你怎么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杜绍博也抓住他的衣领,他对着弟弟吼叫道:“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杜绍言望着他的眼睛,他松开了手:“我不相信……”他有点茫然地回过头:“常生,我不相信,他在骗我吧。”
    常生说不出话,杜绍言又转过头看着哥哥:“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混蛋!”
    “今天早上的事,陈医生说……爸爸不想见任何人。”杜绍博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我也没见到爸爸最后一面。”
    杜绍言腿脚发软,他难以置信地摇头:“爸爸,爸爸……”
    杜家的墓地是很早就买好的,独立的一层用大理石圈围起来,犹如独门独户的院落,杜家虽然有钱人丁却不兴旺,墓前的家人站了一排,后面的全是公司领导和企业代表。
    杜绍言穿着纯黑色西装,一直低着头,直到葬礼结束都没有说话。
    所有仪式结束之后人群散开,杜绍言抬起头,他朝杜家的保健医生走过去。
    陈医生像在等他,看着他走近:“小少爷想问什么?”
    “为什么爸爸最后不想见任何人?”杜绍言望着他:“为什么他没有叫我去见他?”
    “你来问我这个?”陈医生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问我你是不是他的儿子。”
    “这个答案我早就知道。”
    “你这么自信?”
    杜绍言摇头:“我相信我妈妈,就算我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这样说。”
    陈医生迟疑了一会,说道:“杜先生说过几年再告诉你,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杜先生说送你的最后一份礼物,是自立。”
    “爸爸觉得我不自立所以赶我出家门?”杜绍言点头:“爸爸既然说过几年再告诉我,那就等几年吧,我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爸爸最后没有叫我去见他。”
    “杜先生曾和我说过,他想一个人走的安安静静,不想听很多哭声,而且他真正想见的人,应该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等他了。”
    杜绍言默默点头,半晌说道:“我明白了一些事,再见。”
    “等一下,”陈医生叫住他:“在这个世界里杜先生最爱的人是你,他希望他一步也不要走错。”
    杜绍言没有回头:“我不会的。”
    因为他是他爸爸的儿子。
    杜绍言走下墓地,杜绍博站在车边等他:“你跟我回家吧。”
    “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杜绍言走过他的身边:“我会自己回去,而不是跟你。”
    杜绍博望着弟弟的背影,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阮明莎从车窗里探出头:“不用和一个野种说这些,绍博,我们回家。”
    杜绍博坐进车里,阮明莎摘下镶着黑面纱的软帽,除去面纱的遮掩之后,看得出来她这段时间瘦得厉害,原本丰润的脸庞明显地凹下去,杜绍博按住母亲的手:“妈,你别太难过了。”
    “现在好多了,”阮明莎握着儿子的手:“我就是想不通,他为什么生病不肯告诉我们,最后也不肯见我们,好歹夫妻一场……”
    “我哥这辈子都是一个人打拼,他早习惯一个人,”坐在前座的杜守信回过头:“我想不通的是,遗嘱为什么封存在别的律师楼,我是他堂弟,又是公司法律顾问,难道他还信不过我?”
    杜绍博冷冷地看他一眼:“爸爸一定有爸爸的安排,我也不希望外人插手家里的事。”
    杜守信颇带讽刺地反问:“我是你叔叔,也算外人?”
    “你们别说了,我很累,不想听这些。”阮明莎靠在车座上:“让我静一静。”
    杜绍博将母亲的头枕在自己肩上:“妈,你睡一会吧,到家我叫你。”
    黑色的宾利开出墓园,开过独自步行的杜绍言身边,少年脚步略停,那是他爸爸的车。
    然后他接着往前走去,就算没有车接,也一样有人在前面等他。
    墓园外松柏苍翠,常生站在园外,一见他走出来就迎过去:“没事吧?”
    杜绍言摇头:“回家吧。”
    常生很担心他:“难过的话告诉我……”
    “难过……”杜绍言突然叹了口气:“难过有用吗,爸爸会活过来吗?”
    常生有点难以理解他的想法,又或许杜绍言其实骨子里和杜先生完全一样,冷静到寒冷。
    杜绍言接着说:“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我不想辜负爸爸的希望。”
    他继续往前走着,常生小心地跟在他身边:“少爷,你不要什么都闷在心里,我这个人虽然会的不多,可是我愿意帮你分担,你这个样子,我,我……”
    “我很正常,而且我觉得现在反而有股力量在支撑,”杜绍言转过头望向常生:“你是对的。”
    常生不明白:“什么?”
