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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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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睁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尉迟昇的意思,脖颈放出的白光已然回答了他们。
    砰——砰——砰——
    爆炸声不绝于耳。
    院子的事情很快收场,奴隶们回到了牢房,巡守修士出门去抓逃跑的奴隶,过不了多久都会被抓回来,尉迟昇并不担心。
    今夜的暴动,虽说是近些年来最大的一次,但是奴隶们闹多了,尉迟家也不怎么在意了。不过是死个把个人,少了些银子罢了,尉迟昇最多被骂几句。
    对于奴隶们来说,这却是一次他们抱予极大期待的尝试,希望的曙光生生在眼前破灭。奴隶的新人们或许能撑到下一次越狱,行将就木的老人奴隶们就说不定了。
    至于越狱的主犯——白玉螭,尉迟昇本以为她早就逃了,没想到她竟然跑去最后一个牢房解救奴隶们,因此晚了一步,没能逃出尉迟家。
    尉迟昇专门捡出白玉螭的档案,翻了一遍,看完不禁笑了。
    “你也是个奇人。”
    尉迟昇上下打量一眼白玉螭,她被绑在铁柱上,浑身伤痕累累,已经结痂的疤痕是旧伤,鲜血淋淋的伤口是他刚才抽的。
    他抽了这么久,她硬是连哼都没哼一声。别人或许会觉得佩服,他却觉得颇没成就感,往铁刺倒竖的鞭子倒上盐水辣椒,抽得更起劲了。
    他狠狠地抽向她的脸,给那疤痕交错的脸上又加了一道。
    “怎么?发起暴动发上瘾了?千壑界没玩够?跑到天极界来,又要玩一遍?”
    白玉螭抬头,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一字一字纠正道:“不是暴动,是起义。”
    “呵。”尉迟昇起笑了,“起义?那你‘起’成功了吗?你若起成功了,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怎么会被跃渊界送来当奴隶?”
    尉迟昇把档案往她脸上拍了拍,“你和盛明华一起发动起义,鼓动跃渊界脱离千壑界。她成了跃渊界的代表,你成了千壑界的阶下囚。被关了几十年,你还没想通?因为她盛明华是乌束的人,你这丑货给乌束做婢他都不要!”
    白玉螭瞥到档案上盛明华同乌束站在一起的画像,脸色沉了下去。
    尉迟昇似乎嫌刺激得不够一般,说得更起劲。
    “这一次诸天大会,跃渊界的那些老东西一听说千壑界的代表是乌束,连忙把代表换成了盛明华,那些老东西的心思昭然若揭,不就是想着再和千壑界搭上线吗?”
    “天曜大战就要开始了,你跃渊界连个大乘期战力都拿不出,拿什么站稳前五百的位置,凭什么脱离千壑界?”
    白玉螭咬紧牙关,嘴里满是恶心的铁锈味,她没说话,硬是把血水咽了下去。
    以前跃渊界还是千壑界的附属界域,每三千年的天曜大战,千壑界会派来大乘期修士和化神期修士,当作跃渊界的大乘期战力和化神期战力,帮助跃渊界渡过大战,站稳排名。
    在附属界域和他们的主人界域之间,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
    作为回报,跃渊界必须献上不可计数的奴隶和仆人,奉上举不可举的灵脉资源。如此之下,哪怕站稳排名,拥有了充足的轮回名额,跃渊界也没有足够的资源培养修士。
    一步一步,跃渊界越发离不开千壑界。
    跃渊界勉强也能挤进前五百,也不是没有大乘期巅峰的修士,但是那些大能不肯豁出性命,不肯为跃渊界拼一把。他们只差一步,就能升入渡劫期,飞升也不是不可能。
    在他们心中,明明可以靠千壑界就能办成的事儿,明明付出点奴隶和资源就能得到的地位,为何要拿他们自己的命去拼。
    他们不在意奴隶和资源,底层的牺牲对他们来说无足轻重。
    作为利益既得者,他们只想极力稳住那个局面,重新把跃渊界推到千壑界的脚下。
    尉迟昇毫不掩饰语气里的讽刺,“做了这么多年的狗,就算一时咬断了锁链,还真以为自己能独自活下去不成?”
    呸。
    白玉螭狠狠啐了他一口。
    啪——
    尉迟昇被吐懵了,反应过来,怒上心头,狠狠鞭笞她,打算就这么打死她。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守卫的声音,“少主,千壑界又送了一批奴隶来。”
    哒、哒、哒,节奏的脚步声渐渐走近。
    一队队双手双脚绑上锁链的奴隶走了过来,每一个都沉默地低着头,与以往瞪眼叫嚣的奴隶不同,这一批奴隶似乎接受了事实一般,一句话都不吭。
    尉迟昇本想教训一下新人,没想到他们这么“乖”,怪没意思。
    尉迟昇问道:“哪个界域来的?”
    守卫顿了一下,“千壑界没说,似乎是跃渊界?”
    白玉螭闻言,猛地抬起头,看向这一批奴隶。
    窗外刮进一阵风,吹起某个奴隶的头发。白玉螭瞥到了一枚眼熟的梅花钗,薄冰雕成,不是插在发髻上,而是插入脖颈中。
    白玉螭瞳孔骤然一缩,那只钗,盛明华?
