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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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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在湖中的大少爷 作者:小狐濡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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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壮道:“我没杀人。”

    仇平哼道:“奴儿和徐嬷嬷去湖心苑之前都好好的,怎会猝死?我看你脸上有戒尺痕迹,怕是你挨了徐嬷嬷的打,怀恨在心吧!奴儿看到,一并遭了你的毒手。”

    深衣怒道:“我要杀她,一定做得干干净净,哪里还会傻站在船上让你们捉了!”

    “好跋扈的丫头!”邵四爷气得抖指,“就凭这句话,今天早上就该鞭死你!你这小贱人,才来了一天,就爬上了陌少的床,别以为讨好了陌少,就拿到了护身符!”

    深衣惊得瞪圆了眼睛:“谁爬上他的床了!你这老头子怎么红口白牙地胡编!”

    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张子山道:“好了,本官带来的仵作正在重新验尸,待会自有论断。本官想去见一见陌少。”

    深衣踌躇道:“陌少在睡觉。”

    邵四爷几乎是同时道:“陌少一般会从未时睡到酉时,睡三个时辰。”

    仇平亦补充道:“不错,这陌少脾气坏得很,之前一个丫鬟在他睡时惊扰了他,被他活生生折磨成了傻子,到现在还在我们府中养着,人倒是好了,只是再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深衣心里一沉,原来下午睡觉是他的习惯——想来在这苑中长日漫漫,除了睡,也没什么事情好打发时间。

    却不知他一个没有缚鸡之力的残疾,用什么手段竟能把人折磨得痴痴傻傻的?

    张子山凝了脸色:“我天朝律法公正严明,贵府滥用私刑,折磨下人,都为国法所不容。若非本官今日前来调查一十三件杀人断手之案,也不会知道贵府有两人死于非命。以后有这种事情,都当报官才是。”

    邵四爷倨然道:“张通判,我府怎么处置下人,向来不是胤天府管得着的。这一刹海,本来就是为京军直辖,若非昨日发现的那具尸体据说与连环命案有关,今日也不会让大人进这一刹海,更别说上这湖心苑了。”

    深衣这时才真正感受靖国府这所谓京城第一大府的势力。

    天朝以军功封爵,有爵位必然有军队。有军队,便是天下首府胤天衙门,也约束不得,只受天子号令。一个无品无阶的管家,也敢和京官分庭抗礼。

    张子山不过六品通判,要与靖国府相抗,恰如蚍蜉撼树。然而他明知靖国府权大势大,仍坚持律法,确属难得。

    深衣对他愈发生出敬佩来。

    张子山道:“本官既是来此,一切与此命案可能相关之人都须查访。”

    仇平嘲道:“张通判太多虑了。一个残废了六七年的人,无非也就对下人耍耍威风,起居都不能自理,还杀人?笑话!”

    张子山仍坚持道:“本官可以不惊醒陌少,但必须进屋一看。两位若再行阻拦,本官只能上报贵府妨碍公务。”

    陌少的房门从里面闩上了。但为了方便照料,陌少和深衣两房之间的门却未加置门闩。几人悄无声息地从深衣的房中穿了过去。

    窗帘掩得密实,只从门缝中透过些许的光线。一进房间,像是从白天进入了夜晚,从春日进入了暮秋。

    陌少睡得很沉,呼吸轻微。似是畏冷,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侧向里睡着,半张脸湮没在帐幕的阴影里,只看得见苍白清瘦的下巴和脸颊,轮廓挺秀。头发在白色枕头和被子上铺散开来,如水墨渲染。

    桌上、柜上、窗台、床边,一切地方都是干干净净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家具木色青黑,愈发显得寂灭。

    张子山轻轻打开柜子,其中整齐叠放着陌少衣物。两三套白锦衣衫,大约是莫府给他准备来见人用的。其余大多是深浅不一的青色或蓝色寻常衣服,似乎陌少自己比较钟爱这两种颜色。

    张子山又去净房中查看了一番,无声退出了陌少房间。

    “为何不见鞋履?”

    经张子山这么一问,深衣才想起来确实陌少床前并无鞋子,柜中、净房中也都没有。

    邵四爷道:“陌少小腿经脉被打断后,两膝以下绵软无力,不能承受身体重量,用拐杖也无法行走。既然双足不能着地,要鞋履何用?”

    深衣和张子山都愕然说不出话来。

    乘了小船到一刹海外的停尸房,仵作已经重新验完了徐嬷嬷和奴儿的尸体。

    二人胸腹都被剖开,五脏外露,状极骇人。右手手臂自手而上亦被割开长而深的口子,其中暗褐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禀大人,两人都是中毒而亡。”

    “何毒?”

    “花汞。此毒从黄水仙中提炼,但炮制过程极繁琐,故而鲜见。无色无味,可由皮肤渗入血管,流入心脏后使之瞬间麻痹,致人死亡。”

    “徐嬷嬷手上的烧伤是怎么回事?”

    “属下查验过了伤口,有黄磷成分。然而黄磷味重,单独使用必令人起疑。属下以为是赤焰蛾粉。赤焰蛾产自西域,幼虫若哺喂黄磷,成蛾后其翅上鳞粉便能够见光燃烧。”

    张子山略微忖度,道:“邵四爷,仇首领,此案与朱姑娘无关。”

    仇平刚硬的眉毛竖了起来,哼道:“张通判,说这话要讲证据。”

    张子山道:

    “其一,奴儿和徐嬷嬷双双中毒,却只有徐嬷嬷手上被烧伤,说明那被烧掉的物事是先经过奴儿再到徐嬷嬷手中。当时若是三人在船上,朱姑娘要给徐嬷嬷东西,为何要经过奴儿之手?”

    “其二,鳞粉见光而燃,说明此物起码有两层,鳞粉涂在里面。此物在徐嬷嬷手中被打开,那么必然是徐嬷嬷想要见到的东西。如邵四爷所言,朱姑娘是外地人,身无长物,入府奴不过一日,和徐嬷嬷接触,不过一两次。敢问朱姑娘有什么东西,会引起徐嬷嬷的兴趣?”

    “本官认为,二位要查明凶手,不如从奴儿这边查起。这奴儿恐怕不止是个粗使下奴这么简单。”

    仇平和邵四爷皱眉思索,默然无言。

    深衣感激地看了张子山一眼。

    邵四爷道:“这是我府府内事,我等自会彻查。若张通判再无其他事情,请回罢。”

    张子山拱手道:“告辞。”

    那仵作指使着几个学徒将徐嬷嬷旁一具盖着白布的尸身挪上担架。动作间尸身头顶的白布掀开一角,半片雪白狰狞的脸露了出来。

    深衣头中“嗡”的一声,麻麻的寒意沿着脊柱爬上身来。

    是那鬼脸人。

    仇平和邵四爷引路,鬼脸人的尸体被抬出了停尸房。张子山殿后,与深衣擦身而过,天青衣袂飘然若飞。

    深衣道:“诶——”

    张子山未回头,深衣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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