    “你之前说,爸爸为了保护我,你是对的。”杜绍言停下脚步:“我曾经以为你是安慰我,现在我知道了,爸爸是为了保护我,他得了癌症,他快死了,他让医生们都不要说,他怕我一个人会担心难过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来,我现在都明白了。”
    常生望着他:“先生是因为得了癌症?”
    “他过世离开医院之后医生才告诉我们,是爸爸不准他们说,他是我爸爸,我应该比任何人都感受得到他对我的关心,可是我居然当时没有理解,他故意说我不是他的儿子,他就是想让我离开家,我想爸爸知道那个女人想害我,他为了让我安全,强制性地逼我离家出走,”杜绍言低声地说:“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纵容了那个女人,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有原因的,就像之前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总有一天我会明白。”
    常生伸手去牵杜绍言的手:“先生一定比所有人都希望少爷能平安健康。”
    “我刚找过爸爸的私人医生,他告诉我,爸爸送我的最后一份礼物是自立,我有点明白,之前我在家任性惯了,爸爸一定觉得我太幼稚不成器,他想我到外面的世界去,我不该怨恨他……”
    常生能理解他的感受,他觉到沉重的心酸。
    父母的疼爱,哪个年代都是一样的。
    六百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被人团团围住,他们说他是妖物,是不祥之人,要他死去。
    他的母亲,当时已经很老了,她很瘦很小,发丝雪白,她拼命地挡在那些人面前,用作为母亲的羸弱身体护住他,她拼命地大叫:“你们不要伤害他!他不是!他不是!”
    人群涌过来,她的其他儿子过来拉她,她不肯走,柔顺了一辈子的女人不顾一切地保护着儿子,她的声音像被撕裂般:“他是我的儿子,他不是妖物,他是我生的,他不是妖物……”
    没有人听她的解释,他们的火把逼近着,他抓住母亲的手,想将她推回安全的那一边,他认命了,就算他被同族烧死,他不能连累到他的母亲。
    女人努力地抓住他的手,她的苍老的脸上满是眼泪,她哭着说:“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你快走吧,你要好好活着……”
    母亲的眼泪像火一样燃烧着他的心,那一瞬间他不再认命,他想活下去。
    他逃离了,另一种的离家出走,一漂泊就是百年。
    他们坐公车回家,天色渐渐阴了,慢慢飘下了小雨。
    车上人很少,雨点打在玻璃上往后退去,滑过的痕迹像眼泪,杜绍言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的座位上,他靠在玻璃上望着窗外,那些水的痕迹映在他的脸上,他像在哭。
    但实际上没有,他的脸上一直干干净净。
    常生坐在他身边,他想了很多安慰的话,却都觉得无法真正安慰到他,因此他只是握住了他的手。
    杜绍言反握住了他的手。
    车到了一个站又下去了几个人,车厢更加空荡荡。
    “我以前恨他,觉得他对不起妈妈,”杜绍言轻声地说着:“妈妈生病的时候我还小,当时的事都记不清了,她过世之后爸爸把家里所有和妈妈有关的东西都收下去,也不准别人提,我觉得他太无情了,从那时起我就恨他,后来没多久他娶了那个女人回来,我当时只有八岁,在婚宴开始时我趁他们不注意故意打碎他们喝交杯酒的杯子,他很生气,叫人把我拖下去,我那时恨死他了,巴不得他死了……”他叹了口气:“结果他现在真的死了,葬在妈妈的墓碑旁,我又突然觉得,他很爱妈妈。”
    常生望着他淡漠的侧脸,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仍然是冷静的表情,像与已无关。
    “从前我年纪小,想不明白,以为嘴上不提就是心里没有,”杜绍言慢慢地转过头:“爸爸最后是一个人,陈医生说他想见的人在另一个世界等他,我相信的,他只爱妈妈,我都想起来了,妈妈过世之前爸爸没那么老的,他身体一直很好,妈妈过世的时候他头发白了,像一夜老了十岁,那几年见过爸爸的人都说他老了,如果不是很爱一个人,怎么会白头,怎么会老,怎么会绝口不提,怎么会这么……爱我。”
    常生看着他深色的瞳孔,那里面的悲伤他感同身受,他鼓起勇气说道:“先生,还有夫人,都希望少爷能幸福,不要这么难过。”
