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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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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经过两周,叶绍黎终于被放回国内,他待在a国那两周只有最后一天见到辛格,还是对方偷偷跑来见他的。
    回推两周前,趁着辛格还未转醒,叶绍黎便被情报局的人分开带离,接下来的几天像审讯嫌犯那样一轮又一轮的讯问,二十四小时监视,只差在拘留所变成空间舒适的小套房。
    因为叶绍黎职业特殊,情报局的人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霄恩能从叶绍黎手中溜走,他们认为叶绍黎和霄恩达成某种协议,或许会知晓霄恩今后的去向,但不管怎么威胁利诱,叶绍黎始终是那一句话:「我当时身体很虚弱。」
    监视器被刻意销毁,当天实验室的真实情况已经无从得知,再加上辛格百般抗议,找不到其他证据,保守派最终也只能放人。
    那天,离开总部大楼特殊楼层内的小套房,叶绍黎跟着前方准备带他离开的特务走在完全封闭的廊厅。
    这层楼没有任何一扇窗户,似乎是专门用来让他们这些「嫌疑犯」居住的。由于是辛格工作的地方,叶绍黎稍微好奇左右张望了一下,就在他一不留神时,前方特务的脚步声驀然消失,同时间,叶绍黎腰间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环住,来不及惊讶,整个人跟着消失在走道上。
    那隻手臂将叶绍黎困在健壮的身躯与墙壁之间,叶绍黎嗅到熟悉的肉桂香,双脣随即任由思念掳获。
    辛格迫不及待让叶绍黎吞噬他所有渴望,叶绍黎不假思索张口迎接眷恋的气息进入,辛格吮着他的舌头,滑动在彼此湿润的口中,他一手撑着墙,另一手按住叶绍黎的下顎,轻柔爱抚那处颤动的肌肤。
    当叶绍黎以为辛格终于满足,他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辛格的唇移开时,牵出一条连接着彼此的银线,叶绍黎张嘴呼吸,胸口微微起伏,辛格的唇已经攻城掠地到了他处。
    鼻尖滑过下顎,来到隔着薄薄一层肌肤底下脉搏跳动处,辛格朝着那处落下誓言般慎重的一吻,叶绍黎情不自禁屏住呼吸。
    「绍黎,我好想你。」
    叶绍黎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超出负荷了。他暗自深呼吸,视线下垂,打算转移话题,「你大腿的伤癒合得──」
    话还没说完,辛格一把托住叶绍黎的臀部,抱起他整个人放倒到会议桌上。
    辛格望着自己在叶绍黎震惊的眼眸中靠近的身影,这个只对自己破绽百出的叶绍黎,他晓得自己终于拥有他了。「我都能把你整个人抱起来了,还担心什么?」
    辛格等待叶绍黎回神,心想着待会又得迎接气噗噗的beta,然而叶绍黎竟然破天荒嘴角上扬三十度,瞇起眼笑了。
    叶绍黎笑了,发自内心的开怀大笑。
    现在换辛格的心脏不平静了,「你……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笑这么开心。」
    「你知道为什么你这么不常看到我笑吗?」
    当然是因为你面瘫──现在气氛这么好,辛格怕是头壳坏去才这样答。「哦?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惹我生气就是让我无言,我怎么笑?」
    辛格轻蹭叶绍黎的鼻尖,「哦?我让你生气、无言以对,你还不是爱我对我笑。」
    「……」叶绍黎放弃,反正自己就是说不过辛格,「你还是闭嘴吻我吧。」
    说罢,两人再次接吻。
    轻啄的吻一下一下发出响亮水声,辛格恋恋不捨拉起桌上的叶绍黎,两人一同走出会议室。
    「我暂时不能随便行动,如果想我,你可以看我的作品。」
    辛格指的是拿两人共舞当灵感的nft作品──渡鸦牺牲自我换得他从透明之中显现──辛格当时说过,他还没画出结局。
    叶绍黎当初一点也不想知道结局,现在却是无比期待。
    「那你想我的时候怎么办?」叶绍黎故意问。
    辛格勾起嘴角,「不会想,因为我的梦里一定有你。」
    叶绍黎本想着辛格能不能再更肉麻,好吧,只有辛格能超越辛格。
    *
    另一方面,米科尔被羈押后音信全无。
    叶绍黎回到国内,黑巴曼三人到机场接他,大家很有默契避谈米科尔的事。对方单方面要求要暂时保持距离,黑巴曼亦忍耐着不去主动打听,若是发现任何米科尔身陷绝境的蛛丝马跡,只怕他会不择手段跑去救人。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所有人包括黑巴曼只能这样安抚自己。
    消声匿跡快要一个月,也是叶绍黎回国的十一天后,米科尔最终因参与非法实验罪证不足获释。
