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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娘 作者:佛佛

    分卷阅读273

    冷入骨头,雪落下后瞬间冻结,道路滑的很,善宝脚下当心着,走不多时西府已经派了个老嬷嬷和一干丫头出来迎接善宝,前呼后拥,众星捧月似的来到祖百富和窦氏的住处,门口,站着窦氏,正伸长脖子望呢。

    善宝想,倘或窦氏知道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恐不会这么热情。

    到了近前,窦氏紧忙迎了过来,大呼小叫的道:“大嫂想来,应该事先差个人来知会我,我好派人去接,这么远的路难不成大嫂就是这样走来的,看这鞋上都沾上泥了,为何不坐轿子呢,风大雪大,回头病了,妹妹我可是罪孽深重了。”

    虚头巴脑的一番絮叨,善宝只一句回她:“成日的不走路怕成了废人。”

    窦氏扯着赘肉笑了笑,很是尴尬,她就是成日的不走路,差不多去个茅厕都想坐轿子,养的身子发虚,多站会都累,善宝不过是随口一说,她却以为善宝是在含沙射影,扭着老腰过来搀扶善宝,年龄相差悬殊,看着恁般不协。

    进了房内,里面自然有祖百富等着,又是一番虚情假意的客套。

    锦瑟脱了善宝的斗篷掸了掸上面的雪,窦氏陪着善宝去炕上坐了,祖百富在她们对面搭了把椅子,丫鬟们端了茶捧了果子糕点,垂手立在一旁等着吩咐。

    明珍过来对锦瑟道:“姑娘也坐。”

    接了斗篷过去,又指使个小丫头在角落给锦瑟看了座。

    善宝只端了茶杯在手暖着,对窦氏道:“让她们都下去吧。”

    窦氏心头一震,想这个善小娘也不会无端过来自己这边,屏退下人,必然是有什么机密话要说,好事她是不会找到自己头上,剩下的当然是坏事,思量最近与丈夫也没什么可让她拿捏的,不怕她无中生有,若是讲起理来,她是铁齿铜牙,自己还是舌灿莲花呢,怕甚,这样一忖度就安然了,看明珍道:“都下去吧。”

    丫头们悉数退出,窦氏看了看锦瑟:“大嫂身边有这么个贴心人,可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话外之意,我的人退下了,你的人为何还大模大样的坐在这里。

    善宝焉能不知她用意,故作不懂,开口便道:“前些日子我去了七星镇的樊家,樊家把我们祖家告到衙门了,说他家樊老爷吃了咱们山货栈买的人参,居然口鼻喷血死了。”

    一壁说着,她一壁对祖百富和窦氏察言观色。

    傍晚时分还未掌灯,房内有些暗,炕前火盆里的炭火就格外显得红堂堂,窦氏离的近,面庞被那炭火映着,也变得更加红润,善宝一语罢,她首先怒了,红润的面庞多了几分惨白,怒气扯着赘肉,扭曲了表情,高声道:“樊家定是觉着大伯没了,祖家由大嫂这个女人当着,就觉着好欺负。”

    善宝一听,她根本不是真生气,而是说这个给自己听的,按她的意思,这个家由祖百富当家,方不会给人欺凌。

    善宝抿了口茶,手也暖的差不多,将茶放在炕几上,轻声笑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樊少爷在公堂上,当着秋大人招供,说是二老爷给他出了弑父夺妾的点子。”

    到此又做了个长长的停顿,目光掠过祖百富脸上,观其颜色。

    祖百富猛然回想起当初与樊少爷酒肆里同坐,两个人的那番谈话,那么接下来,樊少爷是不是供出自己要把罪名推在祖家头上呢?

    这样一想,祖百富顿时慌了,心怦怦直跳,忽然也明白今个善宝为何来了自己家里,不用问,她这是来问罪的,自己该怎么狡辩呢,毕竟樊少爷已经在公堂上说了出来,自己想抵赖也难,最是那樊少爷可恨,轻易出卖了自己,哎,悔不当初,眼下,明知狡辩不好用,也还是打死不能承认。

    把祖百富的心吊得高高,善宝才慢悠悠道:“樊少爷还说……”逼视祖百富,“樊少爷还说你让他用人参炖砒霜给樊老爷吃,樊老爷一命呜呼,就把罪责归结在祖家头上,说是吃了祖家的人参樊老爷丧了命。”

    几乎是在善宝落下话音的同时,祖百富拍案而起:“一派胡言!”

    窦氏同声附和:“胡说八道!”

    善宝复又端起茶杯,用盖子拂着上面的茶叶,动作缓慢,神态悠然,又慢声细语道:“我也说呢,二老爷怎么会这样做,可是樊少爷断然不会在公堂上胡言乱语,所以,我今个来不为别的,只想二老爷好自为之,你害我不打紧,害祖家,这岂是唇寒齿亡,这分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倘或祖家破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第二百七十八章 横竖你是奶奶她是妾

    对于善宝的责难,祖百富恼羞成怒以至于翻脸,一拂袖子:“我若有罪,知县大人自然会来抓我,现如今我好好的呢。”

    得便宜卖乖,善宝怒不可遏,一拍炕几豁然而起,厉声道:“你以为秋大人为何不来抓你,还不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我只希望你此后别狐假虎威,仗着王爷是你子侄就胡作非为,秋大人不敢将你怎样,王爷自可以清理门户。”

    祖百富还想反唇相讥,被他老婆窦氏适时的堵住了嘴巴:“大嫂的话在理不在理,你这个做弟弟的都该听着。”

    祖百富心里虽则气,然晓得老婆不准他开口必是有道理,遂冷冷的哼了声,掀起帘子走了出去,在院子里站了会子,觉着善宝要告辞出来,见面难堪,他就来到旁边耳房明珍的房里。

    明珍正在做针线,前几日祖百富偷偷买了块狐狸皮送与她,没多大的尺头,明珍打算做个卧兔儿戴戴,眼瞅着做好,唉声叹气呢,却见祖百富推门而入,她心里不顺,噘嘴道:“你又来我这里作何,回头给她看见,挨骂的又是我。”

    祖百富往炕沿处坐了,蔫头耷脑的,浑不似往日的嬉笑逗弄,明珍甚觉稀罕,手中针线不停,几分戏谑的语气:“该不是你也给她骂了,啧啧,没天理了,连自己男人都敢骂。”

    祖百富一肚子气无处可发,听明珍嘲讽他,一拍大腿道:“好歹我是一家之主,她再厉害也不敢骂我,若敢骂我,索性休了她顺道把你纳了。”

    明珍以前是水般的性子,柔的很,去看趟明珠,见明珠独个住着大院子,身边还有丫头婆子伺候着,非常羡慕,又受了明珠几句点播,胆子方大了起来,自己与二老爷不清不楚的有些年头,二老爷不敢娶,自家小子不敢要,眼瞅着年纪越来越大,到头只恐要给窦氏卖去个穷人家做填房,她不甘心,听祖百富一番吹嘘,索性给他推波助澜,凑到祖百富身前道:“你这番话也就是赌气说说,俟河之清,人寿几何,我是等不到了,再说,我不信你有那么大的胆量。”

    人怕逼马怕骑,明珍一激他,祖百富脱口道:“我连大哥都敢杀为何不敢休她!”

    话出口,唬的明珍吓掉手中的针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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