    “爸爸很爱我,他不在了,妈妈也很爱我,她也不在了,我这次回去见外婆,外婆已经很老了,她已经老得只有白天能看清楚东西,她总有一天也会不在的,那时候就剩我孤独的一个人,”杜绍言重复道:“一个人。”
    “我会陪着你。”常生突然地说道:“我不会让你孤独的一个人。”
    车子开得很慢,雨水吧嗒吧嗒地打在车窗上,空气中的潮气沁入心底,让人微微地寒凉。
    杜绍言反而淡淡地笑了:“你现在能陪我,你能陪我一辈子吗,你比我大那么多,总会比我先走。”
    公交车又停了下来,又有两个人下了车,车厢里只剩他们两个乘客。
    杜绍言接着说:“你看这辆车,开始有一些人坐在一起,后来慢慢有人到站了,就下车离开了,最后人越来越少,人和人的缘分也像这样,就只有那么短短的一段。”
    常生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他一直都不擅长言辞,他不知道该怎样让他振作,他这个样子让他很难过很难过,难过到无法说出任何话语。
    “常生,我觉得你很可怜,你说你家人都不在了,你是不是也一次次地失去亲人,父母,妻子,孩子,”杜绍言看向他:“你真的很可怜。”
    “是的,所以我知道你的心情,”常生终于开口:“我陪着少爷,一生一世,我可以。”
    “傻瓜,一生很长啊,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杜绍言笑了一下,也握紧了常生的手。
    车子摇摇晃晃地开着,窗外雨声一直没有停歇。
    常生清楚明白自己承诺的含义,他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信口开河,只要他说了他就会做到。
    他说要陪他一生,不是杜绍言的一生一世,而是常生的一生一世。
    他的一生并不是六十年、八十年、甚至一百年那样的长度,他有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岁月在等待着,永远,就是那么遥远,他会活下去,一直一直地活下去,他会陪着这个少年,到他成年,到他老年,到他死去,到他成为一块洁白的墓碑,他会陪着他。
    在他失去他这个人之后的荒芜岁月中,他愿意守着一块碑,孤独地一个人守下去。
    此诺一生,永不背弃。
    ☆、第 45 章 夫夫生活1
    春风送暖,很快又到第二年春天,常生继续着书法教室的工作,杜绍言继续上学,偶尔拍拍广告补贴家用,他一个广告挣得比常生一年都多,常生有时候真想不通,又不体力劳动又不脑力劳动,光站在那里摆几个姿势怎么就赚那么多,连配音和后期制作都不用管,凭什么啊。
    “社会就是这么不公平。”杜绍言边吃饭边教育道:“老天给饭吃,不要都不行呀。”
    常生吃得很慢,他吃饭的时候不太说话,都是听杜少爷说。
    杜绍言也很乐意把身边的新鲜事告诉他,他接着说:“上个月我去邹星星那拿钱碰到他新发掘的一个小姑娘,长得超清纯,邹星星说好几个老板要捧她,结果怎么着,我那个死党也想追她,就是陶飞,你还记得吗,我生日宴会时也来过的。”
    常生想了想,他对人的面貌记忆模糊,除非是特别出众的长相,因此他诚实地摇头。
    “哎,你忘了啊,反正就是他,他要我帮忙追那女的,我和他那么好肯定要帮,我昨天就约那女孩出来大家一起玩,你猜我碰到谁了?”
    常生又摇头,眼睛望着眉飞色舞的少年。
    “ange!陶飞怕我当灯泡抢他风头,所以又叫一个美女来,还别说,我和ange这么久没见,她真的越来越漂亮了,腿又白又直,胸也……”杜绍言突然停下话语,清清嗓子:“不说了。”
    “怎么不说了?”
    “你都没反应。”
    “我该有什么反应,”常生放下筷子:“我吃好了。”说着端着碗走进厨房。
    杜绍言从后面走过来:“你吃一下醋会怎样嘛。”
    “少爷不要把我和洋人女孩放一起比。”常生低头收拾厨房,闷声地说道。
    杜绍言想起常生很少看外国片,平时去超市买东西也都尽量买国产,不由得笑:“你好像很不喜欢外国人哦。”
    常生表情认真:“洋人以前欺负中国人。”
    “哈,你怎么这么迂腐。”杜绍言觉得常生这幅表情太可爱了,忍不住逗他:“可是你现在用的手机就是美国货哦。”
    常生一本正经地回答:“那是少爷买的。”
    杜绍言刮一下常生的脸:“如果不是我买的,你就不用了?”
    “对。”常生点头:“我不用手机也行。”
    “有时候觉得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啊,想法落伍又封建,”杜绍言又说:“对了,我生日要到了,你打算送我什么?”
    “少爷想要什么礼物?”
    “我想要什么你不清楚吗?”
