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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夜啼 作者:兜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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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出来,景辞索性伸过头去张嘴从他指尖衔上一颗,淡粉色的小舌头不经意间扫过他食指指腹,湿湿热热就在这一瞬之间,勾得人心急火燎。

    抬起头来,她依然是一派天真,还要一面享用,一面与他得意地眨眨眼睛,“又看我呀?这天下第一美人就这样好看?老这么傻登登地看着,美人也要面红的。”

    他带着笑,亲吻她丰润饱满的嘴唇,手臂向后一捞,纤纤杨柳腰便近在咫尺。稍稍带了些力道,轻轻咬她下唇,放开来才说:“好一个厚脸皮的美人,这倒真是要旷古烁今,千芳留名。”

    “敢笑我?当心我真咬你一口!”

    陆焉笑:“动不动咬人,还真成宫里养的小京巴儿了。”再将她抱起来,放在膝头,把这娇气包垫高些,正好与他平视,省得又要嫌他高,抱怨脖子疼。倒也奇怪,从没嫌过自己个儿矮,傲气得很。

    他斟酌着,叮嘱道:“在山上好生待着,虽说让梧桐嘉禾都跟着你去,但到底是山野之地。居士林里逛逛就好,什么新鲜野趣儿山水奇石的,一个都不许去。再来餐餐吃饱,荤素兼宜,月末来接你,若瞧见哪儿又掉了肉,便把白苏与半夏拖出去一人二十大板。眼睛往哪儿瞧呢?听话!”

    她是惯会装乖的,用不着他着急上火,已然回过头来,捏起他一片衣,晃来晃去讨好道:“好嘛好嘛,我晓得啦,一定好好吃饭,好好穿衣,等月末你来接,胖得你都认不得。”

    “还有呢?”他拧着眉毛,老夫子一般严厉。

    “还有除了居士林,余下哪儿也不许去,除了梧桐还要多派个小太监跟着,要日日诵经念佛,修心养性,什么坏事都做不得。好了吧?陆师傅,徒儿能过关了么?”

    “你呀——”他捏她鼻,感叹道,“娇娇别让我忧心,虽说短短十几里路,我却也一刻不能安。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

    “好啦好啦,答应你就是了。京城地界,天子脚下,哪还能出什么纰漏?大不了是我吃撑了不消食,喊肚子疼咯。”坐在他膝上也不老实,随着缓缓向前的车马颠簸,摇来摇去地闹腾,“可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说起话来唠唠叨叨的,不听还要生气,啧啧…………你对同僚部下也如此?人家不嫌你烦呀?”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带着坏笑,歪着头看他。

    景辞眉眼精致,举手投足皆是豆蔻年华的澄澈娇嫩,一颦一笑都令他爱不释手。揽在她腰后的手臂不自觉收紧,舍不得有一刻分离。

    “他们没有这个胆量。”

    景辞便道:“可见你这人平日里多可怕,一瞪眼一皱眉,吓死个人。”

    陆焉道:“可见娇娇多大胆,敢在老虎嘴里拔牙。”

    她笑嘻嘻没个正行,赖在他宽和温暖的怀抱里玩闹,长发只用一根玉簪挽起,素淡雅致出自他手。本就是无双容颜,何须珠玉点缀,清水出芙蓉以令人一个不慎,失足坠入春芳落花中。

    盈盈一抹笑,是乃见之忘俗。

    “我知道你宠着我呢——”

    眼前一朵初开的花儿,需捏在手里,放在鼻尖,才闻得到浅浅淡淡香气,浮浮沉沉万丈红尘中。

    她有了几分羞赧,不自觉低了头,小声说:“凤卿疼我,我都晓得的。”

    他叹一声,掌心抚摸着白皙如玉的面颊,沉沉望着这一张再也无法从脑海中抹去的脸孔,最终只是说:“若真是明白,就记着我的话。心肝儿,我如何舍得。”

    “是呀,一个月呢,可千万念着我些,若迟些来接,我可给你记一笔呢。”

    “噢?只是记上一笔?不拿鞭子教训?”

    景辞握着他的手,抬一下松一下地玩,“记好了,年头年尾再一起算。别想着逃,我可是铁面无私景青天。说霸住你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少一日也不成。”

    他看她,眼神温柔如婉转明月光,“好,一辈子,少一日也不成。”

    “记得呀,你可是我盖了印留了章的,哪哪都是我的。”孩子气地抬起头,亲吻他眼角朱砂一般的泪痣,过后得意地笑,“好了,脸上也有我的印了,谁也不许抢。”

    他笑着看她胡闹,千百种情,万万缕爱,都在温柔眼神里。

    ☆、第77章 鸿雁

    第七十七章鸿雁

    京城三百里地界就没长出一座高山,换了外地人来看,落霞山至多也就算个平地里凸起的小山包。马车上到半山腰上,路窄换轿,这红顶轿子并不比马车小多少。

    景辞窝在陆焉身上眯上一觉,摇摇晃晃一睁眼就到梅影庵。庵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事先透了风声,提督大人要来,住持师太是个极擅交际的人,一早领着妙字辈长老出门来迎,与陆焉往来一番,句句话里都带着禅机。景辞本以为天底下最擅长虚虚实实顾左右而言他的人就是陆焉,没成想出了城反倒遇上高人,话说了老半晌,竟没有一句能听明白。

    直到陆焉欠身将她让出来,引荐与妙逸师太,景辞心里头暗叫一句糟糕,修佛又入红尘之人没事总爱叨叨几句禅语,话没说得两句就要给判词,脑子才转到这,妙逸师太便赠她一阕,“诸优戏场中,一贵复一贱。心知本相同,所以无欣怨。”这诗拿大白话说,就是感叹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起起落落都是命,套谁身上都灵。景辞忙不迭称好,接下来一整月要在人眼皮子底下待着,还不得给人几句好话配个好脸色,换一段逍遥日子。

    好不容易得来个宾主尽欢,慧字辈的慧珍师傅领着她入了居士林,挑上东边最是宽大敞亮的屋子住下,门匾上书“持戒”二字,推开门家俬细软都是上乘,与碧溪阁内布置相似,显是有人精心打点过。几个丫鬟进了屋便开始收拾,倒是梧桐兼了半夏的活,留着她无所事事跟着景辞在屋子里闲逛。

    这屋子布置精奇,与京城大不相同,寝居内设一扇小门,推开来是一间坐北朝南的小屋,接连两扇开阔大窗户,八扇骏马踏春屏风,一眼便知是贵重稀珍,左手边一张春榻,榻上锦绣成堆,靠墙挂着一幅洛阳牡丹图,地上还有大理石砌出来的温泉池子。哪是什么山野禅房,分明就是贵人屋子,抬手抚过榻上一张雪白狐皮,她琢磨着不知这梅影庵本就如此,还是让陆焉手底下的人折腾成这副春*情盎然的怪模样。

    半夏肚子里藏不住话,绕上一圈在她耳边嘀咕说:“这哪是什么庵堂呀,瞧着倒像是哪一家员外爷府上,一件件都是簇新的玩意儿,俗气得很。”

    正想着这一茬,陆焉已与妙逸打完机锋,进了门令梧桐摆上饭食,要与她一同用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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