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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和景明 作者:北途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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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来麻烦,遂放弃。

    那些人并没有恶意,至少在程景明还活着的时候。

    春和曾两次接过程景明交代带回来的书信,用平整的红线稿纸写的,一大张纸,却写不满三行。

    ——11月13日约了医生去拆石膏,记得按时过去。我最近有事不在,若是有不方便的事,可以打电话给你东子哥。另外,安心学习,勿念!

    这是第一封,早晨醒来的时候,由等在门口的骑摩托的男生递给她,春和当着他的面拆开了。

    很寻常的几句话,但也并不寻常,首先,11月13日并没有和医生约好去拆石膏,春和只记得医生说过,过段时间去复查一下,看愈合情况,再决定石膏什么时候拆。而程景明提了一个准确的时期,他是想要她那天去医院吗?

    其次,程景明要她有事的话电话联系东子哥,关于闫东的事,春和并不记得自己和程景明提过,但他准确地说出“东子哥”三个字,那是很久之前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她对闫东的一种亲昵的称呼,那时候闫东约莫才二十岁刚出头,她叫他叔叔,他哄她叫哥哥。

    他这样说,是在告诉隐晦地告诉她,他不是敌方吗?

    而且,另一层意思,是说闫东还留在江县?皇庭的案子早就结束,如今公众对那件事的关注也早就淡得不能再淡了,学校里甚至已经很久听不见学生们的讨论了,只月考发奖品的时候,大家感叹了一下:原先宏志班的月考,都是直接发现金奖品的,第一名一千人名币,第二名五百,第三名三百。不过都已经变成过去式了。

    案子明面上已经结束了,但是闫东没有回市区,难道警方还在暗中调查?

    最后一句话:“另外,安心学习,勿念!”

    程景明只会在做不能解释给她听的事的时候,才会嘱咐她安心学习,不要管太多,那么这次,也是这样吗?他在做什么不能解释给她听的事?会不会很危险?

    她只希望不是自己过分解读,又害怕是自己过分解读。

    ——今天你生日,抱歉不能回去,礼物已经托人带给你,别生气宝贝儿。等小年夜好好补偿你,到时关上房门,和你日夜厮磨,你若下不来床,你走去哪我都抱着你,好不好?

    这是第二封,在春和去完医院第二天早上送过来,前一天春和去了医院,医生的确并没有说要拆石膏,去拍了个片子检查了一下,好在愈合的很好,最后还是把石膏给拆了,在医院里并没有发生什么让春和觉得奇怪的事,所以她也无从猜测程景明要她去医院的意图。

    难道只是笔误吗?

    第二封信在去医院后的第二天早上送到,一并送来的是一条围巾,丝绸的绣花的那种母亲辈很喜欢的很长的围巾,春和只当他这种男孩子不懂得女孩儿的心思,未再留意。

    拆开信看后,几乎可以确定两件事,第一,程景明受控制,连他写的信也被监视,这是很显而易见的,春和并没有和他发生过什么越轨的关系,而且两个人独处的时候,程景明一向是很注意分寸的那个,晚上会在她床头放防身用的铁棍,会帮她锁好门,就算半夜去卫生间需要他帮忙,他都会站在门口,先问一句,“需要我带你过去吗?”

    他所有暧昧的下流的话,都是说与外人听的,春和隐约知道他在为他自己塑造一个深情又浪荡的形象,但不知道是做给谁看的。那么现在在私人信件上说“日夜厮磨”这样的话,是不是也间接表明,他写来的私人信件并不私人?

    春和不了解他现在的处境,但至少还能收到他的信,每天早上能看见有人来接她去上学,她就知道,他还安全。

    但现在,她似乎隐隐约约觉得他递过来的信没那么简单,既然他受监视,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寄信过来?他到底想做什么?

    第二件可以确定的事,他可能暂时依旧回不来。

    “等小年夜好好补偿你!”

    这句话潜台词应该是他至少要等到小年夜才能回来。

    这中间,他在哪儿,做什么,春和并不知道,也无从猜测,只有隐隐约约的担心真切地涌在心口。

    她想,程景明,但愿你没事!

    第28章 不配

    冬天似乎在一夜之间来临, 春和去置办冬衣的时候, 在商场看见了闫东,他穿一身便衣,灰色的棉外套,黑白格子的长围巾在脖子里绕了两圈, 一顶线帽拿在手里, 与以往见到的每一次都不相同, 胡子拉碴的,看起来异常颓废。

    “东子哥……”隔着两排货架, 春和叫了他一声,很轻, 总害怕是自己认错了, 印象中闫东一直是个一丝不苟的人, 头发很短,胡子刮的干干净净,扣子永远严谨地扣到最上面的一颗。

    是以今天这样的形象,春和一下子有点儿不敢认。

    闫东听见了, 歪着头往她这边看,拳头掩着嘴巴咳了一声,才朝她走来,他的声音透着中气不足, “今天没上课?”

    “元旦放假,你呢,怎么在这里?”春和有很多话想问, 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只垂了眼眸,“我以为你早就回市区了。”

    “在这边养病。”他说,“已经卸任许久了,休了个大长假。”

    春和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脸色的确很不好,春和问他,“你怎么了?”

    “大概肺上有些问题,老毛病了。”他用拳头掩着嘴唇,弯着腰又咳嗽了一声。

    闫东瘦了许多,棉外套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看起来像是不合身一样。

    春和“嗯”了一声,“你现在住在哪儿?”

    “在城关精神病院,疗养科。”闫东笑了笑,看春和一脸惊讶,于是解释了句,“去医院检查,什么也查不出来,床位紧张,人家也不给我安排,只好去精神病院那边蹭个地方了,好歹是个医院。”

    “没有人在那边照顾你吗?你怎么自己出来了。”春和依稀记得,闫东是老来子,他老家是在江县,但父母死的早,他是被长嫂带大,后来长嫂的儿子出国读了博士,全家人迁去了洛杉矶,已经很多年没回来了,闫东在国内,似乎早就没什么亲人了。

    “也没多大事,老毛病,一到冬天就半死不活的,死不了,我一个人可以,不用人照顾。”

    “等我放假了过去陪你。”春和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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