    媒体大肆报导,网路不分昼夜评论。麻烦还没完,接下来米科尔必须面对接踵而至投资实验企业的追杀、民眾不满的发酵与有心人士的唯恐天下不乱。
    霄恩财產多,借贷也多,投资人怕是血本无归,将所有矛头对准最亲的助手米科尔;群眾骂政府无能,不仅逮不到主谋还无罪释放他们认定的帮兇;各大媒体更是把米科尔的住所挤得水洩不通,他现在连出门拿外送都有困难。
    米科尔索性到朋友家借住,好在他平常待人不错,许多亲友主动连系帮助,米科尔最后落脚在一位友人家做家事换宿。
    「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平息,就算平息了以后你也很难在社会上生存,所有人都会认得你。」友人直白告诉米科尔,而他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他曾经想像霄恩的实验成功,omega就能摆脱命运控制,世界上的悲剧能减少一些。
    他已经不怪叶绍黎放走霄恩,就因为霄恩是真心想要解救omega,不是嘴上说说。儘管作法极端,背负罪孽、成为恶魔,付出的努力仍是不可抹灭的事实──可是错就是错。
    「反正存的钱够我暂时躲个几年没问题,大不了去整形。」米科尔说得轻松。事情发生了只能一一解套,没有办法就自己製造办法出来。
    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怀念黑巴曼高大的黑色背影,梦到对方一直在原地等待他。米科尔模糊了眼眶,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拭去泪水后必须继续撑下去。
    米科尔每在一处待久了就换别的地方,辗转之下又过了两个月。
    某天,他整理自己资產时发现名下多了好几笔建物,仔细对照时间,发现霄恩早在他们出国度假的前几个月将这些建物赠与他。
    米科尔看着这些建物的所有权状,加起来有十几张。这代表什么?霄恩早就知道会有这天?不、应该不是,只是例行性的预防万一……或者是,弥补?
    ──因为欺骗自己对自己感到亏欠?
    不管怎样,投资人的还款有着落了,霄恩的十多笔建物用低于市场行情价售出,米科尔再自己掏钱还完剩下的债务,总算解决最大的难题。
    大部分的人能体谅米科尔的困境,但并非全部,媒体以及民眾不肯放过他和他身边的人,亲友开始希望米科尔可以站出来开一场记者会,在大眾面前完全切割这起事件,顺便一次满足媒体的好奇心。
    「切割什么?检调和情报局那些人已经证明我的清白了,那些人只是想要找一个能让他们发洩的对象!」米科尔就事论事,无奈自己的父母怎么也说不通,米科尔不是不能理解父母的担心,只是,这么做真的好吗?
    社会已经开始分裂,他要是完全撇清责任,甚至捏造谎言让霄恩成为真正的恶魔,alpha、beta、omega之间的对立会不会更严重?
    「米科尔,你看看这个。」
    米科尔无力掛断电话,友人把电脑推到他面前。他眨眨眼聚焦标题,那是一则由独立媒体发布的文章,时间是五分鐘前,点阅率已经破一万。
    「在w国的街头、omega专属难民营、分区医院,都可以看到霄恩?德里克的身影。这些与你我相隔万里距离的敌意、暴力,或许也曾正在身边发生,甚至是全世界共同面对的困境。
    根据调查,霄恩?德里克每年花数百万捐赠防咬颈环、抑制剂、特效药品给w国以及其他贫穷国家,帮助贫困omega做到最基本的自我保护,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五年前,他决定终止omega常年来的相对弱势,进行改变alpha接收性费洛蒙的嗅觉神经的实验,保存外界认定omega主要生存的价值──受孕。他的实验对象有六人,全部来自不同国家的alpha死刑犯。他不惜化身行刑人,也要为了alpha、beta、omega之间寻找对立的解方。
    对omega来说,发情期是苦难;对alpha、beta而言,又何尝不是失去理智的毒药?
    对第三世界的omega来说,霄恩是赋予他们新生命的神;对选择看不见的你而言,他又是谁?
    文/kumatz」
    一片抨击的浪潮中,这篇文章逆着海潮前进,它正面迎击,谱出另一侧事实,最后的最后留给读者思索。
    对米科尔而言,它犹如摩西分海,清明了内心浑沌。没错,他不该继续躲下去,他要站出来自己解决这一切。
    omega没有错。
    我没有错。
    与此同时,米科尔又猜想这篇文章的源头来自何方,情不自禁伸手抚摸文章最后的署名──能挖出霄恩实验的受试者是罪犯,以及调查出其实受试者是alpha而非omega──只有两个人,一定是那两个人!
    米科尔颤抖的手盖住整张脸,假如不这么做只怕会弄湿友人的昂贵地毯。他好想见那个人,好想好想见他。
    而且这次,他会有足够的自信和勇气,平等站在对方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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