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郁米这话一出，郑梁齐忍不住替陆周庭着急，抢着开口：“不用这么绝对，我们公司很人性化，没有不让艺人恋爱的条例。”
    涂静雨知道郑梁齐的意思，笑了笑看着郁米，“我不是反对恋爱，如果你要恋爱了提前和我说。还有……”涂静雨想了想还是提醒道：“我无意八卦，但是你的情感史最好是提前和我说一下，如果有些什么隐形的危险我们可以提前做预案。”
    郁米摇摇头，她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这没什么不好说的，“高中的时候暗恋过同班的班长算吗？”
    涂静雨已经没有刚进门的时候那么严肃了，半开玩笑地说：“这个可以我们哪天喝点的时候你告诉我。”
    郑梁齐握着手机，飞快地打字。
    zlq：「郁米没谈过恋爱。」
    zlq：「高中时暗恋过一个班长。」
    陆周庭lander：「你无不无聊？」
    zlq：「你不在乎？你不嫉妒？」
    陆周庭看着手机上的对话，在乎倒是一点也不在乎，但是嫉妒倒是真的。他很想知道，什么样的人能被郁米暗恋过。
    虽然表面上说着郑梁齐无聊，但也得益于郑梁齐这么无聊陆周庭才能第一时间就知道郁米的行程。
    陆周庭lander：「明早要去公司？」
    郁米yumi：「嗯，要拍摄个宣传照。」
    陆周庭lander：「好，早点休息。」
    郁米实在说不清楚自己对陆周庭是什么样的感情。虽然没有到喜欢的程度，但绝对称不上讨厌。他无论从哪方面都比之前追求过她的人好太多了。
    微信里李斯娜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叮铃当啷传过来，上面是几张图片和截图，下面是一条条文字。
    前面几张图片是陆周庭应该是在一个什么会议场合，然后是他拿着话筒的手的局部图，截图是个群里的讨论。
    「看周庭总的手指关节！！！」
    「wow！粉色！」
    「想试试（害羞）」
    「什么虎狼之词，你们一帮色女！！让我也试试好不好。」
    nnnnnnna：「l总的手指关节是粉色的！」
    郁米yumi：「所以呢？」
    nnnnnnna：「粉色呀！说明他能力强啊！」
    郁米又不蠢，结合上下文，自然知道这里的“能力强”指的是什么。
    郁米yumi：「地铁老人手机.jpg」
    郁米yumi：「你们上班不是都很忙吗？」
    郁米yumi：「陆周庭知道你们私底下都在讨论这个吗？」
    发完后郁米看到陆周庭三个字，觉得自己回复得太自然了，她和李斯娜从不会直接打出他的名字。
    还好李斯娜没发现她的反常。
    nnnnnnna：「l总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啊，啧啧啧。」
    nnnnnnna：「不过也就这几年了，男人嘛，过了三十这个分水岭很快就不行了，说不定l总也这样。」
    nnnnnnna：「就是不知道三十之前的l总哪个人能去体验一下。」
    如果郁米不认识陆周庭，她倒也不会害羞，能和李斯娜聊聊。但是想到陆周庭，是白天还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和李斯娜谈论这种话题，怎么都怪怪的。
    nnnnnnna：「你在忙？居然不秒回？」
    郁米yumi：「在敷面膜呢。」
    nnnnnnna：「那你早点休息。么么么么，爱你爱你。」
    郁米yumi：「空了约你。」
    郁米还没和李斯娜说自己签约新公司的事情，准备等见面了再说。
    第二天郁米准备去公司，刚出小区门就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小区门口打着双跳灯。
    陆周庭执意要送她，郁米拒绝了两次实在推脱不掉。司机打开副驾驶的门，捧了一束花出来，“周庭总早上有个重要会议脱不开身，让我送您去公司。”
    接过花上车，郁米的手机弹出了一条消息。
    陆周庭lander：「第一天工作顺利。」
    郁米捧着花到公司前台附近遇到了郑梁齐。郑梁齐看到郁米和她手里的花并不意外。
    陆周庭把“第一次单相思”这件事表现得淋漓尽致，堂堂一个总裁丝毫不隐藏自己喜欢一个人的小心思。
