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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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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抱琵琶的女子由小厮引路走到楚宴的旁边,微微福身行了个礼。不管长相如何,撑不撑得起这个头牌名号,楚宴几乎没怎么看她,张口便问:叫什么名字。
    女子语调平稳的答:奴家艺名铭心。
    乍一听这个名字有些奇怪,不似风尘女子该有的艺名,当然,奇怪归奇怪,这种情况下也没人去细问她为何取这么一个名字。
    铭心,刻骨铭心。
    又有谁能想到,数月之前,眼前这个温婉大方的女子,曾经在乐阳周府中过着锦衣玉食,身边家仆环绕被人侍候的生活。可惜转眼之间,因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楚宴是这里的常客,她是早就听说过的,否则,也不会屈身来到这里,忍辱负重,寻找机会为周世天之死报仇雪恨!
    这段时日,她无时无刻不盼望着被楚宴点名,以此近身下手。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刻她等到了。
    楚宴也不拖泥带水,像菜市场买菜一样问的轻松,径直问道:卖不卖身?
    周灵秀一愣,想了下,如实回道:奴家是清倌,不过,如若大人愿意出这个钱,也不是不能商量的。
    既是如此
    楚宴一把将她扯入怀里,周灵秀惊呼出声,但很快又冷静下来。他指了指旁边一张俊脸全黑的夏明懿,买你春宵一刻的钱,下来记得找他要。
    周灵秀僵在他怀里,连说话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轻轻点了点头。
    接着,楚宴抬手抚上她光洁的下巴,一副轻佻暧昧的口吻道:这里人多,我们换一个地方。说完扶着周灵秀站起身,眼睛不经意般扫了一眼夏明懿,唇边一抹邪恶的笑,挑衅及风流之态依稀可见。
    众人自动让开一条道,小厮为两人重新开了一个雅间,司马钰和李久见事已至此,于是分别与楚宴告辞回去了。眼下,只剩下夏明懿以及其身边的一干侍从杵在原地不动。
    夏明懿面色愈发铁青,浑身发抖的目送楚宴离开,抿紧唇瓣,整个人看起来分外阴郁可怕。
    周围尚且还有不知死活的看客留下来捡热闹看,当他那双狭长的眼睛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时,所有人立马吓得作鸟兽散。
    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能看出来,他在极力压制着心里的怒火。
    整个皇城谁人不知,触怒到了夏明懿的底线,绝对要倒大霉!
    除了天王老子,谁也跑不了。哪怕对方是丞相。
    不过转眼,夏明懿居然动用私权,下了命令:来人,楚大人喝多了,送他回相府。
    作者有话要说:
    祈愿:文收,作收涨一波
    第49章 做戏
    楚宴正要上楼,忽闻这么一声,停下来,拍了拍手。立时间,隐藏在四面八方的暗卫们瞬间鱼贯而出,护在楚宴周围。
    一个是拥有封地的皇亲国戚,一个是位高权重极其受宠的丞相。两人对峙,一时间吸引来无数瞩目的目光。
    楚宴没转身,只语重心长道:陵安王早些回去吧,我自己的事,就不由旁人插手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以为夏明懿已经被气昏过去,突然听后面传来一个冰冷到极点的声音:你真是越来越令本王刮目相看!说罢甩袖离去。
    楚宴站在原地,半天没动。直到周灵秀实在看不下去了,含笑道:大人,站久了很累的,我们......
    话没说完,他抬手制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楚宴自始至终没看过她一眼,淡淡说道:本官确实累了。你下去吧。该给你的钱,一分不会少你。
    可是......
