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未央 作者:阿幂

    第164章 种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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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接作者有话)

    李琅自解除婚约以后心上一直不快再叫唐氏这样一番训斥隔着两日就病倒了起先只是吃不下唐氏还以为李琅是闹脾气还：“即吃不下饿两日就好。”不想过两日李琅就浑身无力发起烧来。唐氏到了这时也醒过神来懊悔自家不该拿着孙女儿迁怒忙拿了护国公的帖子去请太医。太医过府为李琅诊了脉断了是心思郁结的缘故开了几贴安神汤来吃。也不晓得是什么缘故这药吃下去病势反倒更沉了些原本还能走动得如今竟是渐渐着牀了。

    唐氏到这个时候才懊悔到无及在李琅牀前哭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大气性我为着你姑母劳神烦心不过白你几句你就糟践你自家的身子可是拿刀往我心上戳哩。你若是有个什么我拿什么脸去见你祖父将来到了地下又拿什么面目与你父母见面’”李琅听着这样的话愈发地灰心丧气。

    还是唐氏与唐氏出了个主意是：“母亲我觉得阿琅年纪不过退了回亲又是八字不合退的与她名声上也没什么妨碍如何就灰心到这样怕是叫什么妨着了。倒不如往菩提寺走一回请个符回来压一压的好。”

    唐氏正是犯愁的时候听着这话就道：“好孩子难为你真心为阿琅想。若是阿琅好了就是你的功劳。”就叫管事娘子过来交代明日要往菩提寺去进香叫门上预备好车子。唐氏有意奉承婆婆忙道：“母亲年高且又是阿琅的祖母怎么好劳动母亲亲自去？媳妇句不中听的怕是反而损了阿琅的福气不若媳妇走这一回罢阿琅也叫着我婶母我走这回也是应该的。”

    唐氏听着有理也就点了头愈发看自家这个侄女儿兼儿媳妇顺眼起来又摘了手上的碧玉镯与唐氏带上拍着唐氏的手笑道：“这才是做婶娘的风范。”唐氏垂眼看了看手上的玉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暗道：那沈太太果然有些道理若是这回能叫阿琅起身姑母待我自然能更好。

    明日唐氏过来与唐氏拜别领着春华秋实两个随身服侍的大丫头并三个婆子前后三辆大车摇摇摆摆地往城外菩提寺去了。

    京都有两大寺皇觉寺与菩提寺。皇觉寺顾名思义是受皇家香火供奉自然讲究恢弘正大不做画符这等诡道。倒是菩提寺受的是百姓供奉自然亲民百姓人数众多自是有穷有富有贵有贱自然少不了得病不好来佛前烧一炷香求个平安符这样的事自来不少官府知而不禁。

    顾氏领着丫鬟仆妇们到了菩提寺因前头有管事打了前站菩提寺的方丈空明听着护国公世子夫人的名头早早地驱散了进香的庶民领着僧众候在大殿前亲自接引。

    菩提寺的大雄宝殿中供奉着佛祖释迦牟尼佛的塑像居于中央迦叶、阿难两位尊者陪侍两侧再两侧是文殊、普贤两位菩萨俱都宝相庄严。唐氏一一跪拜又在香火簿上添了一百两银子的香油钱。

    空明生得一张圆脸脸皮又白一眼看去也是慈眉善目这时看着数目笑得愈发地慈悲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慈悲请移步静室用茶。”唐氏回了一礼道：“有劳方丈。”也就随着空明出了大雄宝殿。

    到得静室唐氏这才将来意与空明了空明听着连着眼皮也没动一下满脸是笑地道：“来画符原非正道只是女施主也是一片孝心慈心老衲勉力为之施主稍候。”了就退出房去顺手将房门带上。

    片刻就有和尚送了四样鲜果点心来奉与唐氏赔笑道：“方丈遇着个故人一时走不动请女施主稍候。”唐氏也知空明这样的人看着是个得道高僧实则名利心甚重最是见钱眼开倒也不奇怪点了点头和尚又退了出去。

    这和尚才出去没一会就听着门外有个老妇人的声音道：“夫人您这可是不对了。”这话得毫无来源自然勾人好奇接着似乎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的声音道：“张婆子我们太太也是给了你银子的你可别贪心不足了。”那张婆子又道：“夫人许了老婆子事成后再给二十两的老婆子可等着这笔银子置房子呢。”前头女孩子才了句：“哪里。”就叫人打断了是：“樱桃叫她进来。”是个年轻妇人的声音仿佛就在隔壁屋子里。而后就是脚步声开门关门声。

    这一段对话大有关窍连着唐氏也将头抬了起来能叫着夫人必是一二品以上的诰命又这样鬼祟想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若是能知道日后有用也未可知。唐氏听在这里便向秋实看了眼。

    秋实是个机灵的忙将门轻轻打开挪步出去在廊上站住听着左侧房中有人话看四周无人也就掩过去就在窗边听了只听里头有什么姨娘孩子木偶这样的话只是听不清忽然那个樱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只是：“张婆子你可别闹虽然苏姨娘没了可便宜的是易姨娘”张婆子就笑了几声：“姑娘这话老婆子可早与你们夫人过狐狸精是好治死可夫妻不能和乐还是便宜了别人去你看如何？”那位妇人又低声了句什么张婆子只冷笑道：“夫人糊涂成这样也少见您如今还没儿子呢”

