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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三回 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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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过了两天时间,冕旒就有幸见到了那位灵鹫宫的新任宫主——虚竹。
    冕旒并不知道虚竹长得什么样子,但是当他看到有四个女扮男装的“和尚”围着他悠悠转,而被这艳福包围的少年却一脸苦恼生不如死的样子,当真是不笑都不行。
    虚竹得到了无崖子七十多年的内力,又学得逍遥派武功,冕旒的笑声自然是让他发觉了。眼见这完全不会作假的少年惊慌失措的看过来,甚至忘了身边的四婢都是“和尚”,手忙脚乱地一脸自己死定了的表情,皇冕旒忍无可忍,还是笑了。
    四婢中的一人怒道:“你笑什么笑!居然敢嘲笑他!”
    虚竹连忙制止道:“阿弥陀佛,你、你千万别这样!这位施主,小僧有、有礼了!”
    冕旒此时穿着一身普通布衫,他身上有些许碎银,昨日去镇上买了件合身的衣服。因为丐帮要挑战少林寺之故,近来天下豪杰都渐渐赶到了少室山,不少人借口参观寺院而走了进来,冕旒并不是虚竹见到的第一个外人。冕旒因为一生习剑,此时身边什么都没有难受之极,又没有多余的钱财,值得捡了根长树枝挂在腰上,若不是他面目精致衣着整洁又剑气凛然,只怕非要被人当成丐帮弟子不可。
    冕旒走进虚竹道:“灵鹫宫主人果然内力高深,我离你那么远又没有外放气息居然都被你发现了。”
    “!!”虚竹这一听险些要大叫出声了,就连身边的梅兰竹菊四婢也是一惊,一人喝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知道尊主身份!”
    冕旒此时也不想动手,面对虚竹这等高手,他固然心动,却也没有自负到可以凭树枝打败对方。他一生习剑,若无剑在手虽绝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实力却是要打大半折扣的,所以他丢失香雪海心中惶惶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冕旒笑道:“我不仅知道你是灵鹫宫宫主,还知道你们四个都是女的。若是被人知道了你们的身份,少林寺颜面大失之余,只怕你们的尊主可要遭了秧。”
    四婢道:“知道了又如何,这少林寺又小又破,里面的人还胆敢伤害尊主,这种地方走了才好!”
    虚竹本来被吓的脸都惨白一片,听了四婢的话立刻有些生气:“我绝对不会离开少林寺的!这位施主说的对,你们快走吧!我被惩罚了无所谓,要是丢了少林寺的脸我就是白死也不能赎罪了!”
    转又向冕旒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些错都错在小僧,请你一定不要怪道少林寺身上!”
    冕旒也不禁尴尬,他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希望对方能帮忙,毕竟灵鹫宫势力极大控制范围也甚广,让他们帮忙寻找香雪海再好不过:“咳,若是尊主能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当做今日从未见过尊主,当然也没见过这四位姑娘。”
    虚竹忙道:“施主请说。小僧若能做到一定会做。”
    “只是想请你帮个忙而已。”冕旒道:“灵鹫宫势力甚广,我本有一柄剑,剑身和剑鞘都是如雪似玉,莹白透彻。只是之前我身受重伤被本寺大师救了,可惜据大师所言捡到我时那柄剑已经不在。所以见到你希望你能下命帮我个忙。”
    虚竹松了口气:“好的,小僧这便请那些洞主们帮忙。只是可能……”
    冕旒摇头谢道:“尽力而为便可,我就先谢谢你了。虚竹小师傅,你能帮我我很感激,所以就再说一遍。你本性敦厚不愿强迫,只是有些事要是真的发生了你就真的百死难辞。本次丐帮攻打少林本就是恶意而来,若是在寺里看到了扮成和尚的美丽女子,甚至还有四个,只怕少林就是跳进河里都洗不干净了。甚至不仅是少林,你的秉性我还是能了解一二,若是真的发生此事,便是你把一切都招了,也少不掉被杖刑之后逐出少林寺,永远不得回少室山半步。”
    虚竹这回真的像是洗了个澡一样,背后的僧衣完全被汗打湿。四婢本来还想反驳,但听到后半句也就止了话头。虽说虚竹能离开少林回灵鹫宫做宫主是她们巴不得的事情,但最后只怕虚竹心中痛苦不说,应当高高在上的尊主被人折辱杖刑,是她们怎么也接受不了的事情。
    虚竹连声道:“谢谢施主!还、还没请教施主大名。”
    冕旒笑道:“我叫皇冕旒。我先走了。”
    虚竹道:“施主请慢走。”
    冕旒回了后山的偏僻屋子,过了三天,他的伤势基本已经恢复,就是肌肉还是时不时疼的不行。他效仿小龙女找来一根麻绳拴在墙上,晚上倒也不用抢了人家的床。此时他进了屋中扫地僧也在,他在床上打坐念诵着佛经,只是脸上并不若以往平静。冕旒道:“大师,发生何事了吗?”