    常生脸红了,转过身擦厨房的台面,杜绍言去拉他的手:“你不能老让我憋着,你要为一个青春发育期的少男健康考虑。”
    “……那件事,本来就……就不对。”常生小声地说着,要他亲口答应去做违法礼法的事,还不如拿刀给他个痛快。
    “那我过生日你就打算这样糊弄过去啊,我都忍多久了,”杜绍言有点不高兴:“好好好,你继续糊弄吧,我到时候找同学聚会玩一晚上。”说着走回饭厅继续吃饭。
    说的是不对,又不是不行……常生一整天都闷闷不乐,下课时游老师问道:“有心事?”
    “没,”常生望着他:“我今天下班能不能早点走,家里那孩子过生日,我想给他买礼物。”
    “可以。”游老师点头:“多少岁生日?”
    “十七。”
    “那马上就成年了,你打算送他什么礼物?”
    “还没想好。”常生抓抓头,他的确想了很久要送什么,可是又觉得什么都不够好。
    游老师笑笑:“这个年纪的男孩很难送到合心意的礼物,你慢慢想吧,提前走没关系。”
    常生点点头,下班后他先去了一家百货店,反正杜绍言已经说了要和同学聚会晚上不回来,他也可以慢慢逛慢慢买礼物。
    结果百货店逛了一圈下来也没找到合适的,常生只觉得逛街比上班累多了,他实在想不到杜绍言会喜欢什么,他总不能真把自己送到他床上,那样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礼义廉耻。
    百货店旁有一家紫砂专卖店,常生逛得累了买了一对杯子,他一直很喜欢紫砂的质感,杯子也算实用,样子也算好看,就把这个当礼物吧。
    常生提着紫砂杯的礼盒回到家,果然杜绍言还没回来,大概真的和同学聚会玩去了,常生看时间已经快八点,外面的天空也黑了,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并不在乎吃什么,而且他的同居人不在家,他也没心情做饭。
    他觉得有些疲惫,放下礼盒之后走到卧室里,仰面躺下来。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常生慢腾腾地把手机掏出来,是杜绍言发来的信息:【我有重要的事,迟些回来。】
    常生心里有些失落,又觉得自己不该阻碍杜绍言有自己的朋友和乐趣,回道:【知道了。】想了半天又打了几个字:【生日快乐。】
    发送之后他将手机塞到枕下,闭上眼睛。
    一会手机又响起来,他摸出来看,杜绍言回道:【你不当面和我说吗?】
    常生手指慢慢地移动着:【那我等你晚上回来,你几点能回家?】
    短信很快发出来,又很快接受到新的:【说不好,阳台上晾的校服现在去帮我收一下。】
    常生放下手机站起身走到阳台上,他们的家住在五楼,这一带偏离市区,站在阳台上感到四周空旷。
    夜空漆黑,无星无月,一个人的时候总觉得特别安静。
    忽然一蓬亮光从楼底升起,刹那腾空,转瞬绽放出彩色的花火,点亮夜空。
    常生愣了一下,他往楼下看去,又有几簇亮光升空,它们飞翔,绽放,七彩的烟火在空中开放,转瞬即逝。
    因为他站得很高,因此那些烟花离他特别的近,像伸手可触,它们非常耀眼,消逝后的光仿佛仍在空中残留着流光溢彩的轨迹。
    这时身后的门开了,有人走进来:“漂不漂亮?”
    “漂亮。”常生喃喃道,他没有转身,他知道进来的是谁。
    杜绍言从身后抱他:“你喜不喜欢?”
    常生说不出话,半晌开口:“你不是……有重要的事吗?”
    “陪你就是重要的事。”杜绍言笑着说,他望着阳台外不断绽放的烟火:“这么浪漫的场景,难道没什么话要对我说?”
    常生结结巴巴地说:“生日……快乐……”
    “那么礼物呢?”
    “……放在桌上了。”
    “错。”杜绍言纠正道:“在我怀里呢。”他说着捏着常生的下颌,吻在他的唇上。
    此时此刻在楼下默默做着浪漫背后的事的男人正埋头点烟火,陶飞握着打火机不断抱怨:“死小杜,你帮我泡妞,我帮你搞基,我吃亏吃大了!”
    杜绍言低头吻着常生的脸颊,手一刻不停地解他的衬衣扣子,常生按着少年的手腕:“你,你吃饭了没有?”
    “没有,等你回来呢,”杜绍言边亲边说:“谁知道你搞到现在,真是的害我等着急死了。”
    常生往一边躲:“那,那先吃饭……先吃饭……”
    “饭一天三顿有什么好吃的,”杜绍言紧紧地搂着男人的肩不准他躲:“我今天一定要吃到嘴,你跑不掉的!”
