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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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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形一闪白影一晃,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武敦儒已欺近到柯镇恶与邱处机的身前,双掌齐出分向他们二人推出。
    柯镇恶与邱处机本就抢在了众人之前,与武敦儒对面而站,加上两个人都是那种老而弥坚的性子,虽眼见耳听武敦儒双掌袭来,却是双双大喝一声,谁也不肯闪退,反倒一个横抬铁仗挂风前扫,一个上步成弓抬掌前迎,双双要与武敦儒来个硬碰硬。
    若是换个场合或者换一个人,他们二人这般齐齐出手,一般的武林中人还真是不敢硬碰,大多要避其锋芒。可现在他们面对的是武敦儒,是一个武功已接近天下五绝的武家大郎,在这样的武敦儒手中,哪里还容得他们呈威还手?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铁仗单掌齐齐往己身袭来,武敦儒本是前欺的身形突兀就是一顿,左掌上翻迎着邱处机推来的掌腕间就是一带一引,右掌下沉在柯镇恶的铁仗斜里一绕,那两人便同觉有股极大的力量,带得自己身形不稳出手变向,脚步跄踉间自己的出手却同往身边的故友转袭而去。
    却是武敦儒以一招斗转星移带得两人如此,没办法,若论武功柯镇恶邱处机与武敦儒真相差得太远了,连内功也都远远不及,虽然他们要比武敦儒多苦修了几十年,但心法上的差距却无论如何不是下苦功就能弥补的。
    所幸他们二人在江湖中打滚几十年,身经大下争斗更有千百役之多,论经验可都是丰富之极,一见自己出手转向了故友,便双双强行收招。一个双臂较劲铁仗下杵。一个高喝一声全力收掌。不过两人出手时都是运尽了全身之力,此时半途收招自是不易,待两人强行把单掌铁仗收住时。那反弹回劲也都把两人胸间震的一阵剧痛,脸色也都涨的通红,不由得双双抚胸大咳不止。
    武敦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眼见对手二人被他们自己出手的劲力震伤,身形又是一晃,脚步连踩又欺近到两人身边,双手似徐实疾轻飘飘分按在两人左右肩肘,掌心往外一凸一送,九阳真气应掌而出。就听得“啊”、“呀”两声大叫,柯镇恶与邱处机却齐齐倒飞数丈。被他们身后的郭靖与全真弟子慌忙接住,再看时两人已面如淡金吐血不止。
    微微一晒,看着那嘴角溢血,倒靠在全真弟子身上却还不忘向自己怒目而视的邱处机,还有另一边半靠在郭靖身上的面如淡金剧咳不止的柯镇恶,武敦儒淡淡言道:“二位前辈年纪大了,就算不能享那含饴弄孙之福,也应找个山水秀丽的地方颐养天年。而不是跑到他人居所满口秽语。插手别人的家事。希望敦儒此举可助二位前辈一臂之力,让二位前辈能够静下心来修养,免得尽做些惹人厌烦之事。”
    “小畜生你咳咳咳”被武敦儒这一冷言讥讽,邱处机立时就是气血上涌,单手撑地破口大骂,无奈他一句话刚刚说了四个字,胸间便又是一阵剧痛,一口气接不上来大咳不止,殷殷鲜血也顺着嘴角直往外溢,已是无力再言。
    “大师傅,大师傅您怎么了?”这边的邱处机咳音未落,那边的郭靖却也急声大叫起来,神情焦灼的不成样子,豆大的汗珠已布满前额,却是柯镇恶听武敦儒的这些话后心中又气又火,一口闷气无从发出竟憋闷得昏厥过去。
    要说从武敦儒出手到柯镇恶邱处机二人受伤,这其间的过程真就如电光石光,瞬息已然了结,连郭靖等人都来不及出手援救。可要说道武敦儒双掌上的劲道。却也属实不轻,因心恨他二人总是满口秽语横起是非,故此武敦儒出手时虽没想致他们于死地,但也是存心给他们一个教训,双掌同出已用上了七成的九阳真气。以柯邱二人的功力,被这七成的九阳真力按在胸间,没有个一年半载的修养是休想恢复如初了。