    插着梅花钗的奴隶似乎注意到了白玉螭的眼神,缓缓转过头来,对着她无声地吐出几个字。
    白玉螭心头骤然颤抖起来,那几个字一下下打在她心上,她几乎要说出来。
    “我来救你了。”
    作者有话说:
    前十界域都挺重要,会在之后占据很大的戏份,宁非天、无谶、和郁,盛明华和乌束也是。
    打个比方,乌束是古早虐文男主,盛明华是女主,他们确实爱过,不过虐文女主觉醒了,男主还没感受到。
    而白玉螭,就是唤醒盛明华的那个人。
    坤舆界是已经稳定在上流的界域,跃渊界就是正在死命往上爬的界域。
    第287章 287出口
    ◎天顶已塌,无须出口,四处都是出口!◎
    尉迟昇简单翻阅了一下奴隶名单,就交给了管事们,让他们把奴隶带进牢狱里。如果今日是尉迟家族的长老看守的话,定然会仔细排查一遍奴隶们,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才会将他们关进牢中。
    他当然晓得这个步骤,经过奴隶暴动一事,他心神疲惫,懒得对着这些肮脏的奴隶,只想尽早解决掉暴动的主犯,早点回地上休息。
    他扭头看向白玉螭,突然纠结起来。
    他想打断她的脊梁,把她变得和其他奴隶一样,卑微地匍匐在他脚下求饶。可是,他又不确定,这种人的脊梁真的打得断吗?恐怕她被烧得粉身碎骨,脊梁还是稳稳地直立着。
    她被死死绑在刑架上,上方狭窄的窗户泻下清冷的光芒,照在她满是疤痕交错的脸上,打在她血肉淋漓的身体上。每一滴血,都发着冷涔涔的幽光。
    啪、啪、啪。
    外边街道的夜明珠接连熄灭了,漏进来的光芒也一点一点变得微弱,微光彻底消失的那一瞬间,她眼神里的光登时就明亮起来。
    那坚韧的眼眸就像一支利箭,咻地刺入尉迟昇的心脏。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他却突然生出一股自惭形秽的感觉,仿佛被绑在刑架上的是他,居高临下拿着鞭子的人是她。
    尉迟昇看得怒火中烧,抬高手,就想一鞭子抽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外边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声,地面猛地晃了一下,震得牢房都抖了抖。愚蠢的奴隶们又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尉迟昇暗骂了一句,忙挥手派人去镇住奴隶们。
    今夜都不知发生过多少次地动了,每一次都是贺拔家族的禁地闹出来的,也不知道那些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分神间,尉迟昇手背传来剧痛,他扭头看去,只见白玉螭死死咬住他的手背,冲他挑衅地笑了笑。
    尉迟昇骂了一句,反手就想扇她个巴掌。她猛地往后仰头,竟然撕下他手上的肉,避开了这一巴掌。
    他心中愈发气恼,不过是个阶下囚,得意个什么劲儿。
    他环视四周,正好瞧见了烙铁,打算往她脸上烫个尉迟家族的族纹,把奴隶的印迹刻在她脸上,刻进她骨子里,让她一辈子抬不起头。
    尉迟昇招招手,示意管事烧红烙铁。
    旺盛的火焰腾腾燃烧,火苗炙热,烧得牢房内都暖和了不少。奴隶们悄摸摸打量着火焰,心里丝毫不觉得温暖,反而如坠冰窖。
    火星子炸溅出来,噼咔、噼咔,溅得人心里一颤一颤。
    红色的火光映在白玉螭脸上,尉迟昇却从她脸上和眼神里见到应有的恐惧和怯懦,她还是那么不屑地看着他,仿佛烙铁和鞭子没什么两样。
    尉迟昇提起烙铁,缓缓地接近她脸上,想看到她神色变化的过程。
    她脸上的伤口又溢出鲜血,还没流下,就蒸发了个干净。她的头发一丝丝燃烧起来,烧成灰烬。她的眸子里点起火光,直到眼眸里都是红色的那一刻,她都没有露出丝毫恐惧。
    尉迟昇不信邪,提着烙铁猛地往她脸上烫去。
    即将烫上的前一刻,他的手腕被抓住了,一只白皙细长的手拦住了他。
    “哪个不要命的?”
    尉迟昇皱了皱眉,转头看去,阻止他的哪是什么管事,分明是个乱糟糟的女奴隶。他连忙取出母牌,就要弄死这女奴隶。
    咔嚓一声,女奴隶脖颈上的锁奴环竟然掉了。
    手腕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女奴隶一用力,扭断了他的骨头,烙铁砰的一下掉在地上。
    尉迟昇连忙喊人,“管事——管事——”
    噗嗤。
    走道,离他最近的那名管事胸口伸出一支带血的刀子,管事睁大眼睛,连一句呻/吟都没能发出就倒了下去。噗嗤,刀子又被拔了出来,握刀的竟然又是个奴隶。
    尉迟昇捏住玉牌,默念咒语令那奴隶的锁奴环爆炸,念了好几声,没一点反应。
    那奴隶脖子上的锁奴环咔哒掉了下去。
    咔哒咔哒的声音在走道里响了起来,新送来的奴隶们全都解掉了锁奴环,并把屠刀对准了尉迟家族的管事们。
    短短一刹那,牢房里的尉迟家人只剩下尉迟昇一个。
    他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回事?”
    白玉螭甩掉身上的锁链,轻松地从刑架走了下来。她转了转手腕,活动了两下筋骨,似乎她拖着的不是遍体鳞伤的病躯一般。
    盛明华走上前,递去灵药。
    白玉螭摆摆手,“死不了。”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把叙旧的话压了下去,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盛明华带来的不是奴隶,而是跃渊界修士,他们娴熟地撬开所有牢房的大门,拆下每个奴隶脖子上的锁奴环,动作之熟练,似乎做过千遍万遍一般。
    尉迟昇猛然回神,望着一个个解掉锁奴环的奴隶,心一横,想着与其让他们逃了出去,不如死了干净。于是捏住母牌,打算干掉所有的奴隶。
    紧接着眼前一黑,白玉螭那张狰狞的脸闪到他眼前,朝他狞笑了一声,唰地抢走母牌。
    白玉螭捏着母牌,仔细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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