    郑梁齐一开始发现陆周庭居然用起了微信状态这个功能，很幼稚地设置了一个玉米的emoji表情。然后就眼看着陆周庭的微信状态时不时在变化，一会是玉米加吃饭，一会是玉米加爱心，一会又是玉米加糖果加裂开的爱心。
    久而久之看陆周庭的动态变化成了一种习惯，而今天他的动态是玉米加一束花。
    而郁米正好捧着一束花进来。
    “看来是挺喜欢。”
    郁米听出来郑梁齐指的是她手里的花。他也说得没错，奶茶色的包装纸层层迭迭地围着，里面是一大束绽放着，温柔粉嫩的塔曼玫瑰。
    郑梁齐看出她的心思，“你信不信，这是他一大早亲自去挑的？”
    他对陆周庭这点了解还是有的。就凭陆周庭这一股脑想和郁米谈恋爱的劲儿，买花这种事，他一定亲力亲为。
    比起陆周庭，郑梁齐称得上是送花的老手了，但他和陆周庭不一样，很少有人能让他亲自去挑选。
    郁米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花，她对花称不上是了解，刚刚在车上识别了一下。
    塔曼玫瑰，花语：梦想开始的地方。
    郑梁齐看了看手表，提醒微微出神的郁米：“静雨姐在办公室等你，去吧。”
    大束的鲜花的确招摇，等走到涂静雨办公室门口，所有在办公区的人都看到了郁米手捧的鲜花。
    涂静雨给郁米介绍了她的助理。
    “我叫向婷，叫我婷婷就好了。”
    向婷是个有一点点微胖的可爱女孩子，个子不算很高，但充满了活力。圆圆的脸蛋笑起来有两颗小小的酒窝，还有一点点双下巴，伸出的手掌也是肉肉的，“往后请多多关照呀郁米。”
    “关照谈不上。”郁米和她握手，“我们一起努力。”
    “好了，客套话就不说了，我约了棚拍宣传照。”涂静雨带着她们往化妆间走，“团队里还有别的工作人员等工作开展的时候慢慢再熟悉。”
    郁米把花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涂静雨看到了问她：“你是单纯不想恋爱，还是只针对某个人？”问完她又补充了一句：“说实话，我并不反对艺人正常、健康地恋爱。我看过你所有资料，我知道京州电影学院一直是以斯坦尼拉夫斯基的表演体系作为教授基础的。所以，我觉得恋爱一定程度上也可以丰富你的体验。但是我希望如果你真的恋爱了，一定要先通知我，这样如果爆出任何新闻，我不至于太被动。”
    涂静雨开诚布公，郁米也不瞒着：“我还是觉得工作比恋爱更重要一些，我有我的目标，我有我的理想和野心，恋爱我觉得得排在它们后面。”
    郁米不傻，陆周庭做了这么多真的只是为了请她做顾问吗？她当然不信。
    而且别人能看出点什么，她自然也能。
    第一次拒绝陆周庭虽然更大程度是误会使然，但即便是毫无误会的表白，郁米同样会拒绝。
    但是现在要彻底干脆地拒绝那个说着自己不会死心的陆周庭，她说不上原因，就是有点狠不下心。
    涂静雨表示理解，“但是我还是有一点要提醒你，你拒绝归拒绝，没必要和这些投资人们弄得太僵，特别是你的事业重新起步，难免有些资源和他们有关，再见还是朋友。这个圈子说大其实也没那么大，有实力的投资人拢共只有这么多，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不认同把任何关系搞僵的做法。”
    郁米点点头，“我懂了，静雨姐。”
    ********
    蒋萱是下午到公司的，倒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经纪人手上有几个项目让她选，她见了朋友正好在附近，就过来了。
    “今天这么快乐？”蒋萱看到几个相熟的工作人员桌上都有下午茶套餐。
    “公司签了个新人，出手挺大方的，人人都有。”
    出手大方的并不是郁米，陆周庭下午以她的名义请了全公司的职员喝下午茶。
    “来一份吗，萱姐？”职员拿了份给她。
    蒋萱摆摆手，说吃过了。助理阿星说要去趟厕所，蒋萱先去了办公室找霍灵。
    “你看到了吗？早上她捧着花进来的，听说是…”水池边说话的女声轻了些许，但阿星还是听清了，“陆总介绍来的。”
    “介绍”两个字说得含糊，但都是女生，含糊后的意思大家自然明白。
    “陆总？”另外一道女声有些惊讶，反应过来也压低了声音，“你是说，蒋萱那个……”
    “你别说穿呀，还能有哪个。”