    扫地僧睁开眼道:“少林几百年来经历诸多磨难,虽是不可少的历练,只是此次来者不善,又不知要有几多损伤。慕容施主和萧施主近来气色越发不佳不说,只怕此次劫难他们也会出手。武林群雄逐渐涌入少林,也不知是好是坏。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冕旒自是知晓剧情,便道:“少林此次定会无忧。只是也少不得要牺牲些人了。”虚竹的爹娘也会在此事中死去,刚认了爹娘就这么死在自己眼前,想到那位单纯和善的少年,冕旒也不禁有些惋惜。但事不关己,他也就仅仅只是惋惜罢了。
    扫地僧叹道:“阿弥陀佛。”
    冕旒问道:“大师慈悲为怀,想必不会坐视不理了。”
    扫地僧淡淡道:“老僧一人之力,又能做些什么呢。”
    “大师武功高强,一人足以力挽狂澜。”冕旒道:“或许只是大师不愿做罢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扫地僧低声念了几声,最后到:“老僧所能做到的,也不过是那么几件而已。”
    冕旒笑道:“可是世上太多人,却是连一件事都做不得。”
    扫地僧又念了句佛号,便不再多言。
    第二天再醒来,出门就看到扫地僧拿着扫帚将台上一片片落叶扫开。他要做的活很多,每天要扫的地方足是这院子是十几倍大,甚至观其僧袍也非正式少林和尚,而是服事僧。服事僧虽也是少林寺僧人,但只剃度而不拜师,不传武功、不修禅定、不列“玄、慧、虚、空”的辈份排行,除了诵经拜佛之外,只作些烧火、种田、洒扫、土木粗活。
    冕旒感叹,若非他知晓“剧情”,谁有能想到这样一位看似毫无武功大半只脚踏进棺材的瘦弱老和尚,会是武冠天下的绝世高手呢?
    扫地僧背对着皇冕旒扫着地:“阿弥陀佛。小施主的眼神很是奇怪。”
    冕旒奇道:“奇怪?”
    “小施主的眼神总让老僧觉得,你已然看透了老僧的一切。就好像那日见过慕容施主之后,你对老僧的目光骤然变的尊敬。你未见过灵鹫宫主人使过武功,却清楚的知道他的身份,甚至收起剑气,平和待他。”扫地僧道:“老僧不知小施主有何因缘,只望小施主珍重。”
    冕旒一愣,半响他看着扫地僧消瘦矮小的背影,正色道:“冕旒自当听从大师所言。”
    扫地僧扫完了院子就去了别处打扫,冕旒闲来无事就下山去了少林内院。他打算找虚竹以防万一再叮嘱两声,在丐帮上山之前离开此地。他此时伤势基本恢复,若是香雪海在身,免不得犯一些小毛病借此机会挑战天下群雄,但是他身无香雪海,心中多少有些发虚。虽说他手中树枝就足以横扫天下大半英雄,但多年的习惯也不是一朝就能更改的。更何况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也只有面对真正的高手才有突破的可能,现在的他高不成低不就,委实坑爹的很。
    最后想了想,免得自己看着天下高手聚集少室山偏偏发挥不得心里憋屈,还不如趁早走了去寻找香雪海。
    等等……香雪海……每次说起香雪海,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
    冕旒响了半响,突然回过神!遭了!独孤求败的利剑还被他埋在襄阳城外!他忘记告诉郭靖去取了!
    冕旒重诺,一诺千金。他向大雕发誓要拿好那利剑,如今却丢了去,自己还险些忘了,这比丢了香雪海更难受!
    冕旒急的抓耳挠腮,偏偏又无计可施,最后只能气得一巴掌派断了一个大树,无奈的坐在树桩子上长叹一声。
    不知以后是否还有机会回到那个世界,只希望利剑还未丢失了。
    正想着,突闻一个娇俏女声道:“你怎的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让我们姐妹好找!”
    冕旒淡淡道:“有什么事?”
    梅剑哼了一声,她这回依旧是一身男装,只是不再是一身僧袍,而是武林人士惯用的布袍。不过四婢均是娇俏艳丽身姿柔美,即使穿着男装裹了胸部,依旧让人一眼就看出是个女孩。
    她道:“你要找的剑有消息了,尊主让我来告诉你。”
    冕旒一惊之后便是大喜,忙站起身道:“真的找着了?在哪里?”
    梅剑不甘不愿道:“这是竹剑发现的,她昨夜下少室山时正看到了一个吐蕃番僧,本来并没有注意他,只是那番僧和一人说话时不小心将手中的东西撞在了桌角上,露出了布中的长剑。竹剑眼睛利,一眼就看出那是一把剑,莹白如雪,宛如美玉,那剑鞘上还有着暗雕。”
    冕旒喜道:“正是!那暗雕是一条腾云升龙,是也不是?”
    梅剑道:“那剑就露出一小点,谁知晓那是什么。不过竹剑说了,确实是看到了一只四指龙爪。”
    皇冕旒喜不自胜,忙问道:“那番僧是何人?”
    梅剑道:“据我所得情报,在丐帮挑战少林这样敏感的期间出现的武功高强的吐蕃番僧,只怕就要数大名鼎鼎的鸠摩智了。”
    冕旒一惊,想了想道:“那么那鸠摩智在何处?”
    梅剑笑道:“就在这少室山少林寺!”
    原来已经到了这个时候!
    冕旒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又有些兴奋。他扔了腰间的树枝,掌如刀锋,几下就从被他打断的树中拆解出一条三尺多长圆棍,插在腰上便道:“姑娘,走吧。”
    梅剑奇道:“原来你知道了?这个时候丐帮正堵在少林寺门前,天下多少英雄豪杰都在那里看着,你挑这种时候去倒是胆子大。”
    冕旒笑道:“皇冕旒虽然畏惧过,却也感受自己从不缺胆!”
    “便让我来会会这天下群雄!”
    梅剑也因冕旒放出的气势所惊愣,她见到的青年一直一身粗衣麻布,甚至可笑的在腰间插着一根木棍。他言语温和,总是笑着,甚至长得比她这个少女还好看。梅剑最初很不喜欢他,因为他骄傲得很,就是求人也不肯弯下腰来,居然还拿她们来威胁她们敬爱的尊主。但是这一刻她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人是有骄傲的资本的,是有着炫目的理由的。
    冕旒自然没留意道梅剑的所思所想,转身道:“帮我谢谢虚竹。我先回后山一趟,马上就来。”
    梅剑皱眉道:“你去做什么?”
    冕旒一笑:“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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