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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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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乱朝纲 作者:猫说午后

    分卷阅读7

    ,一股暖流迎面扑来,火笼将屋子里包裹的宛如阳春三月。

    素娥服侍文君褪下厚重的披风,又上来几名婢女,一名为文君奉上擦手的棉布、一名为文君奉茶、另一名则往火笼里又添了几块炭。

    文君在书桌前坐下,抿了一口茶,接过素娥递来的密函。

    文君拧开小竹筒,从内里抽出一块素白的绢布,细读了密函上的字,嘴角露出一丝颇为满意的笑。文君看完,将绢布递给素娥,素娥接过,熟稔的将绢布丢进了火笼里,素白的绢布瞬间被火舌吞噬。

    ☆、簟色寒

    这时,门外传来有节奏的叩门声,文君示意素娥将门打开,迎进一人。

    文君抬头望去,正是她的义父,文濯身边的贴身护卫——叶蓁。

    叶蓁跟了文濯许多年,同文濯既有主仆情分,又有患难之义。文濯待他如左右手,他亦对文濯忠心耿耿。

    他早年同文濯一起,经历过一场大战,以至于从鼻梁到右下颌处,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疤。他生着一双粗黑倒竖的剑眉,又续着一缕长至喉结的胡须,这副面容,乍一看,很是骇人。

    叶蓁踏步上前,向文君拱手行礼后,便开门见山道:“小姐的画像,主上已托人送入宫中。主上明日要出一趟远门,万事皆由小姐一人做主。主上还说,小姐不必拘泥于凡俗之礼,晨昏定省日后便免了,若有事,主上自会相召。”

    文君闻言,指尖微微一颤,细微而又不易觉察,仅仅刹那间,文君已恢复了往常的淡漠。她放下书,端起茶盏,缓缓的刮着,眼皮也不曾抬一下。仿佛对叶蓁所言,浑不在意。

    文君示意素娥,打开梳妆台旁的角柜,素娥会意,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银瓶,向叶蓁手边递去,但叶蓁只是扫了一眼,并不接过。

    文君抿了一口茶,许是茶水还有些烫,又许是茶味过浓,她蹙了蹙眉,将茶盏放回了桌上。她扫了一眼叶蓁,方才不徐不慢的说道:“知道了。还请转告义父,初春凉寒,恐义父咳疾发作,文君特意按照义父的药方,制了这一瓶药丸,足够两月之用,务必请义父带在身旁。”

    叶蓁并不接那瓶子,只道:“主上自有安排,不劳小姐费心。”

    文君颇有深意的看了叶蓁一眼,唇边闪过一丝无奈的笑,她自然知道文濯担心什么。文君神情依旧淡漠,指尖抚摸着软被上的苏绣双鹊报春,轻描淡写的回答:“此药丸特意用银瓶所盛。”

    叶蓁闻言,看了看素娥手中的瓶子,这才收下,向文君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叶蓁铿锵有力的步伐渐渐远去,屋内复又陷入久聚不散的冷寂中。地龙里腥红的火光,灼灼跳跃在文君倾城绝世的侧脸上。

    文府人丁稀少,偌大的府邸,往往一日下来,也见不到半个人影。偶有几个下人婢子走过,也是低头疾步而行。文府就像是阴诡地狱般的所在,就连这里的人,浑身也都透露着一股子阴气,在这里呆的久了,文君的性子也是越发的阴冷。

    良久,文君望着灵昀院的方向,似是自语般的呢喃着:“他从未信任过我。你说,我在他心里,究竟是个什么位置?”

    这后一句,素娥听出来了,是问她的。素娥并不知晓文君这话是何意,只是小姐问话不敢不答,素娥回话:“主上没有妻室,亦没有儿女,小姐在主上心里,当然是唯一的亲人。”

    文君自嘲的笑笑,亲人?我不过是他手中一颗要紧的棋子罢了。

    她本是前司徒白进良第二女——白如练。父亲白进良,官拜三公,于先帝一朝尊贵非常,深受先帝器重,并兼任太子师,任其辅臣。谁知新帝登基,父亲一朝获罪,满门抄斩。

    七年前,溜出府贪玩的她,被人以带路为由,骗离了司徒府,关在昭阳一处民居里,幸亏她身上有哥哥给她的防身匕首,撬开窗户,逃了出去,可是等她逃出去时,她已经没有家了。她至今不知道是谁救了她,有时候她也会想,倘若当时没有逃走,是不是就会知道救她的人是谁。

    在外流落了整整一年半,期间又逢楚王叛乱,险些死在乱马下。直到第二年深秋,天气渐寒,她生了病,高烧不退,就在她快要绝望之时,遇见了文濯。

    许久以前的那个傍晚,文濯带着叶蓁和张维出现在她的面前,笔挺的身姿隐没在一席玄色斗篷之下。他摘下罩在头上的斗篷,露出一张贵气的面孔来,他疏眉华发,贵气逼人,那如刀刻般的五官,使他英俊里又透着几分凌厉。只是他脸色泛着异样的潮红,时不时的会发出几声咳嗽,又被他强压下去。

    他摸出她脖子上的玉佩,凝视片刻,开口问道:“你便是白家的女儿?”

    她很怕,警惕的望着他,什么都不敢说。他见她冻得瑟瑟发抖,便脱下身上的披风将她裹住,抱在怀里。

    他的声音平稳有力,在绝望中给了她莫大的安慰,同时也给了她活下去的目的,他说:“你的父亲,是个正直的人,他从未受贿,也从未通敌!他同前太子、先帝一样,都是被当今皇帝和司徒杜衡等人谋害,你可想报仇?”

    她当然想!

    她此生都不会忘记,那日午时三刻,她藏身在人群中,是如何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母亲、大哥、大嫂、二哥、三姐、奶奶、大侄儿一家八口人人头落地。

    七年前的那天,她一滴泪也不曾留,只是那巨大的锥心之痛,化作千片万片,深深的刻进了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从此——密不可分!

    “想!”

    她几乎没有犹豫的说出了这个字,幼小的眸中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坚韧。

    文濯摸摸她的头:“好,从今以后你就叫文君,我就是你的义父文濯。”

    文君水晶葡萄般的双眸看着文濯,伸手摸摸他的眉毛、又摸摸他的下巴,这个人,与她的父亲半分也不像。于是,小小年纪,她便冷言质疑道:“你这么年轻,如何做我的父亲?”

    文濯唇角挂上一丝笑意:“胆子倒是不小。你多大?”

    “刚过十一岁。”

    “我二十一岁,大你十岁,做你义父足够了。”

    那便是文君与文濯的初次相遇,随后六年,他将她送去姑苏常太息老先生处受教,每隔半年来看她一次。

    渐渐的,文君年岁大了,晓得了每次他快来时,她为何那般期待,也晓得了见不到他的时日里,为何心中日日都是他的脸庞。

    好不容易等到他将她接回了昭阳,得以日日相见,可他却将她的画像送去了宫中。

    文君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亦深知他此生的心愿。她和他注定密不可分,她要报的仇,也是他要实现的心愿,所以她必须入宫。

    只是,他和她也注定只能是这名义上的父女,他是个心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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