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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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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204:47。611高地南山崖,制高点下,连部。
    4排长肖剑卿报告:“连长,敌人火力太猛。4排又丢了2个,4排重机枪弹尽全部熄火,无数敌人正向我上冲!”
    连长森严着面孔,死令道:“5分钟,你必须给我再坚持5分钟!”
    肖剑卿决然道:“明白!”
    5排长朱兴庭也同时报告道:“连长,611北,敌正以班排建制,沿之字路,无间歇向我发起猛攻。5排每人随身弹葯剩余不超过1个基数!(1个基:180发子弹,3-5枚手雷及火箭弹3-5枚。)”
    连长命令道:“5排,留下随身弹葯,撤出阵地,准备发射红箭,连部弹葯还剩2个基,完成发射后,快速补充弹葯,协同主力行动!”
    朱兴庭决然道:“保证完成任务!”
    放下步话机,连长即我们的眼前一如继往,面色冷峻,眉头深锁来回踱步着。
    钟司务员持这一面残破的八一军旗同王建手捧着另一面叠好整洁的锦旗,肃穆立在连部紧靠洞窟的石壁前。任凭敌人的嗥叫声越来越近,任凭时时冲天而起的炮火,映红了我们瞪大,迷惑不解的双眼。
    蓦然止步,立定。侧对着我们,提手指了指611西南隔着滚滚流水的卢水河弯的一片黢黑,淡淡一笑道:“‘魔术’说他们可真给红1团和6连面子。不光3个团全苏械王牌,全砸出来给咱们送厚礼。根据‘魔术’定4监听结果,‘飞狐’还于611西南5。3公里(直线距离)清水口村发现敌多重甚高频无线电通信感应。敌346师重装也正通过我611东南侧大青山-盘龙江峡口。既然下了这么重的礼,作为自古的礼仪之邦,咱们当然也不能让咱们的‘同志加兄弟’给看小了”
    旋即转过身来,深深看了眼尽皆一脸凝重,悲愤绝然表情我们。微微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悻然中带着两滴无比的骄傲泪,道:“很遗憾我要告诉大家也许不能带你们每个人回家了但我可以保证今天你们每一个可以注定成为不朽!”
    多重甚高频?重装?不朽想想那连长死令不许动用的红箭73,瞬间我们即明白了连长要带我们去干什么,脑子刹那便像炸开了锅。什么兄弟情谊,儿女情长都被抛到了脑后。一股热血顿像燃烧了似的火热喷涌了出来。热泪纵横,化作滂沱大河,湿润了每个人的面颊。坦荡与自豪,激动与悲怆这辈子没有什么比明明白白知道这是有去无回,去按耐不住心底的那一腔澎湃热血与莫名悲怆更令人兴奋,更令人难忘的了。这是只属于男人,深藏于每个男人,每个军人心底里那撑起了整个中国脊梁的那股血性与英雄情结——
    生死存亡之地,胜败荣辱之机,为自己,也为了逝去的兄弟们付出的一切,除了杀出条血路来,我们已没得选择连长这是要带着我们去杀出一条血路,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
    连长傲然问道:“我们是什么?”
    我们挺起胸膛,骄傲的齐声答道:“第一军!”
    连长高声傲然问道:“我们代表什么?”
    我们热泪纵横,更骄傲的斩钉截铁道:“军旗!”
    连长扬起更高的声线,傲然问:“我们的使命是什么?”
    我们扯破了嗓子,更加骄傲的齐声高嗥道:“山河统一!”
    向来冰山一般冷漠孤傲的连长此刻却如癫狂长笑,不削的声色俱厉道:“哈哈哈哈山河统一?笑话!南疆未宁,台海未平,哪里来得‘山河统一’!?56年了直到现在我们这支队伍也没有完成建军之初祖国与人民赋有我们的神圣使命!”
    言毕,连长就如暴怒的雄狮,一把扯过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色锦旗,抖落开。持续乍现即逝的光焰里,我们见得红底烫金的锦旗之上分明锈着四个斗大的字:“人民功臣!”霍然,早已热泪盈眶的我们忍不住嗷嗷大哭了起来
    连长面红耳赤,不容置疑的对身边忍不住哭成了泪人的王建问:“王建,告诉我这是什么?”
    王建奋力抹了把止不住的泪,声嘶力竭道:“这是宣川战役中6连83名前辈用生命为6连赢得毛主席亲书的这4个字!从此,这4个字便永远的同6连在一起了!”
    连长平静的点点头,指了指手里的旗,欣然道:“就因为这,以前你们以6连的前辈们为荣但从今天开始,6连的后辈们必将以你们为荣!旗在,阵地就在!阵地在,6连就会在!6连在,属于你们与所有红1团2营烈士们的荣誉也就在!现在,谁来守住这两面旗?”
    众人顿时一悸。
    “我!”在我错愕的视野,老邓宏声应道。飞快一步上前就要接过锦旗。我知道这并不是件美差。相反,借旗的无疑像是冲在敢死队最前列的尖兵与吸引敌人火力的诱饵。
    一时心悸,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连长平静看了眼,并没把旗给老邓,道:“邓觉华,你更适合打冲锋。”
    老邓强行一把将锦旗扯了来,狠狠盯了眼,一脸淡然的混蛋,悲泣道:“连长,我光荣弹没了!红1团没俘虏,冲锋要突然就剩半口气儿,我怕自己解决不了;更不想害了兄弟们。给2营兄弟们抹黑,更拖了6连战友后腿”
    我上前一把将老邓拖了过来,恸哭道:“兄弟,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在寻死!相信我,我们能冲下去杀光那群***。你明白不明白!?”
    老邓一把奋力将我挣脱开,怨声泪道:“廖佑铭,谁是你兄弟?我可不是你兄弟。斩了鸡头,喝过血酒?呵呵我不愿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你明白不明白!?”
    我难以置信两眼滚涌着泪,傻傻望着他,再度哽咽了他并不是还生着我的气,而是希望我能活着回去!庭锋也忍不住了,惨烈哭嚎着,攥紧了拳头,狠狠一拳拳砸在老邓坚实的背脊,悲愤道:“大哥,听二哥劝吧,你咋能这么拗,这么执拗啊!?”
    老邓混身俱颤,抽泣道:“61、2年生活紧张,我就成了没爹没娘没兄弟的孤儿。我吃的是百家饭,是师傅,师兄和乡亲们嫌我可怜,把我一手拉扯大!老子俩腿一蹬,了无牵挂。6连里没得几个比我更洒脱你们要是哪个剩下能喘口气,莫忘了回平遥给咱师傅、师兄,带句话:就说咱没给咱平遥乡亲丢了脸,下面有那么多红1团兄弟伴着我不孤单!叫他们别老挂着我了。成不?”
    我俩眼滚着泪,哽噎着,唯有重重点点头。庭锋亦然。
    老邓一把推了我与庭锋,从怀里掏出自己的62水壶来,两眼止不住滚滚热泪,坦荡微笑着,泣道:“兄弟,我这儿还剩些指导员留给的茅台没来得及呢。干了,来世咱们再聚吧!”
    我一把掏出自己的壶与他壶碰在一起,恸哭道:“以水代酒!”
    庭锋同样一把掏出自己的壶与他壶碰在一起,恸哭道:“以水代酒!”
    “x你妈的,你们这群狗日6连的,怎么能不算老子一个!?”老甘同样恸哭着,从斜刺冲了近来。一把掏出自己的壶与我们壶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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