    常生头偏到一边:“我……我不想……”
    杜绍言把他头扳回来:“等你想我得等到什么年代,你这么迂腐!”说着已经解开他的扣子,剥下他的上衣。
    他的手握着常生的后颈,男人相貌一般皮肤却很好,握上去手感细腻,阳台外烟火明明灭灭,映出他纤细的上身,就男性健美角度来说,常生没有很好的身材,他没有腹肌胸肌肱二头肌,身体消瘦,锁骨突兀,杜绍言抱着他明显地摸到他的肩胛骨,他觉得他单薄地让他微微心疼。
    就是这样的身体每天尽心尽力地照顾他,倾其所有的对他好,三番两次地救他的命。
    杜绍言的手按在常生的腰上,他低头吮吸着他的颈项,轻轻地咬着他的锁骨。
    异样的酥麻感随着他嘴唇的移动蹿上来,常生觉得身体发热,他有感觉,同时腿脚无力,好在他可以靠在他的胸口。
    杜绍言边亲他边将他抱起来,目的地是床,目的再明显不过了。
    “不……”
    常生一接触到床单就要起来,杜绍言已经压上去了,他用身体压制住他,轻而易举。
    窗外有五光十色的烟花绽放,主卧没有开灯,光彩照在男人赤裸的身体,他的肌肤干干净净的白,磨去花纹的古老长生锁是整个身体唯一的装饰,他抬起手臂试图抗拒,他看上去既陈腐保守又异样的性感。
    杜绍言控制不住,他单手抓住常生的手腕,另一只手去扒自己的衣服,他的年轻的身体很快显露出来,包括已经下身起来的某个部位。
    常生感觉到了危险,前两次的经历让他心有余悸,羞耻感暂时退下去了,危机感取而代之,他身体发抖:“少爷,你真的要……”
    杜绍言不说话,他低头去舔常生胸口的突起,用行动表明自己一定要得到的决心。
    敏感的触觉立刻席卷了男人全身,常生啊地一声,立刻咬住嘴唇不肯再发出声音,而少年像故意挑逗一样反复地舔舐着,同时他的手游移往下,摸到男人的分身,他握着了他的分身,轻轻地移动着。
    常生觉得这样太奇怪了,他扭动着身体想要躲开但是他只动了一下就不敢动了。
    因为他的分身被少年握着,他一动就更像是自己在索欢,而事实上快感也的确随之而来,这太不合常理了!
    好吧他身体其实是愿意的,只是他思维不能接受,常生只觉得羞愧难当,而这时他感到少年的手又往后探去。
    他吓得叫起来:“你要干什么!”
    杜绍言没有回答他,他的手指修长而灵巧,很快触及到紧闭的密穴口,然后探入。
    异物感的刺入让常生感到不适,杜绍言俯下身去舔常生的耳廓,像在安慰他,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话。
    他的手指在他的体内转动着,像等待他的适应,然而那异物感渐渐地也没有那样强烈,某些奇异的感觉涌上来,常生感到自己体内也有冲动在四处乱窜,也像急于发泄。
    杜绍言见他渐渐安定下来又增加了一根手指,同时他亲了亲男人的侧脸,轻轻地笑了一声。
    他很高兴呢……常生意识有些不清楚,但却也觉得高兴,他侧过脸主动对上少年的嘴唇,两人很自然地吻在一起。
    其实两个人都没有多少接吻的经验,一个是十六岁未成年,一个是几百年无欲无求夫妻之间讲究相敬如宾的老人,牙齿碰到一起有点酸,杜绍言鼻梁很高,撞在常生脸上有点痛,但是舌头纠缠的感觉很好,潮湿地触碰着彼此,温热的柔软的,像更贴近彼此的心。
    在这个时候杜绍言抽出了手指,他直起身体伸手去拉床头柜抽屉,拿出一只小瓶。
    而常生突然感到体内的异物感消失了,这甚至让他有点空空的失落,和他亲吻的少年离开他的身体,这也让他觉得有点冷。
    杜绍言没在意那么多,他从小瓶里挤了很多润滑液出来涂在自己的分身上,他已经忍耐很久了,分分身涨得有些痛,但是心甘情愿,他不想再把常生弄得很痛,他说过会对他好,这是在他看来起码的温存。
    杜绍言分开常生的腿,将分身抵在手指扩张过的穴口处,他又亲亲常生的脸:“这次肯定没问题。”
    常生觉得惊恐啊,借着窗外还未熄灭的流光溢彩他清楚地看见杜少爷的惊人尺寸,怎么每次见都比上一次更吓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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