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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谁的皇后 作者:三月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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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怕被谢氏连累,坐不稳天子之位,如今可算是如愿以偿。”

    话入众人耳中,底下哗然。逼死发妻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里说,不过一桩意外,往大里说,是天性凉薄。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他待自己的发妻都能如此狠心绝意,他日当如何待这些为他卖命的将士?

    原本因天子亲临而振奋的军心,再一次浮动起来。

    虽然被队长勒令不许妄动,但是将士们无不伸长脖子往前头看。连将官都只故作镇定,心里痒痒的。人群忽然骚动起来,然后如潮水一般分开——黄盖伞出现在人群里。

    是天子来了。

    黄盖伞往前移去,不断有人劝阻:“陛下不可!”

    “陛下危险!”

    “陛下!”

    有人跪了下来,有人苦苦哀求,有人拦阻,黄盖一直固执地往前走,直到周城纵马过来,怒道:“陛下这不是置自己于险地,而是要置这千万将士于必死之地——陛下疼惜世子妃,容末将疼惜麾下将士!”

    黄盖继续往前走。

    周城下马按剑,喝道:“陛下要过去,请从微臣尸体上踏过去。”

    黄盖伞终于停住,“天子”看着他,不发一言。

    场面僵持。

    忽地段韶上马,向前奔去。反应快的将士已经举起了弓箭,在箭雨的掩护下,不过一刻钟,尸体已经被抢了回来,呈送到“天子”面前。

    嘉言看向嘉敏,嘉敏脸色惨白。她原想定然是假的,元明修纵然没有底线,总不是傻,但是人送到眼前来,展眼一看,竟像了个七八成。原本死者容色就不如生者,何况她不见谢云然,也有近两年了。

    登时就有些站不稳。

    周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三娘、三娘?”

    嘉敏定了定神,没有说话,嘉言也是脸色惨白,竟然是真的,竟然——

    空气冷得像冰,周城心里也不好过,从前在瑶光寺,他也远远见过谢云然一两次,是个气度极清雅的女子,但是眼下是战场,亦容不得这些伤春悲秋,因当机立断道:“……扶陛下与公主回去。”

    “等等!”忽有人出声。嘉敏转头看去,是许佳人。

    “有话回去再说。”周城匆匆上马,催促余人拥着嘉敏姐妹往回走。谢云然母子的死诚然可惜可痛,然而逝者已逝。未尝没有好处,至少攻城不必再束手束脚。谢云然是昭诩的妻子,就是他们的主母,南阳王话里话外暗示谢云然是因为昭诩索玉,以死明志,但是这件事大可以说成昭诩解婚约,是为了免去她为人挟持的苦,然而南阳王竟狠心将她推下城墙,以至于惨死。

    逼死主母,亦足以激起将士血气。

    周城一面想,一面说道:“三娘难道听不出来吗,那篇话从头至尾都是南阳王逼她说的,也是南阳王逼得她——”

    “公主!”许佳人不依不饶叫道,“公主,世子妃怎么会上妆?”

    ——她从前不过乡野女子,劣质的胭脂水粉也只能在市集上过过眼瘾,后来跟了公主。原想公主该妆扮得千娇百媚,就算轮不到自己,那些爱物儿,能摸摸看看也是好的。谁想嘉敏守孝,这一年多下来,愣是毛都没摸到。

    她是女子,自然会留意这些,又不同于嘉敏姐妹关心则乱。

    “什么?”

    周城还没有反应过来,随侍在侧的李瑾脱口道:“不错,南平王新丧,世子妃理当服丧。”

    嘉敏亦眼睛一亮:“有水吗?”

    周城道:“快、快打水来!”

    嘉敏回头看一眼,不少将士还在往这边看,好奇者有之,怜悯者有之,更多犹疑不定。

    第555章 夜雨

    嘉敏看了嘉言一眼,低声道:“哭。”

    嘉言怔了一下。

    之前周城和李十一郎是捣鼓过一个“南平王世子”,怕被识破,一直没有拿出来用,后来嘉言到了中州,又到邺城,因被逼得紧,索性就让“南平王世子”登基了,没想到却因此带来无数便利。

    和“南平王世子”相比,天子天然不可亲近。别说抬头直视,辨认真假了,就是走得近些,都心里惴惴。仗着这个,嘉言这一年来,也扮过三五次昭诩了。这时候人在黄盖下,有晓事的亲兵阻隔,大部分将士连身形都看不到,就更别说表情。因不是很明白她阿姐叫她哭的意思。

    这里踌躇,嘉敏推了她一下。嘉言伏尸掩面。周城亦使人把话传出去,绘声绘色,说天子哀恸。

    接下来无非公主、将军轮番劝慰,一番折腾,才又回帐。自有人捧水上来,许佳人捞起手巾要给谢云然擦脸,嘉敏却接过手巾,到这时候她心里已经安定下来,知道此人十有八九不会是谢云然。

    她自己是个不很守规矩的,但谢云然不是——这个认知一直到她进了洛阳,得知谢云然孝期改嫁、手刃济北王方才扭转过来——她不会在孝期上妆,被人胁迫期间,原本亦没有描眉上妆的必要。

    从额角开始,水粉慢慢褪去,底下略黄的面色,然后眉目,口鼻一一都露出来。嘉敏终于松了口气,手巾丢进盆里:“十九兄能找到她,也算是不容易了。”嘉言亦认出并非谢云然,却奇道:“怎么阿姐认得她?”

    “正光四年,我们进宫给太后贺寿的时候,是她服侍的谢姐姐,名字像是……名字里有个杏字。”

    “丹杏?”嘉言也记了起来,又仔细看一回,“竟然是她。”

    嘉敏苦笑:“可不是,她当初服侍谢姐姐也得力——想必当初太后派出来服侍的,都是伶俐的宫人。”

    比如后来无影无踪的绿梅。

    既然伶俐,自然观察仔细,记性好的必须的,不然如何记得住主子诸多偏好、忌讳。不想这么多年过去,还能将谢云然扮得似模似样,妆容、衣饰,远远看上去,举手投足……都像。只不过谢云然妆薄,她妆厚——那当然也是必须的,脸型像个四五分,再修饰以须发,描画出眉目,就到六七分了。

    细看还是能看出来,但是一来嘉敏、嘉言都已经许久不见谢云然,二来她们也都没有料到元明炬这么个反应,她们并不关心——如果城墙上是个假货,元明修会做出怎样的应对,到人摔下来,难免心神大乱。

    嘉言微出了口气,吩咐道:“厚葬了吧。”

    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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