    周灵秀还想说什么,人已移步离开。原来,刚刚只是做戏给人看而已,不禁有些气馁。
    只差一步,就能得手了。她眼睛微微眯起一条线,暗暗发誓,这个被揭发之仇,早晚有一天会报。
    两日后,气温骤降,寒风砭骨,当夜迎来了近几年来难得一见的大雪。
    陵王府怡心苑内,进进出出的下人们忙的不可开交。顺着一股浓浓的药味进屋,淡粉丝绸的软榻上,一脸病态的年轻女子盖着一床厚厚的锦被,一双好看的柳叶眉紧紧拧在一起,嘴唇苍白,脸色憔悴的近乎吓人。
    不难发现,夏瑾蓉的气息变得十分微弱,微弱到好似随时有可能撒手人寰。
    夏明懿正准备起身入宫上早朝,听闻下人满头大汗的跑来通传消息后,急忙赶了过来。进屋正见床前一个婢女捧着一只盆盂跪在地上,帮床上的人儿一遍又一遍的擦嘴角时不时涌出的猩红。
    这一幕,生生刺痛了夏明懿的眼睛,一颗心高高悬了起来。从来没有一刻像这样这般感觉强烈,好像下一刻,眼前之人便要离开人世一样。
    短短几秒的闷痛之后,他脚步莫名发软,快速走上前。伸出一只微微发抖的手,颤巍巍的摸在她冰凉的脸上,若不是微弱的白雾从她口中呼出来,乍看之下,与死人无异。
    闷痛卡在胸口,挥之不去,静默半晌,从咽喉里艰难地发出一声蓉儿,其中不知夹杂了多少心疼以及无能为力。
    夏瑾蓉勉强支起一双疲惫而沉重的眼皮,轻启干裂的唇瓣,以微不可闻的声音,缓缓开口道:哥,宴哥哥什么时候会来?
    他......
    你等着,我去带他来。夏明懿临走时还不忘嘱咐一句,一定要等到我回来。
    他已经想好了,软磨硬泡也好,委屈求全也好,哪怕是死,也要把他带回来。
    怀里的人儿没有回应,想来已然疲惫至极了。
    两人共事多年,夏明懿熟悉楚宴的基本作息。这个时候,想必快进宫上早朝了。
    而入了宫,就很难带人出来了,他务必要赶在早朝前拦下他。
    楚宴在马车上一手持卷,聚精会神地看书,突然,感觉马车停了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车夫迟疑禀报道:回大人的话,前面有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看起来好像是......陵安王的车驾。
    楚宴一听,想了下,放下书卷,道:你过去问,什么事?
    车夫应声下车,上前询问一番,了解了前因后果,返回来禀报:大人,对方的确是陵安王。他的家仆称瑾蓉公主流连病榻,想看大人一眼。
    楚宴并不知道夏瑾蓉病情恶化到什么地步,几乎没想,果断回绝道:转告他们,就说我今日不便,改日再上门拜访。
    第50章 坚持
    车夫回复过去,不一会儿功夫又顶着一头风雪小跑回来,隔着车帘道:大人,小人已经把话带到了,可是对方说,今日务必请您走一趟。您看......说到这里停下来,为难的看着他,等待他下一步指示。
    外面还飘着雪花,雪夹裹着寒风,天气异常恶劣。车夫搓着两只被冻的跟个紫萝卜一样的大手,身上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衣和棉靴,但也无法忍受这刺骨的寒冷。
    楚宴掀起车帘的一角,看着对面的香车宝马,凝着一双剑眉还未说话,此时,却见对面夏明懿已经掀起车帘步下车,接着,踩着地上厚厚的积雪,徐徐向他们这边走来。短短几十步的距离,楚宴心思百转,思索接下来要如何应对。
    忽然,他下令道:掉头回去。
    车夫一愣,不假思索的问了下:我们回府吗?不去早朝了?
    他一把放下车帘,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作怪,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他,让他不要见夏明懿。他心烦意乱的坐回车中,略显不耐的摆手道:不去了,今日告假。赶紧掉头,我不想见到他。
    这个车夫跟了他很多年,多少早已了解他的脾性,虽然之前每次去陵王府时,他家大人都是一副欢欣雀跃的表情,但最近一个月来,他再也没去过不说,还整日酗酒,闷闷不乐。今日碰到这种事情,这么一看,明显看出来两人之间有了隔阂。
    听他说话语气不对,车夫不敢再多问,赶紧掉头往回走。夏明懿走到一半,见人折回,慢慢停了下来。
    他望着渐渐消失在路口的马车,站了许久,方才回过身。走到自己的车前,上车之际,脸上表情难辨,与车夫道:去相府。
    楚宴早早跑了回来,确切的说,是躲了起来。夏明懿的车骑赶到时,相府的大门紧闭,门口两边连个守门的侍卫也没有。
    车夫上前扣门,扣了许久,里面好似一座空府,没有听到一个人回应,更别说出来开门。
    敲门无果,正回头向夏明懿投来一个询问的目光时,夏明懿径自说道:他在躲我。既然这样,那么本王就一直等下去,直到等到他肯出来见我为止。
    什么?等到我肯出来见他为止?