    这话在这里秋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是那夫人家有个得宠的妾闹得夫人与老爷决裂夫人忍无可忍寻了这个会些道fa的婆子治死了那个妾可因着夫妇不睦白便宜了另一个。是以这夫人以为那婆子不灵婆子却是没做全的缘故。当下也不再听依旧蹑手蹑脚地离开退回到自家房中将这些话在唐氏耳边了。

    唐氏只听得心跳如雷两耳通红手心里不断地沁出汗来若是真有这样的妙法可将合欢殿那狐媚子不知不觉地治死似乎那婆子还有生儿子的妙法再叫阿媛得个儿子中宫嫡子自然是太子还怕得谁来。

    唐氏越想越是心动正要话就听着门外有脚步声到了门前：“女施主可还在？”却是空明的声音唐氏忙点手叫秋实过来在她耳边嘱咐了番这才递了个眼色与春华春华过去将门开了果然空明依旧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前道是：“老衲叫个檀越绊住来晚了。”

    空明了这句就看着一旁的房门忽地一开出来个四五十岁的妇人生得身材高瘦一身褐衣梳着圆髻插着几只裹头银钗低了头脚步匆匆地从门前经过秋实忙跟了上去空明颇为惊讶正要话唐氏已笑着招呼道：“方丈请进信女求您画的符可是得了。”

    空明进得房来将两道平安符搁在桌上合十道：“老衲在佛前持诵过女施主带回去与令侄女儿挂上自然心安。”唐氏亲自收了谢过空明待要问他隔壁是哪家官眷又怕打草惊蛇没敢开口询问匆匆带了人回去了。

    唐氏在回护国公府的路上复又将今日听着的这一出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回只觉得砰然心动。回到家中都不及回房换衣裳先过来见了唐氏屏退左右将张婆子与樱桃主仆的对话都了双眼发亮地道：“母亲这可是好法子”话音未落就听着一声脆响脸上就是一痛而后就看唐氏照脸啐了过来骂道：“糊涂东西你这是要害死我们一家子吗？这是巫蛊你同我把这事烂在肚子里哪个都不许也不许再提不然我就叫二郎休了你”

    唐氏自以为得了妙计哪晓得唐氏忽然发怒不独啐了她一脸还拿着出妻相挟又怕又委屈眼中满含着泪点头道：“是是姑妈我不敢我连着世子也不。”忽然想着秋实已跟了下去这时还不知有没有回来满心惶惑却又不敢开口忐忑不安地看着唐氏。

    唐氏见唐氏这幅模样愈发地心烦头痛怒道：“你不是给阿琅求了平安符还不送过去呆着作甚”唐氏连声答应急急转身退了出去唐氏看着她踉跄背影倒是叹息了声。

    来唐氏是唐氏嫡亲侄女儿为人虽不十分聪敏却也是个孝顺可靠的孩子是以当初她才不顾护国公反对执意为次子李敦武娶了她。

    一则当时世子李彰武还在次子媳妇也用不着如何精明强干；二来两个孩子之间本来就彼此有意。不想天意弄人李彰武竟就折在了西北。护国公一共两个嫡子只得将李敦武立为世子唐氏也就成了世子夫人到了这时唐氏从前的温柔顺从都成了短处就是个立不起来的譬如如今家中事事不顺她也拿不出个主意倒还出这些裹乱的。

    只到底唐氏描绘的前景动人便是唐氏知道巫蛊是要命的还是在她心上扎下了钉子。

    又徐氏递了帖子求见高贵妃玉娘素来不在这等事上为难人自是立时就准了。

    原本椒房探视外命妇们要先往椒房殿叩见皇后领过皇后教诲再往自家女儿姐妹到底宫里去虽李皇后也不大在这种事上为难人到底要耽搁一回。如今李皇后“养病”乾元帝不许人打扰是以进宫的外命妇们只需在椒房殿外磕个头便罢。徐氏依礼问过安也就转向了昭阳殿。

    高贵妃久不见自家嫂子且又有要事要与徐氏自然心急早遣了陈女官出来迎接陈女官看着徐氏倒是唬了跳这位舅太太虽不算是美人可保养得好四十来岁的人看着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今日猛然一看脸上都有了皱纹连着脂粉也盖不住一时没绷住脸上就带了出来一回也醒过神来忙道：“奴婢失态夫人勿怪。”

    徐氏待着高贵妃的身边人向来和气看着陈女官略露出震惊的神色也不恼反抚着脸叹了声：“家中事多叫女官见笑了。”陈女官听了这些欲言又止叹息了声：“夫人请。”伴着徐氏进了昭阳殿。不想方才陈女官见着徐氏时面露惊诧待得徐氏见到高贵妃也禁不住露出吃惊地神色来,却是往日明艳得跟玫瑰一般的高贵妃脸色苍白两腮凹陷口角也微微下垂眉间眼角带着郁郁一晃眼间竟有些像李皇后从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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