    见郭靖在那里急的不行,众人自是纷纷上前探视,一灯大师深通医道,更是早都先后与丘柯二人诊脉。
    把两人的脉象全都诊过后,一灯大师才面含慈笑,和声言道:“大家不用着急,柯大侠只是一时气郁引致昏厥,邱真人也只是气血上涌才吐血不止,伤势虽重但还危及不到性命。老衲这里有两颗丹葯,可培元补气,与柯大侠邱真人各服一粒,必能吊住中气,再慢慢加以静养,久后便可恢复无有大碍,现下还是先送他们回房,加意看护才是。”
    听得一灯此言,郭靖等人才都松了口气,当下一灯大师先将两颗丹葯给柯邱二人服下,随之由郭靖与李志常分别将柯邱二人背起,一行人便急忙往门口行去,准备把柯镇恶与邱处机送回房中静养。临走的时候郭靖还转头往武敦儒瞪了一眼,却见武敦儒正是白衣洒然,从容地站在那里望着自己等人。
    一行人急急出了妍园,便由郭靖当先引路,直往东厢上房行去。刚刚走出不远,自那对面也正快步行来一行人,却是黄葯师与黄蓉,还有杨过等小一辈众人。
    远远看到郭靖胸前沾有血迹,黄蓉心中就是一惊,再看到丈夫背后这昏厥不醒的柯镇恶,更是心往下沉,急步迎上出言问道:“靖哥你受伤了?”
    “我没受伤,血迹是大师傅的,蓉儿你来的正好,大师傅和邱真人都受了重伤,你快安排人去准备热水毛巾等物,等下大师开出方子后还要找人抓葯煎”见妻子过来,郭靖脚下仍旧不停,还是大步往东厢赶去,口中也是叮嘱不停。
    听得丈夫没有受伤,黄蓉的一颗心也都放了下来。便没有再急着追问出了何事。一边随着丈夫急步往东厢行去,一边又招呼过随自己同来的武修文郭芙等人,有条不紊的安排谁去找人烧水。谁去找人准备病人所用的银盆毛巾,等等诸事转眼间已都安排妥当。
    而郭芙与武修文等人虽见大公公与邱真人伤成这个样子心中有些惊异,但眼下情形纷乱,他们也没敢细问,急忙依照着黄蓉的吩咐去准备诸事了。
    至于黄葯师与杨过夫妇,见到柯邱二人如此,他们心中便已隐隐猜到了原因,他们都是适才得黄蓉通知急急赶过来地,准备到妍园去给武三通与武敦儒父子之间缓冲解围,此时见到郭靖一行人如此模样自妍园那边过来。这其中缘由哪还有不知的道理?
    话不多说,经过一番折腾之后,柯镇恶与邱处机终是在东厢的两间上房内安置妥当,一灯大师也开出了方子,自有下人出去抓葯煎熬。待看到大师傅安置妥当,有人照顾后,郭靖便把脸色一沉,不声不响抬步便出了房间。
    郭靖一走出门口。就听得隔壁邱处机的房门也是咯吱一声,李志常也当先走出,在他身后还跟那三位全真弟子。四目一对,郭靖与李志常已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不用答话,当下两人一并抬步,带着三位全真弟子便出了东厢。
    他们一个人同是悄然不语静静离开,准备到后面去寻武敦儒分说,这番心思又哪里瞒得过众人?早在回到东厢后,黄蓉的眼睛便片刻也没离开过丈夫。此时见丈夫沉容出房,黄蓉便知拦也无用,也没有拦阻,只是与爹爹和一灯大师等人招呼了一声,一行众人便也随在郭靖李志常等人之后,直往妍园赶去。
    “武敦儒,你给我出来”一个宽宏低沉的清喝声,又在妍园满院回荡,正是郭靖站在园中低声喝道。李志常也就站在他的身边。身后站了那三位全真弟子。不远处更站有那黄葯师与一灯等众人,包括那武三通,他此时更早都没了脾气,只是目光楞充地看着郭靖那如山如岳的沉稳身形,不知该如何是好。
    “郭大侠,我这里有病人或者说是孕妇你不知道吗?三番两次到我这里来示威怒吼,郭大侠就不觉有些过分吗?”一个冷如冰珠,闻之发寒的冷凛声音,一字一句从楼梯间传出,就见那武敦儒一袭白衣,手持短剑缓步走了出来,满面冰寒。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周雷韩青两个弟子,红茹却是没见。
    面容一沉,郭靖历声喝道:“你也知道过分?那妄娶杀母仇人,忤逆生身之父,依仗一身武功重伤辈高尊长,如此等等你可知道过分?”