    这是跟他干上了吗?
    楚宴听了门口一个探子过来回禀的话,不由心中惊诧。刚刚诧异完,转念一想,也没什么,他愿意耗就耗,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
    那探子问: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楚宴往嘴里丢了一颗葡萄,不急不慢道:无妨,让他等,我们静观其变。你继续盯着,有一点风吹草动回来告诉我。他不信他会一直等下去。
    探子应声离开。
    过了一个时辰后,门外,车夫手插袖口已经冻得浑身瑟瑟发抖,见夏明懿脸色白里透紫,密长的睫毛也结了一层霜,忍不住劝道:王爷,我们还是回去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您身体......
    他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不必说了,本王既然说了要等到他,就一定不会半途放弃。你若冷的受不住,可以去找个客栈取暖。
    主子金贵之躯尚且还在挨冻,他岂敢自行取暖。车夫连忙低下头道:不不不,小人不冷。小人愿意陪王爷一起等。
    为了劝动楚宴,夏明懿早已不顾什么尊严和底线!这个时候,只有妹妹,才是他最为关心的。
    一个上午过去,门内探风的探子也被冻得嘴唇发紫,腿脚发直,显然快要承受不住,若不是与同伴轮流值班,中途能够喝口热酒,早就哭爹骂娘了。
    不过也是奇怪,门外十分安静,没有预料中踱来踱去的脚步声,也没有不耐烦的敲门或者冷嘲热讽声。若非不是时不时偷偷摸摸凑在门缝前往外瞟一眼,安静到让人以为早已经走了。
    楚宴站在窗前,表面风平浪静,心中却没有一刻放下过心。正分心时,突然听到敲门声。
    宴儿,是为父。
    楚宴刚刚以为是探子回来禀报,恰时一听声音,忙振作起来,道:父亲进来吧。
    楚长临推门进屋,室内香炉香气袅袅,团团熏香在上方轻轻飘散,竖直而上,形如细龙。隔着它们望去,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有几分迷离。
    抛去一切杂念,他眉开眼笑的迎上前,神色如常的问道:父亲鲜少到我这儿来,今日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第51章 昏倒
    两人虽然同住一个府邸,但楚长临住在西院,楚宴则在东院,平日里,若非有事,楚长临并不怎么过来,若过来,那也无外乎为他相亲和催婚。今日突然至此,楚宴心中猜测定不是为他介绍相亲对象这么简单。
    楚长临进了屋,脸色如楚宴预料的一样,并不好看。
    他双眉拧成一簇,一动不动的盯着楚宴,没有接楚宴的话,而是当面反问道:你跟我说,门口是怎么回事?为父本来准备出门,结果守门的下人告诉我,说是没你的命令不得开门,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这门何故不能开了?
    楚宴不知道怎么解释,想到自己为躲夏明懿不得已出此下策,不免开始心虚,含糊不清道:其实也没多大点事,不如您今日先在家歇息,改日再出门好了。
    听他这么说,楚长临愈发奇怪道:你先说,到底怎么了?
    楚宴一时矛盾起来,想了想,知道这事定瞒不过去了,于是纠结说道:开也行,不过孩儿丑话说在前头,您一会儿出去无论看到什么都要当作没看见,不要插手任何事可好?
    这么一说,更加勾起了楚长临的好奇心,道:这里面果然有事。你既然不肯与我当面说清楚,那我自己去看。说罢,也不等楚宴接下来的话,人已拂袖转身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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