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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莲 作者:闲人容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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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假我之手,杀人灭口,以防他走露消息。故而此人死有余辜,我也算不上滥杀无辜。”

    林烨定定瞧着他,郑重拱手:“在下口不择言,多有得罪,还望顾公子原谅。”

    “无妨。”碧蜓闲闲摆手,“我并非要为自己开脱罪责。这辈子杀过不少人,善的恶的,老的少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此乃天道。不指望死后还能升天,也不指望世人瞧我时能不带偏见。只不过想倚老卖老,告诫叶公子一句。世上难解之事数之不尽,若只观表象,难免一叶障目。”换口气, “说了这么多,乏得紧。轮到叶公子了。”

    “什么?”林烨不解,

    碧蜓歪过头,靠在窗楞上,眼中多了几许玩味。

    “那小胡同里早年闹过灭门案,玉琼当地人绝无人敢涉足。若不是我执意约在胡同中见面,少卿大人也不会出现在那儿。那巷中空无一物,叶公子一路游山玩水,更不会无故往那犄角旮旯里钻。想来是找我有事,便跟了过来。公子面色不佳,怕是身子不好。可若是寻医问药,倒真寻错人了。”

    林烨一怔,蹙眉垂眼,半晌不语,很是为难。

    原本的来意,怎么都不愿再提。此人不管怎么说,都颇为凶险。真放到白麟身边,实在不放心。

    可白麟既知道他是杀手,还将他列入名单,想必自然有他的用武之地。想必还有自己想不到,或者不敢想也不愿想的用武之地。比如,暗杀。

    叹口气,前襟里摸出一沓银票,只留一张给自己,其余几张一并递给贺清渚。

    贺清渚接过来一看,惊道:“叶公子这是作甚?”

    林烨挠挠头:“不知顾公子赎身还差多少两银子,在下一点小意思,还请收下。”

    碧蜓秀眉一抖,快步过来,从贺清渚手中拿过银票,推回林烨面前。

    “叶公子万不可如此。赎身乃是私事,我力所能及便赎,力所不能及便拖。清渚适才一番话,也绝非讨要施舍。叶公子这番,倒是叫在下为难了。”

    林烨忙站起来,笼袖行礼,言辞恳切:“还请顾公子莫要误会。在下对顾公子绝无鄙夷之意,这银两也绝非施舍。正如顾公子所言,在下确有要事想与顾公子商议。”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八章 谁是谁非尤难辨

    京兆尹苏洵担心幺女安危,不由分说,要把女儿接回京城。常臻虽感激晴姑娘苦中相伴,却也认为,成日与一堆大老爷们所居一处,委实不妥,恐有污女儿家清白。晴姑娘虽舍不得心上人,但见他如此坚持,只好依依不舍回到了泓京家中。

    源阳城守军虽不敢出城迎战,青狼军间或攻城数次,但城门却有如天堑,易守难攻。几次进攻,损兵折将不少,始终所获甚微。只得退回已夺下的七城中,养精蓄锐,休养生息。

    常臻信不过守军将士,偶尔上城观望巡视半日。军士们上回饱览过陈镖头英姿,见是他来,不予阻拦,全当一员大将。

    皇帝赏陈常臻白银万两,如今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少军士想跟他套近乎,指望互相能称兄道弟。一来,危难之际盼他能拉自己一把,二来,往后得了赏赐,能分自己一杯羹。

    可还没等舔着脸贴上来,恬不知耻的恭维话还没说上两句,已被镖头刀剑一般劈来的目光吓软了腿脚,缩头缩脑,再不敢多言。

    陈大侠爱憎分明,但原本并非这般冷漠。只不过脑子里天天想着林烨,实在心绪不佳,怎么遮都遮不住。

    再摊上这个么糊涂皇帝,掘开他三代祖坟,也不见得能放出个屁。上梁不正下梁歪,养出的兵士,一个个也都是贪生怕死、趋炎附势的怯懦鼠辈,实在令人愤愤难忍。

    故而一日复一日,愈发寡言少语,阴沉凌厉,加之双颊渐削,更显棱角分明,威严凛然,远远看去,好一个叱咤江湖的冷面大侠,叫人又敬重又惧怕。

    那万两白银,原本按照王六的意思,当作赏银给兄弟们发下去。熟料镖师们跟随陈镖头多年,早摸透了他的脾气,分号上下百余人,众口一词,竟无一人愿意收。

    日子过得恍若一潭乌黑死水,此时终于融进些许令人欣慰的成分。陈镖头跟铁树开花似的笑了一笑,分出些银钱,请大伙儿吃了顿酒席,余下的统统充入镖行账下,以供镖行日常运转。

    陈镖头如今兼顾陈老板,焚膏油以继晷,恒兀兀以穷年,镖跑的少,掌事时多,重打锣鼓新开张,不再按原先模式经营。

    既然源阳分号乃是他亲手起建,便自然而然将源阳作为了大本营。他无需拖家带口,吃住都在镖行解决,倒也轻省。

    泓威镖行的契约上,任长申的名字虽还未抹去,但他如今是卖国之贼,臭名昭著,万人唾弃,无人信服。如此一来,更突显得“陈”字旗屹立不倒,威名依旧。

    属下见镖头历尽辛苦,便逐一接下跑镖的苦差事,叫他只管坐镇指挥,不必再跋山涉水。然而无论行至何处,不管他本人在与不在,“陈”字镖旗依旧高高飘扬在崇山幽谷,金灿灿,红彤彤,好似一道耀眼阳光,直叫见者丧胆。

    四月中。

    一日,源阳泓威镖行,一位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常臻刚巧去拜访源州太守,人不在镖号。

    王六满堆笑脸,跑前跑后,端茶送水,生怕将贵客招待不周,镖头回来会怪罪。

    那贵客说什么也不让人前去太守府通报,一个人闲坐厅中,品品茶,出出神,与身后侍从说说话,或者背着手踱进后院,看镖师们练功使剑。

    王六心急火燎,不停去门口探看,可直到日暮时分,才远远瞧见逐月踏着小碎步,悠闲自在地沐浴在夕阳下。

    狠劲一跺脚,大踏步奔到跟前,拽住马嚼子拼命往回扯。

    “嘿呦天皇老儿祖宗爷,你哪天去不好,非今儿去!”

    常臻满面酒光,诧异道:“太守大人宴请秋林会兄弟们,我如何能不去,怎的?”

    王六扭回头,伸出三根手指头:“太守是几品?三品!”收回手指头,指向镖号门口的轿辇:“瞧见没有,那可是郡王的轿子,郡王是几品,从一品!”

    大铭国等级制度严密,不同的官品,轿辇的形制及用料皆有所不同。相较于三品以上官员的银顶皂色盖帏,郡王及亲王所乘坐的轿辇,通常采用银顶黄盖红帏。

    常臻往远处瞧瞧,怔愣一刹,突然想起陈显提过的海静郡王一事。

    腿一跨跃下马,撩起长腿,风一般往回赶。

    跑到门口猛然停步,理理头发,掸掸衣裳,清清嗓子,雄赳赳气昂昂迈进门槛。

    白麟正背对着门,站在地中间,负手打量墙上挂着的卷轴山水。

    忽闻身后传来扎实矫健的脚步声,闭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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