    漠然一笑,武敦儒回道:“娶的是不是杀母仇人我自己心中有数,无须向你郭大侠解释,忤逆之说我更早都认了,也不须你的提醒。至于重伤柯镇恶与邱处机,那也是他们自找的,象他们这样在江湖混了几十年还如此自不量力的尊长前辈,恕敦儒没兴趣承认,受伤是他们满口秽语应得的教训,说句不好听的,这是他们咎由自取。”
    “放屁,武敦儒你个畜生不哎呀,你噗”却是在郭靖二人的身后,一名随郭靖二人过来的全真弟子被武敦儒以无相劫指隔空点在嘴巴上,一句话没有骂完就哎呀一声吐出了两颗沾血的门牙。
    脸色冰凛,武敦儒缓缓放下虚抬地左臂,栗声道:“李志常,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若你全真教再有人敢对我口出秽语,休怪我手下再不容情,对你全真教的人见一个杀一个,拼着领个滥杀无辜之名也要灭了你的教派道统,不信你就试试。”
    “你”那全真弟子还想再说,却被李志常摆手拦住,上前一步,李志常正容道:“武敦儒你无须恐吓于我,全真教立教近百年,从来就没惧怕过谁人,更不是谁人能说灭就灭的。不过口出秽语确不是我修道之人所当为,这个我自会管教,却不是因你武敦儒的恐吓。今日事已致此,再多言也都无益,你伤了我教长春真人,李志常说不得要向你讨个公道了,全真弟子听令,摆剑阵,向武少侠讨教神功。”
    话音未落,李志常身后的三名全真弟子,包括那个门牙掉了两颗的家伙,已“呛锒”一声齐齐抽出长剑抢身上前,与李志常合力排出了一个勺子型的剑阵向武敦儒抬步行来,只是因为他们只有四人,故此这个勺子却是有勺无柄。
    “李师兄你”见他们抢先上前,郭靖便急忙在后面叫道。
    “郭大侠不必多言,志常身担全真掌教之职,决不能看着师门尊长任人所伤而无所作为。来来来武敦儒,恕志常以多欺少,就以一套不全的阵法向你讨教一番,望你不要见拒。”
    微微一笑,武敦儒淡笑道:“天罡北斗阵,全真教震教之宝,我是早闻其名了。既然你李志常有这个兴致,我是绝不会见拒,今日就领教一下你这残缺不全的天罡大阵。”
    说着话武敦儒右臂一颤,短剑已脱鞘而出,亮出晶寒雪亮地剑身,抬步往李志常等人迎去。
    “慢着,大才岂能小用,杨过不才,别事帮不上敦儒兄什么忙,区区一个剑阵就不劳敦儒兄动手了,让杨过来替敦儒兄尽些绵薄之力。”一个清朗的声音忽而传出,随之杨过飘逸潇洒的身形却从众人中走出,晃身间已提着重剑插身至双方中间。
    “过儿”、“杨兄”见杨过突然插手,郭靖与武敦儒不由得都是一楞,又先后出语招呼,余等众人也都是大出意料,没想到杨过竟在此时站了出来。
    脚下一停,李志常正容道:“杨过,你可知此事的严重?这武敦儒无父无师,悖逆妄上,天下间人人可得而诛之,你于此时助他,就不怕闹得身败名裂?”
    朗声一笑,杨过清声道:“有这么严重,这么吓人吗?可惜杨过本就没有什么名望可言,倒也不怕什么身败名裂。这件事我是管定了,你全真教和天下人有什么想法尽可把我与敦儒兄也算到一起,我倒要看看有何人来对我们‘得而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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