    “我的妈，那他们俩就是分手了？”
    “那肯定啊，你觉得蒋萱可能会和另一个女人共享男人？开什么玩笑。”
    “那陆总这是无缝衔接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有没有可能陆总和蒋萱早分了？”
    “难怪，郑总让静雨姐带这个郁米。要是也让霍灵姐带，那得是什么修罗场啊我的天。”
    那人拍拍手，甚至还跺跺脚：“哦……对对对，还是你发现了盲点。”
    “那是不是啦，摆明着嘛。”
    “而且我听前台小吴说，她是不小心听郑总说的，郁米手里那束花，是陆总大早上亲自去挑的。”
    “哇哦，想象不到，陆总还有这一面啊。”
    两人八卦得差不多了，正好又有人进来上厕所，她们便走出了洗手间。
    阿星从隔间里出来，着急忙慌地洗了手，快步往霍灵的办公室走去。
    蒋萱坐在霍灵对面，手上翻着项目策划书，阿星风风火火地进来，倒是把她一惊。
    “灵姐，公司签了个新人？叫郁米？”
    霍灵看了她一眼，“嗯，你消息倒挺灵通的。”
    阿星显然有些生气，说话都有些急躁了，“真…真的是…陆…陆总的人？”
    “陆总”两字一出，三人自然知道指的是谁。
    霍灵蹙眉，“是吗？我不知道啊，涂静雨带的人。”
    阿星把在卫生间听到的复述了一遍，说完和霍灵同时看向蒋萱。
    蒋萱听完，微微挑眉，“唔，陆方也进步这么大啊，现在都亲自挑花啦。”
    看着两人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蒋萱耸耸肩，“忘了和你们官宣一下了，我和陆方也分手了。”
    “什么？”霍灵和阿星同时叫了起来。
    “你们这么激动干什么？”蒋萱合上手上的策划书，“分手不正常吗？”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阿星追着问，“真的是因为那根玉米？”
    “不是，我提的分手，就是不想和他好了。”蒋萱说得挺轻松的，“但是你说的郁米，和他什么关系，我就不知道了。”
    霍灵快速地点开了公司的管理系统，郁米的档案已经录入了，她把电脑转过来给阿星和蒋萱看：“就是这个人，你们认识吗？”
    蒋萱看了看档案上的名字，视线落在右上角的两寸照片上，这张脸确实让她过目不忘，“居然是她啊。”
    “认识？”霍灵问她。
    “见过。”
    阿星有些气愤，“何止是见过，这算是恩将仇报了吧！”
    霍灵好奇地问：“怎么回事？”
    阿星把那天的事简单说了下。
    “所以就是说，你和她说有钱男人也不都像高振义那样，然后她听懂了，所以找了陆方也？”霍灵大笑。
    阿星不太甘心，“灵姐，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对不起，我就是觉得挺好笑的。”
    蒋萱随手拨了拨头发，“这有什么好笑的？这说明我的忠告很有效啊，你看现在陆方也进步多大，他不谢谢我都说不过去。”
    ********
    蒋萱和阿星一起离开，阿星打电话叫司机把车开出来，在电梯口遇到了准备下楼的郑梁齐。
    “你怎么来了？”郑梁齐没想到蒋萱今天会来公司。
    三人一起进了电梯，阿星按了一层，蒋萱看到郑梁齐按的三层是摄影棚所在的区域。
    蒋萱没理他。非要她说起来的话，这件事里最让她生气的人居然不是郁米，也不是陆方也，而是这会儿在她身边站着的郑梁齐。
    因为和郑梁齐太熟稔，蒋萱就不掩饰自己的不悦了。电梯下到三层后，她表情很臭地问了他一句：“不下去？”
    郑梁齐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蒋萱了，出电梯后越想越不对。掏出手机发消息给蒋萱。
    蒋萱前两天换了微信名，简简单单一个萱字。
    zlq：「你怎么了？谁惹你了？」
    消息发出去老半天，没得到回复。
    ********
    陆方也：一锅还未平息，一锅又来侵袭。
    郑梁齐：当蒋萱拿出一个写着我名字的锅，我又该如何应对。
    陆周庭（对助理）：我在任何时候，如果昏了头让你代替我去给郁米买花，都把我骂醒，多脏的话都行。
    感恩猪猪。
    走啦，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